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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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师夏从里面走出来:“你朋友?”她的手臂往门框上一撑,懒洋洋地拨了下头发。“这么晚了……”
高承义回头,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他刚想说话,就看见师夏微眯眼,露出她惯常的笑容,似有还无。
“朋友,想吃烤串吗?”
高承义:“……”
姚小宁:“……”
面面相觑。
师夏咳嗽了一声:“还是你们有什么私事要谈?”
没有什么私事,所以大家就莫名其妙地去了附近的夜宵店吃烤串。他们勾过菜单,老板去下单,姚小宁拿纸巾擦桌子,小声说:“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看你吃烤串呢。”
高承义:“什么都有第一次。”又对师夏说:“你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刚好的。”师夏随口答了句,又撑着下巴看那女孩,有点好奇:“你们认识很久了?”她用手肘撞了下高承义,“前任?”
姚小宁略微窘迫地低头,继续擦桌:“大学同学。”
高承义拿手机出来,头也不抬:“我朋友的表妹。”一边说,一边在微信上打一行字,过来接你表妹,把定位发去。他想了想,又加一句,快,我有正事。
师夏打量那女孩,黑长直,小白花,跟她截然相反的类型。她能感觉到那女孩也在打量自己,不过是偷偷的。
“怎么称呼?”
“姚小宁,你叫我小宁就好了。”
师夏哦一声,听高承义介绍她是美国某大学的博士,师夏没听过,不过看那女孩谦虚说自己给学校拖后腿,估计这学校应该挺厉害的。
师夏抬手找老板要啤酒:“学霸的朋友都是学霸啊!哎,我突然感觉我好像拉低了你们朋友圈的档次。”她笑一声,顺手从老板手里接过啤酒,又问姚小宁:“你要吗?”
姚小宁忙说:“不用了,谢谢。”他们从车上到现在,她都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保持着距离感,手也不牵。她一直在看高承义。
高承义被她看得有点尴尬,咳嗽着,伸手把师夏的酒拿走:“你少喝点。”
“你是做什么的,是模特吗?”
师夏说:“纹身师,你叫我师夏就好。”
姚小宁一顿,猛地往高承义那边看一眼,又追问道:“哪个师?”
“纹身师的师。”
姚小宁哦一声,脸色微变,欲言又止:“那你……”
高承义看姚小宁一眼,面色如常:“你喝点什么吗?”姚小宁被这么一打断,话题就转到别处去了,感叹两句还是国内方便。
这店是半自助的,有一个小网炉,可以把食物铺上去烤。师夏心不在焉地烧着,眼皮子撩起半截,看他们在用眼神对话,总感觉一股暗流涌动。她拿啤酒在手里喝一口,又放下。
苦。
吃到一半,高承义去洗手间,师夏和姚小宁两个没什么话题,碰巧店里有一对小朋友吵架,没两分钟又和好,多看两眼。
姚小宁回头看,语带羡慕:“真好,我小时候就也想有个哥哥。”
师夏说:“你表哥对你也挺好的啊。”
“不是亲生的,感觉还是差点。”
“不一定要亲生才好吧,我哥……”师夏顿了顿,没往下说,把牛肉片翻了个身,“这个肥牛差不多了。”
姚小宁往洗手间那边看一眼,又问:“你哥?超生不罚款吗?”
“不是亲的。”师夏把牛肉片都夹起来:“趁热吃。”
作者有话要说: 刚说完女朋友,转眼就……
小高很绝望
怎么办,有点心疼他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28章 请你躲雨帘捶捶背
第二十七章
“你哥也在S市吗?”
师夏含糊地回了个音节; 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个劲催余婉吃东西,帮她拿可乐。
姚小宁夹了一片; 挪到嘴唇边,没碰。“他对你好吗?”
两人一阵沉默,师夏打开一瓶啤酒:“虽然不是亲的; 但我们一起长大的,跟亲兄妹没什么区别。”
姚小宁有点不自在:“我想问的是高承义。”
师夏正喝着啤酒,一时被这话呛得直咳。“噢; ”她低头,看啤酒洒到裙子上,忙去拿纸巾:“怎么这么问。”
姚小宁帮着递给她:“他真是我见过的最理想化的人。他想要什么; 就只要什么。如果他要喝啤酒,那么可乐雪碧芬达,在他眼里就跟不存在一样。他这样的人真的很少。”
“嗯; 他机器人嘛。”师夏心不在焉地擦着啤酒; 想起他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心里有点烦躁。她抬头看一眼姚小宁,啤酒配烧烤,那学霸呢……
她能感觉到姚小宁又在看自己; 一抬头; 就见姚小宁有点慌地挪开视线。她笑一声,拿过啤酒跟姚小宁的可乐碰了一下。
“在想什么?”
姚小宁的脸憋得有点红:“我,我在想有些事我不知道……”
师夏干脆利落:“讲。”
风卷起地上的残叶; 打了几个转,又回到原点。
十年不短。一个人读完书,游历世界,又重回社会,刚好十年。这十年,总有一些人,和他在帐篷吃过半生不熟的烤鸡,叼着手机借一点光打过牌,也会有人和他躺草丛看过星空极光,也有一切赤脚走荒野,同生共死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这内里,惊心动魄。
高中生活和它一比,显得平淡。
但是,再问他在尼泊尔公交车外面吊着什么感觉,他说忘了。问他以前高中怎么样,他说天台味道很重,生锈的铁闸门边上老丢着几个青岛啤酒瓶,也没人扫地。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人扫一下。
周城开玩笑说,这就是记忆联想法。你看着尼泊尔旅馆窗台那罂粟花,也能想起她哮喘。好了,去看极光吧?嗯,联想到你们一起看完电影出来,门口有一盏灯。你连天上跑过一架飞机,你都能想到给她折过纸飞机。
七拐十八弯,还是想她。
跑到珠穆朗玛峰,也等于没跑出去啊!
高承义没去洗手间,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他买完出来,夜晚大街上还是热闹,到处有人猜拳喝酒。
他的手肘撑着栏杆,背靠着,抬眼看店里两个女孩聊天,又转过身。
周城的车驶到附近,降下车窗喊他:“高承义!我也算够兄弟了……”他四处看两眼:“她人呢?”
高承义回头,抬下巴:“里面。”示意她们在里面聊天。
夜市吵闹,灯火通明。
两人靠在栏杆上,周城看他脸色不对,领带不知去哪了,手里还拿着一包烟。他瞥一眼,没开。“什么情况?”
高承义把软烟包捏瘪,眼光望着,又不知在看什么。“差不多,去喊姚小宁走吧。”
周城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捶他一拳:“我的妈啊。”
高承义身材高大,被这么一捶也几乎没怎么动:“怎么。”
周城的车钥匙在手指转:“如果姚小宁跟她提了师执,你准备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接受现实。”
周城很想问一句甘心吗?这是你离女神最近的一次啊,转念想想,他肯放弃也是好事,便不吭声。他偷觑着高承义的脸色,见他挺冷静的,又忍不住想八卦:“还没表白吧?”
“没。”高承义的手摸到喉咙,发现自己穿的是T恤,便松手。
周城安慰他,拍他的背:“也是好事。”暗恋十年,初恋一天结束,人间惨剧。
高承义看他一眼:“好?”舔嘴角,睨他:“好什么?”
真该让那些小女孩看看“斯文沉默小哥哥”私底下是什么样。周城缩手:“行行,惹不起,我接人去。”
高承义把烟包和打火机丢进垃圾桶。
没多久,姚小宁和周城出来,迟疑着想跟他说两句话,高承义看也没看她。周城拉住她:“走吧走吧,他现在就是一只炸毛猫,千万别去碰他。”
高承义看着车子走远,拐了个弯,不见了。他背脊被冷风吹得僵了,直起身。
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一眼,见是眼镜妹的电话:“什么事?”他一边听,一边回头往店里看。
只一眼,眼光冻住。
电话那头还在说:“老大,对不起!这么晚打给你,但是我今天……”他听不进任何话,声音好像浮在耳朵外面。
那一桌没人。
桌上摆着几个啤酒罐,烤炉上还放着几块肉,椅子上丢着一把雨伞。
他把电话挂了,心口猛得揪住,快步朝店里走。一推开门,老板还在低头核对菜单,见他推门冲进来,有点吓到。
高承义的呼吸起伏明显,手指紧捏住手机,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很沉:“那一桌人呢?”
老板说:“刚走啊,单都买了。”
他二话不说,往外走,险些碰到人,手机又响。
他站在大街上,风吹得树枝乱摆。身边有几个人走过,大声笑闹,手里的电话一直在响,终于收拾情绪,想起要给师夏打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两个字:黑子。
他停了脚步,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定定地看着这两个字。他想起当初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存下的号码,又怎么逗她的。她恼怒逼他改,他偏不肯改。就这么反复想,有点心酸,又有点想笑。
就在电话快要断掉的时候,他终于接起。
“喂。”
师夏在那头大叫:“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高承义一顿:“你在哪。”
“我……”师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回头看一眼自己身后,那木板门上还用黑色油性笔写了个□□号码:“在厕所。”
高承义想笑,感觉像当初从登顶回到大本营,不,更要惊险。
总之劫后余生,让一个无神论者也忽然想对满天神佛说一句,多谢。
“哪个厕所?”
“先别问这个,你帮我买点东西,可以吗?”
“什么东西?”高承义听那边沙沙作响,又不说话了:“你在哪。”
师夏对外面的人说:“有人。”又对电话说:“卫生棉,附近便利店就有。”
那头立刻猛烈地咳嗽了一声。
师夏本来就怕高承义不答应,他这人要面子,还有点大男人主义。但是,她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姚小宁还没走远吧?你让她帮我买一下,行吗?”
高承义嗯了一声:“你把定位发我,我挂了。”
师夏喊住他:“等下。”
“怎么了?”
师夏想说话,犹豫了下:“算了,我发你微信,你给店员看就好了。”
高承义推门进便利店时,手机收到一条微信。他点开来看,上面写着。
XX牌夜用加长,不要网面,要棉柔的。
店员正在清理没卖完的关东煮,一抬头见刚才来买烟的男人又来了。她老觉得这人眼熟,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那个……”
高承义说:“不是。”他把手机递给她:“这个有吗?”
店员又看他两眼:“哦。”拿过手机看,见是卫生棉,装作若无其事:“有的,这边。”
高承义跟着她走,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起就接:“我在买。”听见电话那头眼镜妹说:“啊,买什么?”
“你刚才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