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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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清一想也是,便也放下心来。想着不管究竟如何,到京中自见分晓。
可也就在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他掀起车帘往外看,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匆匆来报,“大人,端郡王在路边等着大人,说请大人到亭中一叙。”
卢俊清一怔,“你说端郡王来了?还在路边等本官?”
“正是。”
卢俊清心说,这真是见了鬼了,他虽少来京都,端郡王是谁还是知道的。此人乃是皇上第四子,虽不是最宠爱的儿子,却也恩宠有加,且又是唯一一个掌了军权的皇子,其地位让人不可小觑。
这样一个超品王爷,跑到这儿来等自己,还站在路边等,这是天上下什么怪雨了吗?
卢新玉也得了信,从后面骑马上来,低声道:“爹,我跟你一起去吧。”
卢俊清点点头,心里越发打鼓,暗想这京都的水得多浑啊,居然把个王爷挤兑的来见他了?
匆忙下了车,小步跑着往前去,果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英俊公子,白玉为冠,墨发披肩,他里面一袭月白色裳服,外面是镶着金边,绣着大片牡丹和雀鸟浅蓝色外袍。容颜绝世,举止优雅,眉目深邃中隐有笑意,那浅蓝色袍服,越发衬得他面容白皙明透得宛如美玉,真真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心中暗道,这位王爷当真是好俊的模样。
还没等他走近,封敬亭已经率先开口,“可是卢大人吗?”
卢俊清慌忙撩袍跪拜,“下官卢俊清拜见王爷。”
封敬亭笑着把他搀扶起来,“本王今日冒昧了,请大人随本王去亭子里坐一坐。”
卢俊清虚虚笑着:“劳王爷久候,下官真是罪该万死。”
封敬亭好笑地看着这位卢大人,提防心这么重,还能笑得出来,还真是有点意思。
卢俊清约有四十来岁,一张俊逸的脸,年轻时应该也是美男子之列的,他长得和郭文莺有一两分相似,尤其是鼻子,都是同样的直挺,笑起来勾唇抿嘴,谨小慎微的样子,倒是活脱脱一个郭文莺的翻版。
只可惜面上实诚可亲,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怕一点也不比郭文莺少吧。也只有这样的舅舅,才能生出郭文莺那样的外甥女。都说外甥女类舅,倒是一点不虚的。
因着郭文莺,他倒对这位未来的舅公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忙亲手搀扶着,一起向前面的亭子走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远点
卢俊清被他扶着,心肝脾肺都颤的厉害了,愈发想不出这位王爷究竟想干什么?就算有求于己,也犯不上这么礼贤下士的,嗯,不顾身份啊?
封敬亭见他这样,心里更是暗暗好笑,其实他对这位卢大人,也没有什么太大企图,能把他收归己用也好,不能收也没什么。今日也只是看在他是自己未来娘子的舅舅面上,给几分面子而已。
当然为了郭文莺,他总不能让别人拉拢了去,若成了自己的对头跟了太子和二皇子之流的人,等自己登极之后,岂不叫心上人左右为难?
所以他今日见他,除了留个好印象,方便日后求亲之外,另一方面也是提点一声,别让卢家走错了路。
若是平常人,他也不必这么放在心上,不过他深知郭文莺与郭家的关系,也知道她唯一在乎的至亲之人就是这位舅舅,也便跟着多放了几分心思。且还有一个因故,若是他日郭文莺与郭家闹翻,也好为她找条出路,作为卢家女嫁他,门第也尽够了。
郭文莺哪知道这位王爷心里揣着这么多心思,她以为他有意拉拢自己舅舅,才这般殷勤,心里暗暗不齿,道他为了夺得皇位,真是越发不要脸面了。
她远远看着卢俊清,幼时虽曾见过面,可隔了这么多,模样已经记不得了,不过这会儿看见依然觉得可亲,只觉舅舅长得帅气,与母亲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正巧这时卢俊清向这边望了一眼,她深深一躬,行了个长礼。本不想流泪的,却忍不住眼睛发酸,一滴滴泪水不由自主滑下来。这么多年了,终于再次看见那个母亲心里最为惦念的‘卢哥哥’了。
卢俊清瞧着有些纳闷,这人怎么向自己行了这么大的礼?瞧着不像是个下人啊。
他迟疑道:“那位是……?”
封敬亭回头看了一眼郭文莺,笑道:“那是本王军中的下属,新任的怀远将军。”
卢俊清一吓,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先有王爷对他礼遇,一个三品将军也拜自己像晚辈拜见长辈似的?
封敬亭邀卢俊清坐下,却也并没像卢俊清想象的说些招揽自己的话,反倒掰开了给了他讲了许多京中各官员之间层层关系,比如谁和谁交好,谁是谁的人,谁最不好惹,谁是根本不能得罪的。
卢俊清听得暗暗吃惊,像这样的话,若不是至亲根本不会提起的,这王爷哪是招揽自己,根本就是在提点,如此掰开揉碎了恨不得亲手喂下去,那副生怕自己听不懂的样子,真真让人奇怪的不行。
封敬亭说了半天,也觉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卢大人可是明白了?”
卢俊清忙道:“多谢王爷提点,只是不知……?”他想问,你到底和我什么关系啊?
封敬亭却只笑了笑,“今日看见大人颇得眼缘,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呢,大人事忙,就不多留大人了。”
卢俊清傻傻的站起来,走出去很远,脑子还一团浆糊着呢,卢新玉见他回来,忙迎过来,“爹,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好多。”可就因为多才更让人琢磨不透。
卢新玉有些不解,“王爷到底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
卢俊清哼一声,“若是招揽不该如此,若是提点又说的太深,我怎么瞅着没安好心,像是别有所图呢?”
卢新玉有些乐了,“爹,你有什么可图的?咱们卢家不过清流,又没甚家财,爹又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他到底图咱什么?”
卢俊清哼道:“我一时也搞不清图什么,只是感觉像是和咱们有意示好,想跟咱们攀亲似的。”
卢新玉差点笑出来,“爹,你别逗了,咱家哪有什么女孩啊?二叔家倒是有个闺女,可惜才八岁啊。”他们家就有三儿子。
“没女孩,男孩就更不行了。”卢俊清说着眉头皱的死紧,嘱咐道:“跟你弟弟也说一声,总之都离这位王爷远一点。”听说这位王爷可能是个断袖呢。
他思索片刻,又道:“虽然意图不明,不过这位王爷说得也都是有用的,看来京都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咱们得多加小心,可不能一头栽进去,到时想出都出不来了。”
“是,父亲。”卢新玉应着,不免唉声叹气,怎么碰上个王爷,倒碰出事来了。
此时封敬亭可不知道这父子俩说的什么,若是知道了,肯定懊恼的要死,自己白费一番心思,想要讨人欢欣,结果赤裸裸的被嫌弃了。
他走到郭文莺身边,看看她略显红肿的眼,不由笑道:“多大个人啊,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你打完仗回来,再去拜见就是。”
郭文莺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我也知道,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或者她内心有点太渴望亲人了,渴望有人疼爱,有人思念。
封敬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天色不早了,要上路了。”
“嗯。”郭文莺应了一声,去拿了包袱,系在身上,翻身上了马。
封敬亭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此刻他忽然后悔不想送她去战场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没把挽留的话说出口,只脱口道:“文英,你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
郭文莺勒紧马缰回望着他,送给他一朵大大的笑容,“王爷多虑了,祸害遗千年,王爷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封敬亭一滞,这丫头,变着法的骂他是祸害呢?他若是祸害,她就是个小妖精,专门生出来勾人心的。
郭文莺说完,笑了一声,打马扬鞭,胭脂马轻快地走远了。
官道上熟悉的影子渐渐消失了,封敬亭依旧痴痴望着,许久也缓不过身来,直到身后徐茂低声道:“王爷,时候不早,该回了。”
封敬亭轻叹一声,属于她的战场,她已经去奔赴了,而属于他的战场也刚刚开始。
他喃喃着:“文莺,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劫匪
虽然徐海一队人早走了一天,不过他们带着粮食上路,又人数过众,走得相对慢些。因此郭文莺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与他们汇合了。
临出发前王爷已经吩咐,让他们一切听从郭文莺的,他和哥哥徐横倒是一致,看见郭文莺追上来,都纵马迎上去,“郭大人,咱们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郭文莺道:“走陆路近些,不过要过浔阳,怕是要走水路了。”
徐海一怔,“大人的意思是要过浔阳吗?”
郭文莺招了招手把两兄弟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低声道:“有个事想跟两位商量一下。”
“大人请说。”
郭文莺踌躇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这一路骑在马上,她一直在想粮草的问题怎么解决,若是平时以现在的存粮,西北将士勒紧裤腰带也能过,可是真要打起来,粮草缺了影响士气,仗就没法打了。
她是军需官,自然知道军中究竟有多少存货,能用多少天。刨去她出来的这近一个月量,剩下的最多也只能够半个月的。朝廷要议和了,他们若不听朝廷调令擅自开战,别说粮给断了,所有供给都不会再有。
所以他们只能自己想辄,在翻脸之前,至少先把粮草备齐了,而目前最靠谱的办法就是‘抢’了。
浔阳是鱼米之乡,又是南齐的粮食中转地之一,多有粮仓米仓,也颇多高门大户,富商云集。
他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抢劫官粮,要么抢劫富户。
她把意思跟两人说了,徐海和徐横都惊得面无人色,这位新任的怀远将军,胆子也太大了。
徐海素来谨慎,拱了拱手道:“大人,这怕不妥吧,抢劫官府那是造反,要砍头的。”
郭文莺点头,“那就抢富户吧,让官兵扮成土匪,一路抢回去,到了西北也差不多够用了。”
徐海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郭文莺深深挑眉,“现在摆在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眼睁睁看着大军一溃千里,瓦剌在南齐地界烧杀抢掠,要么冒着杀头风险放手一搏。”
“不是啊,朝廷不是有粮,咱们不可能到这种境地,咱们……”
郭文莺不想搭理他,这徐海性子太棉,没个干净利落劲儿,若是朝廷肯给,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其实这样的事封敬亭也做过,他在南方就曾抢过富户,抢来的粮食充作军用。最后就算查出来也是为了保住南齐疆土有情可原,最后朝廷也是不了了之了。再说了有钱人损失点,于他们也没什么太大危害。
她问徐横,“你怎么说?要干就留下来,不干押着粮先回去,把人给我留下。”
徐横倒是比徐海痛快多了,立刻道:“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