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逃亡-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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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限逃亡
尉迟白 著
一觉醒来,身处荒郊,死亡迫近,绝地反击!
品貌平庸,芸芸众生,机遇降临,凤凰涅槃!
没有什么系统,没有什么外挂,更没有金手指,作为一个凡人,生存下去是第一法则,但也应当有屌丝逆袭的斗志,以及踏实苦学的态度!
第一章 我在哪里?
黎小石微微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不辨五指。天还没亮吗?
他觉得奇怪,自己一向习惯开着窗户睡觉的,这样起夜撒尿的时候,有星月之光照亮屋子,就不必开灯。母亲睡眠一向轻且浅,黎小石的房间只要有一丝光漏出来,也会立即叫醒她。
现在四周却很黑。黑得像是一团浓墨缠绕在身边。往常一抬头就能见到的破旧窗帘,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黎小石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思维无法正常运转,但是身体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周围没有风。别说风,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没有。他好像处在一个紧闭门窗的房子里。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左脸的触觉上,因为那里贴着床铺。不,他感到自己没有睡在床上,因为左脸似乎压着石头,冰冷、坚硬而且粗粝。
黎小石一咕噜翻身坐起,双手触及之处,果然全是岩石,但又不是天然的岩石,没有棱角和凹凸,而是极其平整地在身下延伸,应该是经过人工切割打磨的石板。
他努力睁大眼睛,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他疑惑地张开双臂四处乱摸,终于摸到了石板的尽头,那里垂直竖起一道石壁。石壁大约有二人高,奋力一跳可以碰到顶部,同样是岩石制成。石壁非常宽,摸了好一阵子都摸不到头,似乎像长城一样绵绵不绝地向远处伸展。
他又返回原地,反方向摸索,那里也是一道等高等宽的石壁。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条石头巷子里,可是这巷子从哪里来,通往哪里?
“喂!有人吗?”他喊道。回声像水面涟漪一般层层荡漾开去。
过了好久没有任何人答应。
他在胸腔内憋足了气,用尽全力大喊一声:“喂!”
依然没有回应。
黎小石慌了。
像大部分男孩一样,他在小时候玩过许多冒险游戏,比如到无人居住的房屋中寻宝,或者到荒凉的野山上玩耍。一边胆战心惊,一边被胆战心惊的感觉刺激得异常亢奋。
可是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慌。
他一拳头擂在石壁上,心中充满怒气地低吼道:什么鬼地方这是?!
忽然念头一闪,想到: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啪!”一记耳光打在脸上,生疼。
疼痛反而让黎小石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脊背紧贴墙壁站定,缓缓梳理自己的思绪。
既然不是在做梦,那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不知道。
只知道刚刚是从睡眠中醒来。
他吃了一惊:有人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把他送到了这里。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吗?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他朝着空空荡荡的巷道大吼。
那人却很沉得住气。仿佛在黑暗中冷笑着把黎小石的辱骂送还给他:当缩头乌龟!
黎小石又是愤怒,又是哀伤,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落到如此境地,被什么人这样捉弄?鼻头一阵酸楚,他竭力对自己说,不许哭!否则就遂了那人的意!
把眼泪水咽下去之后,他想到应该从回忆之中查找线索,他在睡着之前见过什么人?怎么样睡着的?
思绪把他带回到西海明珠酒店。
他平生从没有进过这种高档酒店,既不会去那里消费,也不会去那里赴约。就连暑假打零工的机会都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因为这种酒店对服务生的要求必定包括相貌、身高等条件,而黎小石一个都达不到。
黎小石好像从初中毕业就停止长个子,整个高中三年,他在班上的座位就像潮水一样层层向前推进,一直到紧靠黑板的第一排。最后一排的曾帅是全班最高海拔,整整高了他一个头加一段脖子。
因此他的名讳慢慢地从黎石变成了黎小石。
其实黎石也不是他的本名,至少在母亲口中,他应该是叫做黎思的,一个有诗意又有文化的名字。但是父亲在给他上户口的时候,操着一条大舌头与派出所民警掰扯,那舌头因为醉酒而长年不能灵活自如。父亲说:“就是石(思)嘛,哪个石不都一样?!一个小鬼的名字,有什么关系!”一边说一边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
看着户口本上的名字,他有时候恶狠狠地自嘲,怎么不给我取一个“屎”字呢!
西海明珠酒店每天承接各类婚宴、满月宴、生日宴,车如流水马如龙,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各种大商巨贾、达官显贵、社会名流来到本市,都愿意下榻在此。这也跟酒店董事长人脉广阔、资源深沃有关,听说她不光经商有道,而且背靠一个当大领导的公公,事业越来越风生水起。
黎小石没想到自己头一回走进这家酒店,竟是来要钱的。当然,他可不是竹杖芒鞋铃铛破碗的乞丐,他是找一个跟母亲沾亲带故的熟人借钱。
尽管母亲委婉地说成是“找那人也许能想想办法”,但黎小石还是觉得走进酒店的时候,脸上一阵阵发红,一阵阵发紧。他低头看了看双手,从小到大,它还没有手心向上朝别人要过钱,就算是向父亲都没有。当然,父亲也从没有给过他钱,连一元零花钱都没有。
一抬头就看到酒店大堂内壁的液晶显示屏,闪闪发光地滚过一行字:热烈祝贺谢薇薇生日快乐!嘉宾请进入南厅就座。
谢薇薇?黎小石一愣,她是隔壁班的同学,自高一开始便荣获校花桂冠,三年来一茬一茬的新生入学,也没能撼动她的地位。
黎小石的座位靠前,带给他唯一的欣慰就是能第一眼看到从门口经过的谢薇薇。黎小石觉得谢薇薇的侧影极美,甚至美过正面,因为侧面更能凸显她的蜂腰,以及一对成熟的圆桃一般的***这个年纪的男孩,目光总是离不开女孩的这些地方。
他甚至有过这样的幻想:双手握住谢薇薇的小腰,贴近她的脸颊亲吻的时候,胸膛一定会紧紧压在她的**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生日居然在酒店摆宴席?她请了什么人?
随即他感到失落,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每次谢薇薇像一朵摇曳多姿的桃树从他面前飘过,目光不加停留地掠过他的头顶时,他都是要品尝失落的。
但他还是感到好奇,本来要走向电梯的腿,不由自主地朝南厅移去。看一眼谢薇薇也好啊!高中三年,他不是一直都很知足吗?
这是黎小石的人生哲学。明摆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许会想一想,但仅仅是想一想而已。
第二章 生日宴
南厅摆着十张圆桌,主桌坐着谢薇薇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高中校长、班主任,三桌坐了其他亲戚,三桌坐了其他老师,三桌坐了同班同学和其他朋友。
美味佳肴堆积如山,服务生穿梭如织,满堂宾客觥筹交错,整个南厅热闹非凡。唯独不见谢薇薇。
黎小石正在左顾右盼之际,肩膀被人猛拍一下,力道之大犹如千斤重锤压顶,再加上他原本生得瘦小,这一拍竟要把他拍到地上去。
“石头!你也来了!”随即耳边一声大喝,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黎小石略微仰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这才看清是幼时的“青梅竹马”戚琪。
他们曾经同住一个被外界称为贫民窟的小区,一起玩闹打架,一起上学逃课,一起挂科被罚,像一对难兄难弟一样度过了既充满烦恼又无忧无虑的童年。
所不同的是,黎小石至今仍住在那里。戚琪却在小学三年级搬家并转学,离开了黎小石的生活。起因是戚琪的奶奶在一次期末考试之后,托人用电子邮件将考卷发送给了留学国外的戚琪母亲,于是戚琪母亲毅然放弃博士后工作回国。神奇的是,戚琪从第二学年开始,成绩扶摇直上,就像龙卷风刮起一片树叶那样,从此便牢牢占据学校排名前三从未掉队,让黎小石望尘莫及。
二人好久不见,黎小石对戚琪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幼年,眼前的人却突然长得比他还高了。而且比他要壮,一看那条露在牛仔热裤之外的象腿便知。
他愣愣地瞪了戚琪几秒钟,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怎么越长越像男的了?
小时候一起漫山遍野乱跑的时候,他就没把戚琪当女孩,现在更不能当了。
“在想我什么?”戚琪见他痴呆得盯着自己,挥手又拍他的肩头。
黎小石这回有了防备,站直腿没弯下去,一边揉肩一边说:“我在想,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语气甚是责备。
“你也没变啊!还是瘦猴样。”一见面就相互冷嘲热讽,是二人的惯例。
“你来干嘛?”黎小石问。
“来吃酒呗!我跟谢薇薇初中同桌。哦,你跟她同个高中,也请了你对吧?世界真小。”
服务生手上端着托盘从身边经过,她一看托盘里是柠檬汁,连忙伸手取了两杯,灌一口道:“我最爱喝了。”又把另一杯递给黎小石。她从小如此,凡是喜欢的东西必定分一半给他。
黎小石一边喝一边把南厅扫了一遍,问道:“她人呢?”
“谁?”戚琪沉浸在柠檬汁的酸甜滋味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撇嘴一笑,奚落道:”谢薇薇?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啦?一屋子男人的脑袋都跟向日葵一样,跟着人家滴溜溜转。”
“你不是男人吗?”黎小石直来直去,毫不留情。
戚琪早就被他打击惯了,也不着恼,反而笑道:“我就算是男人,也不盯着她这一朵。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黎小石见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了招,就不去理他。
戚琪反而凑上来,咬着耳朵道:“你知道今天谁请客吗?”
黎小石不屑于回答,这不是明摆着吗?当然是护花使者曾帅。高中三年,谢薇薇这朵校花一直没人采,就是因为有曾帅在她身边。
戚琪笑道:“是曾帅替谢薇薇买单,所以才选在这家酒店,因为酒店本来就是曾帅妈妈开的。”
黎小石呆住了,这家酒店的董事长是曾帅的妈妈?他早就知道曾帅家里有钱有势,只是他不知道今天自己要找的竟是同一个人。问同学的母亲伸手借钱?黎小石脸上火辣辣地燃烧起来。他心里暗暗切齿:妈,你不该叫我来。
戚琪没有注意他的出神,只顾絮叨地说:“这样才对。谢薇薇的爸妈都是上班族,哪里会为了一个生日这么破费?”
黎小石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曾帅没请我,先走了。”
戚琪想要追上去,但席上有人喊她,她只好回到座位。
黎小石从南厅回到大堂,大堂的液晶显示屏两边有两块宽大的装饰性镜子屏风,一览无余地映出他的身影。
他一面走一面侧头注视自己,里面的人黑瘦、矮小,而且其貌不扬,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脚踏灰不溜秋的球鞋,不仅全身没有神采,眼里也没有光华。
他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