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灯夜话-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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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无关。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话，当薄弘文骤然提起时，往事如一头凶狠的巨兽咬在了他的心间。
这一辈子，季宏伟都老老实实谨守本分，可就那一次，他脑海中起了邪念。
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奶奶时，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救人。而是如果老奶奶一直住在医院中他要花多少钱，公司最初会帮他承担一部分，可时间久了公司还会出吗？
自己的女人刚上幼儿园，需要大笔开支，老婆又体弱多病。如果被这个老奶奶牵连多年，他家就要山穷水尽了。
仅仅一两秒中，他脑中就闪过了诸多的念头。这一两秒也是他生命中最紧张的时刻，如果长期受到拖累，还不如让她死了一了百了。
这样公司会赔偿大部分，保险赔偿一部分，他只用赔偿一小部分。
没有太多的犹豫时间，当季宏伟心中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踩下了油门。很快车子开动了，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老奶奶再一次跌倒在血泊中，临死前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啊！
失望、凄婉、苍凉。
季宏伟永远也忘不掉那双眼睛，在以后的无数个黑夜中他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双眼睛出现在窗外。
可他明明记得当时那位老奶奶的孙子背对着他，什么也没看到，为何他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说话啊？你怎么哑巴了，是太过于震惊了吗？还是在想用什么措辞狡辩？”
季宏伟无言以对，老奶奶的孙子来找他报仇了。当年犯下的罪孽终于到了还债的一天。
他早有预感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想对你说句对不起。”
“啪…”
薄弘文一拳砸在他脸上，这一拳包含着他胸中如烈火般的愤怒之情，几乎拼尽了全力。
血从季宏伟嘴角流了出来，染湿了灰色的床单。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一个清脆又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爸爸，你睡了吗？”
听到这声叫喊声时，季宏伟全身因紧张而绷直了。他害怕薄弘文将怒火撒在他女儿身上，这样一来女儿就会遭受无妄之灾。
他流下了紧张的汗水，四肢一动都动不了，他小声央求道，“是我对不起你奶奶，千万不要将怨恨发泄到我女儿身上，她只是一个孩子，她非常听话。”
“让你的女儿乖乖去睡觉，我就不会对她动手。”
“是是…”季宏伟调节了声音，柔道，“香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都这么晚了，快点回去睡觉。”
门外传来叫香儿的小女孩弱弱的声音，“爸爸，我想了想后天的活动还是不要去了。要花不少钱，爸爸可以帮我向老师请个假说我生病了。我待在家中还能好好复习功课，出去玩会浪费学习的时间。”
香儿很小却很懂事，她明白父母的辛苦不希望乱花一分钱。
季宏伟心中非常欣慰，却也后悔平时平时忙于工作没有陪她，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陪着她。
“香儿乖，但班上组织的活动还是得去！能与同学增进感情，还能亲近大自然。”
“可是，爸爸…”
“好了，你快去睡吧！爸爸今天很累了，你别打扰我休息。”
第一百零五章：仇恨的情绪
安静的房间中响起香儿离去的脚步声，接着传来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
薄弘文心中舒了一口气，如果这一场面真被小女孩看到了，一定会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面对那样的情况薄弘文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真是意外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有一位听话懂事的女儿，老天真是不公平。”薄弘文按住季宏伟的手加重了力道，疼得他直吸溜。
“你听我说，当年我真是没办法了才会那样做。我的妻子总是生病，高昂的医药费已经令我们的家庭捉襟见肘。如果再负担一位老奶奶的医药费，我的家就会…就会瓦解…所以我才一时狠心…”
“这就是你故意撞死人的原因吗？我奶奶是那种的人，谁稀罕你出医药费用。”薄弘文的爸爸是警察局的高官，又怎么会为难一个贫穷家庭的货车司机。
“可…只是前车之鉴太多…所以我才会…”
这种事情偶尔会发生在季宏伟所待的公司中，货车司机一旦撞到老奶奶或者老爷爷。他们的家人不会善罢甘休，不依不饶，天天来公司吵。不仅如此，老年人一般病多，他们会将所有的病都推到货车司机身上，几年都没个了结。
所在在撞到老奶奶的一刹那，季宏伟想到的并不是如何挽救，而是如何快速了解此事。
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最彻底的方法，在事后的几个月当中他夜夜难以安寝。总会梦到头上破着大洞的奶奶找他索命。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已经晚了。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霉运连连，妻子多病女儿身体也不太好。我隐约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的家人受到我的牵连根本过不上好日子…”
“对不起？”薄弘文的脸色变得阴郁，“我将你杀死了之后，对你说句对不起，你就会原谅我吗？”
人既然已经死了，说一百个一千个对不起都没有用。
听到死这个字眼，季宏伟感觉按在自己后背上的手变成了一把刀，正在一点一点磨着自己的骨头。
“你…你会杀死我吗？”季宏伟心惊胆战的问道。
“不知道，看我的心情。”
马不停蹄的赶到清平路却扑了个空，勒川在当年那位货车司机所住的屋中转了一圈，回来后说道，“除了一位小女孩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今天那位货车司机正好没回家，薄弘文就回去了？”我这样想。
“不会…”奶奶心中的担忧更浓，“我亲眼看见那位货车司机睡下了，弘文的车当时就停在马路边，可现在不见了。”
马路上空无一人，在这个贫民区中车流量本来就很小，一到晚上更不会有人将车子停在这里，很容易被小偷偷走。
“那只有一个可能…”虽然我并不希望这个可能成为现实，我说道，“薄弘文将那位货车司机带走了，用他的方法。”
他虽然巧舌如簧，但这个时候的他是愤怒的，只会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
“他会去哪里？他会将货车司机带到哪里呢？”
“这很难说，滨江城太大了…”勒川早就有预感，千年来时光，他见过太多个这种的人。
人具有七情六欲，仇恨这种感情一旦被点燃，就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勒川，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着急死了，如果再找不到他，他很可能就会做出犯法的行为。”
薄弘文的奶奶踱着血淋淋的双腿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她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后半辈子在监狱中渡过。
秋夜无边，这个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难熬。
勒川分析道，“如果薄弘文真想报仇，他可能会用同样的方式。让那位司机体会到奶奶当时所受到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说…”我被他点醒了，说道，“薄弘文会去奶奶当年被货车司机撞的地方，就是通往宜村的那条山路上。”tqr1
“很有可能…”奶奶赞同道，“那条上路很偏僻，到了晚上基本没有车会从那里路过。我们现在立刻赶过去，阻止弘文做傻事。”
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到达，可是我没有车。在路上拦了几辆的是，一听是去宜村的就拒绝了。
没有司机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可急坏了我。“怎么办，拦不到车？”
勒川和奶奶就算赶过去了也没用，薄弘文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小小，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你先借下他的车用下，今晚的事情很重要，麻烦你好好跟你朋友说下。”奶奶此时心中觉得度秒如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我认识的朋友都是学生，哪里有车…”
忽然我想到了蓝骏熙，他家的院子中停着一排一排的车。如果我借一辆用用，他应该不会小气的拒绝。
就算拒绝我也得试试，我拨通了蓝骏熙的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责备中带着睡意的声音，“苏小小，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事情不能早点说吗？打扰本少爷睡觉…”
“现在情况很紧急，蓝骏熙，我现在需要一辆车。能问你借一辆用用吗？”
“什么情况？”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需要一辆车，你的车那么多就借我一辆用用。就一晚上，明天就还给你。”
苏小小的语气在电话中非常急促，应该是真的碰到什么事了。她并不是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女生，到底是碰到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着急？
“你现在在哪里？”
“清平路。”
“你怎么会在那种破地方，难道需要我将车开过去送给你。”
“可能需要，拜托了。但是要快点，千万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做个头发再出门。我真的非常赶时间。”
上一次在蓝骏熙家吃饭，我被繁琐的前奏吓到了。如果他出个门也需要那么多步骤的话，等赶到宜村时就来不及了。
“你给我等着…”蓝骏熙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现在就赶到你那里，以最快的速度。你可一步都不能离开。”
第一百零六章：借车
挂了电话之后，我冲奶奶点点头道，“先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借到了车，很快就会送来。”
沉默了稍许的勒川忽然开口道，“小小，你会开车吗？”
开车？我像被惊雷击中了身体，瞬间被劈得外焦里嫩的。我碰都没碰过车，怎么可能会开。
“难道让蓝骏熙开车送我去宜村，这怎么可能？那位大少爷肯借我一辆车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送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我愁眉不展道。
勒川安抚道，“小小，没事。我会开，等会你坐到驾驶室中听我的只需踩油门和刹车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tqr1
“可是，你会开吗？你有驾照吗？”
“驾照？那是什么东西？”勒川反问道。
“没什么，就当我没问。”
离世上千年的勒川如果有驾照才稀奇，可却没办法了。我不能让蓝骏熙开车送我去宜村，就算他闲来无事愿意走这一遭。我也不能同意，因为薄弘文将那位货车司机通过强硬的手段带走，这本身就是一件违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勒川，开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将我的命交给你，你可千万不要瞎开乱撞。”
勒川顿时觉得肩膀上胆子重了不少，沉稳的说道，“小小，我一定会珍惜你的生命。”
车技超棒的蓝骏熙最喜欢深夜开车，没有白天那么拥堵，越往清平路车流越少。
“真不明白苏小小怎么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坐在驾驶室中的蓝骏熙嘟囔着，“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竟然真的这么晚开车去给她送车？”嘴上这样不耐烦，脚下蓝骏熙又加快了速度。
蓝骏熙开着拉风的红色跑车在我面前停下，他打开车门，面带愠色的问道，“苏小小，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晚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