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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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崔伯父!”纪子期道:“那咱们现在先去射练场实地验证。”
按照纪子期的要求,兵部准备了一辆投石机,几个人形草靶子。
负责投石机的是几个操练了许久的老兵,完全不用担心,这石头会砸到兵部的院子里去。
纪子期看了操作的老兵的姿势一眼,心中默默计算一阵,转头向一旁的杜乐道:“将人形靶放在离这一百米处。”
杜乐立马照办,依言放到了纪子期指定的位置上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纪子期,确认是否有误。
纪子期点点头,他便退了回来。
因为是试验,所用石块不是很大,杜乐放好人形草靶后,纪子期对那操作的老兵道:“可以了。”
老兵即刻松手,只见石块划空而过,飞过众人眼前,所有人的眼光随着石块飞行的弧度快速地移动。
然后石块砰地一声,打到了那个人形草靶子上,将其胸口击了个洞出来。
一行观看的人目瞪口呆。
投石机的威力他们自是已验证过多次,可都是空地练习,从未试过击中物体。
他们一向只在投完后,测量一下投中的距离,与预期是否一致,然后根据需求配发不同的数量到不同的战场。
现在第一次看到投石机击中物体的结果,众人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若是被击中,怕是当场就毙命了吧。
不过,这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
最震惊的是,这纪小雪居然只凭看一眼,就知道这石块会落到何地,不会是碰巧吧?
可要是碰巧,这也太巧了点!
众人还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第二轮测试又开始了。
这次换了不同型号的投石机,比先前那个更大些,所用的石块也略重些。
纪子期推推呆楞中的杜乐,“杜乐,杜乐,放到离那一百五十米处。”
杜乐惊醒过来,忙不迭合上自己微张的嘴,略带复杂地看了一眼纪子期,依言将人形草靶放到了指定位置上。
然后,再一次的,众人亲眼见证到,石块击中了人形草靶,并将其胸口处砸了个洞。
一连三次,三种不同型号的投石机,三个不同的操作的人,依照纪子期的指示置放的人形草靶均被砸中了。
那么反过来,如果是有人站在那里,只要出声提醒,人群立马散开,不就可以成功避开风险?
众人齐齐看向纪子期,眼中充满了敬畏。
纪子期的神色并没有大家预期中的兴奋,反而皱着眉,带着深深地忧虑。
当着众下属的面,崔大人勉强控制住激动的神情,“小雪,是不是只要学会了这个方法,即使对方有投石机,我黎国的将士都可以成功避开?”
纪子期摇摇头,苦笑道:“小雪之前也是如此以为的,可就在刚刚,在这投射的过程中,小雪突然发现这只能解决暂时的难题,在对方投石机还未大批量送往战场时才有用。
倘若对方投石机大批量派上战场,密集投射,有远距离有近距离,有左有右,有快有慢,往哪避?
而且在躲避的过程中,随时可有与己方战友相撞,而令队伍混乱。”
听得此言,刚刚还兴奋不已的众人,心情立马跌入谷底,陷入了沉思中。
是啊,战场上,哪是如此简单,光用一台投石机来对付你,要来肯定是大批量的。
到时候肯定如纪子期说的一般,密集式投射,那又该如何避?
崔大人内心的激动此刻也转了担忧,他对着纪子期道:“小雪你可有法子没?”
纪子期摇摇头,“这个问题小雪是刚刚才想到,所以暂时还未有更周全的想法。
小雪需要些时日仔细想一想,还请崔伯父还有各位大人多多提供建议。”
——
纪子期心中的担忧,同样也是杜峰的担忧,在收到纪子期的信后,他当晚立召各营将军,将西羌已拿到投石机制作方案的消息告知了各营将军。
并在看到信上纪子期的方案后,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远不止如此。
纪子期虽去天凉战场,却并无战场实战经验。
当她知道杜峰前往北地,要与刚拿到投石机方案的西羌对抗时,第一时间便想到的是如何避开投石机投出的石块。
杜峰想的却是战场变幻莫测,与其想办法避开这种危险,不如提前主动出击。
在对方还未有制出投石机这种杀伤力武器前,先发动进攻,给对方当头一击,抢占先机,对西羌敌军形成威慑。
以后再对上,这次的战争失利便会在他们心中造成阴影,因而不敢轻易发动进攻。
这样一来,远在京城的兵部和纪子期便有更多的时间,来想出更周全的应对投石机之策。
杜峰的建议,得到了各营将军的一致认同。
除了原本驻守天凉的将士外,这次来到西羌边界天水城的将士,五成是从杨家军魏家军抽调而来,二成是新兵。
可以说,除了两成的新兵外,这是一群非常有战场杀敌经验的兵,可同样的,也是一群还未磨合的老兵。
这种未经磨合的老兵,比起新入伍的新兵,稍有不甚,其内部破坏力更是大上数百倍。
杜峰作为临时受命的将军,带领这十万众的老兵,其中不服之人自是大有人在。
他刚到军中的第一日,便发生了斗殴事件。
斗殴的两派人分别属于杨家军和魏家军,杜峰收到侍从报告,过去的时候,两军人中已各有数百人加入了混战。
按军规,私下斗殴者,一律按军法处置,重则当众斩首,轻则军棍二百。
杜峰刚到军中,若斩首立威,誓必会寒了两军战士的心;
若军棍处罚,这帮兵早就是老油子,那军棍打在身上跟扫帚打在身上没什么区别,隔个十天半月,不被打两下还皮痒得很。
当然,军中还有另一种不成文却很实用的立威的方法:将军亲自上阵加入混战,与闹事之人大战八百回合,打得对方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老老实实为止!
一般来说,若是战时私下斗殴,必定会将带头之人斩首示众,无人有异议;
若是休战时私下斗殴,若将军是资历非常深的将军,多数会军棍处罚闹事之人;
若将军是资历较浅的将军,九成九都会选用拳头来驯服闹事的人。
军中之人,大多从军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而杜峰成为将军民就是近四年左右的事情。
对于天水来说,更是只来了一天的将军。
因而两军闹事之人,均以为杜峰会选第三种,个个暗中磨拳擦掌,想与新来的杜将军较量一番。
杜峰个子虽算得上高大魁梧,但跟军中一帮铁塔似的汉子一比,顿时成了一俊秀书生。
加上因为纪子期的关系,面上胡须剃成了习惯,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蛋,在一群皮粗肉厚满脸横肉的糙汉子中一站,确实有几分不同。
因此两军人,心底都想着给这个新来的文弱将军一点苦头吃。
毕竟在军中,更能让人信服的不是头衔,不是资历,而是拳头,和杀敌时的狠劲。
杜峰曾两次去过西南,也去过东部,与杨家军以及魏家军中不少军官关系甚好。
不过也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这次派来的这群兵运气不好,带头的几位将军,恰好都是与他不熟的一群。
军中规矩明的暗的杜峰自是知晓,只不过,他却没打算如其中任何人的意。
他站在那,淡淡吩咐道:“杜康,去请两营将军、千夫长过来!”
杜康领命而去,不一会两营将军和千夫长带到。
杜峰拱手行礼道:“鲁将军、朱将军,本将军今日第一日到营,军中便发生了斗殴事件,不知两位将军对此事如何看待?”
声音浑厚的鲁将军道:“军法如山,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末将定当从命!”
眉稍有颗大痣的朱将军道:“一切任凭将军处置,末将绝无半点怨言!”
“很好,既然两位将军均无意见,那本将军就作主了。”杜峰语气甚是平常,说出来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今晚全军,无论新兵老兵,无论将军还是侍从,包括本将军、粮草署以及军医在内,全体加操三个时辰!”
“全部?所有人?”朱将军惊呼。
“朱将军有意见吗?”杜峰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两位将军立马噤声,刚刚才说一切凭将军处置,定当从命,绝无怨言,马上就改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军中之人最是重诺,若当着自己下属的面出尔反尔,以后如何能服众?
在一群人的怨念下,天水的十几万士兵加上所有营中人,全部开始了加练。
在经过了白天四个时辰的操练,不少将士早就累垮下之后,又被人从床上拖起说要加练三个时辰,一个个开始骂起娘来。
于是不少人跑着跑着倒下了,不少人挥刀的手使枪的手颤抖了,差点砍到自己和戳到同伴身上。
特别是粮草署以及军医,这帮人哪受过什么操练,一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对那几个闹事的暗中恨上了。
若不是你们几个想给新来的杜将军一个下马威,故意闹出事来,咱会被牵连受这种罪?
到了第二日,那几个闹事的,用膳的份量少了,平日里闹成一团的兄弟避开了,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那几人心中对杜峰记恨不说,杜康对杜峰的处理也很不满意,“少爷,您干嘛不直接上场,将那几人打趴下,哭爹喊娘地求饶?
不仅不如此,反而还拉着全军一起受罚,会让大伙儿都对您有怨言的,只怕以后难以服众!”
杜峰道:“这几人的闹事,只是刚刚开了个头,我若上场打趴了几人,后面这种闹剧还会层出不穷。
私下斗殴虽说可大可小,但现在非战事时期,军中一向惯例,也就是打个两百军棍而已。
你觉得那帮人会在乎在区区两百军棍?我初来天水,不服之人大把,自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之上!
军中全体受罚,或许会有人会在心中怪我,但大部分人绝对会怪罪到闹事几人头上。
此举虽无法服众,但却可以让故意斗殴事件停止,让无意间的斗殴事件,不会上报到我这里,而是他们自行私下解决。
这一来,我就能更专心整治军务,收服军心,部署军力。”
只是在他还未有时间做任何事前,第二天便收到了纪子期的来信,这一群矛盾重重的兵,就到了必须上战场接受考验的时候。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杜峰向几位将军表达了他的想法。
几位将军虽各有不服,却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明白事有轻重,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致同意了杜峰的建议:择日主动向西羌发动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几位将军信心满满,杜峰内心却深为担忧。
他知道纪子期的能耐,他从未见过她怕过任何人,惊过任何事。
但既然连她都对西烈墨表示了深深的在意,那么这个人他绝不能小觑。
两日后,天水军主动向西羌发动了进攻,北地宽阔,一望无际,最难隐藏行踪,可万一被包围,也最难突围。
出发前,杜峰严令此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