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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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本就是人(性xìng)自私所致的问题,既是人(性xìng)问题,只要有人存在,就不可能存在真正彻底解决的方案!
就算一个村子灭绝了,也会有别的村子的人来,同样也会因此而产生冲突和流血事件!
但,能因为如此,而放弃解决吗?”
老人攸地转(身shēn),似带着一丝愤怒,“谁放弃解决了?只是你们的法子并不新奇,拿来无用而已!”
被人如此当面不留脸面的指责,学生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黎渊则冷眼看着纪子期,面上神色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纪子期并不动怒,只看着老人微笑道:“现在两个村子好比饿急了的两个人。
面对着突来或一直存在的一堆红豆糕,大家都想据为己有。
但又打不过对方,所以均虎视眈眈。
若是村长您老人家看见了这(情qíng)形,您会如何做?”
老人轻哼一声,却不回答。
有学生答道:“那就帮他们分好数,如果有一百块,就一人五十,如果有二百零一块,就一人一百后,最后一块对分。”
“可是那两人并不识数怎么办?而且数量是一千或者一万块时,他们根本不相信旁人分出来的数量是公平时,那又怎么办?”
没人出声,纪子期自问自答道:“那就一人拿一块,你拿一块后,我拿一块,你再拿一块之后,我也跟着拿一块。
直到将那批红豆糕分完为止。”
“老夫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法子,跟之前的有什么区别?”老人声音冷淡。
“有区别。”纪子期直视老人双眼道,“不是分开成一半,而是仍当成一个整体。
山林不再划分成两半,而是逐一上山打猎,像分红豆糕一样,你一天,我一天。
两村可定个时间,今天是陈家村的人去打猎,明天是西村的人去打猎,轮流往复。
不限地方,不限区域,猎到多少猎物全是自己的本事!少了怨不了天也怨不了别人!”
老人楞住了,除了已知(情qíng)的程清和江嘉桐外,所有人都楞住了。
他们一心只想着既然问题来自山林划分,那就想办法将山林划分清楚。
所有人都将心思钻在了这里面,却没想过退一步来看看。
“两村的村民不懂术数,就算懂术数,依靠精确划分山林也不能解决问题。
除非是将这座山用剑一分为二,中间用座大山隔开,这样互不相见,或许能解决问题。
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纪子期道:“既然村民的担忧来自于猎物的多少,更深层次的,也许是担心对方村会对属于自己的这片山林进行致命的破坏。
学生曾听说过狩猎有狩猎的规矩,比如幼兽不猎,怀孕的母兽不猎,以确保林中猎物生生不息。
而依着这片山林生活的族人,也能因猎物的不断繁衍,世世代代生存下去。
但若将山林划分,对于不属于自己林中的猎物,人(性xìng)中自私的一面就会显露出来,恐怕就不会那么严格地遵守这些规矩了。
学生认为,这也许是冲突不断地最深层原因:出于对未来不确定(性xìng)的恐惧。
所以学生便从这个方向去想解决的方案。
既然担心属于自己的山林被对方破坏,那就不要划分好了。
两村人共同拥有它,共同守护它,共同(爱ài)惜它。
山林中的动物能生生不息繁衍下去,那么那些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就能消除了。
消除了担忧,其他的问题,如长久冲突造成的相互仇恨等,相信经过一些时(日rì),也会被时光慢慢淡化。”
一阵沉寂,令人窒息的沉寂,纪子期如上好瓷器般的空灵声音停下后,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
“哈哈…”突然,那老人一阵仰天长笑,那洪亮的笑声,让人无法相信是从那瘦小的(身shēn)上发出来的,释然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悲凉。
“竟然是如此!竟然只需如此!哈哈~”老人边笑边转(身shēn),踉跄两下,不理会众人,好像疯魔了一般,念着那两句话,往村里走去了。
“村长!”先前那高大的汉子连忙跟了上去。
众人先是被纪子期惊到了,接着被老人的反应惊到了,一时还有些楞楞地反应不过来。
黎渊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情qíng)绪,让他震惊的,不仅仅是纪子期提出的法子。
而是当所有人都围绕着山林划分进行商量时,她却别具一格的,从更高的角度,纵观全局,看到了别人所见不到的问题。
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问题。
这种冷静,这种高度,比起朝中许多经验老道的大臣,丝毫不逊色。
可以她的年纪,她从哪里来的这种阅历?
就算(身shēn)在皇家,长在皇家,特意受过培训的他和掌珠,也自认暂时还没有这种高度和敏锐的洞察力。
黎渊几乎是带着不甘不愿的心(情qíng),勉强承认了纪子期的优秀。
然后又想起之前让他叹为观止的竹筒传水装置,以及投石机。
刚加入纪子期这帮学生中时,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不让纪子期看扁自己。
黎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做好那些活计上,将竹筒传水装置以及投石机是何人想出的点子之事给抛在了脑后。
经过刚刚一事,他此时心中已隐隐感觉到,这两样物件,绝对与纪子期脱不了干系!
受到较小惊吓的程清和江嘉桐先反应了过来,疑惑道:“这个,村长是接受咱们的意见了?
那咱们是在这等云六出来,还是回去等?
程姐姐,子期,我肚子有点饿了!”
江嘉桐的话一问出,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那老人离去前,并未明说,不过纪子期从他的反应和自言自语中,知道他肯定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只是云六何时被放出来,这个事(情qíng)她就无法确定了。
“要不这样,我和嘉桐程清,罗书吴三多,先回去准备午膳,其他人在此再多等半个时辰如何?
若半个时辰后,云六还没出来,大家就分批回去用膳。
然后咱们再过来,一起等到云六出来为止。”
还有些傻楞楞的三个学院的学生,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等纪子期几人走后,想起刚才的事(情qíng)来,面上都露出了沮丧的神色。
包括唐大公子在内。
仅管他早已知道纪子期已到了他不可启及的高度,已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已与他隔了万水千山。
可这一切的一切,仍然无法阻止他内心的再一次的失落。
午膳的时候,云六跟着大队人一起回来了,除了面色略有些苍白外,其余一切都还好。
纪子期几人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午膳过后,黎渊说出了这次的野外生存考试时间大约会在八(日rì)后结束,到时候户部会派人来接他们回京。
众人又一次被惊到了。
一天内多次受惊,有些人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杨大人,真的吗?”
黎渊面上露出不悦,“我是朝廷派来的监考官,怎么有假?”
对哦,他是监考官大人!
可是这几天以来,大家同吃同住,同上山挖红薯,同造竹箭,同上山打猎,都快将这个事实忘记了。
“不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吧?”有些个谨慎些的提出疑问。
是啊,上次经营铺头的考试,明明说的是两个月,突然间说结束就结束了,也没提前吱个声。
回家路上被人用药一迷倒,转眼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次的生存考验,之前说的是时间不定,现在又突然变成了还有八天就结束了。
就算真的是有八天,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
这一次是将所有人放在一起进行生存考验,万一八天后突然间将所有人分开,独自一人被扔到渺无人烟的地方,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黎渊的话,仅仅只是让大家高兴了一瞬,紧接着涌上各人心头的,是更大的恐慌。
他们这群人,实在是被陛下户部和术师协会,玩—怕—了!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奇葩的下一题在等着他们?
黎渊想起自己将他们带来的方式,有些不自在了。
其实皇帝陛下是要他当面说明白后,再带这些人过来。
可当时黎渊一心想着要为掌珠出气,便私自用打劫的方式,想吓唬吓唬纪子期。
谁知人没吓到,自己倒生了一肚子闷气。
或者说,想吓着的人没吓着,不想吓着的人,都给结结实实吓到了。
所以现在才会对他说的话产生了质疑。
黎渊不想说出实(情qíng),怕众怒难犯。
嘴张合了几下,还是老实闭上了。
这个消息带来的后果是,学生们干活更起劲了。
个个像动物过冬似的,向附近的村民要了一些布袋,将多余的食物储存了起来。
纪子期哭笑不得。
越是接近要回京的(日rì)子,这些人的精神越紧张,要不是(床chuáng)不够大,个个恨不得抱着那个储粮袋睡觉。
到了十月二十的这天中午,户部派来的马车到了。
带头的是术师协会的两个三等术师。
看着一众穿着布衣棉服一脸风霜却精神奕奕,背着大包小包的学生,两人面皮止不住地抽动。
这丝绸换成了棉服,可以理解!没钱在(身shēn),拿衣服去典当是很正常的事(情qíng)。
这一脸风霜,可以理解!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大半个月,(日rì)(日rì)被冷风吹,吃不饱睡不暖。
而且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之下,不会是一脸风霜那才怪了!
这精神奕奕虽说难理解,也勉强可以接受。
可这背在(身shēn)上的大包小包,一脸警惕的神(情qíng),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是土匪,怕他们抢了他们的东西不成?
这一副逃难灾民的样,有什么好抢的,难道那里面装的是金子不成?
两个术师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等到一群学生终于回到客栈,换上先前的丝绸衣衫,吃上饭店准备的可口饭菜,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起(身shēn)时,发现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已经回来了时。
学生们忍不住喜极而泣!爹啊,娘啊,夫子啊,院长啊,您们的学生和儿子终于回到人间了!
据说经过此一劫的学生们,除改了(爱ài)挑食的毛病,增加了凡事喜欢自己动手的优点外,还多了一些特别的(爱ài)好:
看到粮食就忍不住想储存起来,每(日rì)(身shēn)上总要带着一些糕点以防万一,衣服内里或鞋底,会偷偷塞进一些银票。
咳咳,曾经对缺粮的恐慌引起的后遗症!
纪子期还未到蒋府门口,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拉进小巷里,紧紧拥在了怀中。
“杜峰?”她轻声唤道,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心中却是笃定的。
“嗯。”杜峰低低应了一声。
低头在她颈边深吸几口气,那熟悉的香味传到(胸xiōng)间时,才终于肯定他的期期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