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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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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宁王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妾溜走了?”
  “什么小妾,宁王连王妃都没有,哪里来的小妾,你是傻了吗?”
  “不就是说笑吗?或许是有人偷走了重要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不过宁王府的人都不开口,只是查,怎么知道是什么。”
  “算了,希望宁王早点找到就好了。”
  这样的交流在各个地方都能够见到,就连最偏僻的地方都如是。毕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太过普通,偶尔来上一两件热闹的事情并不为过。
  已经在江西待了一段时间的焦适之等人,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事实上,焦适之第一反应便是他们被发现了,然后第二个反应便是陈初明逃出来了。前一个是担忧,后一个是惊喜,而且很快,他们便确定了可能是第二个。
  当初陈初明消失后,焦适之与朱厚照在分析后认为,他应该是被宁王带走了。至于他与宁王是什么关系,焦适之在联想到多年前那次对话,以及船工所说的被一位衣裳华丽的男人抱走的事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悲凉。
  或许是当年那个说话的少年太过真诚热忱,与如今的场面相比带着破灭的感觉。而焦适之每每想到当时自己劝说的话语,便觉得心里酸涩,当时他若是知道对方是谁,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说道。
  连他自己都不能踏出这步,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去送死?
  江西的确是宁王的天下,焦适之在这里的时日能够深刻地体会到江西的百姓是实实在在得仰慕宁王,宁王把这里治理得很好,百姓富裕安康,有些事情似乎跟想象的不大一样。
  然而那十万兵马仍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焦适之一边派人去找陈初明,一边与朱厚照走街串巷地寻求商机。毕竟他们伪装的可是商队,如果平日里都不干商队的活,那该是多么的奇怪,如此也容易被察觉。
  ……
  “这是什么?”
  朱厚照好奇地把店主找来,举着一个透明的东西说道,那是个玲珑剔透的瓶子,从瓶子这边能够直接看到另一边,里面时完全透明的。朱厚照之前看过类似的东西,不过是大件了,全部被他看都不看久塞入国库了,然而这小巧的东西看起来还挺有趣,他倒是有了了解的兴趣。
  商铺的老板笑着说道:“这是西洋那边过来的东西,都没什么人喜欢,您要是喜欢,我便宜点卖给您,一百两如何?”
  朱厚照失笑,他这段时间混迹了这么多个店铺,对这些老板的套路倒是掌握得清楚。若是他们愿意卖东西给你,那么无论你觉得多便宜,都是个冤大头。
  若是没钱可赚,他们宁愿囤到死。
  他抬眸看着店内的东西,倒是被他发现个更有趣的,手里的瓶子被他随手放下。他走到边角的小桌子上,仔细看了眼那雕刻的手艺,把焦适之拉了过来,“你看这几个物件,看起来是不是很生动?”
  焦适之仔细地看了两眼,脸色微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若有所思地看着店铺的内门。
  几年前,在陈初明离开的时候,他送给了焦适之一个舞剑的小人儿,据说是他亲手雕的。焦适之很珍惜,便放在了贴身的荷包里。他的荷包里总有这样小小的东西,包括当初皇上亲手刻字的玉佩,他自己买的小猪仔等等。
  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他真的要感谢上天!
  半个时辰后,一队红衣人迅速地扑往这里,在搜查了整座店铺后,提着那老板出来询问。
  从老板战战兢兢地回答中得到他们想找的人已经被带走后,奔波了几日的小队长差点咬碎了牙,就差那么一点,到底有谁敢在江西动宁王的人?!
  事实上,当宁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是看着书房左侧的架子发呆,上面全部都是木雕,生动活泼的,灵活精巧的,全是那个人雕刻的。
  雕刻之人,在刻东西的时候,心中定是怀着很温暖的情感。
  因为即便在宁王散发着阴沉之气时,在这些木雕的衬托下,屋内仍然显得柔和。
  许久之后,从宁王喉咙中溢出一句几近破碎不成语句的话语,“就算重来,也还是这样的结局?”
  又是许久,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漆黑。
  眉目精致的男人从木架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木雕握在手里,棱角刺得生疼,却越握越紧。
  “不,不可能!”


第74章 
  从西洋店铺带走陈初明; 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
  焦适之本身也是做情报的; 深知在整个江西都是宁王的人,若是下了死力气去查; 很快就会查到他们身上。
  正德帝的身份敏感尊贵,宁王又动机不明,于情于理在这个时候不该插手陈初明的事情,至少不是他与皇上亲自插手。
  然而正德帝却毫不在乎。
  在焦适之以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后; 他在焦适之耳边轻声说道:“适之想做什么; 那就去做; 别到后来才后悔; 那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朱厚照的目光温和; 坚定地相信着焦适之的行为,如同每一次他对他的劝说那般相信; 令焦适之心中滚烫。他垂眉轻笑,在皇上耳边说了两句话。
  西洋店是个很招人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老板不可能一直都站在焦适之他们旁边守着; 很快就被其他客人吸引去注意。在他不经意间,焦适之与朱厚照两人先后溜进去店铺里边的那个门,刚进去便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门边玩耍,焦适之刚想捂住她的嘴; 就见朱厚照已经伸手把小姑娘给敲晕了。
  焦适之谴责地看了眼皇上,这小姑娘才四五岁。朱厚照把孩子安置好,拉着他往后面走; “时间紧迫,适之回去再说我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后院,后院也不怎么大,听着声音避开正屋,他们寻了左侧几间屋子,最后在里间发现了动静。正德帝踹门而入,屋内的场景正好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角落里一个青年正把一个包裹迅速放到身后去,在看到朱厚照时露出了点点迷茫,然后视线落到焦适之身上,却迸发出惊喜来,“适之,你怎么会在这里?”朱厚照与焦适之在出来前都伪装过,不过陈初明与焦适之是好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焦适之。
  下一瞬这样的欣喜又变成焦急,“你能在这里,皇上定然也在这里,我不是同你说过要小心宁王吗?怎么你们还来这里!”
  焦适之笑道:“你眼前这位便是了,还是先跟我们离开吧。”
  陈初明:!!!
  陈初明本来便是想离开,他躲避了两三天,按着宁王府的能力,也差不多该查到这里了,如果再不走,怕也是来不及了。
  焦适之他们来的时候是坐马车来的,毕竟是伪装成那么多人的商队,门外候着的侍从早就接到了焦适之的示意,驾着马车到后面去,他们三人就这么越过墙悄悄地溜走了。等到西洋店铺的老板被宁王府的人追问后这才在记忆中扒拉出刚才那几个人,包括在他后院刚来了两三天的木工。
  焦适之的动作很快,在确定了要救人后,便直接让人去客栈把住在客栈的人直接带到码头去,而他们也是直接去往码头会面。干脆利落地完成上船走人的过程后,正德帝要求船全速前进,而且在河上还把许多负重直接丢下船去,减轻重量。
  管他身后洪水如潮,在船上众人开始忙碌的时候,船舱中正德帝的屋子里,坐着三个人。
  正德帝坐在窗台上,一脚搭在上面,手也依靠着脚,另一只垂下来的脚在不住晃动,二焦适之与陈初明坐在桌边。
  陈初明此时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已经放松了不少,然而脸色仍然沉重,他望着窗边看着外面的正德帝,低声对焦适之说道:“适之,皇上是不是生气了?”若不是为了救他,皇上他们也不用如此狼狈,而且一想到他居然坐在皇上面前,陈初明便坐立不安。
  焦适之轻笑道:“皇上只是喜欢看河面罢了,你不用担心。”
  “任之。”
  那个正在看着河面的人连头都不回地丢来两字,低沉的声音有些暗哑,“适之是我的。”
  陈初明二丈摸不着头脑,在他离去的时候,焦适之还没有自己的表字。正德帝暧昧的话语令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焦适之无奈地看了眼皇上,对陈初明说道:“任之是皇上赐予我的表字。”
  陈初明恍然大悟,继而联想起自己的表字,脸色青白交加。原本焦适之正想问陈初明的表字为何,却在他这样的反应下没想起来,反倒问了其他,“你还好吗?”
  这话不仅仅问的是他的身体。
  陈初明唇色惨白,犹自点头,想起了如此狼狈的原因,不禁喃喃道:“我这几年,其实过得都很好。”那个人对他,算是把他宠到了天上,可对比着他的行径,陈初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我当初是被派去南边的卫所,本是跟着派遣的人一起行动。路上被人劫走,后来直接到了宁王府,在宁王府待到如今。宁王把江西打理得很好,起先我本以为,他该是个好王爷。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不仅仅止于想当个好王爷。”
  “他对我从不设防,因此那日我去他书房的时候,未料到正好撞上他与谋士的对话。江西已屯兵十万,百姓拥戴,钱粮充足,只需时机,夺位指日可待。”
  这几句话在陈初明嘴中说出来,却已没了当初听到时的难受了。他捂着半脸说道:“当然我被他们发现了,后来被囚禁后,不知为何宁王并没有杀我,但我知道的消息也越多了。”
  “宁王与周边的几个藩王都有联系,助他造反是不可能,然而若是大势在宁王身上,他们答应助他上位。当初京城内阿芙蓉的事情,也与宁王有关,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全部告诉皇上与你了。”
  陈初明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后,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早已经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疼得他眼睛发抽。虽然他把所有的情感一言带过,然而在座的全部都聪明人,陈初明深知他们早已从他话语中的漏洞知道了什么。
  这种把羞耻之事摊在阳光下来讲,令陈初明狼狈不堪,恨不得以袖遮脸。
  焦适之深吸口气,伸手拍了拍陈初明的肩膀,勉强露出个笑脸,若不是怕陈初明以为他嫌弃他,焦适之现在怕是连脸都要黑了大半。
  朱厚照走到焦适之身侧,顺手抽走了他的发带,三两下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适之,我的虎符在哪儿?”
  焦适之见无奈地从袖子里掏出了另一条发带,一边弄头发一边对陈初明讪笑,“皇上最近喜欢抽人发带,或许有一日他也会如此对你的。”
  “什么?适之,绝对不会,我只想抽你一个人的发带,你不要随便给我推荐!”朱厚照趴在桌上翻找了半天,丝毫没有找到那个应该存在的虎符。焦适之抽着气去帮他找,真不知道这位主子到底有没有上心,连虎符都能随便乱丢啊!
  陈初明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隐约闪过个可能,随即被他狠狠地压在心里,不能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就把别人都当做如此!如此想了一遭,陈初明越发郁闷了,觉得自己更加不堪,垂着头看着地面。
  许久后,正德帝与焦适之听到了陈初明迟疑的声音,“这个东西,是不是皇上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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