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噬魂-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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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梓麒!”我顺他话答道。
“谁?你打错了吧?……嘟……嘟……嘟……嘟……”
还没等我接着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这才记起,那家伙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有来电显啊!估计他看都没看。
无奈,再次拨通电话,不等他说话,我就吼道:“我是你师叔!记住,我大名叫王——梓——麒!”
那边沉默了两秒,说道:“嗨!你早说啊!”
早说?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怎么样?师叔,忙完了吧?能不能来找我一趟?晚上饭我请。”张山头一次这么大方。
我热泪盈眶,这孩子,懂事儿了!
约好还在地下道的算命摊见,我就坐着公交直奔那里。
张山这家伙爱喝酒,也能喝。跟他吃饭我不敢骑车,搞不好回来那就是车毁人亡,还是坐车安全。
等我走到算命摊前,张山正和那个“孙猴子”在聊天。
俩人今天都没戴墨镜,张山则干脆连板凳和家伙什儿都没带,看来是不打算“加班”了。
和“孙大圣”打过招呼,张山拉着我就要走。
“师叔,先陪我去个地方!”张山边走边说。
“哦?不是去吃饭啊?”我恍然大悟。
“去完再吃!只要先把事儿办完,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张山豪爽地说道。
“等等,你把事儿说清楚,我再决定!别是鸿门宴,你把我给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呢!”我挣脱了这家伙的大手,站在那不走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有个客户,说家里风水不好,让我今天去帮她看看。看完咱们就去吃饭。”张山眼见不说明白我是不肯走,只好招供。
“恩,那你就去看呗,非要扯上我干嘛?这样吧,我先找个饭店等着你,一会你完事儿去找我,这怎么样?”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然他也用不着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于是故意说道。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张山被将了一军,站在那里直接傻掉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说实话吧~人家承诺给你多少钱?”我知道张山的第一道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趁机挺进。
“五千……”
我就知道!不然这家伙会这么上赶着帮人家办事?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五千块钱,就找你这号路边摆小摊的,去看风水?”我下了猛药。
张山终于崩溃,如实坦白。
昨天我走后不久,有一个年轻女人就在附近徘徊,看了半天,选中了张山旁边的那个“孙猴子”,请教什么夫妻感情问题。
张山坐在旁边不远,一边听着,一边观察那女人的脸色。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眉心发青,两眼虚浮无神,显然是长期晚上没有睡好所致。但还有一点细小的地方,被张山扑捉到了。
在这个女人的耳后,有那么一小块皮肤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要深。这是被魇吊着的典型特征。
《摄梦录》中云:印堂晦涩,双目虚浮,乃不眠之症。若得自在,可为梦刹……
张山虽然不具有掌印人的天生条件,但这本书可是倒背如流。看着这个女人,和书中说的基本吻合,这家伙就知道钱他是赚定了。
不过同行在说卦中,横插一脚,那是破坏行规的。要说也得等人家算完,顾客离开十步开外,才能“抢单”。
第四章 豁出去了
于是张山一直忍着,听那个“孙大圣”对着女人天南海北地一通胡呲。
直到最后女人失去了兴趣,丢给了“孙猴子”二十块钱,准备离开。走到张山的摊子前,张山小声说了一句:“你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晚上噩梦是少不了的。”
女人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张山这个得意,看来自己真没跟爷爷白学,可谓是一语中的啊!
年轻女人立刻就坐到了张山的摊子前,问张山是怎么知道的。这家伙自然要故作玄虚地卖弄一番,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直看得旁边“孙大圣”吹胡子瞪眼,却毫无办法。
当然,张山也没有满嘴胡说,只是把怎么看出来的含混过去,就告诉这个女人,她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恐怕有人长期做噩梦。可能跟风水有关系,也可能跟鬼有关系。
他并没有把话说满,留了三分,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张山明明知道是有魇在搞鬼,却说是风水问题,看似不可理解,却关系到他这一把挣钱的多少。
如果直接说是鬼,那可能这个女的就答应给多少钱,把这件事给摆平。
但如果上来先说一个别的并不存在的问题,那雇主就会先许以部分酬劳,请求前去查看清楚。
而经过“查看”,再抛出实质性的问题,由于前后有了对比,雇主就会觉得很严重。再求帮忙的话,给的钱自然不会比第一次给的少,而且还不是多出来那么一点两点。
这样一来,等于挣了两次钱,自然比第一种直接说的方案要多挣一些。
我当时就很不解,为什么不视情况直接定个价,也不用拐那么多弯了。直到过后很久我才了解,算命这个行业,说白了就是帮助别人,给自己积阴德。一旦牵扯到钱,性质就变了。
凡是有一定经验和能力的卦师,都不会直接管雇主要钱的,而是需要雇主按自己的诚意和能力,看情况给。
最初的卦师往往都是一顿饭钱足矣,多的都要退回去。
但中国人民的聪明才智却在这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后来就有人觉得一顿饭太少了,就说如果别人自愿肯多给,我就捐出所得的一半,烧香拜佛。
这样不但自己的小康生活得到了保障,还多给佛爷们供奉了香火钱,又给自己多积了一些阴德,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于是到后来演变为,不管对方是给你万两黄金还是一碗冷饭,都要拿出自己所得的一半,要么捐给寺庙道观,要么就周济穷苦百姓。
但即使这样,依然有人不知足。我既然总要捐出一半,在比例上虽然无法再调整了,但总体金额是没准的,我只要想办法把总体所得提高,虽然还是只得一半,但也比提高前要多不少。
最终,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就出现了。
扯远了,话说这个女人一听是风水问题,就马上要拉着张山去她家看看。
可张山明白啊,这根本不是风水问题,说白了就是魇在捣鬼,他又不是掌印人,既看不到也收不了,去了也是白去。
于是这家伙就想到了我,告诉那个女的他要准备些东西,明天带一个高人朋友一起去,保证药到病除。
“哦,五千块钱,你才请我吃一顿饭啊?我在前面卖命,你在后面数钱。哪有那么美的事儿?”我听完了直翻白眼。这家伙还真会算账。
“哎呦我的师叔,哪有五千啊,我还得拿出来两千五捐给希望工程呢!”张山苦着脸道。
“那还有两千五呢?”这点帐我还是算得明白的。
“还有那个孙猴子,他非说客人是他拉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走过我那里,他也要分五百。”张山提起这个“孙大圣”,就咬牙切齿的。
“好嘛!”我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光动动嘴皮子,就能分五百,我才一顿饭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山这时候也明白了,这哪是叫我来帮忙,明明是引来了一匹狼啊!
“三七!”我愤然道。
“你三我七?……可以,就这么定了!”
“做什么美梦哪?是你三我七!”
“那不行!绝对不行!我再让一步,你四我六!”
“拜拜了您嘞~你也别请客,我也不吃了!我回家喝剩饭去!”说完我就要走。
“别……师叔……五五!五五总成了吧!”张山把路边的石砖跺得嘣嘣乱响。
“这还差不多。”我又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我不去了!”
“别介啊!这都说好了,怎么还带反悔的?为什么不去啊?”张山这下可不依了。
我合计了一下,贪为一千块钱,就要再去和魇打交道。也太不值过了!虽然我现在学了几样本事,那也只不过是个高级点的二混子。搞不好再造个扶尸咒出来,那就亏大了!
“不为什么,我不想去了。别求我,求我也没用,说不去就不去!”我下了决心,既然以后不再招惹这类东西,那就连靠近都别靠近。
“……九一!!我只要二百,剩下的都给你!行了吧?”张山咬了咬牙,做出惊人决定。
“不是钱的事儿,张山,你知道我对这个行当并不感兴趣,既然是兄弟,你就别再拉我下水了,好不好?”我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对张山说道。
“可……这是治病救人的好事儿啊!”张山似乎还不死心。
“我知道是好事儿,这不是有你吗?我真的没那个能力,担这份责任。如果我喜欢这个,我能做,不给钱我也会去。你觉得一个人在他不喜欢的道路上,能走多远?”我拍着张山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张山看了我好久,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吧,人各有命,是非因果,老天在看。既然管不了,就不管吧!我本来还想挣了这笔钱,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就上山去看师傅的……”
看师傅?我眼睛一亮,正愁这个家伙不肯回去呢,没想到他自己撞枪口上来了。不让他接这单,岂不是又要多等至少一个月?
这家伙的命现在可是按天算的,我可不敢再拖下去。
心里盘算好,我问张山道:“你确定?接了这个活挣了这笔钱就回山?”
“我不明白,你怎么总想让我回去?”张山盯着我问道。
“我想见你师傅!”
“你又没什么要紧事儿,那么着急忙慌见他干嘛?”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是不是做了这单就跟我回山上?”
“是,这两千到手,我手中就有3000块了,可以买些体面点的东西回去。顺便把那一半,剩下的两千五,给村里的小学买些书本和教材。”张山肯定地答道。
“行!这一次,我帮你了!”我也做了决定,为了张山,豁出去了!那就再多接触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钱怎么分?”张山不安地看着我,生怕我答应他最后九一分的提议。
“我分文不要!饭也不要你请了!不过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真的?”
“真的!”
“你再反悔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不信我和阿喜拉钩!来!”
“滚!不准再叫我小名!”
第五章 灵眼失效
雇主的家离地下道并不远。向西走五百米有个丁字路口,那条路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小区。
在门卫处报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登记后,我就带着张山朝里面走去。
这个小区并不是新建的,少说也有七八年历史,靠马路的一些楼体连外表面墙皮都剥落了。
我们一路走到最里面。有两幢独门独栋的小楼,每栋只有四层,和外面的小高层比起来,猛一看的确有些寒酸。
“住得不怎么样嘛,别到最后没钱给,咱哥俩出力也不落好。”张山嘴里嘟囔着。
也就他这个山里的孩子,看不出来什么独特之处。走近前我就已经从一些亮灯的落地窗里看到了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东西——楼梯。
这两幢楼,每栋只有四户,清一色的楼中楼,双层复式。
郑州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这么一套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