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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万鬼万仙-第349章

小说: 万鬼万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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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酒儿种病收病,来回也不过半柱香功夫,只是他体内病源终有穷竭,不久之后,那白色绦虫数目锐减,索酒儿细思办法,将体内另外病源转变一番,生出更多白色绦虫,方才得以为继。

    他不眠不休,整整忙活一天,这才悉数施药完毕。期间盘蜒教他飞升隔世功口诀,索酒一心二用,倒也全不耽误。

    群豹之中,仍有小半不敢尝试,但见大多数豹子对索酒儿恭敬感激,自然不敢莽撞行事,加害于他。经此番忙碌,索酒儿体内病源又少了许多,而内力却更深了一层。

    盘蜒道:“咱们行善已毕,就此告辞。”拉住索酒儿手臂,展开轻功,踏飞剑而去。众兽在二人身后匍匐鞠躬,竟施以凡人大礼。

    奔走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东采奇、庆仲安身之地,东采奇见两人平安无事,高兴至极,跑上前来,嘘寒问暖的甚是亲热。庆仲脸色难看,似被东采奇狠狠训斥过了,他倒不恨东采奇,反而加倍憎恨盘蜒,听说盘蜒收索酒儿为徒,连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也记恨在心,可他却装作关切模样,言语间不露形迹。

    东采奇双手互击,愤愤说道:“先前林子里树木大乱,那秋风公主与那两个王子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若逮住这婆娘,非让她吃些苦头不可。索酒儿,你放心,我定替你婆婆报仇。”

    索酒儿望向庆仲,东采奇大是不安,忙道:“我这师弟被那婆娘操纵心神,身不由己,这才犯下大错,我已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你俩现已是同门,还是。。。。还是多多谅解吧。”

    索酒儿心怀宽广,不易记仇,那巫仙以往对他如此恶毒,他反而只记得她好处,又知庆仲受人摆布,宛如傀儡,想起自身遭遇,同病相怜,唯有同情之意,伸手道:“师兄,你。。。委实。。。受苦了。”

    盘蜒暗想:“但他被那黑蛆掌控,难以摆脱,终究是个隐患,须得设法替他除去才是。”只是黑蛆钻入他丹田,与万仙仙气相连,两者息息相关,着实让人无从下手。

    庆仲暗忖:“此人定恨透了我,可是说一套做一套,何等奸猾?我须得好好提防此人。”笑着与他握手,说道:“唉,我对不住师弟,心里好生难受。”

    东采奇如释重负,又问道:“师兄尊长,咱们要回巡狩城,该朝哪儿走?”

    盘蜒自也苦恼,说道:“巫仙一死,林中脉象逆乱,空间交错,辗转腾挪之下,咱们只怕离巡狩城有千里之遥,想要返回,可需耗时长久了。”

    东采奇一边思索,一边自语道:“那也无法可想,总得设法回去。”

    柳新枝忽然开口道:“这林中灵脉万万,纵横交叉,我知道一条法子,可开启木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盘蜒笑道:“真的?仙子没有骗我?”

    柳新枝俏脸贴近盘蜒,甜甜说道:“我怎会骗你?只是我好生舍不得你离去,今晚你且留下,多陪我一晚,咱们在梦中可尽情享乐,艳福无边。待到明日清晨,我便送你们出去。”

    盘蜒脸颊微热,隐隐有醺醺之意,低声道:“多谢姑娘几次相助,将来若有机缘,我定回来看望姑娘。”

    柳新枝蓦然哭泣起来,她擦拭眼泪,说道:“这一分别,又不知要等多久,今晚在你梦中,我要陪你说一晚上话。”

    盘蜒温言宽慰几句,柳新枝作势倚靠在他肩上,小鸟依人,可爱得无以伦比。

    但她并非真在眼前,她是幻觉,她的模样是盘蜒想象而成。幻觉终会破灭,美梦终会醒来。

    东采奇等见盘蜒自言自语,歪着脑袋,双臂如抱佳人,皆暗暗担忧,唯独索酒儿知道缘由。

    当晚,众人便在这山上住下。索酒儿、庆仲做了数个草堆,分别躺倒入眠。

    。。。。。

    柳新枝见盘蜒睡得香甜,全无防备,对自己敞开心怀,不禁哈哈一笑,她顺着盘蜒魂魄香气,深入他脑海之中。

    这仙人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盼望着在梦中与我相会,便是他这般本领的人,心志再如何坚定,遇上昔日爱侣,也会卸下心防,暴露灵魂中最软弱的一面。

    他那美妙的魂魄,香气四溢的魂魄,眼下是我的盘中餐了。

    柳新枝不断潜入盘蜒梦境,她要抵达最深的地方,找到那至关重要的魂魄,一口吞吃,享尽美味。她并非温柔讨喜、善良无害的精灵,她是树中恶灵,被巫仙囚禁数百年,满怀不可遏制的怒气。她等待多时,已然按捺不住,这贪图温柔滋味儿的好色蠢货,正是送上门来的买卖。

    她见到盘蜒坐在海滩边上,一动不动,似等待着爱人的拥抱。柳新枝蹦蹦跳跳,如在花园中奔跑的姑娘,她一把抱了上去,搂住盘蜒后背。

    盘蜒笑道:“我等了你许久,你终于来了。”

    柳新枝答应一声,她身子变化,成了一棵苍老、坚硬、锋利、丑陋的古树,古树上满是利刃尖牙,满是血盆大口。

    这人不会痛苦,呼吸之间,他便魂飞魄散,沦为我的食物啦。

    但转眼间,她怀中搂抱之人也没了人形,它散裂成黑水,黑水之中,黑蛆狂乱暴动,骤然发难,将她淹没。柳新枝惊呼一声,喊道:“你。。。。你。。。。这是黑蛆?你是谁?你魂魄怎会有这黑蛆?”

    黑蛆是吞魂的怪物,魂魄焉能与之共存而无恙?

    海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幽幽冥冥,全无半分感情。柳新枝大声求饶,痛哭流涕,说尽甜美的知心话,她想变回共工形貌,可已然来不及了。

    黑蛆卷了几圈,她已灰飞烟灭,沦为残渣。

    盘蜒从远处缓缓走近,脚步沉重,心里困倦。

    我记得回忆中那美好的女子,只盼多见见她,与她长久相处,但她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她。我并非她所爱的那人,她也早已死去多时。将情感寄托于回忆之辈,岂非愚蠢之极?

    幻觉终会破灭,美梦终会醒来。


二十 魂牵梦绕旧蛇伯

    夜深时,突然林中风声大作,四处鬼哭狼嚎,东采奇等人惊醒,见盘蜒已然坐起,东采奇持剑在手,听远处喀喀踏踏,如大军疾奔,朝此而来。她喊道:“师兄,有敌人来了!”

    盘蜒道:“快走,这林中再生变乱,全是树妖野兽。”

    索酒儿急道:“先前已然消停了,可眼下怎么。。。。”

    盘蜒知是自己杀了那妖魂柳新枝之故,却不料引起这等动静。他一把抓起索酒儿,踏飞剑腾空而起,头顶“嘎嘎”声传来,一群乌鸦宛如乌云般罩住二人。

    盘蜒道:“让开!”蓦然出掌,幻灵真气浮散开去,众乌鸦乱作一团,互相冲撞撕咬,顷刻间四周血如雨下。但乌鸦太多太密,盘蜒一边操纵长剑,一边出手抵挡,立足不稳,难以前行,怕伤了索酒儿,唯有落在地上。有乌鸦仍不死心,追杀而至,盘蜒金刀斩出,嗤嗤数声,尽数裂成碎片,群鸦惊骇,浮空盘旋,不敢再追。

    东采奇听周遭皆是怒吼,唯独西面喊声轻微,她道:“这边走!”拽住庆仲胳膊,正欲飞奔。盘蜒手一招,将庆仲夹在身侧,说道:“这小子由我照看,你只管开路。”庆仲暗暗惊怒,却一点儿也动不了。

    东采奇道:“多谢师兄照看。”不敢振翅而飞,掣出寒星剑,剑气霍霍,白光闪闪,在前开路,果然这条道追兵稀少,连一众树妖也极为老实。

    两人轻功极佳,奔行奇快,身后众妖追之不及,渐渐被抛离。盘蜒抬足时,脚下踩踏,泥土飞溅,隐隐形成阵法,更扰乱群妖耳目。约莫匆匆逃了一个时辰,终于再听不见怒吼厉喊之声。

    东采奇累得浑身大汗,满脸红晕,不停挥动寒星剑消暑,一面缓缓前行。盘蜒叹道:“采奇,莫看你练功有成,实则真气虚浮,仍极有改善余地。”

    东采奇恼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你跑的这么快,我怎赶得上你?你这么高功夫,也不来拉我一把?”盘蜒此时身份尊贵,已是万仙六大首脑之一,但东采奇与他熟络惯了,开口时也无顾忌。

    盘蜒听她反驳,见她憨直,自也高兴,老脾气发作,起了逗弄之意,道:“你可是腿脚发软,腰酸背疼的?此乃阴虚迹象,须得吃些小枣子,小红花,泡一碗香茶,坐下来好好补补了。”

    东采奇苦笑道:“你说的轻巧,这荒郊野外,哪儿来地方喝茶养身?又上哪儿去找小枣子,小红花?”

    盘蜒又指摘道:“师妹,可莫怪我居高临下,倚老卖老,你怎地这般娇生惯养?这等危险情形,你怎地还想着喝茶,问着歇息地方?”

    东采奇生气喊道:“不是你让我坐下喝茶,好好补补么?”

    盘蜒幽幽叹道:“我随口一问,乃是考验你心智之言,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丫头养尊处优,这般吃不得苦。”

    东采奇也是能言善辩之人,可这当口累得厉害,还不了口,恨得牙痒痒的,照着盘蜒胸口就是一拳,盘蜒啊呦一声,说道:“你不敬尊长,不服管教,偷袭仙使,犯了万仙门规。”

    东采奇回嘴道:“你风言风语,调戏门中黄花闺女,为老不尊,油腔滑调,也是大违正道。”

    盘蜒奇道:“你。。。。你还是黄花闺女么?”

    东采奇一挺腰,朝他瞪视,说道:“怎么?盘大仙,凭你的本事,你瞧不出来么?”

    庆仲闻言,当真喜不自胜,飘飘欲仙,暗想:“莫非。。。莫非师姐不曾与盘蜒有过。。。那事?听他二人所言,其意正是如此。”可又拿不准主意。

    盘蜒喃喃道:“古怪,古怪。难怪,难怪。”

    东采奇知他定没甚么好话,哼了一声,也不过问。盘蜒等了半天,不见她反击,便对索酒儿道:“徒弟,你可知为师为何说‘古怪,古怪,难怪,难怪?’”

    索酒儿自也困惑,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说?”

    盘蜒哈哈一笑,顺着话头,说道:“你看你这位小师叔大手大脚,心思外向,谁知仍是待字闺中的。。。。嘿嘿。。。。白莲花,此事稀奇,自也古怪了。”

    索酒儿对人情世故所知甚少,见两人谈论此事,全不窘迫,以为并无忌讳,而此节在医术上乃是常理,便道:“我瞧采奇师叔腰背挺直,双腿有力,体香如兰,汗滴不浊,确不曾经历人事。嗯,我不懂万仙规矩,可师父所说的古怪,只怕也有几分道。。。。”

    话音未落,东采奇粉拳打来,索酒儿脸上登时多了个黑眼圈,痛的哇哇惨叫。东采奇斥道:“你好的不学,一上来便学你师父戏弄你姑奶奶!”

    索酒儿大叫倒霉,当即学乖,闷声不响。盘蜒怨声道:“你对我徒弟这般凶做什么?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又犯一条门规。”

    东采奇轻拍索酒儿肩膀,温言道:“小师侄,对不住啦。可你以后莫学你师父坏模样,这下算是长点记性吧。”

    盘蜒也拍索酒儿右肩,低声道:“徒儿,你怎地不问我之后所说‘难怪,难怪’,又是何意?”

    东采奇抢着说道:“谁要问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盘蜒微微一笑,说道:“你采奇师叔体内阴气过剩,阳气不足,故而阴阳失调,暗生隐患,若时候久了,对身子大为有害。她身子干涸太久,难怪会有此病症。”

    索酒儿钻研医术,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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