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千金-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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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好的事,觉得很好,就笑了。”姜梨道。
“那看来接下来你会一直笑。”
“什么?”姜梨一愣。
姬蘅道:“跟我来。”他走出了院子。
姜梨连忙跟上。
这会儿国公府孔六一行人都醉倒了,司徒九月去炼药了,除了下人外,就只有姬蘅和姜梨两个人。姜梨见他走动的方向,分明是向书房走的,顿时心知肚明,大约姬蘅是有话要跟他说的。
恰好,她也有话想对姬蘅说。
二人走的不快也不慢,雪地里能清晰的映出两个人的脚印,姬蘅的深些,是靴子的形状,姜梨的浅些,是绣鞋的形状,一大一小,十分和谐。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书房前面,小厮将门打开,姜梨和姬蘅走了进去。
书房还是姜梨熟悉的样子,黑白肃杀的模样,和姬蘅的样子极为不相衬,但又觉得,好似又是相称的。他的内心就是如此杀伐果断简单利落,黑白最好。
姬蘅走到桌前,给姜梨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姜梨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去国公府,姬蘅的书房,茶壶里的茶水,便总是温热的。
这或许说明了他的性子,凡事都有准备。
姜梨在他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两个消息,”姬蘅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一个?”
有一瞬间,姜梨恍惚了一下。
过去薛昭同她玩闹的时候,也极喜欢喜欢这般说道“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面前坐着的年轻男人与薛昭是截然不同的人,而薛昭已经死了。
她定了定神,从前她总是回答“先听好消息吧”,可今日,她却是对着姬蘅道:“坏消息。”
姬蘅嘴角一勾,笑容玩味,“看来你喜欢先苦后甜。”
“算是吧。”姜梨苦笑。可她何尝是先苦后甜,要知道前生做薛芳菲的时候,她的一生,实在是先甜后苦。前半生只觉得人生花团锦簇,妙不可言,即便是有不满、痛苦,都比不得欢乐来得多。所以老天是公平的,先前享福,后来就吃苦。后来发生的一切,可不就是证实了这句话。
可她作为薛芳菲被沈玉容害死的苦,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甜”。
“姜幼瑶找到了。”姬蘅道。
姜梨一愣,脱口而出,“她在什么地方?还在燕京城么?”
“还在燕京城。”姬蘅意味深长道:“不过她呆的地方,是一个你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地方。”
姜梨见他话里有话,便安静的等待姬蘅接下来的答案。
“她在右相府上。”
“李家?”姜梨吃了一惊。她曾想过许多次姜幼瑶可能在什么地方,但万万没想到是在李家。李家和姜家素来不和,姜幼瑶便是再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去右相府上。况且李仲南那只老狐狸,也不至于会利用姜幼瑶来做什么,姜幼瑶对李家来说,没什么用处,说不准还会惹来一身臊,说是麻烦还差不多。
“这是怎么回事?”姜梨皱眉道,“是李家将她抓起来了?还是李家有别的图谋?”
“姜幼瑶从姜家逃走后,还没跑到季家,就遇到了麻烦,”姬蘅耸了耸肩,“你知道的,燕京城说太平也太平,说不太平,能遇上的事也挺多。路过的李濂帮她解了围,见她狼狈,就带回了右相府。”
“李濂?”姜梨闻言,倒是明白了几分,“他这是早就看出了姜幼瑶的身份,才特意这么做的吧。”
右相的这位小儿子李濂,和他的大哥李显不同,成日走马游街,是个纨绔子弟,虽然生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却到处胡闹。至于喜欢过多少姑娘,糟蹋过多少女孩子,姜梨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就是这么个人,面上却还要表现的非常温和大度,好似个君子一般,年轻的女孩子见了,稍不留意,便会被欺骗。
其实别说是女孩子,便是男子,也时常被李濂的假象所迷惑。要知道叶世杰初来燕京的时候,若非姜梨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对,及时提醒了他与李濂保持距离,李濂还不知道最后会利用叶世杰来达成什么目的。
李濂也跟随右相去过大大小小的宴会,要说没见过姜幼瑶,也是不可能。当初姜幼瑶身为首辅千金,美貌娇艳,燕京城勋贵子弟们大多也都了解。就算那一日姜幼瑶是偷溜出府,乔装打扮,李濂多半也能认得出来。
再换句话说,如果是别人把姜幼瑶带回府,姜梨相信也许对方并未认出姜幼瑶的身份,但换了是李濂,姜梨就有理由相信,李濂是认出了姜幼瑶,才对姜幼瑶做了接下来的动作。
“显然你的妹妹并不这么想,”姬蘅气定神闲道,“否则也就不会跟李濂回府了。”
姜梨皱眉:“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姬蘅悠悠道,“当然是顺其自然,带回府后,说明身份,阐述难处,恳求收容,一人怜惜,一人感激,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他越说越不像话,语气里真是十足的嘲讽。
“我知道了。”姜梨打断了他的话。想也知道姜幼瑶会怎么做,和姬蘅说的毫无差别,无非就是等回到李家后,洗清脸面,发现再也隐瞒不住,又看这位李二公子风度翩翩,温柔体贴,便好一番殷殷语语,哭哭啼啼,惹得知道“真相”的李二公子心生同情,决议帮这位误入歧途的小白兔隐瞒、收留,进而照顾她的未来以后。
“他们现在如何了?”姜梨想了想,问,“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只有多余,没有夸张。”姬蘅回答。
姜梨心中简直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可笑。虽然早就晓得姜幼瑶是个没脑子的,但再没脑子的人,哪怕是自私自利的姜玉娥,也都明白李家和姜家素来不和。别说是和李家的人私定终身,便是多一点交往,也是不可以的。那是把姜家的软肋亲手送到别人手上,那是给别人递刀子。虽然姜梨并不认为为了家族牺牲个人是什么很光荣的事,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姜幼瑶只要不是三岁小儿,也该明白的。
说不准三岁小儿都懂这个道理。
“她可真是不把姜家的死活放在心上,明知道李家是什么身份,也敢往上凑。”姜梨恨声道。
“也许她认为自己是戏文里的女角儿,李濂是男角儿,互为世仇,爱情忠贞,感天动地,最后能谱写一段赚人眼泪的传奇。”姬蘅一本正经道。
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嘲讽起姜幼瑶来也是不遗余力。姜梨看向他:“这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右相府上,也有我的人。”姬蘅漫不经心道:“之前没往右相府上找,觉得你那妹妹,也不至于胆大到如此地步。后来那边的人偶然发现不对,回国公府了一趟,我让人再确认一遍,才发现,”他笑了一笑,“世上还真有这么蠢的人。”
姜梨闻言,心中又忍不住狠狠一跳,姬蘅竟在右相府上也埋有眼线,这燕京城的高门大户里,所有的秘密都被他掌握在手心中,也难怪他如此有恃无恐了。他晓得所有大户里深藏的秘密,也许连皇家的都一样。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姜梨道,“倘若不是你告诉我,也许姜家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姜幼瑶在李濂府上。”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姬蘅摩挲着茶杯的杯面,问她,“回去就告诉你爹?”
“我也还没想好,”姜梨迟疑一下,“我父亲虽然口口声声说对姜幼瑶感到失望,事实却是仍旧疼爱她。如果现在说了,我认为,他会很冲动的去同右相府上要人。一来李濂也许在很短的时间里将人藏起来,扑了个空,二来还会给李家留下把柄,说我们姜家蓄意污蔑。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再添一事,指不定会招来什么。”
“我也认为,”姬蘅道:“如果姜幼瑶对姜家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李濂就不会对此上心了。”
姜梨试探得问:“你的意思是,是让放任姜幼瑶在李家,先观察李濂究竟想做什么?”
姬蘅摊手:“这是你们姜家的事。”
姜梨只觉得头疼,姜幼瑶真是将本来就不简单的事弄得更加复杂了。可是姬蘅的话也没错,现在告诉姜元柏姜幼瑶在李家,谁知道李家会用什么法子。要么趁其不备突然去要人,要么就是等,等到过一段日子,李濂对姜幼瑶兴趣淡了,再想法子把姜幼瑶弄出来。
现在看来,李仲南应当不晓得这回事,应当是李濂自己的主意。也许能获得死对头家的女儿放心对李濂来说是一件尤为自豪的事,至少在现在,他对姜幼瑶还是柔情蜜意的。
这件事情现在也想不出个头绪,不如到了晚上回府再慢慢思考。姜梨想了想,问姬蘅道:“国公爷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姬蘅要告诉她的,可是两件事情,姜幼瑶的事情算是一件,还有一件,到现在也没说。
“司徒的假孕药已经做出来了,”姬蘅勾唇一笑,“永宁已经服下。”
姜梨一愣:“什么时候?”
“沈如云大婚之日,永宁和沈玉容见面之后。”姬蘅道。
永宁公主是隔三差五就寻些机会和沈玉容见面的,和沈玉容见面,自然也要温存一番。姬蘅令人将药用在他们二人欢好之后,至少时日上是再合适不过。沈玉容多疑谨慎,这样子,也找不出什么不对来。
姜梨喜出望外,这的确是一件好消息,应该是这段日子以来,对她来说最好不过的消息了。这意味着她的计划可以大大的往前推进一步,她不必再漫长的等待下去了。
“真是太好了。”她喃喃道。
“你要怎么谢我?”姬蘅挑眉。
他容貌深艳,这般含笑讨恩的神态,几乎是令人惊艳的移不开眼睛。姜梨道:“国公爷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事实上,便是终其所有,我也难以回报。”
如果不是姬蘅,她自己要将假孕药送到永宁公主面前,再让永宁公主顺利的服下,需要花费不少的周折,其中可能还会失败,一旦失败,永宁公主就会对此心生警惕,再想下手,就会很难。
姬蘅几乎让她的计划最困难的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
姬蘅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暂且想不出来。不过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倒是很好奇。”
“接下来的事?”姜梨疑惑。
“永宁显出孕像后,你会做什么?”他问,仿佛真是十分好奇的模样。
姜梨想了想,“不知道九月姑娘的药,什么时候才会发作?”
“十二个时辰之后,”姬蘅沉吟了一下,“算起来,已经发作了。”
“那就很简单了。”姜梨微微一笑,“云英未嫁的姑娘,突然有了身孕。寻常人家遇到这种事,姑娘的一辈子便是毁了。大户人家为保名声,甚至会让姑娘自己悬梁。当然了,永宁是金枝玉叶,是成王殿下的亲妹妹,没有人敢让她悬梁的,她也没有必要悬梁。”
她这话说的,亦是十分嘲讽。
“所以在孕像不是很明显之前,定然要为永宁寻找一门好亲事。欢欢喜喜的将姑娘嫁过去,一来遮掩孕像,二来恰好这位公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样一来得了一桩好姻缘,也是人人羡慕的喜事。”
“所以,”姬蘅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扬唇,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打算让她和沈玉容成亲?”
“当然不。”这个回答,却让姬蘅的面上也显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