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現代] 槐树里(全)+番外 槐树里的日子 by 流年之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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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当了瘟神奴仆后帮助洒播疫种,于是毁其手,并让之历经黑暗胆怯其心。后祭祀台不知毁于何故,祭祀也再没有进行过,从此绝迹。”
铁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资料,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才发出声来:“法医说黑手印是未知的碳状物质,而每次大小不同,高僧说的阵法压制阴邪之气,以免怨气冲天的鬼怪索命,一切都套上了。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有鬼?”
追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乱乱的叫:“铁队。”
铁手猛地又翻了翻前后的几页,手攥紧又松开又攥紧,仿佛在抉择什么。终于他拉住追命的手,迅速向门外走去。
“我们去找戚少商他们,如果是索命,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留住命就是胜利。”
看着戚少商和打开的皮箱,顾惜朝扶住门框,全盘承认了,“是的,我早就死了,从你最初看到我,我就不是个活人。”
尽管看过了皮箱,也摸到了伤处,戚少商还是被他的话打击到无力,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自欺的吼出声:“怎么会,不可能的,你明明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他甚至猜想有双胞胎的可能,但摸到那个创口,一切其实都明了了。
“因为我并不是鬼。”顾惜朝背靠在墙壁上,冲着天花板平静的讲述,“那时我和晚晴遭到她们家的反对,她的一个表哥恰好回到本地,就是鼎升公司的老板黄金鳞。他和晚晴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便一见钟情的开始追求她。我当时并没想要放弃,我对晚晴说只要她还爱我多苦多难我都会支撑下去。可我见不到她,更没想到黄金鳞居然派人把我绑了,要我答应放弃晚晴。就在下平街317号的废宅子里,勾青峰失手把我推到门板上,却没想到钉子扎进后脑,没了救。”
雷声隆隆,戚少商仿佛从话语中见到那个画面,残败的房间,灰暗的飘浮着尘土的空气,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在和一个清瘦的身影推搡着,旁边还有一个小个子在冷眼旁观。清瘦的身影挨了打,却还是一点不愿退缩,于是在升级的拉扯中,他被大力推到房间的木门上,后脑扎入门板上暴露出的钉子,手腕上的珠串在挣扎中断了。一颗颗饱满莹白的珠子跌落地面,蹦蹦跶哒的四散滚动,而有一颗恰好在地面的弹跳力里落在推人者挽起的裤脚里。
戚少商红了眼的说:“所以你胳膊上会有伤,所以你要来租房子,所以我第一晚会听到楼上有声音,你在找珠子,是不是?”
顾惜朝轻轻的点点头,垂下的脑袋没有再抬起,“我必须找到它,因为我的命魂附上上面被勾青峰带走了。”
他撩起衣袖,露出那串玉质珠串,手指慢慢抚过说:“这是晚晴的祖母传给她的,她又送给了我。它不是玉,而是出自缅甸的龙宫舍利,晚晴曾告诉过我这种舍利是天地灵气凝结的灵石,能固魂,辟邪,救庇往生者。当我死去时,三魂七魄本已被冤气冲散,却因舍利的灵气被收回凝固在每粒珠子内。可勾青峰和冷呼儿见我死仓皇离去,无意中带走了那粒存着我三魂中命魂的珠子。”
戚少商心一紧,“缺了命魂会怎样?”
“就像我这样,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顾惜朝把眼抬起来,慢慢转向墙角的黑色皮箱,惨然的笑,“没有命魂我就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尸体,无论去哪里都要相随,只要分隔地超过一定范围,魂魄就会一点点减弱直至消散。”
戚少商想起和顾惜朝一起带丫丫妈去医院的那晚,离开槐树里最远的一次,他尤记得回来时顾惜朝苍白的脸色,完全是半昏迷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一切终有解释。
戚少商莫名感觉到磅礴的压力,紧张的问着:“那封信,我见过下平街317号的地址,还有这栋楼的人为什么都发生了意外,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告诉我,惜朝,告诉我!”
“信。”顾惜朝蜷起手指说,“那是空间转移引起的,我本该死在317里的,然而却以非鬼非人的形式来到这里,因有违轮回常理引来了冥界的来信。”
“至于意外,那根本不是意外,这栋楼下有永世不得翻身的冤魂,他们本来被阵法压制,却因建楼毁坏了其中一角,那一角正是现在的一单元。冤魂重出地面,必要索命,谁也阻挡不了。”
戚少商不忿起来,“索命?就为了自己是冤枉的?可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杀害无辜,是鬼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不会明白的,鬼的世界没有对生命的珍惜,他们死的冤枉,又被压制了这么多年,他们…很孤独。”
“我不可能理解!”戚少商的手指插入头发里,颓败至极,“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顾惜朝苍白的靠在墙壁上,他的表情已经难过的超过了痛哭,可眼泪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眼角,只是身子无法支撑的一滑,又默默的撑着靠好。
他给了戚少商一片安静,也给了自己恢复淡然的时间,才平静的说:“走吧,这里没人能逃得掉,但我可以带你出去,只要远离槐树里,威胁就不在了。走吧,你应该走的。”
下安眠药就是为了这个吧,戚少商明白了过来,你还是为了我好,从前拒绝我是因为不想害我,现在更是想把我无知觉的送出去。
“跟我一起走。”戚少商突然抓住顾惜朝的手腕,那期盼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惜朝愕然的望着他,嘴角微一抽动,眼中多了份酸楚的愉悦,他摇头说:“我是鬼,你是人,如今命魂归位,我的归宿就在这里。送你出去已经是极限了,一起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你难道让我跟你永别?”戚少商绞痛地太阳||||穴都隐隐冒着冰冷的星光,眼中暗淡却如黑夜里的深海起伏。
“惜朝,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的时候发了什么誓吗?我对自己说会为你做一切,上刀山,下油锅,只为让你快乐。”
顾惜朝别过脸,紧紧的闭着眼皮无法言语。有些东西他没法去要求,去追,可痛并没少一分。
戚少商返身坐在床沿上,他看了看箱子里的尸体,又看看顾惜朝,神色转淡,逐渐平静的说:“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
顾惜朝垂着眼皮,轻轻嗯了声。
戚少商继续说:“生命是珍贵的,不该被剥夺。”
顾惜朝按着门框,还是嗯了一声,比刚才更轻。
戚少商突然笑起来,径直去了厨房,等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瓶药和简易酒瓶的大曲。
“你要干什么?”顾惜朝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嘴唇都开始发抖。
“我无法离开你,可能有些人有些爱是可以抽离的,但是我发觉我不能。”戚少商这话说的很坚定,他旋开药瓶,把安眠药倒了一大把在手里。
“你疯了!”顾惜朝扑过去阻拦,“你还有父母,还有…”
“我刚才都想过了,不是吗?”戚少商看着他,目光很平静。
顾惜朝哽咽住,拉住他的手,所有的情绪晕旋欲呕,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别。”
戚少商停了一刻,盯着他的眼睛,盯着盯着笑起来,“不遇到你,我不是一样会死吗?”
“可你遇到了…”顾惜朝还是拉着。
戚少商又笑了,轻轻地说了句:“傻瓜。”他一扬脖子,把手里成把的药倒进嘴巴里,又对着酒瓶猛喝了一大口酒咽下去,微微有些呛咳。
顾惜朝看着他,眉毛哀伤地簇在一起,酸楚的味道,努力了半天终于说:“你…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戚少商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他的腰,把嘴唇贴上去,很深的一个吻,先是反复的去吮吸他,像吃到蜜糖的蜂。接着顾惜朝也被他吻活了过来,两个人互动的冲撞,反复的吻,一次深于一次地纠缠。
戚少商的嘴里全是辛辣的酒味,嘬到嘴巴里先是清凉,过后燃烧起来,急切地点燃了周身的引线。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抚摸着,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蹭出的火焰和对方身躯微微的颤抖。
那是迫切希望回归自由,彼此坦诚相对的信号。于是柔软的衣料脱离光滑的躯体,你剥着我,我剥着你也让亢奋的头脑轰轰作响。
终于身体与身体无分隔物的贴紧,那一刻两个人都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低压的叫声,有几分动情,就有几分快活,还有几分疼痛。但他们只想铭记的,是种瘫在对方身上,像两个淋了雨的泥人般化着化着揉在一起的快活。
铁手喘着气推开402的门,他紧攥着追命的手,大声叫唤:“戚少商!顾惜朝!戚少商!”
声音震得四壁都显单薄,可迂回震荡了这么久,却不见屋内有一点动静。
铁手狠狠一锤门,咬牙拉着追命说:“走。”
呼唤声仍然在楼梯间响起,逐渐变弱。铁手一路带着追命出了楼道口,开门上车。
“铁队,还没找到他们俩个…”追命忍不住开了口。
铁手却在驾驶位置上苦笑了一下,眉目间都是焦急的忧虑之色,他叹了口说:“管不了了,照上面说的推测它们会杀死所有人,包括你我。”
追命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铁手攥紧方向盘,狠锁着眉说:“我死没关系,可我不能让你死,绝对不行。”
万般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追命安静异常的看着铁手启动,看着他踩下油门。
车子顺利的启动起来,速度如飞地带着他们驶离这个可怕的诅咒之地。然而坐在上面的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车子底端,那个蓄满柴油的油箱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手印,有油顺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流淌,很慢的,一滴,两滴的继续。
映在墙壁上的稀薄影子已经静止了下来,顾惜朝仍旧在吻动着戚少商的胸膛,细细的,好似用嘴唇比量。当手腕上的舍利珠闪过一丝灵气的光芒,顾惜朝终于抬起脸,面上大滴的眼泪滑下。
戚少商站在墙的一角望着他,脸上仍是淡淡的微笑。
他冲他说:“傻瓜,哭什么。”
顾惜朝走过去,两个人同时动作,紧紧地抱在一起,而床上的那具躯壳安静的躺着,它的胸口早没有了起伏,只待逐渐冰凉。
“现在我们俩可以在一起了。”戚少商捧起顾惜朝的脸,两个人在这时候的笑不是完完全全的开心,而是酸楚的,揉捏的,却安静了心里所有的躁动和彷徨,仅有这样才是安乐的。
顾惜朝扭头望着床上的那个身体,抓紧了戚少商的手。戚少商也把目光投过去,那就是他,曾经他的灵魂寄居的身体。
“让它们也在一起吧。”戚少商走过去,从黑皮箱中把顾惜朝的身体抱过来,轻轻地放在床上。两具躯体并排着,一样的紧闭着眼,一样的年轻,自己的那具是全身赤裸的,而顾惜朝的是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
“如果有人收了我们的尸,会猜到我们相爱吗?”戚少商有种看着另一个自己的感觉。
“也许会吧…”顾惜朝突然笑了笑,走过去,走到自己身旁,轻轻地解开扣子,剥去了身体上的衣物。
戚少商在不解了一刹那后明白了过来,他拿起毯子把两个赤裸的躯体盖住,继而拉住顾惜朝的手。
“这是我们留给世人最后的暗喻,我们相爱。”
在那一时刻,离槐树里108栋楼没有多远的公路上,一辆大货车挡在铁追二人坐的车前。
油开始更连续的滴落,铁手被大货车缓慢的速度磨得心焦,看了眼追命正要按喇叭。大货车上的司机从窗户里扔出一个燃烧的烟头,加了速。
当小车行驶过那个烟头跌落的位置,油滴在火星上,火苗顺势燃了上来。几分钟后,轰隆的爆炸声响彻了四野,车上的人无一幸免。
橘黄|色灯光映在窗口,似是有风吹着灯泡,让灯影一晃一晃的,忽而涨大,忽而缩小。
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