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师:新概念法医-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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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新月说:“果然你捡垃圾去了。”
他又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目光落在上面。
胡新月问:“写着什么吗?”
“没写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呢?”
郭淮把纸递给她。自己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团。
胡新月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纸上,用素描的笔法画着一个场景。似乎是一间屋子,但是大部分空间被铅笔涂成灰黑色,以胡新月观察者的角度看,画面底端还有一个似乎长方形的某种物体。在它旁边,一个人正背身站立着。从背影难以分辨那个人是男是女。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她问郭淮。
“陈晓松卧室的纸篓里。”
“这是他画的?他画这些是怎么意思?”
“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站在床前。”
“这是一张床?”胡新月不知道郭淮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又问:“那为什么要涂抹的这么黑。”
“因为是在夜晚。”
“画上的人是谁啊?是他自己吗?”
“谁知道?也许吧。”
胡新月问:“其它几张纸也画着类似的画?”
“嗯。”
“有没有画人的?”
“有。”
“让我看看。如果是一个人的正面,说不定他画的是同一个人呢。”
郭淮把手里的纸递给她。胡新月接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变了。
纸上画着一个正面的半身像,头发被虚化,看不出性别。脸部被铅笔彻底涂成了黑色。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胡新月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调儿。
“这是一个人在梦里看见的。”郭淮说。
“梦?!”胡新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梦。”
“你怎么知道是梦?”胡新月反反正正看了看几遍,都找不出郭淮判断的依据。她觉得两个人现在不像是在分析案情,更像是在读灵异小说。
“这的确是梦。因为在我拿到这几张画之前,听见那个做梦的人亲口对我描述过这些场景。”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四章 寻找脸的人 1
“做梦的人?”胡新月拿过其余几张纸。有的画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床下藏着一个人;有的画着一张床,旁边有一面镜子,床上的人睡着,镜子里那张床上相同的人却坐了起来,背景是一张虚化的人脸,依然看不清五官……
她心有余悸的说:“如果你不说是梦,我还以为是陈晓松自己想象出来的。多么阴暗啊,怎么做出这么可怕的梦?”
郭淮没有回答。似乎在怔怔发呆。
胡新月说:“做梦的人肯定不是陈晓松。那又会是谁?”
她抬眼看着郭淮。“是你头两天见面的那个女人吗?”
郭淮从沉思中惊醒。他原本不想告诉女友这些,没想到胡新月居然猜到了。他只好点头。“她神经兮兮的。就喜欢给人讲她做的噩梦。”
“那陈晓松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的梦?”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但我们知道他们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也许是那女人告诉他的。”
胡新月小心的把跌打药膏贴在郭淮肿起的脚踝上。她说:“这件案子很古怪呢。”
郭淮抬眼看她。“古怪?”
“我们现在怀疑陈晓松。可是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那个神经病?”
胡新月拿过那张画着半身像的纸,指着那张漆黑的脸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说在梦里看见的脸就是一团漆黑。”
“也就是说,这个梦里的人没有脸。”
“的确。”
“三名被害人都被剥掉了脸皮。而这女人梦见的人也没有脸皮。哪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啊?”
“她说她能在梦中遇见凶手杀人。”
“有这等事?”胡新月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郭淮。
“原本我也不太相信。可是她的在梦中知道的很多细节与我们的案情都很吻合。”
“原来如此。“胡新月想了想。“那我们再来说这幅画,你还记得三个被害人的死亡现场写着的英文字吧。”
“finding face。”
“finding face——寻找脸。为什么要寻找脸呢?”胡新月指着手里的画。“是不是没有脸才会寻找脸……”
第四章 寻找脸皮的人
胡新月指着那副没有人脸的素描画说,是不是没有脸才会寻找脸?
郭淮被触动,受伤的脚无意中落到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说:“所有的死者都被凶手撕掉了脸皮。从现场来看,finding face 是指被害人而言。正如你所说,没有脸才会寻找脸。但问题在于,凶手为什么要布置出这种复杂的犯罪模式。”
犯罪模式是指罪犯在犯罪现场中所表现出来的可以作为证据的整体和其独特的行为特征。这些特征可以用来研究罪犯的犯罪意图和个性倾向。
胡新月问:“李队他们都怎么看?”
“他们认为凶手撕脸和留下英文纯粹是为了发泄变态欲望。如果套用犯罪心理学的学术用语,这种行为称之为行为标识。”
“行为标识?”
“细讲起来,话可就多了。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独有的行为特征。在犯罪活动中往往表现在下意识的做出的不必要的行为。通常用它来确定罪犯的性格。”
胡新月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样说来,我到不认为,凶手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宣泄暴力。”
“怎么说?”
“因为我觉的他的意图太明显了。”
“意图明显?!”
“如果只是凶手下意识的行为。应该表现的比较模糊随意才对。譬如说在犯罪现场手淫,用衣服包裹被害人的头,挖掉被害人的眼珠……”
“等等……”郭淮吞咽一口唾沫。“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看侦探小说看的啊。我说的不对吗?”
郭淮没说话。现在的侦探小说都赶上教科书了。我上了那么多年学,难道比不上看两本小说?
胡新月继续说:“本案的凶手不管是撕掉死者脸皮还是用死者的血写字,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耐心的来做。这绝对不是不经意的行为,也不必做的这么精细。他这样做是在传达他的意图。,他有明确的目的性。”
郭淮琢磨着女友的话。“按照你的思路,凶手形成的犯罪模式,就是通过撕掉死者的脸皮和对应留下的英文finding face,来显示‘被害人找脸’的意图。可是这个意图该怎样解释呢?在这个犯罪模式中,凶手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胡新月重新拿起那张没有人脸的素描画。“姑且不说那个女人的梦是真是假,但是,却给我提供了另外一种犯罪假设。
“另外一种犯罪假设?”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四章 寻找脸的人 2
“这幅画上画的这个人无论怎样看都不像是被害人。那么在现实中,凶手所说的finding…face,也可能不是指被害人而言,而是指凶手而言的。”
郭淮着实吃了一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友。“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在你刚才所说的犯罪模式中,凶手就有了角色———他在finding…face。那些被害人就成为了他表明意图的装饰品。”
“尽管如此,新问题又出现了。他为什么要finding…face?”
胡新月揉着太阳穴说:“这个我就想不出来了。要靠大侦探你的本事了。”
的确,以胡新月的角度分析案情更加合理。
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寻找脸的凶手。
胡新月又给了郭淮一个建议。“我觉得,你不应该轻视那个做噩梦的女人。”
郭淮打趣儿。“你该不是想等她做梦梦见那个凶手长什么样儿吧?”
“那倒不是。”胡新月神情郑重。“我总觉得她跟这个案子有很深的渊源。”
“根据是什么?”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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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市公安局下派的专员这两天就能到,郭淮脚伤还没全好就一瘸一拐的开始了调查工作。他决定采纳胡新月的建议,找到叶倩颖重新了解一下情况。他甚至准备了录音笔,准备暗中把她说的话统统录下来,回来后仔细分析。
让他颇感失望的是,叶倩颖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他回想上一次两人分手时的情形,气氛还算融洽,对方不可能故意回避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为什么不回复呢?
猛然的,他想到了一种不太好的可能。
难道……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从胡乱的思想中拉出,他接听手机说:“有什么事儿吗,老婆。我现在……”
听筒那头传来女人冷冷的质问。“谁是你老婆?”
不是胡新月的声音。
他一愣。“请问你是?”
对方说:“你用几十通电话电话骚扰我。现在又装作不认识了吗?”
“原来是叶小姐。”他心头一喜。
“以后可千万别再称呼错了。”叶倩颖冷冰冰的提醒。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都没接。我正担心你呢。”
叶倩颖顿了一下,然后说:“居然还有人担心我?真的假的?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郭淮说:“你年纪轻轻可不要乱说话。你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叶倩颖又不吭声了。
郭淮问:“你不回我的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过了好半天叶倩颖才声音沙哑的说:“我又做噩梦了。”
“那个人又出现在你床前了?”
“这次不是。”
“不是?!”
“这次的梦不一样。我梦见……”
她的沙哑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郭淮不禁想起头两次见面,她讲述梦境时那种雾气笼罩的眼神。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四章 寻找脸的人 3
“……我梦见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荒凉的地方……天上下着雨,冷冰冷刺骨,四周只有浅色的砂地,泥板岩的山壁,枯黄的杂草……我一个人在那个空旷的地方游荡,看不见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走着……”
郭淮知道她又犯了癔症。想打断她,最后还是忍住。
“我走啊,走啊……”叶倩颖絮絮的说下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好像两条腿根本不听我的摆布,它们似乎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郭淮故意咳嗽了一声。他说:“叶小姐……”
“嗯?”电话那头的叶倩颖似乎仍然在神思漂游。
“我们现在可以见个面。见面时你再详细的讲给我你的梦,你看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叶倩颖说:“不好。我现在不能跟你见面。”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说不定我现在能帮你拜托那些可怕的梦呢?”
“嗤——嗤——,”电话那头传来叶倩颖神经质般的笑声。
“你帮不了我。”她说。
“你现在在哪里?”
“你帮不了我。”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通话忽然中断。
“这个疯女人!”郭淮恨恨的骂。
他已经走出家门。正靠着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