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芙蓉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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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多有打量,毕竟这位前几个月可传出了不好的消息,闹得京中人心惶惶,如今瞧着,竟是没事人一般,倒真应了法玄大师那句携福带贵。
“我当你今日坐车来是不想上场了,可瞧着你这身倒有一试身手的意思?”寿昌公主含笑打趣道。
“这不是随母亲过来才弃了马,我倒是想上去耍耍,就是没有一匹可心的马。”裴蓁哈哈一笑,她年纪尚小,本该爽朗的笑声经由她那娇脆的嗓音出来像是悦耳的铃音,勾得人心痒痒的。
寿昌公主柳眉一挑,笑道:“那还不简单,一会让玉娘把马匹让给你。”
寿昌公主说的随意,那名玉娘乃是宁川王的嫡长女,听寿昌公主这般说也不恼,反倒是笑盈盈的点了点头,道:“正巧我骑术不精,原本还想着要出了大丑呢!”
“那就这般说定了,一会咱们给建昌一个颜色瞧瞧。”寿昌公主笑了起来,眉眼带出了几丝戾色。
裴蓁摩擦着手上的五彩马鞭,这还是昨个卫皇后让人送来的,里面绕了五彩丝线,又缠着金银两线,远远瞧着闪着华光。
寿昌公主目光在那马鞭上停留了一下,随后笑赞道:“这鞭子好看,和你相衬。”
裴蓁斜倚背靠,意态安闲,闻言便把执在手中的马鞭递了过去:“你若喜欢便送你。”
“可不敢夺人所爱。”寿昌公主笑道,这马鞭她曾在卫皇后手上见过,她若是要了,怕是要惹卫皇后不悦,这京里谁不晓得卫皇后护短的紧,她又惯来把太华视为亲女,从她手上夺爱可是要给自己惹下祸事。
裴蓁不以为然,也知寿昌公主的心思,便道:“那赶明我给你寻个更好的来。”
“这好。”寿昌公主抚掌而笑,对裴蓁所表现出的亲昵态度很是受用。
两人正说笑,便见围场入口一行人骑着马朝这边疾驰而来,渐渐的一行人分成三队,中间是一穿着鲜亮的小娘子领头,另两边是两队年轻郎君。
寿昌公主定睛一瞧,露出一个冷笑:“大哥去了,二郎倒越发的糊涂了,竟和建昌混在了一处。”
裴蓁瞧着建昌公主一行人也露出一个冷笑,见四周的小娘子具起身有相迎之态,便讥讽道:“便是大表哥尚在,他又能出息了几分。”
建昌公主听了这话不免一怔,谁都知道此次德宗大长公主归京为的正是皇太孙的婚事,只是听裴蓁所言,她对皇太孙好似厌恶非常,想到这,建昌公主骨子里一寒,只道京中又要起事了,只是一细想,任是京都风起云涌也与她这出嫁的公主没有干系。
那群小娘子见裴蓁讥讽于皇太孙,有的习以为常,有的则是瞪大了眼睛,更有那不曾与裴蓁接触过的小娘子心中暗忖,都道太华县主为人傲慢,原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不想竟猖狂至此,这样的性子,皇太孙可又能受得住。
在说那一群人打马而来,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裴蓁的身上,哪怕她身边围着一群美貌的小娘子,却也比不上她日灿月耀星辉之貌,建昌公主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俯视两人,口中道:“我还当太华今日不会出现了。”话音儿隐含讥讽之意。
裴蓁嘴角勾了勾:“听闻建昌皇姐今日要来,我焉能不出现。”一边说着,一边把卷起的马鞭在手心轻敲。
建昌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妒恨之色,随即道:“如此甚好,我还当你当日那一摔坏了身子骨,日后都不得出现在这围场了。”这话分明是在咒裴蓁。
“托圣人和皇后娘娘鸿福,老天也不忍收了我去。”裴蓁起身一笑,口中唤道:“玉娘,劳烦你让人把你的马牵来,免得建昌皇姐久等了。”
那厢玉娘脆声相应,左边打头一袭黑衫的年轻郎君便高声笑道:“太华县主可能相中我这匹马?”一边说着,一边抚了抚马颈上的鬃毛。
裴蓁抬眼瞧去,本不想理会他,又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展颜一笑,扬声道:“长乐郡王愿意割爱自是感激不尽。”
裴蓁一笑,明眸水光潋滟,宛若明媚春光,严之涣自知她容貌极美,她的美貌正印证了那句任是无情也动人,可她素来待他冷淡,哪及眼下笑容明艳夺目,宛若枝头开的最艳的娇花,这般没有任何的预兆的把那艳色纳入眼底,可谓给了他最有力的一击,他喉头不自觉的滚动,只觉得下腹火气上涌,顿时困窘不堪,又恨不得当下就把人抢到马上飞奔而去,然后把她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知长乐郡王性子喜怒无常,虽是他主动攀谈,却未必有成人之美的意思,况且,以这位郡王的出身,还真用不着巴结太华县主,因为他根本没有夺嫡的希望。
裴蓁虽说上辈子是已婚妇人,可她和皇太孙两两相厌,皇太孙不屑碰她,她亦不屑让皇太孙沾了身子,是以她自是看不明白严之涣眼底几欲压制不住的贪婪之色。
裴蓁不懂却不代表有心人无所察觉,寿昌公主瞧得分明,不由笑出声来,更是用挪揄的目光打量着严之涣,男人好色倒是寻常事,只是在她看来,严之涣也只能在心里惦记惦记,他那样不堪的出身便踩了高跷也够不着裴蓁的头发丝。
严之涣本就心虚,又听寿昌公主大笑出声,脸色不由一沉,顿时羞恼成怒,他知别人若知晓他的心思定然要笑他癞□□想吃天鹅肉,全然是痴心妄想,把裴蓁比作天鹅肉他是全然认同的,可说他痴心妄想便不敢苟同,他自觉不必皇太孙差到哪里去,他虽不比严正则那小子面皮白嫩,可他更有男子汉气概,拉得开弓,挥得动长刀,便是……便是在榻上他也能胜过严正则七分。
严之涣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处都比皇太孙强上许多,不由有些得意,又见裴蓁目光不解的瞧了瞧寿昌公主,又打量着自己,双腿更是不自在的夹紧马腹。
“给县主让出一匹马。”同为男人,皇太孙自然也明白严之涣突如其来的变化,莫名感到不悦,没等他反应过来因何不悦之时,便已经出言让人让马给裴蓁,话一出口,严正则猛然清醒,又生悔意,脸色变了变,又想着世人皆知太孙妃的人选非裴蓁莫属,他这般做倒也算不得突兀,这样想着,他便用余光冷飕飕的瞧了严之涣一眼,心里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县主能瞧得上这畜生是它的福分。”严之涣对严正则鄙夷的目光视若无睹,反倒是朗声一笑,也顾不得是否会让人察觉出自身的不妥,直接从马上跃身而下,然后夹紧了双腿。
裴蓁见状也不客气,双手撑在马背上便要跃身上马,严之涣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刚好握住裴蓁那细得一手便能握得过来腰肢上,裴蓁吓了一跳,不由回头瞪他,芙蓉面上便带了几分羞恼之意,严之涣咧嘴一笑,道了句:“我怕你摔着。”
裴蓁嗤笑一声,想也不想便拍开他的手,右脚踩在马蹬上,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姿势利落又漂亮,严之涣却无暇顾及她那洒脱的姿态,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踩在马蹬上的玉足,想着这脚丫还没有他的半个手掌大,若是握在手里把玩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裴蓁哪里知道严之涣这见不得人的心思,只见他总是盯着自己瞧,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拿在手中的缠五□□银丝长鞭凌空一甩,睨向建昌公主,脆声道:“不知建昌皇姐是想射猎还是想打马球?”
建昌公主知裴蓁弓马娴熟,便吩咐道:“让人圈出一片空地,想来打马球的尽管上,今儿个不分高低贵贱。”
此话一出,寿昌公主便知建昌公主是有意寻事,不由冷笑一声,扬声道:“皇姐既有如此雅兴,皇妹也奉陪到底。”说着,一回首,与她身后的众人道;“没听皇姐说,今儿个不分高低贵贱,画杖无眼,若是不甚伤了谁也怨不得人。”
建昌公主闻言冷笑一声:“正如皇妹所言,马球场上听天由命,便是断了手脚也怨不得人。”
话是这般说,可谁又敢让天潢贵胄断了手脚,到时候可就不是偿命就可了事的,建昌公主身后的小娘子瞧了瞧一脸冷笑的寿昌公主,又瞧了瞧骑上骏马之上神色似笑非笑的太华县主,心下生了怯意,淑妃虽得几分宠,可卫皇后也不是吃素的,真若是伤了她的心肝宝贝,她就敢拿你九族开刀。
“公主,这样热的天,打了马球后必然是要一身汗的,倒不如让侍卫们上场,咱们坐在竹蓬下瞧个热闹。”建昌公主身后的王家蓉娘拉了拉建昌公主的袖子,又笑道:“况且太华县主大病初愈,只怕更受不得这暑气。”
建昌公主咬了咬牙,知道王清蓉这是在给自己寻台阶下,可瞧着寿昌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得也说不出松口的话,倒是一旁的皇太孙含笑开了口:“蓉娘说的倒是没错,皇姑何不和寿昌皇姑各自唤了八人进行马球较量,我这边的侍卫可随皇姑随意挑选。”
皇太孙开了口,建昌公主自然要给这个面子,便强牵一抹笑意道:“皇妹如何看?”
寿昌公主有意给建昌公主一个教训,自是不愿这般算了,只是皇太孙当众开了口,她亦不好驳了他的颜面,便看向裴蓁,挑了一下眉,似有询问之意,见裴蓁唇角一勾,微微颔首,便扬声道:“皇太孙既借人给建昌皇姐,那我们便向长乐郡王一借人手了,这人我们也不白借,不论输赢每人都赏纹银两百两。”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比拍手叫号,裴蓁更是骑在马上抚掌而笑,脆声道:“寿昌皇姐这般慷慨,我也不能吝啬了,若是赢了,每人加赏百两黄金为彩头。”
第20章
纹银两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像在场这些贵女、郎君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些,是以当裴蓁说出加赏百两黄金为彩头时,在场众人皆为一怔,球队择出八人,每人百两黄金,那可是整整八百两黄金,在京中可以买下三套宅院,这样的大手笔,莫说是他们,便是家中长辈也未必能眼也不眨的拿出来,可太华县主却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众人不由想到一些传闻,都道圣昭帝当年因觉得委屈了女儿把自己大半个私库都陪嫁给了她,想来此言不虚。
百两黄金谁人能不动心,莫说是长乐郡王的侍卫,便是他身边的这些俊俏郎君亦是动了心,若不是顾及脸面,恨不得能替了侍卫出场,好得了这彩头。
“太华县主好生大方,这彩头连我都要心动了。”
严之涣朗声笑道,他身边的一众郎君亦是纷纷出言:“可不是,县主这般爽快,倒叫咱们兄弟也想讨个彩头了。”
裴蓁闻言勾唇一笑,她久居洛邑,洛邑又是富庶之地,最常见的便是炫宝斗富,八百两黄金若在洛邑,也不过是那些富贾豪绅赌钱的零头罢了。
“若郡王愿意上场我自是感激不尽,正巧前不久姨母赏了我一块五福捧寿的玉佩,我便拿它做彩头赠与郡王。”说罢,凤眸一挑,看向严之涣身旁的一众人,又道:“归京前舅父使人送了我一匣子珍珠,虽算不得稀罕物,可胜在圆润无暇,若各位郎君愿助郡王一臂之力,也瞧得上眼我那一匣子珍珠,便做了彩头相赠,虽不能穿成一串珠链,可做个手链倒也刚刚好,众位郎君不妨拿回去孝敬家中长辈,也讨个欢心。”
裴蓁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