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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假凤虚凰-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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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天池看他的打扮就知是周太子郭荣,他对这男人嫉恨极深又不便表露,忍气行礼:“在下穆天池,乃诸天教刑堂掌堂,特来给蓝教主送药。”
  郭荣欲待鉴别,陈抟等人跟上来,他乍惊乍喜,收起宝剑上去与师兄相见。
  赵霁见穆天池跑进石室,忙追去招呼:“穆掌堂,我郭太师叔已经替蓝教主解了毒,你别给他吃那乱七八糟的草药了。”
  穆天池惊忙摸一摸蓝奉蝶的手腕,体温恢复,脉象平稳,寒毒确已解除。
  陈抟闻言跟来,也把了把脉搏,摸了摸额头,转身惊奇地问郭荣:“师弟,你怎会有这寒毒的解药?”
  郭荣愧怍失色,惭笑道:“师兄,我没用解药。”
  此言犹如雷霆巨手,一把撕碎陈抟脸上的神气,赵霁暗道不好,提防太师父发飙,旁边穆天池的斩、马、刀已照着郭荣颈项挥去。


第129章 苗疆风云之窘局
  此举全在郭荣预料中,他矮身躲过刀锋,飘风电闪地退出门外。穆天池怒不可遏,举刀追击,管他什么天潢贵胄,真龙英主,只把此人当做邪魔恶鬼,亵渎了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人,定要他葬身修罗刀下。
  郭荣捷似狸奴,快如疾风,落足已是五六丈距离。赵匡胤就在门外,见穆天池袭击主上,忙提棍来救。他如今是郭荣驾下第一猛将,打遍开封无敌手,一套蟠龙棍法包含七十二路变化,舞将起来蛇走龙飞,更兼膂力过人,开头与那少林寺的高徒战了个旗鼓相当。
  赵霁立在门边咬指啖舌,被穆天池的狂暴反应惊呆,这时又一路人奔上山岗,商荣跑在最前,他脸上裹满布条,身后跟着十几个苗人,来到岗上见有许多汉族军士,更看到有人剧斗,心中惊疑不定。
  赵匡胤习武全走野路子,纵有扛鼎拔松之威,然终究不是穆天池这等武林世宗子弟的对手,数十回合后被他抓住破绽,大刀滑过铁棍挥出的轨迹,直捣敌人胸膛。
  骤然间剑光斜飞,劈向他的右臂。
  穆天池杀红了眼,避过这一剑,一式“盘古开天”,刀口直往赵霁顶阳骨上招呼,右腕上的外关穴突被刺中,整条手臂麻木失感,大刀脱手落下。
  赵霁及时收住刺到他心窝的剑尖,顺势一脚踹飞将要落地的斩、马、刀,商荣从穆天池背后闪出,已点住他背上穴道。
  他不露脸赵霁也认得出来,喜到极点舌头木了,干脆扑上去紧紧抱住。
  商荣正在意眼前的情形,任他挂在脖子上,两眼只盯住不远处的陈抟,看他面如生铁,以为蓝奉蝶死了,又发现旁边站着一位衣饰华贵的俊逸男子,暂时还猜不到此人身份。
  赵匡胤上前向他拱手道谢,商荣答话时见那锦衣男子走向师父,恭敬地叫出一声:“师兄。”
  他立时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他的太师叔,当今后周太子郭荣。
  陈抟对蓝奉蝶的思慕,郭荣也是心知肚明的,故而猜得到他此时的心情,正斟酌如何向他解释,陈抟右手陡化虚影狠狠揍了他一拳。
  郭荣捂住破裂的嘴角倒退数步,靠近陈抟时他就做好挨打准备,暗运气劲抵御,可是师兄这一拳真下足了力气,若无提防怕不被他打个半死。
  当年陈抟是同门中公认的好脾气,任师弟师妹们胡闹捉弄,从不介意,现下菩萨动了金刚怒,实属罕见,商荣赵霁都惊呆了。
  赵匡胤及周**士们见状一齐举起武器围住陈抟,要严惩这犯上的歹人,郭荣命他们退下,向陈抟苦笑:“师兄,事出有因,你我犯不着为此伤和气啊。”
  陈抟怒火焚心,以往固若金汤的宽容忍让都成危墙,从中掉落的碎石砖块首先砸痛了自己。
  “你、你怎敢行此卑劣之举?”
  听他声音发颤,郭荣不敢等闲视之,担心旁人听见这尴尬事,凑近低语:“师兄,你莫急,这事传出去有损蓝教主清名,还请理智处之。”
  陈抟依言压低音量,怨愤分毫未减。
  “你既知会污损他的名誉,为何还要……还要折辱他?”
  “小弟若存了这丧天良的心思,好教五马分尸,师兄你不知道,适才你们迟迟不归,蓝教主眼看性命不保,小弟不得已才…才出此下策,这事有赵霁作证,你可问他我是好心还是歹意。”
  郭荣扭头冲赵霁招手,将惶恐的少年招到跟前。
  “霁儿,你把我刚到这里时蓝教主的情况都说给你太师父听听。”
  赵霁被陈抟黑面判官的神态吓坏,生怕他和郭荣拼命,心乔意怯地替后者辩白:“我们等了很久都不见您回来,蓝教主心跳脉搏都摸不到了,气息也快绝,委实想不出别的办法,郭太师叔才……不然这会儿您只能给蓝教主收尸了。”
  陈抟无言以对,衣袖瑟瑟抖动,几乎捏碎拳头。
  郭荣亦是自律严谨之人,时时要求自身据义履方,君子不夺人所爱,他又一向敬重陈抟,这回伤了他的心,不禁愧怜参半,再次诚恳致歉:“小弟也知此举有亏道义,等蓝教主醒后必竭诚告罪,若他不肯饶恕,我愿听凭发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抟从他的话里觉出一丝有恃无恐来,顿时被莫可名状的悲凉扇了无数的耳光。先时他挣扎着不肯侵犯蓝奉蝶,固然出于怜惜尊重,也因为深深明白他没那个资格,不管发心多么良善,感情多么浓厚,都不可能被对方接纳。而郭荣不同,他紧紧攥着蓝奉蝶心,在他的世界畅行无阻,来去自如,救人一事天经地义该他来做,自己跋山涉水赴汤蹈火一场,都是多余的闹剧。
  紧绷的沉寂持续良久,军士中走出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来到郭荣身边谨慎低语:“殿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郭荣一看,此人是深得他信任的太子洗马王朴,日前留在开封替他处理政务,突然追来苗疆定然携带重大讯息。
  王朴正是日夜兼程从开封赶来送信的,因十万火急,不惜冒险深入苗疆寻找主公,昨日与赵匡胤相遇,才得以把一句关乎天下局势的话带到郭荣耳旁。
  “陛下病危,请您速归。”
  郭威缠绵病榻已有些时日,但病情恶化之快出乎意料,郭荣虽是太子,却并非郭威亲生,朝中颇有臣僚指摘其名不正言不顺,不堪继任大统。倘若有人趁父皇宾天之际生变,那大周江山势必分崩离析。
  他决定即刻返程,这一做法再次激怒陈抟,扯住他的衣袖质问:“蓝教主还未醒来,你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便要走么?”
  郭荣不能据实说明,急迫无奈道:“京城出现重大变故,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势关社稷安定百姓安危,请师兄体谅。”
  陈抟斥道:“你、你心里只有皇帝梦,把别人的真情置于何处?”
  宏图伟愿前,儿女私情不过微尘,郭荣甚至有些埋怨师兄不明事理,苦叹:“师兄是求大道的人,怎会分不出轻重缓急,小弟为天下计,不敢罔顾私心。来日自会向蓝教主呈书请罪,今日暂且别过,请多保重。”
  他带领属下匆匆而去,临行前瞥了商荣一眼,方才看他出招已认出是玄真派弟子,心想可能就是赵霁的师父,可惜时间紧迫,已无暇见礼。
  赵霁还想跟赵匡胤说几句话,跟去送行,对他说:“大哥,京娘姐姐失踪了你知道么?”
  赵匡胤说:“你京娘姐姐现在开封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赵霁惊讶,追问中赵匡胤言辞闪躲,似有愧色,含糊道:“日后你见到她自会明白,贤弟,莫要忘记当初结义的誓言,若遇难处定要来开封找我。”
  郭荣听了这话也回头微笑:“霁儿,你大师兄慕容延钊如今已做了我大周的铁骑都虞候,你习武多年也当学以致用,大丈夫志在千里,将来出山可到周国效力。”
  赵匡胤也说:“太子殿下雄才大略,乃救世明君,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侍,贤弟切莫错过机会。
  赵霁听得信心勃勃,喜道:“我师父也想兴王定霸干一番大事,等这次苗疆的祸乱平息,我就让他跟我一块儿去开封。”
  分别时郭荣嘱咐:“不知诸天教的内乱严重到什么程度了,你回去转告蓝教主,让他多加小心,若事态难以收拾,可先到周国暂避,我料理完朝中事宜当助他平定叛乱。”
  赵霁走后王朴向郭荣进言:“诸天教在苗疆很有影响力,各部族的土司都对其尊奉有加,殿下既与他们的掌教交好,何不请他代为说服楚地周边蛮夷,使其同周行逢断交?”
  郭荣来时原有此意,可如今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否则真成了趁人之危的小人,命王朴勿再议论此事,另派人去与那些涉事土司谈判。
  赵霁回到山岗,陈抟已为穆天池解穴,他这才知道商荣带来的那些苗人都是诸天教教徒,昨日他们与不灭宗的歹徒在林中厮杀,商荣路过撞见,英勇地助其杀退敌人,他怕其中也有母亲的仇家,故而蒙脸相见,直到此刻也不敢解下布条。
  穆天池当着教徒们的面终以蓝奉蝶的名誉为重,忍住气不与玄真派诸人公开计较,打算等蓝奉蝶醒来再听他示下。
  他和陈抟两个痴心汉饱受打击,心力交瘁,一时都不愿面对心上人,一个坐在大树下黯然伤神,一个立在崖石上对月生悲,那些教徒四处站岗放哨,反倒是商荣赵霁呆在神庙里看护仍在昏睡的蓝奉蝶。
  见陈抟离得老远,商荣用手肘撞了撞想打瞌睡的赵霁,小声问:“师父刚才是在吃郭太师叔的醋吧?”
  他能在这方面开窍,真真稀奇,赵霁哂笑:“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商荣啧嘴:“是你跟我说师父喜欢蓝奉蝶,蓝奉蝶又喜欢郭太师叔,刚才师父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还从没见他跟自己人发过那么大火呢,郭太师叔对蓝奉蝶做了什么啊?那交合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师父和穆天池都不敢做,见郭太师叔做了又都那么生气?”
  赵霁嘴硬装傻:“我也不知道,郭太师叔做的时候把我赶到门外去了,我没瞧见他到底在干什么。”
  商荣见蓝奉蝶好好的,不伤不病,就想那交合估计不是啥了不得的有害行为,很不理解陈抟的表现,不由得嘀咕:“师父这次真有点自讨苦吃了,早劝他用现成的方法救人,他非要绕道去做那没把握的事。道法自然,本该圆融变通,他怎会突然学书呆子钻牛角尖呢?换成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了再说。”
  赵霁耳膜一刺,惊道:“你说啥?”
  商荣也奇怪地瞪大双眼:“我说我要是知道那交合该怎么做,我也会学郭太师叔先救人,怎么,这话有错吗?”
  赵霁指着蓝奉蝶嗔怪:“你不是怀疑他是你爹?还敢做这种事!”
  商荣怕蓝奉蝶听见,赶紧拧他一下。
  赵霁起先曾有过替人捉刀的想法,当成罪过不敢回想,怎知他这愣头青师父会一本正经提出来,抓狂地嚷起头疼。
  商荣怨他搞怪,捶了几下,觉得脸上憋闷极了,说:“师父他们多半还没进食,我下山去打点猎,顺便透透气。”
  他离开不久蓝奉蝶梦呓着要水喝,赵霁赶忙扶抱起来,用郭荣留下的水壶喂他喝水,见他慢慢睁开眼睛,就想冲门外叫嚷,被他用力拽住袖子。
  “这里是在什么地方?”
  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脑中仅残存了一些东鳞西爪的片段,完整的记忆只能回溯到赵霁去鹤州城救他那一段。
  赵霁粗略讲述陈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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