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芙蓉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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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人忍不住冷笑一声:“王爷此言怕是不实,据臣所知,王爷生母早亡,王妃又怎会见过您的生母。”
严之涣面向显昭帝,语气突然转为悲痛:“臣因思念生母,府内挂有生母的一副画像,臣之妻自是见过,当日乍见那与臣生母相似之人,便受了惊吓,臣恳求圣人臣主持公道,找出这居心叵测想害臣妻儿的小人。”
局势瞬间扭转,原本的被告倒成了受害人,实在惊得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又听严之涣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态,语气悲凉的开口道:“臣下月便要去蜀地赴职,却有人心存歹意欲要谋害臣妻儿,如此,臣又怎能放心远行,还请圣人为臣主做。”
谁居心叵测,谁又是小人?虽严之涣没明说,可话中所指之人却已是不言而喻,那女娘毕竟是太子妃送来的,若说无心,咳,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永宁侯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老泪纵横,语气同样悲痛:“还请圣人为臣那可怜的外孙女做主。”人老成精,永宁侯只提裴蓁,却决口不提严之涣,意思明显,我只是想为我外孙女讨回公道,可与锦川王毫不相干。
岳父大人已开口,作为裴蓁之父的沛国公更是得附和,他亦一脸哀痛的说道:“还请圣人为臣女儿主持公道。”
永宁侯和沛国公先后开口后,便有人陆续站出来请圣人主持公道,这便体现了严之涣娶裴蓁为妻的益处,哪怕那些文臣与严之涣不曾相交,可作为沛国公府的女婿,永宁侯府的外孙女婿,他们身后所结交的姻亲故友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都愿意释放一些善意,况且,这件事,真若是归根究柢起来,说是家事也不为过,嫡母不慈,庶子不敬,谁也怨不得谁,至于礼法,在天家谈其礼法岂不可笑,若真要遵从礼法,自是嫡子为尊,第一个该让位的便是上面那位主了,毕竟先皇嫡长子虽逝,可人家也是留了后的。
“圣人。”苏大人还有话要说。
关内侯便出言打断:“苏大人,听说你府上三郎君曾当街纵马踏死过一少年郎,不知如今三郎君何在?”关内侯其意很明显,赶紧闭嘴吧!你自己尾巴还没收拾干净呢!
苏大人听了关内侯眼皮一垂,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阴森的忘了关内侯一眼:“眼下说的乃是锦川王之事。”
“本王也颇为好奇苏大人府上三郎君如今何在。”严之涣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大人一眼。
“都给朕闭嘴,朝堂之上是让你们议论家长里短的地方吗?”显昭帝沉声一喝,却把这件事定了性。
“到底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宁川王轻声一叹,倒是一副悲天悯人之相。
显昭帝看了宁川王一眼,沉声道:“锦川王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一条鲜活的人命,也不过是抵了半年的俸禄,可又有谁是真正为其鸣冤呢!在这些天潢贵胄,公侯权臣的眼中,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为了权势,为了争斗,哪怕是牺牲再多人的性命亦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一更,大家别等文了,我舅妈透析,表哥要上夜班去,我帮着盯着后2个小时,回来也得半夜了
第94章
裴蓁知那女娘丢了性命; 亦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自古皇权之争便是血流成河; 白骨如山,那女娘虽无辜; 却不得让她存活于世,若真让太子妃发卖到那风月之地; 只稍露一点此女肖似锦川王生母的风声; 锦川王府便要沦为笑柄。
“看看那女娘家可还有什么人在,若有; 便拿些银子与他们让他们厚葬那女娘吧!”裴蓁淡声说道; 只当她也伪善一回,为腹中的小子积福了。
“王妃心善; 要奴才说,那女娘虽是死于王爷手中,可埋下祸根的却是太子妃。”秦宝尖着嗓子说道,嘴角一撇,那小模样活脱脱一副得宠宦官的小人样子; 着实惹人发笑。
“死在府里总归是不吉利; 寻求一个心安罢了。”裴蓁淡声说着,可眼底的冷色却是掩饰不住,红唇勾着嘲讽的弧度:“就是不知太子妃夜里可能睡得着觉。”裴蓁虽不曾见到那女娘的惨状; 可据郑嬷嬷所描述,也能想出一二,以头身分离之状送到太孙府给太子妃瞧; 她这一病,一时半会怕是不能转好了,想到这,裴蓁露出一个冷笑,就这么点胆量也敢来给她添堵,真是不知死活。
“奴才和许太医身边的小童打听,说是太子妃这回是真病的起不来床了,皇太孙那个侍妾,就是太子妃娘家侄女正在侍疾呢!”秦宝嘿嘿一笑,又骂了声:“活该,让她不安好心,如今这都是报应。”
裴蓁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抬手用指尖揉了揉额头,哼笑道:“听这意思,莫不是太子妃以前没少装病了,如今让那王蓉娘侍疾,她这病怕是更难好起来了。”这样一个名正言顺折腾王蓉娘的机会,太子妃那样的性子,怎会轻易放过,只怕她这得养个小半年了。
秦宝眼珠子一转,与裴蓁告状道:“您是有所不知,太子妃以前还真没少称病,只要一病,便要说是让王爷气的,要奴才说,她这病一辈子好不了才好呢!免得她又仗着身份来给王爷添堵。”
裴蓁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胡言乱语,她是王爷嫡母,你可可咒她,还不滚去接你家王爷,小心让他落了一身雪,回来打你板子。”她倒觉得严之涣以前怕也真是没少气她,别的不说,只怕太子妃瞧着他杵在眼前,这心里便要窝着火,时间长了,可不是落了心病。
秦宝也知裴蓁没有恼他,便笑道:“王爷让奴才守着王妃,说有个什么事您身边的丫鬟不顶用,也没把子力气,有什么活就让奴才来做。”
碧萝听了这话拿眼上下打量着他,掩口笑道:“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手就能把你撂倒了。”
秦宝挺了挺胸脯,说道:“姐姐别瞧着我瘦,可我有的是力气,跟着王爷也没少学了一招半式,就说王爷那长刀,一般人可是拎不动的,我能拎着跑一里地。”秦宝说的有些得意,嘿嘿笑道:“当年皇太孙的那个小德子嘴里不干不净,还指桑骂槐,奴才和周赦把他揍了个半死。”
“可把你给出息的。”碧萝轻笑一声,又与裴蓁道:“王妃赶明也送奴婢们去学几手,谁若是不长眼,奴婢们一亮相,揍他个满脸花。”
裴蓁歪头瞧了一眼碧裳,笑道:“你听听,本就是厉害不行的性子,等在学了几手功夫,将来谁还能压的住她,赶明嫁了人,人都得说锦川王妃身边的侍女了不得,一个个都是胭脂虎。”
碧萝再是稳重的性子,听了这话亦是羞红了脸,身子一扭,便嗔道:“您又作弄了奴婢了。”说着,一捂脸跑了出去。
裴蓁见状不由哈哈大笑。
等碧萝再回来时便端了一碟燕窝奶酥,脸上尚有红晕,裴蓁吃了一块后觉得有些腻口,喝了小半碗的果子露,之后慢声细语的问道:“六哥的贺礼可备下了?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已按照您的意思备下了,好在府里尚有一整块的白玉,若不然这般急的去寻料子,再找师傅雕刻,只怕要来不及了。”红桥脆声说道。
红絮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原不是说亲事订在了三月初春吗?怎么突然就改了日子呢!还好您早有准备,若不然可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了。”
“若不然怎么说程大人是聪明人呢!”裴蓁微微一笑,眼眸中透出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谁是聪明人?”严之涣把身上的斗篷一解,递给了秦宝,随手接过一个暖手炉拿在手上,笑眯眯的问道。
裴蓁先是吩咐人给备下热汤,随口道:“十四所千户程大人。”
“六哥未来老丈人?”严之涣挑了下眉,接过红絮递来的热汤,两三口就喝个干净,之后才近身到裴蓁身前,又挥手让屋内的人退下,评价道:“那老东西可是个老狐狸。”
“怎么说?”裴蓁秀眉一挑,笑问道。
严之涣长臂一伸,便把她捞进了怀中,略垂着头,眼底含着笑意:“在指挥司里他也算是独善其身了,因这郭庆几次三番给他下绊子,都让这老小子躲了过去,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就打算在十四所千户这个位置养老了,谁知道这一转眼就攀了高枝,不过细说起来,岳母倒是为六哥结了门好亲,程仲这老东西,就说做人这一项,指挥司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要不怎么说是难得的聪明人呢!”裴蓁轻声说道,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果子露,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裴六郎的婚事原本订在了三月初十,可严之涣晋封的消息一出,这日子便改到了二月初六,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如今更是逢人便笑,人前提及裴六郎更是赞誉有加,似极其满意这个未来女婿,至于他是真满意这个女婿,还是满意他锦川王大舅子这个身份就无人可知了,不过以裴蓁之见,只怕那锦川王大舅子的身份更得他意。
严之涣笑道:“聪明人好,聪明人往往更识趣。”说道这,严之涣又是一笑,低首道:“我听说六哥如今在司所里颇为如鱼得水。”
裴蓁倒不觉得意外,笑道;“他那样跳脱的性子,司所倒是极适合他,更何况又是在自己未来岳丈的手下,如何能不如鱼得水。”说着,眼波一转,娇声道:“说起来指挥司你也呆了不少年,便是如今挪了地,也得趁着还没离京之前与旧部打声招呼,多照顾我六哥一些才是。”
京卫指挥司可以说是严之涣起家的根基之所在,里面不少人都是他的嫡系,他若说一句话,于裴六郎而言自然是益处良多。
严之涣伸手挑起裴蓁已显圆润的下颚,调笑道:“娇娇就这般白白使唤我不成?如此,我可是不依的。”
裴蓁含笑望着他,鲜红欲滴的小嘴轻轻一撅,印在他脸上,娇声道:“帮是不帮。”
严之涣眼里溢满了笑意,却是摇了下头,伸手点在她唇上,笑道:“便是行贿你这礼也太小了些,我就如此好打发不成?”
裴蓁下颚微微一扬,严之涣却贴着她红菱唇啄了一口,低笑道:“如此才是大礼。”
裴蓁抬手捶他一下,却被他握住粉拳抵在唇上亲了亲,口中溢出低沉的笑声,美人在怀,那一截粉腻莹润的脖颈映在眼底,严之涣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握拳抵在唇上清咳一声,严之涣抱着裴蓁起了身,让她坐在了宽椅中,自己灌了一碗凉了的茶,转过身半响,才回身道:“六哥的贺礼可备好了?若不曾,我着人去寻。”
裴蓁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眼底带着狭促的笑意,瞧得他脸色渐渐涨红,才笑道:“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陪嫁里有一块半米高的羊脂白玉,正好雕一尊送子观音给六哥做贺礼。”
“那我再给他添一个童子石榴摆件。”严之涣笑眯眯的说道,出手倒是大方。
裴蓁想着他那点家底,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他道:“穷大方,穷大方,说的便是你这般了,你且省省吧!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严之涣长眉一挑,忍不住又凑到裴蓁身边,笑道:“来年我便攒下一笔银子给咱们儿子存着,将来给他娶媳妇用。”
裴蓁推他一把,“咯咯”直笑:“指着你那点银子给他娶媳妇,怕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