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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入地眼-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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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悔元,你这算盘打的挺好啊,我这一走可就成全你忠义两全,你把我叶九卿当什么人了?我和你认识几十年,我什么时候丢下朋友临阵脱逃过?你问问这里坐着的人,谁会听你的?”
    “爸,我是应家独子,如今应家有难也该我担着,要走也是您和妈走,我留下才对。”
    “应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和你妈都走,留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听你爸的话,这一次不要再仍性了。”田婉清慈爱的摸摸田鸡的头,然后对应悔元说。“其他人都必须走,你不用劝我了,你我夫妻一场本该风雨同舟,你要逼我走,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名声我可担不起。”
    “婉清都知道,你这样做是往自己脸上贴金,陷我们不仁不义,这主要亏你想的出来。”叶九卿白了应悔元一眼。
    我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转身就往外面走。
    “你,你去哪儿?”叶知秋在身后问。
    “吃饱喝足当然是去睡觉,留在这儿浪费时间啊。”我停在门口,头也没回说。“都别争了,谁也走不了,邓青知道我没死,而且权杖上的晶石还在宫爵身上,只要凌然把这事告诉邓青,以117局的能力,天大地大怕是没有我们容身之所,再说,我们即便真能暂时躲起来,就是争辩到三天之后,相信这屋里也没有人会走的,都去睡觉吧,或许明天起来事情会有转机……”
    身后没有了声音,因为屋里的人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他们甚至连反驳我的理由都找不到,回到房间中我从身上摸出卓明风留下的酒壶,一丝睡意也没有,如果近卫都还在的话该多好,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117局抗衡,
    我拧开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真想一醉方休什么也不用想好好睡一觉,当着其他人我不能表现出焦急,我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这一次凌然釜底抽薪让我措手不及。
    门外有人敲门,开门后站在外面的是叶九卿,他也不等我说话,埋头就往我房间里走。
    “有事?”
    “没有,想到你这里来挤挤。”
    “你不是有房间吗?”
    “太冷清,想找人说说话。”
    “你当着凌然的面动刀,这又何必呢,其实他说的你心里都清楚,他向我报仇也无可厚非,除了芷寒的事是意外之外,凌霄阁的手的的确确是被我砍断的,最后也是因为看见我被活活吓死,凌汐……”
    “朝歌,给我倒杯水。”
    ……
    我一怔,叶九卿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叫了我的名字,他用最简单的方式在回应我,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坚信我是顾朝歌,甚至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的去相信。
    我叹了口气,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喝完就回去,你晚上要打呼,会吵到我。”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明早起来我还会看见你吗?”叶九卿端着水杯,微醉的眼睛却透着狡黠的目光。
    我手指不由自主抖动一下,是啊,我对面坐着的这个老人养育了我十多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我,确切的说是了解顾朝歌。
    “这是最好的办法,凌然要的是我,只有我去才能平息风波。”我能瞒住所有人,却瞒不住叶九卿,其实我早就想好,明天一早我独自去见邓青,叶九卿来找我,应该就是防止我偷偷离开。
    “他们在你胸口开枪,既然想杀你,也不在乎多一次,你认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凌然言出必行,一旦让邓青知道,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为了我一个人,牵连所有人,你真希望看见那一天?何况结果都一样,这一次躲是躲不掉的。”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
    “我没和你商量,我后面还七八个人,你就是不为其他人想,总该为知秋想想,你在117局那么久,知秋他们知道那么多事,你以为117局会放过他们?”我声音一沉对叶九卿说。“你要做的就是帮我留住其他人,何况我去见邓青未必就是死路一条。”
    “你想到对策了?”
    “没有,不过邓青想要的是月宫九龙舫,刚巧对那艘船的事,好像目前只有我知道的最多,他还不至于为了凌然而放弃那艘船,只要我不张嘴,邓青一定会保佑我长命百岁的。”我声音对叶九卿缓和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反而是其他人,我怕他们得知我离开的消息会来找我,你应该能权衡轻重,留住他们才能让我心无旁骛。”
    叶九卿无力的叹息一声,很艰难的问:“什么时候走?”
    “别愁眉苦脸的样子,搞的像是给我哭丧。”我拿来两个酒杯放在桌上。“来,咱们喝完酒壶里的酒,就当是给我送行。”
    

第644章 英雄泪
    最后一杯酒在晨曦还没出来之前喝完,我穿上衣服走出去的时候,还感到一丝清晨的幽冷,我下意识拉紧衣领,走了很远还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回去吧。”我没回头,是不想看见叶九卿脸上的无助。
    “没事,再走走。”
    “你这是送行还是送丧?”我把身体缩在衣服中,只露出一个头看向叶九卿。“大清早的别触了霉头,怎么看你感觉跟送我上刑场似的。”
    “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叶九卿试图最后说服我。
    “好了,你是明白人,心里应该清楚,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看着停在身后的叶九卿有些于心不忍,他在晨风中佝偻着腰,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还是他心里没底,整个人瑟瑟发抖,我转身走回去,帮他系好身前的纽扣。
    那动作忽然让我想起,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给我穿衣服,一晃二十多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颠倒了,那个时候我要仰头才能看见他那张刚毅威严的脸,在我心目中叶九卿是那样的伟岸和高大。
    如今他站在我面前,当年的豪情万丈已变成风烛残年的老态龙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剑一般挺拔的腰变的直不起来,抬头看我的时候,额头上蓄满了一道道皱纹,透着迟暮的沧桑,可那些皱纹里却有着我难以磨灭的回忆。
    手背有潮湿的温暖,在清晨的寒风中瞬间冰冷,我一怔看见叶九卿把脸背过去。
    “你还真是老了,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这可是你教我的,这玩意太软弱,咱干这行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最不该碰的就是这东西。”我身上抹去他眼睛的晶莹。
    记忆中没见过叶九卿哭过,唯一的一次是得知将军不在的时候,他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有些难受。
    “还有一次……”
    “什么?”
    “凌汐走的时候……”
    “那你这还真是叫哭丧,唯一不同的是,将军和凌汐不在了你才哭,如今我还没死呢,你就先哭上了。”我尽量让自己欢脱点,或许这样叶九卿就不会这么难受,可还是没有忍住,把他紧紧抱住,那一刻我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叶九卿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抱我,不过一般都是在将军把我打狠了的时候,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轻重,只是到现在我才能体会到叶九卿当时的心情。
    我轻轻拍拍他的背,努力在脑子里搜索能安慰他的话,可发现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样的苍白:“要是你错了呢?”
    “什么错了?”
    “凌然说的那些话,其实你心里都很清楚,事实上芷寒的死并非是意外,我当时其实是有机会救她的,可我最终选择了救宫爵……”
    我声音很低沉继续说下去,凌然之所以对我恨之入骨,其实仔细想想也并没有错,他说的都很对,凌霄阁的手是被我砍断的,就连他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我。
    凌汐就不用说了,她不过是众多我想灭口的其中之一,凌家上下三代算起来,都是死在我手上,叶九卿不是傻子,到现在他应该清楚我就是一号首长。
    “站在你面前是凌然的仇人,何尝又不是你的,唯一的区别,在凌然眼中我还是那个杀戮无常的一号首长,而你却选择相信我是顾朝歌,如果……”我重重叹息一声,很吃力的说出来。“如果你相信错了呢?”
    “你会让我错吗?”叶九卿慢慢直起身,一脸平静的反问。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之所以成为顾朝歌,完全是因为在罗布泊发生的意外,我在那里失去了身体和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抹去我过去的林林总总,倘若有一天我记起之前的一切,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顾朝歌?”
    “知道为什么我不希望你再追查下去吗?”
    “……”我眉头一皱,发现叶九卿目光又恢复了睿智。“你,你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你知道的越多,我担心你记起的事也会越多,说真的,我不是没有担心过,恐怕没有比我更希望凌汐能复活的,但是如果凌汐复活的条件是你变回那个人,我宁愿你什么都别做,就当现在的顾朝歌。”
    “你可以阻止我的,当初你若是不把玉猪龙拿出来,我也不会追查到这一步。”
    “我老了,但还不傻,你为了救我可以以身犯险去找万象神宫,为了救知秋,千辛万苦揭开魔国的真相,知道吗,你一直都在为你身边的人活着,但你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叶九卿声音平稳老成。“那艘船你找了到底多久,或许只有等你恢复记忆才知道,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找月宫九龙舫,但是一件能让你持续几百年的事,想必对于你很重要,你能为了我们不惜一切,我又怎么忍心阻止你呢。”
    “可你自己也说过,我知道的越多,记起来的记忆也会越多,凌然的担心并非是杞人忧天,有朝一日万一我重新成为那个人,难道你就不后悔?”
    “后悔……”叶九卿坦然一笑。“你曾经是谁我不知道,即便你杀戮无常冷酷无情,也和我没任何关系,但是现在的你,即便记起你失去的记忆,重新成为一号首长站在我面前,在我眼里,看到的始终还是顾朝歌。”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你虽然想起之前的一切,但是却无法替代你如今拥有的记忆,你也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失去记忆的时候,你就如同一张白纸,这二十多年来,你重新在这张白纸上书信了自己的一切。”叶九卿声音坚定,没有丝毫迟疑对我说。“我相信你有恶,但我看见的却是你的善。”
    我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应该被感动的,面对叶九卿句句肺腑之言,每一个字都透着他对我没有任何保留的信任。
    是的。
    他说的没错,我真的记起遗忘的过去,也无法磨灭我作为顾朝歌的记忆,曾经的我杀伐果断冷酷无情,而现在的我却并非优柔寡断唯唯诺诺,我可以成为一号首长那样的人,但也不影响我继续当顾朝歌。
    我对叶九卿点头,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骗过他。
    但这一次我却在说谎,我是龙伯国主,我身上肩负着种族的兴亡,这不是一句善恶就能推脱的责任,跟随我到此的近卫用生命在延续我完成使命。
    这不是顾朝歌能做到的事,亦如我在魔国高塔之中杀掉应悟,那种冷漠的决绝只有在雪域忍辱负重的龙伯国主才能拥有。
    我要找到那艘船,并且彻底的摧毁月宫九龙舫,还要聚齐船上所有的神器,最后……
    最后我会像杀掉应悟那样杀掉从神域中逃脱的漏网之鱼,这其中就有叶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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