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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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个爽朗的男声同时响起:“你好!我叫常青,你的新同桌。”
我冷冷地抬起头,这是一个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瘦瘦高高的男生,面目普通,只是眼神非常清澈,一看便是个直爽外向的人。
“同桌?哼!”我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中学跟小学可不同,每人都是单独坐一张小课桌的,根本不存在同桌之说。
他见我不理睬他,讪讪地缩回了手,不过还是不死心,又凑近我说:“哎,你叫什么?”
我用眼光扫过课桌,上面不正贴着我的名字吗?怎么还明知故问?
他顺着我的视线,也看见了我的名字,他的表情非常尴尬,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咳咳……原来名字都贴在课桌上了呀!……我叫常青……能……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我几乎要朝他翻白眼,又不认识,干嘛非来套近乎?
“嗯……是这样的。我……我刚从外地来苏州,一个朋友……也没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我……我想跟你做朋友!”他似乎没发现我的不耐烦,锲而不舍地说。
我心情不好,正准备一口回绝,却看见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那似曾相识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我心内微酸,又是个固执的家伙!暗叹一声,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坐下吧,老师来了!”他双眼一亮,高兴地又揪了一把头发,才在我旁边一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就这样,在踏入中学的第一天,我莫名其妙地交了一个固执而且傻乎乎的朋友。
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我的这个新“同桌”,是个热心肠的人,咳,好一点的形容是“乐于助人”,反之则是“多管闲事”!每节课上课前,他必定帮老师擦干净黑板;每天打扫卫生,他必定留下来,而且主动要求负责打扫最累的包干区——学校旧教学楼的所有走道和乒乓台边的小树林。
所以,一星期后的班委选举,他便全票当选我们班的劳动委员。
他还竭力推荐我当宣传委员,开玩笑!宣传委员要负责班级的黑板报,还要协助文娱委员应付学校的各项活动和组织班级活动,我现在可没心情干!
谁知,我们那胖胖的班主任老师只是推了推眼镜,居然同意了!
我眉头一皱,刚想站起来拒绝,几个调皮的男生在下面起哄了:“哟,还扭扭捏捏的呀?真是好大的架子!……是怕干不了吧!”
我转头,只见好几个女生也在窃窃低语:“就是嘛!真不大方!丢我们女生的脸!”
我一咬牙只得站起身表态:“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会做好这工作的!”
放学了,大家不像小学那样,急着赶回家去,反而三三两两地待在班级里闲聊。我一肚子的气,自然没心思参与,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教室门突然“哐当”一声大开,一个踉跄的人影扑进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鬼……有鬼!救命啊!”
大家先是一惊,等看清楚了扑进来的人后,全都摇头苦笑,班里有些脾气急躁的同学甚至骂开了:“又是你!鬼,鬼,鬼!每天都是这老花样,不嫌烦啊你?”
“相信我,今天是真的!真的!我,我……真的……看见了!……”扑在第一排桌子上的人抬起头,惊恐万状又可怜巴巴地辩解着。
大家都转过头继续聊天,不再理睬他。我虽然心情欠佳,也忍不住莞尔。
这个扑进来的男生,叫齐震,是我们班级的一大活宝。他自从正式上课那一天起,每天必定要上演一次“见鬼记”,而且表演逼真、“唱做俱佳”,不是说在厕所被鬼踢;就是说在走道被鬼追,要不就是说在树林里被鬼卡住了脖子。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真的,跟着他去查看,谁知,没有一次见到过异常。后来,遇到他以前的小学同学,才知道他就是有这个怪毛病,喜欢胡说八道,看过许多医生,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没办法,大家只好当他是空气。
“哎,就相信我一次吧!……真的!我……我看见了!”齐震哭丧着脸,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大家。
“哼哼!”大家很有默契地哼了两声,一致采取漠视的态度。
“齐震,那这次你又是在哪里遇见了鬼呢?”也只有常青这个家伙还正经八百地去问他。
“啊……我这次真的……真的看见了!……就在旧的教学楼的二楼,我,我看见一个……会活动的……骷髅!好可怖!活的耶!”
骷髅!我猛地站起来,用力之猛以至于把课桌都撞翻了!书包、字典和杂物都砸在我脚上,可是我好像毫无知觉,只是心里一阵剧痛,像被利刃划过。
骷髅!……活的?!
我一步跨过翻倒在地的桌子,一把拎起齐震的衣领,急切地问:“他在……哪里?”
“在……在……”齐震不明所以地被我狠狠揪住了衣领,满面惊恐,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同学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教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在旧楼的二楼。你先把齐震的衣领放开吧!”常青首先反应过来,伸手想来拉开我紧捏齐震衣领的手指。
“在二楼的哪一边?”我不肯放手,厉声追问。
“……左……啊不!是右边!右边靠……靠楼梯的地方!”齐震脸色苍白,但初时惊恐的神色却消失了大半,眼睛里甚至还闪现出些许激动的神采来。
我松开手,转身冲出教室,向学校的东北角跑去。
我们学校有一幢旧的教学楼,它坐落在校园的东北角,后面就是一片小树林,中间隔着一条大约两米宽的水泥走道和四个水泥乒乓台。
旧楼的历史很悠久,据说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建造的;是那时很少见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不过到现在就显得很陈旧、颓败,整个墙面如迟暮老人般色泽暗淡。
大楼共四层,每层都有一间大教室,一间小教室和一个储藏室。因为学校另外有两幢新的教学楼,所以这幢旧楼的所有教室都不再使用了,只有二楼、三楼的储藏室被用来放一些淘汰下来的桌椅和教具。
又因为旧楼有所谓闹鬼的传闻,所以更加无人光顾。传说解放前夕曾经有两个老师和七个学生在旧楼失踪;以后每隔十年学校里都会传说有学生或者老师在旧楼失踪。不过,每个学校几乎都会有类似这种耸人听闻的闹鬼传说,其可信程度并不高。
我一口气冲进了旧楼,快要踏上楼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嘻嘻”的轻笑声。这笑声虽然很轻却颇为俏皮,仿佛是娇嗔的少女,正躲在花丛后与人捉迷藏,因为别人找不着而掩嘴偷笑。
在这幢无人问津的旧楼里,会是谁笑得如此娇俏?我不禁停下脚步,转头向身后张望。身后是空荡荡的走道,触目所见,不要说人了,就连一个会动的东西都没有!我疑惑地回过头去,难不成还有人躲在这跟我开玩笑?我甩了甩头,镇定了一下情绪,决定暂时不管这些,先到二楼去查看。
我疾步走上楼梯,嗯?楼梯上很干净,看不见一点杂物和纸屑,连灰尘也不多,灰色的水泥扶手还泛着类似打磨过的光泽。打扫卫生的人真有本事,竟然能把一幢废弃多年的旧楼地面收拾得这样干净!
疑虑在心中一闪而过,我不觉放慢了脚步,转头四顾。已经有些泛黑的墙面不断渗着水珠,非常潮湿,而且星星点点地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霉斑,让人看了就觉得极不舒服,进而心生寒意。这里还真是“阴气森森”,恐怕真有古怪!
可是,想到孙安宁,我心中的急切就压过了恐惧。我尽量心境澄明,不再去看那些让人心神不宁的墙面,而是留心着二楼走廊和敞开的两间教室的动静。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二楼,一条弧形的走廊呈现在我面前。我没有迟疑,转向右手边,那里是一间小教室和储藏室。小教室的门大开着,木窗框乌漆漆的,早看不出本来的油漆颜色了,玻璃也早就没有了,里面空无一物,望过去像一个灰蒙蒙的水泥盒子,冷冰冰的,毫无生气。挨着教室的储藏室是没有窗户的,唯一一扇漆着绿漆的木门却紧紧关着,门上还扣着一把老式的大锁。
虽然我前进得十分缓慢,可是走廊还是到底了,我不甘心,又回过身仔细搜索着,捕捉着哪怕是极为细小的响动。如此反复了几次,连走廊左边我也没放过,终于确定整个走廊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看来,只有想办法打开储藏室,才能“一探究竟”了。
我在油漆已经剥落大半的墨绿色木门前站定,扫视了一遍后,视线就停在那把大锁上。这是一把式样很古老的铁锁,应该年代久远,可是偏偏色泽如新,竟看不见一丝锈迹。奇怪!锁怎么会这么新?我惴惴不安地想起那布满霉斑的墙面,油漆剥落的窗框和木门,反差怎会如此强烈?
我凝视着那把奇怪的锁,怎样才能打开它呢?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就惊异地看见那把锁左右扭动了两下,“咔嘣”一声,锁舌弹开了,然后那扇木门也缓缓地在我面前敞开了。这时耳边隐约飘来几声模糊的叫声,似乎在呼唤着什么,我略一迟疑,依然昂首跨进了那扇木门。
门里有很大的空间,因为只有靠大楼外墙面的一边有两扇小窗户,所以室内光线暗淡,刚一进去,眼前是一片灰色。少顷,等到我的眼睛适应了,才勉强分辨出,储藏室的左后方堆着十七、八张破桌烂椅,桌椅前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残缺的木制计数器、教鞭和许多发黑、破裂的量杯、量筒、玻璃瓶之类的实验器具。储藏室的右边很空,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靠墙的角落。那里立着一件长条形的东西,被一块毫不起眼但挺大的灰布遮盖着。
我看了好几遍,和所有的储藏室一样,这里光线不足,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因我走动而扬起的灰尘微微呛人,地上堆着些破旧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出奇。
我默然了一会,准备退出去。可是,我一转过身,心就沉了下去。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关上了!我走近门,用尽全身力气一拉,门发出了“嘎嘎”的涩响,但却纹丝不动。果然被锁住了!
我没有惊慌,反正这种状况也算“司空见惯”了。
“有……谁在吗?”我试探着问。
“嘿嘿嘿!是个人呀?”一个呆板、生涩,类似尖刀刮过金属的声音划破了沉寂,听得我牙齿发酸。
我忙转身,身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只是空旷的地面上突然腾起了一大团淡青色的灰尘。不过,仔细一看,说它是灰尘,实在不恰当。因为它腾起后,不但没有弥散开,反而像被涂满了强力胶水一样,扭成一堆。在微弱的光线下,这一堆东西左右扭动着,渐渐的,它仿佛聚集了无数的水珠,任意扭曲的形状也凝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高大人形。可是,那种黏糊糊、湿嗒嗒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反胃。
“你是……谁?”我忍着不适问。
那人形的东西没有回答,却向我跟前凑过来,它面目不清,也不知道刚才是用什么说话的,看上去就像一个虚幻的、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但给我的感觉偏偏是一副饶有趣味地想要研究我的样子。我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向旁边移开了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