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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撕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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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刚吃了碗面,也不饿。”
“郑叔,你先帮忙看着我妈,我过去找阿珩。”
“成。去吧。”

华亦冉出了病房,下楼,去了季优珩的办公室。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季优珩正拿着几份报告在看,见是他,招呼他坐下。
“三哥,我正想找你。郑阿姨,估计,有希望醒过来。”

华亦冉刚坐下,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讶然抬头看他。
季优珩又解释,“阿姨的手部出现抽搐,而且对外界刺激有反应。我本来想找你商量,明天先安排几个检查项目。等最终结果出来再看看。”

华亦冉狠力咬了下牙,又松开,想笑,嘴角却有点抽不动。
最后,顿了好一会儿,又问季优珩,“我妈,真的能醒?”
“三哥,你信我。能。”





第55章 第55章 那晚的真相
《撕火》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华亦冉和季优珩商讨了半天,后来又去病房看了眼郑文芳,耽搁到九点多才走出医院。
没想到,刚走到停车场,又碰见那个私生子。

他没打算理会,目不转睛地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华亦文紧跟上,“哥,我有事情找你。”

华亦冉还是没看他,拉开车门,弯腰要坐进去,却被华亦文拉住了手臂。
他奋力一甩,又猛得把人往后推。

华亦文怎么也算是个强壮有力的男人,被他这么一推,居然往后踉跄了两步。
情急之下,他开口说道,“哥,我说的事和你女朋友有关。”

华亦冉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服,把人压在车上,指着他鼻子,怒说:“你给我离她远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她身边转,不管谁护着你,我他妈打断你的腿。”

华亦文抓住他的手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干脆放弃。
“不是我,是舒伯雅。”

华亦冉盯着他,“什么意思?”
“前几天,舒伯雅找人去局里,查了你们十年前在北槐的那件事。她特别问了有关白振清的那段。我有个同学,分到那边。他现在跟的老师傅,就是当年和你们一起去救孩子的警察。那个警察把事情都和舒伯雅说了,还给了她一些资料。”

听到这儿,华亦冉的脸色已经变了。
华亦文有些后怕。

他从小就怕这个哥哥,但心底又对这个哥哥很佩服。华亦冉越是不看他,他越是想让哥哥看自己一眼。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因为我觉得哥很在乎那个白阅珺,舒伯雅突然调查这件事肯定有鬼,所以我找了人跟着白阅珺。刚刚那个人打电话过来,说舒伯雅和白阅珺见过面,就两个小时前。白阅珺好像很生气……哥?”

华亦冉把人拉起来,往旁边推,自己开门上了车,出了停车场,往前疾驰而去。
他有点狂躁地砸了两下方向盘,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华亦冉想起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抱着中弹的白振清,躲在树丛后。
他一直在等救援队伍来临,他一直在鼓励白振清要撑下去。可是,白振清还是闭上了眼睛,在他面前死了。

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脸血肉模糊。
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裂开的痕迹,满是暗红的血印。胸口的伤痕最是明显,简直是皮开肉绽。
那些裂开的红肉,变成暗红色,显得异常夺目。

其实,那是他第一次看着一个大活人,在他面前断气。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死人,走了那么长的路。也是他第一次,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却不能够做任何事情。

从巷子里走出来后,白阅珺拦了的士,往郊区的碑林墓园而去。

石梯两旁的柏树,傲然挺立,犹如绿色的大伞般。
前面是很高的石梯,仰头望去,都会有种错觉,这天梯的尽头是快乐天堂。
那里有我们想念的人,跟没有烦恼的生活。

她怀里抱着一束百合,白色的花瓣,细长的花蕊。很漂亮。
白振清其实不喜欢花,不过陈薇薇很喜欢,所以他后来也跟着喜欢,经常买了百合花回家。

往上爬了十多个阶梯,往右拐弯,就看到了那个贴有白振清照片的墓碑。
照片是他的工作照。
脸上那威严的表情,以及身上的那套军服,都在宣示着一份威严。

白振清是个老实人,年轻时做了警察后,总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揽上身。
日积月累下来,鬓角都有着浓密的白头发。

他有着浓黑的倒八字眉,高挺的鼻子,还有厚重的双唇。完全不属于帅气的那一类人,反而有点憨。

他一向不喜欢照相。
拍照时,蹙着眉宇,眉宇间有着明显的一个小“川”字。即使为了照相特意刮了胡子,人中和下巴还是有着淡青色的胡渣。

以前,他还在的时候,就老爱问她,“安安啊,你说老爸是不是变老了?你看我这眼角都是皱纹,还有……”

“哪里有!”
当时,十几岁的她总是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家老爸一直都这么年轻,老帅老帅的。”

白振清听了这话,总会笑得特别大声,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弹一下她的额头。
“我们家安安说的话啊,最对老爸的胃口。”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说有哪个爸爸能和我老爸相比的,又帅又威武。还是个警察叔叔,身上都自带光芒。”

想起往事,觉得鼻头一酸。

她蹲在墓碑前,将百合花放下,拿出纸巾,在那张照片上擦了擦。
“爸,我来看你。”

随后,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酒,和一个杯子。
她拧开瓶盖,往杯子里倒了酒,“来找你喝两杯。”

她望着照片上的人,会心一笑,仰头灌了口酒。
然后,拿起酒杯,缓慢地将酒倒在墓碑前面。然后,又为他满上一杯。

喝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转头问他,“见着我奶奶了吗?她前几天刚走。”
仰头喝了口酒,又喃喃自语说道:“估计是看到了。她一直挺想你的。既然她都去了那边,那以后,替我好好照顾她。噢,还有我妈。”

天彻底暗下来后,忽然又下起了雨。
她把手里的那瓶酒,一股脑地倒在墓碑前面。

“都给你了。我妈要是念叨,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然后,转身,走进了雨里。

她没料到会下雨,压根没带伞。从半山腰走下来,全身已经淋湿了。
这边又是郊外,很难打车。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她才拦到一辆的士。

上车后,司机在前头问,“去哪儿?”
她抓了抓完全淋湿了的头发,“泉州路甘棠名苑。”

回到家,已是半个小时后。
她进了门,把东西一股脑都丢在地上,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冲了个热水澡后,她才缓过来。走去客厅,找到药箱,翻出里面的胃痛药,连水都不用,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
觉得有点累,她走到木榻边,倒在上面休息。

不知道眯了多久,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白阅珺,开门!”

她动了一下,没能爬起来,只觉得胃痛得更厉害。
突然就有点想念那碗倒在舒伯雅头顶上的面。早知道该先多喝两口汤再倒的。

“白阅珺,我知道你在。开门!”
外面的人已经变得狂躁。
她恍然想起来,上次那人的钥匙好像被她拿走了,不能自己开门。她只能爬下木榻,去给他开门。

她走过去,拉开门,也没管他,自己转身又走回木塌边,爬上去,躺下。

华亦冉推开门,自己熟门熟路地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过来,站在她跟前。
“很累?”
白阅珺闭着眼睛,“嗯”了声。

他又问,“吃饭了吗?”
她还是“嗯”。

他拧着眉,问她:“怎么了?”
她终于开口,“胃有点疼。”
“吃药了吗?”
“吃了。”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烧了开水。
又拿出来两个陶瓷杯,往其中一个杯子倒了水,然后,用两个杯子轮流倒来倒去,想把刚烧开的水弄凉些。

等弄好了,他端着水走出来,在她旁边坐下,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喝点水,会好点。”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不喝了?”他问。
她点头。

他把杯子放在旁边,将她整个人抱过来,搁在自己腿上。
“今天先不搬家了,等你好点了再搬。”
“嗯。”

他额头抵着她的,“你要是累了,今天先住这儿?”
她睁着大眼睛,盯着他。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口,“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华亦冉嘴角的笑容僵了。
“前头没认出来,在无锡,你说你爸叫白振清。”
“所以,才认出来。”
“嗯。”

“我爸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
“在。那晚情况挺复杂,我和他冲到一起了。后来,我就守着他。”

白阅珺从他身上爬下去,背靠墙坐着。
“我爸他,他是怎么死的?”
————————
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华亦冉一直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女人。后来还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
虽然妈妈从来没在他面前说什么,但他也知道,妈妈不是不难过,只是觉得失望透顶,已经绝望。

那时候,他就想过,以后他得靠自己养活妈妈。
虽然他已经开了个物流公司,但收入并没有想象中的好。那时候,盛墨洋偶尔会拉着他接外活。
接的都是拼命的活儿。

社会盛传,有个圣林组织,只要有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盛墨洋算是里头的核心人物,跟在他身边混的,还有他们的一个兄弟,北辰。

那趟,他们是接了一个新加坡大富翁的任务,去找他丢了三年的儿子。
任务的报酬不低。要是成功了,他至少能分到百万。
所以,他确实有点拼命。

他们沿着那富翁提供的线索,查了快两个月,才找到那个孩子去年被卖到了河北。
他们跑去河北找了一周,又辗转得到消息,回到了昕城。最后,在北槐锁定了那批人。

而后,又跑去北槐,查了两天,发现那批拐卖儿童的背后组织不简单。
那是一个特别庞大的团伙,那些人的人脉网和武器比他们所想的还可怕。
他们专门卖孩子和器官,而且里头干活的多半都是孤儿,没牵没挂,特别不要命。

盛墨洋不知道怎么弄的,找了昕城那边的警方,联合他们,想要一起抓拿那帮人贩子,救出他们手里头的那十二个孩子。

不眠不夜地跟了有三天,他们得到了窝藏孩子的具体地点。
为了赶在那帮人贩子转移地点前,把人救出来,他们打算当晚就行动。

在布署前,他们聚集在一起做准备。
是在那时,他遇到了她的父亲——白振清。那是一个很和善的男人,笑起来很憨厚,身上有着一股不屈不挠的硬气。

大伙儿各自忙着扒饭的时候,华亦冉看他独自靠在车边,拿着一条链子发呆。

盛墨洋在旁边跟人检查车子和武器,华亦冉去找了他聊天。或许,当时只是好奇。
白振清是个汉子,不爱说话。倒是,他一开口都是他的女儿。

他拿着项链,怔怔地说,“今天是我女儿生日,这是我本来打算送她的礼物。没想到之前接到任务,就直接出来了。早前,我还答应她今晚肯定能赶回去。现在看来,赶不上和她说‘生日快乐’。她肯定要生我的气。”

在车灯的照射下,他仔细地瞧了瞧那项链,只是一个红线穿着的泛白和田玉。
并不是上好的玉,打磨的也不算精细。那个男人却爱不释手。

说到情动,他还掏出衣服内里的一张照片,只是一小张两寸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着看镜头,身上还是蓝白相间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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