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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如痴-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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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夏拍了一下笼子:“就会学别人的,不学我,白养你了!”

    鹦鹉受惊,走来走去,大叫:“什么时候才能忘掉啊!”

    余婉看了师夏一眼。

    师夏脸热,敲笼子:“你给我闭嘴。”

    鹦鹉走来走去,叫得越发中气十足:“高承义!”

    临走前,余婉想说什么,没说。最后给师夏发去一条微信。

    “把他忘了吧。”

    年底的时候,师夏开始准备伦敦个人展。她的画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但业内评价越来越高。

    她花了很长时间,再次修改了盘龙图。她把那一个执剑的小孩,改成小和尚念佛,巨龙悔过。

    嫌过于寻常,又反复改了几次。意象抽离,佛心漂浮,恶龙碎裂,最终重生成一幅新画。

    这幅画,讲的是放下。

    她师父从来给她的评价都是不够,这次回了一句。

    “目中无我,好。”

    她想,一切都是因为高承义。

    那年八月八号,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会成就她,也会摧毁她。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一直到第二年四月八号,高承义还是没有回来。

    师夏光着脚站在镜子前面,穿不上那一件婚纱,就去喊朱莉过来帮忙。

    “拉得上吗?”师夏把长发拢到一边,回头问朱莉:“你再用点力啊!”

    朱莉拉住两边:“怎么会穿不上啊,你是不是胖了,你深呼吸啊!”

    师夏说:“我没胖!肯定是拉链生锈了。”

    “别穿了!”

    “不行!”

    她千辛万苦穿上婚纱,朱莉问她要不要拍照,她摇头。

    朱莉问她没事穿这个干嘛?

    师夏想了想:“好玩啊。”

    她一个人提着鹦鹉上了楼顶,趴在天台发呆。从白天到夜晚,看云层晕染开去,颜色从蓝天白云,一直到粉红淡蓝缠绵,再夕阳西下。

    鹦鹉一直在旁边叫“师夏!师夏!”师夏听得烦了,猛一敲笼子:“闭嘴,给我看日落。”

    鹦鹉叫:“咬你咬你!”

    她就笑了,伸手指进去,它却挨过来蹭她。“又不咬了?”

    她深呼吸,把笼门打开:“好了,给你自由。”鹦鹉试探着走出一步,然后扑棱着翅膀飞出去。

    她望着那鹦鹉飞出很远,搬过椅子,往上爬,最后坐在天台边缘的横栏上。

    和风吹着她的脸颊,她张开五指,看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时间一点点流走,天色渐渐黯淡。她第一次认认真真俯视着这城市,无数大厦,满目楼宇一点点亮起灯。

    跑车飞驰,油烟四起。

    又下雨了。

    师夏她坐得腿麻,想从横栏上下来,但一时两眼发黑,差点摔下去。她惊魂未定,扶住那一根天线杆,总算稳住。

    手机忽然响了,它在旁边横栏上震动。

    师夏一手攀在天线杆上,脚踩不着实地。她望着那台手机,伸出脚想把手机捞过来。

    脚尖够着了。

    她又换了个姿势,再拨过来。

    天台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啪嗒!

    师夏心一跳,一脚把手机踹下去了。

    手机飞速坠落!

    她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想抓住它。一时没抓住,摔了一下,另一只手握住的天线杆被她压弯,连带着整个人往下坠。

    咔。

    天线杆被什么卡住,止住下坠的势头。她停在半空,吓出一身冷汗。她的手紧紧抓住天线杆,两脚在晃荡。

    师夏心跳得很快,也不敢回头看,脚尖抵住墙,奋力往上爬。室内攀岩是有固定点的,这墙根本没有。她很吃力。

    风声呼啸,雨水砸到脸上,她满脸都是雨,沿着鼻梁往下滴。

    天线杆摇摇欲坠。

    这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往上扯。那只手很粗糙,她心脏猛烈跳动,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她看不见。

    “高承义?”

    那人没说话。

    “是不是你?”

    他再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拉上来。这一拉,力道过大了,她被拽进天台,狠狠擦过石棉台,手臂立刻流血了,她疼得要命,身体却不受控制往前扑。

    那人迅速用身体垫在下方,替她挡住缓冲。

    她趴在那个人的胸膛上,半天不能动弹。

    两人都静了。

    师夏听见两人猛烈的心跳声,挣扎着爬起来:“是不是你?”

    那人的棒球帽压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薄唇。

    她顾不得礼貌,一把揭开他的帽子:“高承义!”

    高承义的手挡了一下,她看见他的脸,还是熟悉那张脸。

    手指挡住眼,鼻梁,嘴唇,下巴……

    他在笑,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叫魂呢?”

    师夏的眼眶迅速红了。她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几乎忘了反应。

    她压不住激动,又哭又笑,手砸了他一拳:“你!”

    高承义痛哼一声,捂住胸口:“嘶!”

    师夏看他似乎受过伤,连忙从他身上下来:“你怎么了?”

    她要揭开他的衣服,被他按住:“没事。”

    借着天台一盏昏暗的灯泡,师夏看见他的脸多了一道疤痕,就在他刚才一直挡住的地方。从眉毛到眼角,蔓延下来。

    师夏心里一跳,伸手要摸他的伤。

    “别动。”高承义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碰。他仍然疼得龇牙咧嘴的,微喘了口气,似乎缓过来了。

    “还好赶上了,生日快乐。”

    “……”

    “别这样瞪我,我差点死在尼泊尔,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

    “你……”他另一只手在她的脊背上扫了一下:“胖了?”

    师夏耳根发热,身后的婚纱拉链爆开,有点恼羞成怒:“你才胖了!”雨越下越大,她推了下高承义:“你别躺着了,等会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没力气了。”他勉强坐起,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我还没求婚,你这么快把婚纱穿上了?”

    师夏怒道:“我的婚纱,想穿还要挑日子吗!”

    高承义忽然抬手,抓住婚纱后背的拉链,一寸一寸硬生生撕开。师夏听见那布料破裂的声音,心里一紧,回头看一眼:“这里是天台!”

    “锁门了。”高承义把师夏抱起,压在墙上,低头吻她。

    师夏抱住他的脖子:“不是没力气吗?”

    “好像还有一点。”高承义的手往下,抚摸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俯身在她耳边说:“老婆。”

    在这城市的雨季来临之前,师夏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

    救她命的男人叫高承义。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这故事适合留白

    再往后,俗了

    我自己很喜欢这结局,也希望你们喜欢。感谢追文的你们,你们大概不知道,你们的“撒花”就是我写文的动力哈哈

    …

    介绍一下接档文,戳我专栏,可能写如瘾或者小哭包,还没定,你们可以先收着。

    有点想写萝莉大叔,或者姐弟恋,还有你们爱看什么,也可以留言告诉我,么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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