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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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夏不耐烦地翻身,脸躲进被窝里。
高承义忍俊不禁,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没多久,行李送来。
在他出门之前,他把灯关了。
黑暗中,师夏听见一声关门声,从被窝钻出来,慢慢睁开眼睛。她转头,窗帘没有拉上,窗外天色彻底黑透。
夜色笼着华灯,赌场建筑被金光缠绕,辉煌不分昼夜。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看着枕头上的中国风刺绣,上面是一对鸳鸯。
房间很静,只隐约听见冷气的细微声响,鼻腔闻到若有似无的淡香氛。
她在这一个间隙,想起了那一通电话。
当时红发女人情绪很激动,一口气跟她说了很多。尽管天气预报不准,没能预测到雪崩,但一行人幸好大难不死。没想到,第二次尝试登顶时,天气极好。到了稀冰区,高承义却提出要绕道。两人走了不常规的路线,只有高承义活下来。
那女人说:“你不如去问问他,到底他为什么要再去一次珠峰。是体验,还是赎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铺松软,师夏如坠入一片棉花中,睡得不知时日。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勉强睁眼。
高承义朝她走过来,“吵醒你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特大的红色塑料袋子,还有一些外卖盒。
师夏指着他的袋子:“这是什么?”
“吃的。”
师夏哦一声,她揉着头,头痛欲裂。看他把零食放到客厅区的圆桌上,回头招呼她:“去洗把脸,过来吃东西。”
师夏跳下床,赤脚走到白色栏杆,这是卧室区和客厅区的分割。
“买了什么啊。”
高承义打开塑料袋,一件一件拿出来,叠成一个小塔。他顺势看她一眼:“你眼睛怎么了?”
“啊?”
“怎么红了?”
“没有吧。”她深呼吸,揉一把眼睛,走到他旁边翻:“楼下有卖这个?”
都是澳门特产,猪肉干牛肉干,紫菜凤凰卷之类。
“有。”
她打开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猫山王榴莲雪糕,顿时眼皮一跳:“你跑到大三巴那边去了?”那边离威尼斯人很远,打的士也要三四十分钟才到。
高承义把她弄乱的零食再次摆整齐:“嗯,楼下好像没这个。”他盖上保温盒,又打开一个柜门,放入小冰箱里:“先冻起来吧。这水蟹粥还热的,先吃一点。”
澳门驰名水蟹粥,竹升虾子捞面,椒盐白饭鱼。
为这几样,一家一家店找,不知要多折腾。
师夏眼眶热了一下,看他的衬衫后背略微渗汗,一张口却是刺:“你闲着没事做吗?楼下就有一条美食街。”
“不是你说要吃正宗的吗?”高承义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回头看他。他推了一下那几份外卖,替她打开盖子。“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师夏嗯一声,低头看着一盒盒食物,眼眶冒着热。排山倒海的情绪涌到鼻腔,她不得不去抽纸巾,压眼角。
她握住筷子,一手是华丽幻境,一手是残酷真实。并没有什么红色蓝色药丸,她只有一个选择,问还是不问。
她想逃避。
吃过以后,高承义和她下赌场。
游客们围一张张赌桌前面。红绿霓虹牌上数字摇晃,华丽吊灯映着一张张兴奋激动的脸,偶有丧气失望。纸牌桌,老虎机……
人们纷纷下注,荷官摆手停止下注,按骰盅按钮,揭开谜底。
师夏勾着他的手,起初是只看不玩:“我不玩了,我身上流着赌徒的血,我爸就是这样的。”
高承义被她逗笑:“那你看我玩。”看了一会,她就忍不住在旁边支招。渐渐地,她输了要赢回来,赢了想赢更多。她浑然忘了自己是谁。
“大!”
“肯定还是大!”
押五百,放一千,然后五千……
她猛地抓住高承义的袖子:“赢了!”
过一会,她又懊恼:“哎呀!就差一点。”
不过是凡人。
高承义比她有定力得多,把她拉出来:“不困吗?”师夏不舍,屡屡回头:“才赢这么点。”她的血液还沸腾着:“我想把刚才输的赢回来。”
“花钱只是为娱乐。”他抛着筹码:“你想想,赌场靠什么养这么多人?赌场不是赚钱的地方。”
师夏仿佛醒了:“也是。”
登山者,要知道什么时候下山。聪明人,则要知道什么时候止损,什么时候离场,什么时候回头。
高承义笑了一声,也不跟她说教,只把手表递到她面前:“告诉我,现在几点。”
她这才低呼:“这么晚了!”
幻境让人纵情,不分昼夜,不分真假。
师夏走到运河边上,抬头望向人造蓝天白云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见运河的水流动着,有人盛装打扮,撑船划过。他与游客仿佛不知疲倦,唱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歌。倘若不去深究,也可勉强当成是真的。
娱乐何苦较真,那么人生呢?
谁也给不了标准答案。
高承义见她情绪低落,安慰她说:“明天可以再去啊。”
“不去了,”师夏看他一眼,垂下眼皮:“又不能一辈子泡在赌场里。”
高承义笑一笑:“是啊。”
回到套房,师夏只靠在墙上,看他把外套脱下,拿在手上。
“高承义。”
高承义换好拖鞋,提着一双过去:“今晚早点睡,你明天不是有活动吗?”他把拖鞋放到她脚边,见她不动,皱眉:“不是要我帮你换吧?”
师夏顿了顿,没做声。
高承义抬头看她,单膝跪下,一手握住她的脚腕:“越来越懒了。”师夏看着他摘下她的高跟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脚,还是这空调过冷,她的皮肤起了细小的疙瘩。
她的眼眶热了,别开视线。过一会,她又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回那修长猎豹一样的脊背上。
这一座曾经不可触碰的高峰,如今心甘情愿,彻底臣服。
曾经这就是她想要的。
虚妄幻象,华服早已千疮百孔。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真相的边缘。
一场赌局总要抽身,就像白天与黑夜,总会分明。
那女人的声音像蛊惑:“你自己想吧。我只知道,如果是为你,师执会连命都豁出去。”
现在,她该不该为师执问一句话。
她被强烈的情感晃动,冲击得脑子一阵热一阵冷。
灯花了。
地毯旋转。
情绪失控。
“你是不是……”她的声音不自觉从喉咙里透出。
高承义略微抬头:“什么?”
“害死了我哥?”
她的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模糊,眼眶慢慢红了。她浑身颤抖,剧烈震动,近乎失去理智。
师夏抬手,手指抚摸到他毫无防备的颈脖上,又挪开。
高承义并没有反抗,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低着头,把她的拖鞋套上。
“你脚怎么这么冷,还有一只脚。”
师夏拨开他手里的拖鞋:“你说话!她说你们明明躲过雪崩了!你是不是故意绕道的,你是不是看着他死,故意不救他的?你去珠峰,是不是因为他?”
高承义手一顿,头也没抬:“谁跟你说这些的。”
师夏盯着那一双室内白色拖鞋,喃喃说:“所以,你真的……”
高承义望着那一只拖鞋:“师夏,当时的情况很复杂。”
师夏甩开他,把另一只高跟鞋摘下,狠狠扔他身上。“你对得起他吗!他不要命去救过你!”她又气又哭:“你他妈是不是人?”
高承义被扔得冒火,站起:“我对不起他?”他也失去了冷静,忽然将师夏拦腰抱起,一脚踢开那只高跟鞋。
她拼命挣扎,无意中把旁边的台灯踢翻。
咣!
台风落地,碎了一地玻璃。
光线骤暗。
师夏挣不脱,一用力咬他胸膛,他痛极下意识手劲一松,她便顺势滚下。高承义急问:“你没事吧?”
“还演!”
师夏气红了眼,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砸。
高承义躲过飞来的纸巾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师夏!”她把手里的盒子丢到一边,顺势扑去打他。
高承义喊:“小心脚,看着玻璃碎!”
她已经一脚踩上去,鲜血直流。她似一无所觉,只沉浸在满腔愤怒里,仍扑向他:“你去死吧你!”
高承义迅速制住她的反抗,一把抱起丢到床上,用膝盖压住她的腿。她的手一动,轻而易举就被他单手压住,举高过头顶。
高承义俯身看她,微眯着眼。
“你确定要跟我打架?”
他的声音缓缓放低。
接触的肌肤火速升温,她的衬衫裙早已扯乱,他的目光落在她渗着薄汗的锁骨,洁白融着怒红,往下一片若隐若现。
喉结微动。
师夏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从乱发中瞪他。
高承义被她这一眼刺激得火起:“别这样看我。”突然,他跨坐在她身上,开始动手扯开领口。
师夏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你干嘛!”
“你说呢。”
师夏想不到他会这么无耻,边骂边胡乱踢他:“你敢碰我一下,我等会就报警!”
高承义像没听见,继续低头,牙齿咬住她的衬衫扣子,扯掉一颗,偏头甩掉。
扣子啪嗒掉在地上。
师夏心脏随之蹿起。眼看着一个个扣子失守,她头皮发麻,失声尖叫:“我好几天没洗澡!全是汗!”
高承义一时停住,抬眼。
师夏再接再厉:“你亲,亲上来全是泥!恶心死你!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高承义笑了一声,嘴唇上挪,封住她的嘴唇。师夏闭紧嘴,他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张开,进入。他轻车熟路,抽走氧气,一味交缠,呼吸情热。
师夏根本无法挣扎,并不是因为她受困的身体。而是她情不自禁想配合,压抑不住想迎合。
她感觉到他令人颤抖的热度在身下,却无法抵御本能反应。他就是她的疯狂,不理智。他一笑,她就神魂颠倒。尽管恨他,她还是爱他。
他拿捏着她的软肋,为所欲为。
师夏悲愤又窘迫,爱与恨缠绕难分,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得杀了自己。
高承义似乎觉察到她的配合,骤然停住。
忽然,手腕上的力道松了。
她的手重获自由,睁开眼,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眼里的一腔暴怒消失,只剩下一些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她看不懂。
“现在。”
高承义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颈脖上。他稍微动了下,迫使她手指打开,然后握住他自己的脖子。
“给你一个机会。”
师夏一抖:“你疯了啊!”她手指底下的皮肤触感,跳动的脉搏,正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这一切无可逃避,真实得可怕。
空气里漂浮着微粒,脚底传来刺痛感。她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发出警告。
高承义配合地微弯腰,让她能握起来更顺利一些。
“我和师执,你选谁?”
他的声音压低,撞入她的心脏。
“杀死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