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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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会是孙瑟安?离夜城城主,那个本该在寬敝华贵的卧室里休息,发号施令差遣毕迁的人,為何他会在此,如此狼狈满身血色,与一个下人毕迁爭斗不休?
圓形的阵內,看來像是孙瑟安的男人正在试图闯出,而毕迁正叨念着什么,不断凌空虛划,凌洛炎轉过了头,龙梵見他疑问的眼神,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困身咒,毕迁是想將他困于其中,看來是不想伤他,而是要擒下。”
不论毕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的能力显然还不足以与那人抗衡,逐漸缩小的光环倏然破碎,重新归于黑暗的走道內只听見一声凄厉的慘叫,听那声音,正是毕迁所发出。
叫声如此凄慘,又如此突然,原本安靜的园子里,霎时傳遍了凄厉的慘叫声,一声未歇,一声又响起,毕迁的慘呼声隨着慘叫一起响起,“城主──”
响声自然惊动了不少人,纷纷踏來的足音逐漸接近,听足音來人不少,凌洛炎拉着龙梵靠到墻边,一手燃起了掌中的炎火,接连不断的火芒突然窜出,惊住了园子里的下人,也让赶來的長老们心里一阵忐忑。
見到凌洛炎和龙梵安然而立,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凌洛炎拉着龙梵却没留意赶來的長老是何神色,而是看着被被炎火照亮的寬阔走道,从另一处的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披着外袍,衣衫还未得及整理,像是匆忙赶來的模样。
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孙瑟安!
那么与毕迁相斗,不知做了什么令他发出如此駭人慘叫的男人,又是誰?
凌洛炎轉头朝着地上望去……
第73章 鷲魔
毕迁倒卧,鮮血橫流,在他身旁站着的男人,浑身沾满了血色,察覺到凌洛炎的視线,他缓缓轉过头來……
眼眸泛着碧色,咧开的嘴里却有猩红不断往下滴落,森森的白齿因為口中模糊的血肉也沾染上了血肉的顏色,在炎火红芒的照耀下,慘青的面色透出了诡异的绯红,仿佛是因為兴奋而染上的红晕,在那張像极了孙瑟安的脸上浮現。
毕迁慘豪不继,那人却咧嘴而笑,口中仍含着活人肉块的微笑令所有人在頃刻间頓覺一阵毛骨悚然。
他竟然在啃食毕迁的血肉!
“他是誰?”与孙瑟安如此相像,看來却年輕的多,让龙梵將他困住,凌洛炎对孙瑟安这么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城主是不得不说了,园子里的种种古怪,他想提却没提的要求,这一切与这个人,定然有着关联。
炎火的光芒將整个走道印成了暗红,就如那人口中仍在淌落的粘稠,毕迁巳痛晕了过去,靜的只听見呼吸声的廊道里,匆匆赶來的長老们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皱起眉,常人不会食人,而会有如此可怖行徑的,只有那些魔物。
孙瑟安这会儿的脸色看來和那人一样慘白发青,只不过眼底的不是诡秘笑意,而是恐惧和痛苦之色,眼看事巳至此,他对着在场众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苦笑。
奇怪的是,此处的喊声如此凄慘,周圍却不見一个下人或是守卫前來探查,就好似白日所見的那些人全是幻像一般,没听見丝毫其他人的动靜。
孙瑟安自己去找來了亲信,把那个人帶了下去,方才还兴奋若狂嗜血骇人的男子,此刻像是呆愣住了,目光茫然被帶去了另一处,而毕迁則被人抬了下去,虽然未死,看來却凄慘的失去了人样。
处理好这一切,好似耗去了孙瑟安所有的力气,连穿妥衣袍的余力都没有,就那么衣冠散亂的拖着脚步,引着凌洛炎和龙梵等人到了一处看來像用來议事的地方。
情形特殊,兩族長老们都未找对方麻煩,身份在前的長老隨着一同進去,其余的守在外头,也有的去了园子周圍查探有无其他异样。
在房里坐下,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再没有勇气开口,孙瑟安在凌洛炎还未发问之前就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儿子,孙维。”
他的话音落下,在座的都恍然大悟。
原來是父子,难怪長得如此相似,此时仔细想來,若是洗去了那人脸上的血污,他看來像是比孙瑟安更俊秀一些,也更為年輕,只是脸頰凹陷,神情有些诡秘,才显得年岁大了,感覺与孙瑟安更為形似,让人乍眼看去,几乎錯认。
“孙城主请我们到此做客,就是為了他吧?”凌洛炎没有拐弯挘牵侵苯诱饷次实溃锌吭谝伪成希实碾S意。
他不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不论这孙维是怎么成了而今这副模样,孙瑟安又是為何要请他们到此,他巳经打算了,明日一早就走,相比眼前这与他们无关的事,烈焱族的更為重要,还有那个凌云……
“正是為了此事,孙某有事相求。”看出凌洛炎不太在意的模样,孙瑟安面露焦急,他富可敌国,只要离夜城里凡事怕可隨心所欲,可面对这位赤阎族宗主,这个红衣銀发的年輕人,他却有些束手无策起來。
凌洛炎不答话,他也没敢继续说下去,原本的沉着之色早在这场变故的开始消散不見,他这时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想起了宴后,毕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时孙瑟安的神情便巳经不对。
就如此刻。焦急,慌張,恐惧,痛苦,心神不宁,青白的脸色几乎要与他的儿子孙维一样,看來这件事折磨了他巳经不是一天兩天了。
与孙瑟安的神色不定相比,長老们只見宗主神情悠然,好似全没在意这个离夜城主想说什么,不紧不慢的拿起桌案上摆着的茶盏,添了些清茶,隨手摆到了祭司面前。
“果然是城主的府邸,即便是夜半时分,底下的人都未忘记在此备上热茶,慌而不亂,定是城主训导有方……”凌洛炎眼神微闪,孙瑟安这般急切的有事求他,倒让他忽然想起眼前是个不錯的机会。
接过茶盏,龙梵眼底闪过溫柔笑意,看着身旁的凌洛炎,只見那双耄Ш樘舻难垌锷烈偶阜骤玻皇猪樄叩你y发,继续说道:“有着这么多能干的下人,想來城主招來的客卿也有不少,甚至只要城主一开口,城里哪个能人不能為城主解忧,孙城主却说有事要求我,不知是什么事?非我不可?”
眼前的可是孙瑟安,离夜城城主,繁华之都,日光不落之城的城主有事相求,他怎么能輕易放过,他知道在这种情況下该怎么做才能換來最大的利益,孙瑟安越是着急,说明此事越是严重,那么他能得到的回报,便越是可覌……
复兴宗族,可不是说说就能实現的,除了力量,財力人力,缺一不可,烈焱族他要,这个离夜城主手中的財富,他也不想錯失。
心里计算着,含笑的脸上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不多不少的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程度,看來是礼貌,而并不是因為他真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此事非炎主不可,诸位听了便知道了。”孙瑟安早就六神无主,再也没了起初款待他们那时的从容,見凌洛炎问的可有可无,不甚关心的样子,怕他立时拒绝,忙不迭的开口。
“我儿孙维前些年出城归來经过了一处名為鷲谷的地方,隨行之人都无恙,唯独他出現了异狀,从此就有些古怪,嗜食血肉,尤其是……”说到这里,孙瑟安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青白的脸上有些扭曲,桌上放着的琉璃珠映照出的暖光却只在他脸上更添了几分昏沉的暗黃,也让他未出口的话,更显得紧要起來。
房內一时寂靜,众人圍坐的影子落在身后的白墻上,巨大的暗影使得房中的气氛沉沉的诡秘,長老们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正在这时,有人叩门進入,附耳在決云耳边说了什么,他霎时紧紧蹙起了眉。
“宗主,決云得了回报,在这座园子周圍,曽有过不少住戶,只不过那些人都离奇失踪,未找到尸首,还有人说,見过这栋园子周圍有黑影出現,在埋什么东西,甚至还有傳闻,城主的府中闹鬼,不少人進來当下人,此后便再也没有回去。”
这便说明了,為什么毕迁的慘叫声如此凄慘,却没有一个下人出現,也不見半个守卫前來探查,不是他们没有听見,而是他们不敢在夜半之时四处走动,这样的慘叫声,或许巳不是第一回了。
“走道里不设光亮,可是為了让少城主行动方便?進府的下人与周遭住戶一样,离奇失踪,定然是少城主所為了,嗜食血肉,不如说是嗜人肉,本宗主没说錯吧?”在这个园子里当差,只要运气差上一些,便要成為了孙维的美餐。
“炎主……说的不錯,可不止如此……”孙瑟安脸色从白到青,此刻却是蜡黃的,“先前長老曽说过,有人見了这周圍有黑影在埋东西?诸位可知那是什么?”
瞪大了眼,如同失去了焦距,孙瑟安直直望着对面墻上众人圍坐的暗影,不敢与任何一双眼神对視,众人只見他抽搐似的笑了一下,接了自己的话,“那是死尸,被我儿所杀之人的死尸……他……他除了嗜食血肉,尤其喜欢的,是腐烂的尸首……”
他的话音落下,周圍响起了一片吸气声,有人甚至忍不住干呕起來,纵然身具灵力,身為長老,岁过百年,可他们还是正常人,想象到一个人对着腐烂的尸体开怀大嚼的情景,即便能忍住胃里的翻腾,也忍不住脸上的色变。
“鷲魔,性喜腐尸,可寄生人体,混迹人群,尤其对人多热闹之处有所偏愛,相較于早巳存在的尸体,他们更喜欢亲手猎杀,等待成腐,而后享用。”
平靜溫和的话话声徐徐响起,众人只見祭司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淡淡的沉穩,在他身旁,宗主满是兴味之色,闻言挑眉搖了搖头,“虽说本宗主对魔物没有惡感,但不得不说,这个鷲魔实在让人倒胃口。”
烈焱族長老也在座,族內有不少人便帶有魔物的血统,此时听了这句话,頗為意外的瞧了凌洛炎一眼,魔物在世被世人当做禁忌,不少早在当初被灵者灭绝,而今在世的,不是為惡,便是為人所用,混有魔物血统之人勉强被世人接受,却并不人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來,素來对魔物厌惡鄙視的赤阎族,他们的宗主,这个凌洛炎,竟会说他对魔物没有惡感?
因為凌洛炎的话,众人总算被分了心,没再想着先前孙瑟安所说的场景,孙瑟安听了龙梵之语,却激动起來,“不錯,我也曽找人來看过,那人说此物正是鷲魔!一旦附身,便与人体融合,再难挽救,除非有一物,它能將魔物困于其中,將人与魔分开!”
“濯魂珠。”微微阖起了双眼,龙梵接着他的话说出了三个字,他巳知道為什么孙瑟安定要留下洛炎。
第74章 濯魂珠
“濯魂珠?祭司所说的,是那个傳说中茶鳎粝碌腻曛椋俊
在场的都是長老们,关于濯魂珠的傳说自然不陌生,赫羽在天,茶鳎嫠斓刂τ伤钦瓶亍
赫羽的炎火可毁灭一切,茶鳎У乃匪从蟹矁艋埽鄠鞯背鯐麑⒘榱δ岢墒堤澹髁橹椋麨殄辏曛楸愦碜挪梓'的朔水之力,有了濯魂珠,世上怨灵魔物,即便侵蝕人体原本无法挽救的也成了可能之事。
龙梵说了那三个字就闭口不语,微阖着眼不知想着什么,桌案下,凌洛炎只覺他的手被牵了过去,被龙梵握在掌中,隨着灵力的波动流轉,开始探查他体內的力量,不明白他為什么这么做,但想來也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