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千金-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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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会审中,姜元柏也特意求了洪孝帝,在侧旁观。他身为姜幼瑶的父亲,姜幼瑶却被当朝公主私自囚禁伤害,其父之心可以谅解,洪孝帝准了。
永宁公主和沈玉容被带上公堂的时候,二者皆是十分狼狈。
永宁公主怒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本宫放开?”
这些日子,她被迫在牢里呆了许多日,不过有成王的接济,牢里倒也不至于过的太差。吃的穿的还过得去,因此永宁公主便也生出了一种感觉,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成王还是成王,她的母妃还是刘太妃,他们就会想办法保住自己。而等永宁公主翻身之时,这些害过她的人,一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今日这些人,却丝毫脸面也不肯给她。何钦一口一个“罪妇”,气的永宁公主七窍生烟。而她一旦喧哗大声,甚至还有人来掌她的嘴。
永宁公主大怒,可是这公堂之上,竟连一个她认识的人也没有。而三司会审的气氛,突然也让她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她更是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姜元柏,盯着自己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自己身上割上两刀,满满都是仇恨。
她在狱中已经得知,自己的私牢被人发现,想来姜幼瑶也被人发现了。她对姜幼瑶的折磨,倒也不小。一来是因为当初她就没想让姜幼瑶还有一条生路,二来是姜幼瑶恰好撞见了她心情不好的那段日子,所以永宁公主让人挖了她的眼珠子。没料到姜幼瑶有朝一日还会回到姜家,永宁公主心里清楚,姜元柏这是给姜幼瑶报仇来了。
永宁公主终究是感到了一丝害怕。
薛怀远的诉状被人拿在手上,一字一句的读起,满满都是血泪。沈玉容的目光,却落到了一旁,薛怀远身上。
薛怀远作为状告他们的人,公堂之上,静静的盯着他。听着诉状上薛芳菲的血泪过去,薛怀远也未曾失色,他看着沈玉容,却让沈玉容倏而感到难以压抑的疼痛,他想到了当年薛芳菲出嫁的日子。
那时候桐乡的百姓们都晓得了这件事,纷纷来送行,也送来了许多贺礼。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匹花布,一篮鸡蛋、一床棉被甚至是其他。薛怀远站在其中,对他道:“阿狸就交给你了。”
他对这个岳丈人,是十分佩服的,他也晓得这位丈人,是位有才华之人。虽然远在桐乡做一个县丞,但只要他原因,就是在燕京城里,也会做出一番事业。只有这样的父亲,才会教出那般聪慧奋勇的女儿。
薛怀远也很喜欢他,除了觉得他们家住燕京离得太远以外,对他赞不绝口。那时候他们彼此都认为,这是一桩绝佳的婚事,薛芳菲是找对了良人,这一生,都将这么琴瑟和鸣,恩爱白头的过下去。
谁知道后来……
永宁公主折磨薛怀远的时候,沈玉容没有过问。他晓得就算自己阻拦,也未必阻拦的了。他越是阻拦,永宁公主就会越妒忌,就算表面上放过了薛怀远,私下里一定会用更加可怕的手段折磨。
所以沈玉容佯作不知。
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因为沈玉容也明白,一旦薛怀远得知了燕京城薛芳菲身上发生的事,一定会不远千里来到燕京城为自己的女儿之死寻找真相。而已薛怀远的本事,未必查不出来。
也许是他想要自己心安吧,也许他和永宁公主是一样的人,之所以对薛家后来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假意没听到,无非是因为他也觉得,斩草要除根。
而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薛怀远被姜家的二小姐所救,重见天日,恢复神智,而他恢复神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薛家姐弟的死找出真凶。这像是一个报应,像是可怕的诅咒,仿佛薛芳菲的在天有灵也知道似的。
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站在这里,冷眼瞧着狼狈的自己。沈玉容想。
薛怀远的脸上,是十足的平静。他就像是另一个薛芳菲,明白了一切,想通了一切的薛芳菲。他撅弃了自己应有的喜怒哀乐,只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真相,默默地为儿女做能做的事。
海棠作为人证,也出现了。
乍见到海棠的第一眼,永宁公主愣了一下,尖叫一声道:“你怎么还活着?”
“没想到吧?永宁公主,”海棠的面上不再有害怕和忌惮,取而代之的,是和薛家人一样的从容漠然,她道:“当年你的人为了隐藏真相,杀害了所有姑娘身边的人灭口。我与杜鹃逃了出来,九死一生,最后杜鹃死了,我甚至没敢为她收尸,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日。”她昂头,“将你和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做坐下的恶性,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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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们看的愉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知己
“我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日。”杜鹃昂头,“将你和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做坐下的恶性,昭告天下!”
“你!”永宁公主咬牙,心中怒极。可她旁边都有虎视眈眈的官差,不敢动弹。她心中亦是讶异不已,薛芳菲身边的丫鬟,她都是一个个杀尽了的。就算是这个海棠,也不应该还活在世上才对。可现在海棠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海棠跪倒在地,将那些年来,沈府里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包括沈玉容是如何与永宁公主暗通款曲,永宁公主在设计陷害了薛芳菲以后,又是如何的将所有知情人都一一灭口,手段残忍至极。
薛怀远听着听着,忍不住微微闭眼,连手心都在发抖。虽然已经听海棠说过一遍,但再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女儿心疼。
他怎么能让阿狸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海棠的人证诉说完毕,又有一人上前,这人温柔大方,婉约可人,却是明义堂的琴艺先生萧德音。
姜元柏忍不住目露惊讶,他认识萧德音,晓得是姜家小姐们的先生,但不晓得萧德音在其中是什么意思。
萧德音也道:“民女可以作证,沈玉容和永宁公主的确是合谋陷害了薛芳菲与人私通,然后杀气灭嗣。”
此话一出,永宁公主大笑道:“萧德音,你装甚么?当年陷害薛芳菲的,不是你么?本宫给了你药,你便乐颠颠的去接了。怎么,现在本宫失势了,你也要顺势来踩一脚,别忘了你是甚么身份,等本宫出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长?”
萧德音心中砰砰直跳,然而面上却镇定自若道:“无论公主殿下现在怎么往民女身上泼脏水,民女也不会改口的。至于公主殿下莫须有的诬陷,也不会有人相信,芳菲与我是好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我没有必要加害芳菲,和公主你不一样。”
永宁公主大怒,但又的确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初找萧德音,就是因为萧德音最没有理由对薛芳菲下手,萧德音是薛芳菲最好的朋友,世人皆知。就连永宁公主自己都没料到,萧德音会答应的这么顺利。她以为萧德音是个识时务的,没料到那是因为萧德音根本有恃无恐。
就算是到了现在,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所有人只怕都会相信萧德音的无辜,因为萧德音完全没有理由加害薛芳菲呀!
萧德音娓娓道来,那一日薛芳菲喝了酒后,是如何的反常,而当似的永宁公主也在场,当然,她省去了自己,只说是永宁公主的人对薛芳菲下了药,做了一场好戏,让薛芳菲名声尽毁,从此不再出门,却也方便了沈府之后,这一对奸夫淫妇对可怜的薛芳菲下手。
萧德音说话极有条理,也许是因为她本就聪明,又也许是因为,这段话她早已在心中说过无数次,才会如此自然,如此真实,教人如此挑不出错处。待她说完后,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罪名,又加深了一层,无法辩驳。
看着三位大人的神情,萧德音就晓得自己是赌对了。她假装没有看见永宁公主愤怒的眼光,心中十分轻松。看样子,今日的会审,永宁公主是没有生路了。姜梨说的果然没错,这回过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威胁到自己的了。
当然了,萧德音在公堂之上顶着永宁公主的诬陷,也要为薛芳菲作证的事情,也会传出去,为她赢得良好的美名。
萧德音得意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不对。”
“何事不对?”魏明严问。
“萧先生所言不对。”说话的是海棠,“沈玉容和永宁公主有私情不假,设计陷害我家小姐与人私通,害我家小姐背负骂名不假。但这件事至始自终,并不是什么永宁公主的下人做的。递上那杯酒的是萧先生你,在酒里下药的也是萧先生你,扶小姐回房的当然还是萧先生你。”海棠冷冷道:“萧先生,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几乎已经死了,但还没有死绝。实在很不巧,我就是那个没有死绝,恰好又知道所有经过的人。我家小姐与人私通,的确是永宁公主设计的一场毒计,但你远远没有你自己说的那般清白,因为你就是永宁公主的刽子手,你知道所有经过,你是她的同谋!”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萧德音万万没想到,会在公堂之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姜梨在事先已经将这桩案子掌握的证据告诉了她,为了让她相信,这桩案子是十拿九稳的。也正是因为这些证据,萧德音才相信了姜梨,站了出来。但姜梨没告诉她,这人证里,还有一个薛芳菲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看清了海棠的脸,心中震惊不已。
海棠?她怎么还活着!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何要这么做?芳菲是我的好友,我与她情同姐妹,怎么会害她!”
“不过是因为你自诩燕京第一琴师,我家小姐的琴艺却远远要高于你之上。你不在乎钱财,却独爱盛名。你怕我家小姐夺你风头,才会心生妒忌,甚至不惜和永宁公主合谋,明知道那杯酒会害了我家小姐一生,却还是让我家小姐喝掉。”
“你胡说!”萧德音心中慌张不已,她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么被海棠毫不保留的揭示出来。就像是失去了壳的蜗牛,暴露在日光之下,晓得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晒干了。
她害怕极了。
“什么情同手足?我家小姐视你为知己,你却恩将仇报。什么夫妻情深,我家小姐对姑爷一心一意,姑爷却与人合谋杀害枕边人。我家小姐从来一颗真心待人,遇到的却尽是狼心狗肺之人,这世上的坏人却全叫她遇见了。只有我家小姐最可怜,最可悲,最可笑!”海棠一口气说尽,说到最后的时候,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里的悲伤和痛恨,令人动容。
永宁公主很好大笑起来,似乎看到萧德音这样的窘迫,十分高兴似的,她快意道:“萧德音,你看到了吧?你以为扳倒本宫,就没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你比本宫更可恶,本宫至少不喜欢薛芳菲,薛芳菲对本宫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但你却是薛芳菲的姐妹,还说自己琴声高洁呢,你莫不是在说笑,真是笑死本宫了!”
萧德音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