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锁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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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都会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夏梵,有些个胆子大点得想跑过来都会被自家爹妈给拽住,凶狠的拉回家,夏梵看见了也没有什么感觉。
就如同她不喜欢魏家庄一样,魏家庄的人也不见得多喜欢她这个“叛离”的人。
闲逛了一会夏梵就兴味索然的回了祖宅,这个庄子给她的感觉还是没有变化,就如同被世界遗弃了,魏家庄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出去,他们生活在这里自给自足,与世隔绝,这样的感觉又是矛盾又是违和。
“哟,这不是梵子呢,几年出去越发水灵了啊!”
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让夏梵停下了脚步。
“三婶。”
眼前这个穿着玫红色碎花小褂的女人就是记忆中那个牙尖嘴利的三婶,夏梵不由得皱起了眉,碰到谁不好偏偏是她!
“还记得我谁呢,真不容易!”
“三婶您说笑了。”
“这么多年了,你回来干啥子哟!”
“我想太奶了,就回来看看。”
“哼,你一回来就没好事,听说二哥的身子还没找着,准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叼去了!”
三婶那明显厌恶的眼神让夏梵连一刻都不想应付了,直接道:“三婶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话也不等回应直接掉头就走,后头的三婶忙叫唤:“魏梵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回来就是带来倒霉的!你要有点人性就赶紧离开!”
夏梵握紧了拳头,越走越快,但脑子里的一幕幕却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妈妈说你会害死人!】
【我们不要跟梵子玩!离她远一点!】
【啊!!我的小狗死了!是不是你干的!】
【快走,不走我拿石头砸你了!扫把星!】
【我不是!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打我,好痛,不要打了……妈妈,妈妈,我好痛,她们不跟我玩,她们说我是扫把星,妈妈。】
零散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那张张恶心的嘴脸,难听的话语充斥在记忆中。夏梵狠狠的锤了下后脑勺,不能再想了,那些记忆都是过去了,你明明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只是一个正常人!你不是什么扫把星,不是!
“你又跟梵子说啥哩?”
“呸,我才什么都不想跟她说!如果不是为了这房子我都想赶她出去咯!都不知道为啥子让她留下!还嫌庄子里的事儿不够多吗!我看二哥的死八成也和她有关!不然人好好的怎么就摔下山死了呢?”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两句了,二哥去的时候梵子还不在!人儿就只是送送二哥的,你个娘们不要多嘴了,奶不喜欢的。”
“行啊你,胆子肥了啊,也不想想我这是为谁!她当年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儿子才两岁,你想咱们儿子被咒死吗!”
矮胖的男人瞬间不吭声了,对比这个常年见不到的侄女,他还是更害怕自己的孙子真沾上了不好的东西的,毕竟这侄女当年的事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风言风语当真是多的数不胜数,基本没一个人喜欢看到她的,连带的大哥家也没人去走动了。
他们这庄子啊,从来不怀疑妖魔鬼神的,基本家家户户都会供着,逢年过节更是各种祭拜不断,对于二哥家的女娃更是表现出了完全的厌恶,全阴命格尽招惹不干净的,还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可怕的是差不多都会应验!理所当然的被疏远,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招惹上克星吧。
当年大哥一家子完全可以说是被庄子里的人给硬是逼走了,他记得当年的梵子好像得上了什么病,叫什么来着?哦,对,自闭症,大哥他婆娘立刻就发疯了,说什么也要搬走,还说再也不回来了。后来他们还真的就搬走了,什么信息也不留下,一家子人就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魏胖也曾想过的,当年他们是不是对大哥一家太不公平了,毕竟那些事也不能全赖在人小孩子身上吧,不过他人胖言微,自家婆娘明显讨厌这侄女,久了他也就放下了这份愧疚了。
正文 第38章 出殡
当晚,一阵喧闹,不少人都跑了出去看热闹,听说那失踪的大壮找回来了。
夏梵也跟着过去了,人还没到就听见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当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去了,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肚子都被刨开了,乖吓人哩!”
“你说是不是撞邪啊,好端端的放在屋子里的尸体怎么会跑外面去了洛?”
“嘘,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你看,梵子回来了!”
“真的是她,哎,都长大了,怪漂亮的哩!”
“再漂亮也没啥用,你不是不知道……”
渐渐地众人看见夏梵出来后讨论的话题都跟着换了,那打量她的眼神都跟看猴子似的,夏梵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话,反正她听得不少了,自她有记忆以来都是这样,仿佛扫把星这三个字就跟着她,哪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代号。
不过也拖这个福,人群中都给她让出了个道,夏梵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或者说死人。身上的寿衣支离破碎,最可怖的便是肚子的部分血肉模糊,内脏散乱在地上,还有些黄黄白白的粘稠状东西耷拉在肠子上,一股恶臭弥漫着。
最让夏梵在意的是那张脸,整个脸皮都不是完好的了,坑坑洼洼布着血洞,明明已经面目全非,夏梵仍然从那种可怕的脸上隐隐看出了那怪物的相似感。
“大壮哟!我可怜的大壮啊!造孽哟,谁把你害成这样,死也不好过啊!我不想活了!”
旁边一披麻戴孝的年轻妇女哭得肝肠寸断,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外围的夏梵,没办法,全部拥挤成一团,就独独她一个周围空空的,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当下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造孽的哟,是不是害的我们家大壮死无全尸的啊!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咋就赶上了这时候!是不是你害死大壮的!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要冲上来跟夏梵拼命,旁边围着的人瞬间刷的退开了一步,有人想出口阻拦都被旁的人给拦下了,夏梵冷笑的看着周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那妇女的巴掌。
从小时候就这样,周围的人都是排斥她,没有理由,在她的记忆中就是这副嘴脸,就像她的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二婶,你再血口喷人我就报警了!”
听见报警两个字那妇女萎缩了一下,神情有些害怕,显然对于从来没离开过魏家庄的人来说报警这词是陌生又让人畏惧的。当下恨恨的瞪了一眼夏梵,继续扑倒在魏壮的尸体旁边哭哭啼啼。
夏梵没有走开,哪怕明知道周围人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她就这么看着地上的二叔,看着他被人抬走,放进了漆黑的棺材里,也看见了他指甲缝里的红色物体。这是唯二的对她还算抱有善意的人,在童年中不可多得的一抹温暖,记忆中那个会给她糖吃的二叔再也不见了。
更让夏梵在意的是,那天晚上出现的怪物根本就是二叔,不,或许是二叔的尸体,被操控着的尸体。
一如夏梵所预测的,他们没有找到别的尸体,黄师傅他们三人的踪迹完全消失了。夏梵幻想过说不定他们三个没有死,说不定那些场景都是幻觉,是鬼物制造的幻觉,毕竟她只是看见了惨状,并没有亲自确认,去查看,不过夏梵知道这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她没有能力管太多了,自从进了庄子以后她一直感觉到不安。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太奶直接让人准备好明天出殡,这个老太拿出了雷厉风行的手段安排好了一切,夏梵不知道太奶是用什么心情准备自己孙子的葬礼,心里越发心疼老太太了。
棺材就放在内堂中间,没有合上盖子,里头的二叔已经被庄子里的“阴娘”给修整好了,换上了新的寿衣,就连脸上的伤口都被洗净了修好了,不得不说这阴娘的手艺高超,在庄子里很受人尊敬。
第二天大清早,庄子里就吹响了哀乐,夏梵早早的起了身,只在手臂上挽了条黑色带子,原本按照辈分她是应该换上丧服跪在内堂的,然而二婶死活不愿意让她换上,太奶因着这个孙媳妇年轻丧夫,精神都已经有些癫狂了,嘱咐了夏梵先不要出来,就坐在最后面,到时候跟着队伍就好了,夏梵没有任何异议照做了。
内堂里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就连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三婶也在其中哭得好不大声,就像死了丈夫的人是她似的,被人搀扶着的太奶瞧见这一幕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于是三婶哭得更惨了。
很快,主持仪式的师傅赶到了,那是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老人,身穿黄色大褂,站在堂子中间,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了去就会知道他在用唱的方式叙述了死去的人的一生。
因着二叔家里的长子还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娃,整个人傻愣愣的跪在那里,也不说话,被二婶抱在怀里头。祭拜敬礼的活儿由过继到二叔家,实际上是表亲家的孩子代为主持了。
过继到二叔家的孩子是一个已经十七八岁的青年,长的方方正正国字脸,一脸悲痛的跪在棺材前,神情严肃的捧着一个瓦罐,里面放着各种菜肴,拿一个木质勺子往下按压着,直至最后再也压不下去,用一个白皮馒头盖住,最后拿两根筷子插入其中放在棺材前。死于横祸的人,其冤魂怨念很大,在魏家庄子里便流传着这么个法子来安慰惨死的冤魂,希望其吃饱了快些上路。
夏梵在后头看着这一幕,扬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迷恋封建妖魔鬼怪的习俗曾经也是她不想回来的原因之一,在这个地方,大多人都神神叨叨,有太多的禁忌和没有道理的规则,整个庄子就像一个封闭的墓地,透着一股子的死气和压抑。
很快轮到吊唁了,在下方的庄子里的人慢慢的依次上前,夏梵也想去看看二叔的遗容,但瞧见二婶那要吃人的目光,仿佛看待杀人凶手一样的目光,她还是退下了,在心底她是同情这个二婶的,二叔早死,她带着那么小的孩子怕是不好过了,不过有太奶在一天,也不会让她们吃不上饭。
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充满压抑的内堂,夏梵走出了屋子透透气,像是顺应今天的丧事似的,天空也灰蒙蒙一片,雾气还没有散,稍远一些的房子只有一个轮廓。
“姐姐,快走……”
一个脆生生的童音从身后传来,夏梵一愣回过头,竟是二叔家的孩子,那个木木的跪在棺材前的孩子。
“你叫什么?”
这孩子应该是在他们家离开后出生的,夏梵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姐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什么?往哪里走?”
“它们告诉我,这里不好,姐姐你快走吧。”
夏梵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道:“你要告诉姐姐,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是小元的朋友们,它们说这里不好。”
木木的脸上还挂着一抹疑惑,显然他自己也是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更别说为什么不好。
“你叫小元是吗?姐姐不可以走,姐姐还要送送你爸爸。”
“爸爸……很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