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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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了沉气,仔细感知着林子里的炁场变化。
风势越来越猛,三四个人才能抱过来的大树都跟着晃动起来,一股戾气从林子深处慢慢扬起,正顺着风势在整个林子里快速蔓延。
那股戾气还在以缓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郁,它每变强一分,我心里的压力就大一份,我能感觉到,某个沉睡在深林中的庞然大物正悄然苏醒,如果它完全醒过来,情况将变得非常凶险。
耿师兄朝我这边瞄了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封魂符。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现在撕掉风魂符,未必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犹豫片刻之后,我还是蹲下身,撕下了封魂符,也就是封魂符灵韵消失的一刹那,戾气快速进入了我们所在的这片空地。
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嗷——”一声惨叫,大野猪被这股戾气惊到了,当场带着小猪逃进了林子,可那只棕灰色的小野猪没跟着大猪一起离开,它在原地不停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朝大猪逃走的方向叫着,好像是想把大猪叫回来,可大猪却没有听到它的声音,越跑越远了。
小野猪显得很害怕,它小心翼翼地凑到罗菲脚边,然后又不停地回头张望。
五百五十一章 风道中心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的戾气突然躁动起来,它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浓郁,随后就以铺天盖地的势头朝空地这边压了过来。
番天印感知到了这股强大的炁场,竟兴奋地震动起来。
其实我原本是不想拿出番天印的,就怕番天印一出,被镇压在地底的邪物就会发现我们,可现在看来,它似乎已经发现我们了。
我也没再犹豫,立刻解开火蚕丝布,将番天印高高举过头顶。
戾气在一瞬间停止了躁动,它不再四处蔓延,而是在林子深处慢慢团聚,我感觉,在戾气场的中心,好像出现了一双眼睛,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我。
粱厚载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在我身旁小声地问:“林子里有什么?”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望着林子深处。
过了没多久,那股戾气再次狂躁起来,它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强悍,不管是炁量、浓度,还是暴躁的程度,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有一道巨大的海浪正从林子深处席卷而来,光是那股滔天的气势,就能让人感到绝望。
可番天印好像变得越发兴奋了,它剧烈地抖动着,我几乎没办法将它拿稳。
嘭!
大伟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按下了扳机,这一枪击中了不远处的树枝,手臂粗的树枝当场折断。
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风水局的一部分,树枝一断,整个林子里的炁场都发生了变化,先是林子深处又出现了阴气,随后,戾气反倒开始消散了。
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刚刚还强横到不可一世的戾炁场竟然完全消失了,而番天印也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对,那股戾气不是消失,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住了,而那股力量的源泉,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风水大局。
戾气消失以后,刘尚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愣愣地望着林子深处,战战兢兢地问我:“道哥,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我简单应了一声,随后对耿师兄说:“先休整一下吧。”
耿师兄面带忧虑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我们在空气上起灶做饭,戾气和怪声音都没再出现,休整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收拾了东西,向着林子深处进发。
耿师兄分析过那些铜牌上的油脂,发现里面都混合着少量的阴阳沙,于是将随身携带的阴阳沙分成了大体相等的七份,分给了每一个人。
耿师兄说,带上阴阳沙,说不定能保大伙平安。
其实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耿师兄对于一世祖创出来的这个局也不是十分了解。
说真的,经历的昨天晚上的事以后,我越发希望罗有方的坐标是假的,这样我们就不用下墓,也不用面对昨天晚上出现的东西。
七点多钟,我在耿师兄的指引下带队来到了第一个大风穴。
耿师兄指着不远处的五个小山头对我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羊山,山脸正对五虎,你注意看,其中有一座虎山的山腰是凹陷的。”
我顺着耿师兄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其中一座山的山腰上几乎没有树木,可除了山腰以外,其他地方都长着很高的冷杉树,这样一来,确实出现了大面积的凹陷。
耿师兄说:“那就是虎山上的虎口,虎口对羊脸,这地方的风水凶得厉害。”
我问耿师兄:“墓穴的入口就在虎山的山腰上吗?”
耿师兄摇头:“大墓的入口不太可能在风穴附近,我到这里来,主要是测测风向。三道风穴的风力会在林子的某个位置汇集,那里的炁场最不稳固,我估计,如果有人要在这样的风水局中做墓,入口应该就在三道大风的交汇点。”
听他这么说,我却不由地疑惑起来,之前耿师兄不断地提到“大风穴、大风穴”,可站在羊山上,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风力。
耿师兄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了句:“等一会就有风了。”
果然,在我们达到羊山的五分钟之后,几道微风从虎山间的缝隙中吹过,又在羊山这里汇集。
耿师兄拿出了风水盘,一边感受着风力,一边默默地注视着风水盘,过了一会,他冲我扬了扬下巴:“去下个风穴吧。”
在耿师兄的指引下,我们先后找到了另外两座羊山,每一座羊山对面都对着五座虎山,五座虎山中,也至少有一座开了虎口。耿师兄说,如果人死以后在羊山上下葬,不但死者的三魂七魄无法正常消散,还会祸及子孙,尤其是直系子孙,除非有大气运护身,不然的话,会一辈子走霉运,命格弱的甚至会常有血光之灾。
我问耿师兄,一世祖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一个风水局。
耿师兄说,五虎擒羊这样的风水可不是一世祖设计的,一世祖只是借用这样的风水布置出了千巽镇邪局,在一世祖设计的风水局中,三个五虎擒羊大风穴对应的是天、地、人三位,映日、月、星三光,配合东、西、南、北四处大山脉形成的四象局,做出四象三才的格局。但真正发挥作用的不是格局,而是格局中的墓葬,这是用小墓压大墓,以此来镇邪。
他说的这些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就感觉好像听懂了,但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根据三处大风穴的风向,耿师兄推算了风力汇聚的位置,他问我,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其实这种事根本不用问我,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寻觅墓穴,肯定要去看看的。但耿师兄似乎也在犹豫,他大概也是担心,万一找到了墓,就意味着我们要面对地底的邪物。
我沉了沉气,对耿师兄说:“去看看吧,如果真能在那里找到墓口,也不急着下去。”
耿师兄点了点头,指着山林的东南方向对我说:“大风穴的风会在那个方向汇聚,我的道行有限,只能推算出方向,但推算不出具体位置。”
我点了点头,招呼大家下山。
从我们深入林子以后,整片林子就异常安静,在白天,这里几乎感觉不到风,也看不到野兽,只是偶尔能在树梢上看见几只鸟。
那些鸟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觅食,它们就站在树梢上,默默地盯着我们,我们从树下走过的时候,它们的视线也随着我们移动。
我总觉得那些鸟好像没有魂魄似的,它们的眼睛都有些外凸,眼神中没有任何光彩,黑洞洞的。
大伟被这些鸟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他一直背着狙击枪,有几次都想端枪射击,好在都被刘尚昂给拦住了。
后来刘尚昂又教他背《道德经》,帮他分神。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组织上为什么要派大伟来协助行动呢,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但不是个有道行的修行者,让他跟着我们深入山林,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有好几次我都担心,大伟会因为承受不了林子里的诡异气氛而发狂,虽说他没什么道行,可那杆大口径的狙击枪却不是闹着玩的。
耿师兄也会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大伟,他显然也对大伟不太放心。
有一次,大伟一脸紧张地凑到我跟前,对我说:“我怎么老觉得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还有你带来的这两个小丫头,她们怎么老盯着我呢?”
没等我说话,耿师兄就对他说:“谁让你这一路上一直神经兮兮的,她们盯着你,是怕你擦枪走火。这地方的风水异常,确实会对人的心智造成影响,大伟啊,你不要想太多,专心赶路。”
大伟又指了指跟在罗菲身后的小野猪:“我总觉得那只猪有问题,它不会是邪祟吧?”
我对大伟说:“你别老疑神疑鬼的,你越是这样,气息就越乱,这里的风水就更容易对你造成影响。如果觉得脑子乱,就做几次深呼吸,尽量保持心沉气静。”
大伟冲我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朝小野猪那边投去一道忧心忡忡的目光。
在这之后,我才让刘尚昂盯紧大伟,别让大伟出什么差错。
我们在寂静的林子里走了很久,直到路过一片空地的时候,才感觉到了风力,这道风是从西北方向吹来,直奔东南而去,但风力不算太大。
耿师兄停了下来,对我说:“这里就是风力汇聚的地方了,如果林子里有墓,也一定就在这附近。”
我开了天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炁场,可这里的炁场没有任何异常。
随后,我又拿出了琉璃卵,将它放在掌心,琉璃卵先是静止了一段时间,随后又朝东南方向滑动了很短的一段距离,它滑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我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还是清晰看到它动了。
我顺着琉璃卵滑动的方向一直走,刚开始,风力没有任何变化,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风力就明显减弱了很多。于是我再次摊开手掌,琉璃卵在静止片刻之后,朝着西北方向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于是我们沿着原路返回,每走一段距离,我都要重新看看琉璃卵,当我们来到一棵大树跟前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拿出琉璃卵,这一次,琉璃卵在我手上静止了十分钟以上,却一直没有移动。
我将琉璃卵收起来,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墓穴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
耿师兄摇摇头,指了指我身旁的那棵大树:“不对,入口应该在树根下方。按照千巽镇邪局的原理,风道的正中央不应该有这样一棵树。”
我看了看身旁的树,就听耿师兄又补充道:“这棵树不是风水局里该有的东西。”
一边说着,耿师兄就走到树旁,用工兵铲挖起了树干下方的土。
刘尚昂也拿出了工兵铲,想过去帮忙,可耿师兄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我望着那棵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西北方向朝东南方向走的时候,原本是一立畅通,别说是树了,就连杂草都没遇到,可我们按原路返回的时候,怎么突然多出这样一棵树来了。
五百五十二章 大伟的任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