四枭之山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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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珠姐姐～″少年象飞燕般掠到百子柜前，将需要的药一一拿出，又一阵风般的离开．过了一刻，怀仁回过头，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珠儿，我想告诉你，止拉肚子的药，不久前被我换了，４０柜的不是它，而是催通便的药，５０柜的才是小明想要的，他拿错了．″

″什麽！！！″珠儿弹起身子，惊呼，″怀大夫，为什麽你先前不告诉我！！″″我．．．我出山後才想起．．．″某慢郎中搔搔头发，尴尬的说．

″啊～～小明～～～等等我～～″珠儿飞奔出屋子．

看著她快速离去，怀仁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做事也太急操了！″（．．．＞０＜．．．是你太迟钝．．．汗．．．．）

″怀大夫．．．″离开的珠儿又赶回来，她喘著大口气，依在门边说，″我．．．我忘记．．．提醒你．．．明天就是十五了．．．″她又跑了出去．

″又到十五了．．．．．．″怀仁喃喃自语．．．．．．．．．．．．．．

深夜，刚过子时．

″不要．．．爹爹～不要～～不要打我～呜．．．哥哥．．．哥哥．．．是我害死你，哥哥．．．你在哪里．．．″怀仁的汗水布满了全身，沾湿了衣服，单薄的身体在床上痉挛，脸色苍白，口里吐著害怕的呜咽，他堕入无止尽的梦魇，梦里回到他五岁的时候，自己的双胞哥哥为救他而溺死．

″为什麽～～为什麽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然儿～为什麽～～～你去死～你去死～死的应该是你这个没有用的人！″梦中一个残忍的声音鞭挞著他．″爹爹，不要，不要杀我～～然哥哥．．．然哥哥你在哪？″他仓惶无助地在黑暗混沌的梦里游荡，寻找那一直沈默的声音．．．．．．

″小仁，不要哭，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梦里响起温柔的声音，一个长得与怀仁一模一样的男子拭去他的泪，轻轻地搂著瑟缩的他，″我一直到在这里，乖，今天就交给我吧，你今天就在我的怀内好好睡吧，好好睡一觉吧，睡吧．．．″哭声抽咽著，怀仁埋进男子的怀里，慢慢放松睡著，″然哥哥．．．不要．．．不要再离开小仁了．．．″意识被黑暗吞没．．．．．．

怀仁醒来，他看看天色，寅时过了，远远的天际透出一丝的光，黎明将至．他下了床，坐到铜镜前，用湿帕子擦去脸上的汗水和泪痕，他摸摸自己的脸，看著铜镜里脸色发白，眼眶肿红，嘴唇发青的自己，″小仁，你又何苦执著呢！″声音粗糙沙哑．

怀仁对自己整理一翻，翻开衣柜子，拿出唯一的一套紫色的长衫，穿上．″难得早起，去采集早露吧．″把小竹桶子放到药袋子里，离开了药轩．

清晨，阳光照射著薄薄的霞雾，小田园弥漫著一股祥和宁静的气息．一日之计在於晨，不少农民都扛著锄头下田去了，大夥儿向迎面而来的怀仁打招呼，看了他一下，似乎了悟什麽，″然大夫，你早啊～″

″各位也早，农务完後到草堂去吧，这几天都很潮湿闷热，我熬了汤给大家驱一驱湿热．″怀仁柔柔地笑著说．

″不好了，怀大夫～～阿根被蛇咬啦～～～″远远跑来的小明大喊道．（国家长跑需要这种人才啊～～）

只见一个紫影快速地越过农民们的身後，迅速的来到小明前，″快带我去！″

″啊～原来是然大夫，这就省时多了！″小明愣了愣，再瞟了怀仁的衣服一眼，立即反应过来，″来来～然大夫，快～～″拉起怀仁的手飞快地往阿根家里跑．

″又到十五咯，俺都忘记日子哩，今天家里应该有大丸子吃吧．（某些地方的风俗在农历十五的是吃丸子的．）″

为什麽大家今天看到怀仁不称呼他″怀大夫″而是″然大夫″呢？从上文都有一点了解吧？话说．．．．．．

三十年前，蜀地附近的小镇上，有一个富户，他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对双胞胎男婴，哥哥名怀然，弟弟名怀仁，自小，哥哥机智聪敏，五岁能熟背唐诗宋词，甚得爹娘疼爱；而弟弟自小内向温吞，爱好种花玩草，自然在爹娘心中地位不及哥哥．但是他没有妒忌，反而更仰慕敬佩哥哥，总爱跟著哥哥身後．那一年，正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弟弟因为好奇河里的水灯笼，与家人走散了，还掉进水里去，哥哥立即下水救弟弟，谁知有力推弟弟上岸却无力自救，小小的身体沈没在河底．弟弟吓呆了，爹娘抱著发涨的小尸体痛哭，爹爹更是将哥哥的死归咎在弟弟身上，每天毒打弟弟，宁愿死的是他而不是他聪明贴心的儿子．（唉．．．弟弟也是你的儿子啊！这情况在现实中也常见，父母总爱拿子女们比较谁优谁劣，子女们何尝不想父母公平对待自己呢？）

被困在柴房里，伤痕累累的弟弟抱著自己瑟缩发抖的小身子，心里拼命地呼唤哥哥的名字，小手在手臂上抓出血痕，不停责怪自己，为什麽死的不是自己．精神已经到了极限，终於崩溃昏迷，在混沌的意识中，弟弟似乎感觉到哥哥抱著他，温柔的对他说，哥哥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他的．当小人儿睁看眼後，他轻轻地抚摩流著血的伤口，小手按著心脏，抬头看著小窗外圆圆的月亮，声音是那麽柔，那麽软，那麽轻″小仁，好好睡一觉吧，哥哥会陪在你身边的．″

娘亲不忍心爹爹继续虐待自己的孩子，哀求爹爹，如果不想见到他，就送他离开．爹爹决定举家迁离伤心地，那几天他对弟弟都很好，坐在马车里教他读书，弟弟感到受宠若惊，开心地以为爹爹不在气他害死哥哥，他每天都睡在爹爹的怀里，直到有一天，他模糊地听著爹爹与娘亲争吵，爹爹大骂，″他害死我儿，我就丢他在林里成为野兽的食物．″娘亲哭得凄惨地哀求爹爹不要丢弃弟弟，慢慢，马车声，争吵声变小，他堕进了沈沈的梦里．直到弟弟醒来，看著陌生的屋顶，一个老者摸摸他的头，慈祥地笑道，″醒了，醒了，烧也退了．″弟弟知道爹爹和娘亲已经遗弃他了，因为他害死了哥哥，他们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老者带弟弟在身边，教导他学习医术，因为弟弟本身对花草感兴趣，学习也进步神速．另一方面，每到十五月圆，弟弟仿佛变了人似的，依然是那麽善良可爱，却多了几分机灵顽皮，老者奇怪，问机灵顽皮的″弟弟″，″弟弟″将弟弟的身世告诉了老者，他是弟弟幻化出来的″哥哥″，″哥哥″答应陪在弟弟的身边，不然弟弟脆弱的精神就会崩溃．老者感慨怜悯弟弟的遭遇．其後，老者仙逝，弟弟带回难民，生活久了，大家都注意到弟弟每月十五的″变化″，″哥哥″再次向大家细说弟弟的事，大家以後更爱护这个善良脆弱的弟弟．

3。

蜀边境小镇的客栈里．

″哥，你在想什麽？″查尔哈提起壶子为旁边正在沈思的赤术注满一杯子茶．″我在研究黄福和他的家仆说的话．″低沈的男音回答查尔哈的话，男子有著乌黑的长发，深邃的五官，黝黑的皮肤，特别是那双锐利的银灰色眸子，当对上它们的时候，就如被嗜血的狼盯视，稍有不慎就会被撕裂．兄弟两人都有著高大魁梧的身材，因长年练武，肌肉结实紧绷，被包裹在衣服下随著呼吸有规律地起伏．沙场杀戮多年，凶悍的气势自然的散发，让客栈里的人明显地感觉到两人″绝非善类″．

″对！很奇怪，居然不怕死，异口同声否认藏匿玉玺，黄福狡辩不知道玉玺在什麽情况下被人偷走，我看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不如杀一儆百！″查尔哈爆怒，费了一个月才追查到玉玺的去向，现在又下落不明．″查尔哈冷静点！″赤术警告，睥了周围一眼，其他人因自己弟弟的怒喝而害怕，继而结帐离开．″不要打草惊蛇，说不定黄福还有其他同党，我已经加派人手查探了，不过，很奇怪．．．″赤术举起茶杯，慢慢凑进边缘，薄唇微微抿著，银灰的眸子盯著前方却似透过那里看得更远的地方，脸没有一丝表情．

″奇怪？奇怪什麽？″查尔哈压低声音问．″先前由探子回报得知，不少商旅官员都曾在蜀山里被掠劫，但是没有伤亡，而且财物食粮剩些许，让他们可以熬到下山，当问他们事发的经过，他们就觉得混噩模糊，不知道什麽时候给人掠劫－－－传闻多了，出现鬼怪作乱的谣言，吓得所有人不敢上山．″赤术放下杯子说著．

″哼！鬼怪作乱？鬼怪可以带人间的财宝下阿鼻地狱吗？″查尔哈冷笑．赤术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走！上山一查就知道．″″要带士兵吗？″查尔哈跟著站起来问．″只是初探，带士兵会很显眼，再说，天下虽说平定，但是前朝的余孽还四散在市井中，我们不得不小心．″查尔哈看著比自己还要高壮的兄长，不由得佩服他的远虑．於是两人出了客栈，雇两匹快马往山的方向前进．

客栈的阴沈气息散开，所有人都暗暗呼了一口闷气．坐在最里面的四人，看见兄弟两的离开，相互窃窃私语，″回去通知大家，那两个蒙古蛮子往山去了，设法引他们去对我们有利的地方，然後．．．″说话的人举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联络其他的义军准备将黄福等人救出．″

杀戮在蜀山中展开．．．．．．

兄弟两人骑著马在蜀山小道徐徐前进，″这一带的山林茂密，山路崎岖，瘴气密布，我们要加倍小心″赤术警惕地打量四周，小心叮嘱查尔哈．看著前头认真严肃的兄长，他不自觉的说，″哥，他日回去後，我想恳请大汗准我派兵驻守琉球（台湾）″″为什麽？″赤术回头，银灰眸子盯著他．

″我．．．．．．我不想再依赖哥哥．．．．．．″查尔哈错开视线，言不由衷地说．″你从来没有依赖我，你有你的独当一面！″赤术还是紧盯著自己的弟弟．″是因为泌雅儿向大汗说下嫁我的事吗？″″不！我只是不想再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我要在没有你的地方闯一翻事业！″听到那个名字，查尔哈激动起来，说出的话亦真亦假．

兄长的话无疑击中他的痛处，自小兄长比自己聪慧，武功也比自己厉害，他虽妒忌众人对兄长的赞颂，但他更暗暗以兄长为目标，希望有一天能与他并驾齐驱，可惜大家只知道他是″赤术的弟弟″而不是″查尔哈″，他心不甘，却无从辩驳，兄长总是胜自己一筹，几次战役中，多亏兄长相救，不然他早成了敌人的剑下魂．他可以忍受兄长耀眼的光芒掩盖自己这颗微弱的小星星，他却不能忍受自己自小就喜欢的泌雅儿心里只有他的兄长，她爱慕的目光总是凝视著兄长，每每对他说他兄长的好，可知道他的心比万剑绞碎还要痛．泌雅儿请他的父亲也就是大汗赐婚，下嫁赤术，无疑将他的灵魂打进去地狱，不得超生，他以为自己可以笑著祝福他们，毕竟她的美好只有象兄长那样睿智英勇的人配得上．他的心不断给妒忌愤怒侵蚀，他会疯狂的，他怕做出伤害她的事，他不能压抑，他要离开，他要离开！

″查尔哈，″赤术的视线由弟弟身上调开，望向远方的高山，″你是明白我的，我心不在这个繁华俗世，祈望他朝有日可以游历天下山水，流浪四方．但是作为大元的一分子，我遵循父亲的教诲，立誓尽力辅助大汗统一中原，执起剑，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不再对那个飘渺的梦有妄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