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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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她正寻思时,突然那少年高叫一声,“有人考试作弊。”
这一声虽不多么洪亮,但几个考官都在收拾试卷,乍一听手都哆嗦起来。若考试之前有人作弊还可抓,现在都考完了突然出了这种事儿,宛如惊天一个霹雳,把人瞬间都要炸焦糊了。
考场守卫的士兵冲过来,把那少年团团围住,这会儿主考官葛正铭带着几个副主考官和礼部的官员都小步跑着过来。
有人叫着:“发生什么事儿了?”
也有人问:“什么人敢作弊?”
葛正铭几步到了近前看那少年还是一孩童模样,头上梳着双抓髻,分明还不到志学之年。这么小的孩子又懂个什么?
他冷喝一声,“你这少年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又岂是你能胡闹的?”
那少年神情淡然,背着手高昂着头,颇像个大人似的,他摇头晃脑的道:“我等新科举子既食国家俸禄,当为皇上分忧,又岂能看见不平之事不抱之理?”
葛正铭问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定治你个扰乱考场秩序之罪。”
少年笑起来,伸手点指前面一个穿着青衫的举子,高声道:“我亲眼看见他手里拿着考试的答案,那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字条,是鸽子送进来的。”
前两天一直有鸽子在考场上方徘徊,很多人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找人驱赶没一会儿它们又回来了。
葛正铭为此还恼火了好几天,大骂考场官员办事不利,居然让鸽子飞的到处都是,鸽子粪也四处飞甩,有一滩还正滴在他脑袋上。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约么觉得一群扁嘴畜生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儿。可这会儿听少年一说,忽觉得这事儿大条了。现在考试已经结束,若真叫这少年嚷嚷开来,传将出去,他的脑袋也不用留了。
他喝道:“你这举子休要顽皮,这不是你可以胡言乱语的地方,还是赶紧速速离开才是!”
郭文莺在旁边瞧见了,就知道这少年怕要不好,往往朝廷出了这样的事儿都是半遮半掩的,此刻他说中别人的痛处,不把他抓起来才怪了。
她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胳膊,然后在他开口之前,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我弟弟从小脑子就有点儿问题,我们这就离开。”随即拽着他往贡院大门而去。
那少年拼命挣扎着,嘴里还说着:“我才没病。”
郭文莺也不理他,等出了贡院大门才放开他的手,怒道:“你发疯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少年道:“我何曾发疯?他们分明是作弊了。”
郭文莺道:“此事你知我知,还有许多人心里都有数,可却没有一个人嚷嚷出来,你可知为什么?”
少年梗着脖子,“那你说为什么?”
郭文莺道:“利益驱动,官联链儿罢了。这里面定是有猫腻的,但却不是现在说,你现在说出来,若拿不出证据,你的前程便算完了,还得有牢狱之灾。那些主事和计划之人肯不肯放过你,还不一定呢!”
少年不服,“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不顾考生利益,公然大规模作弊不管么?”
郭文莺道:“不是不管,只是看有谁管罢了。”
然后她见这少年性子耿直,十二三岁便能中举,定是聪明绝顶了。心中便有了几分喜爱,所以才会及时劝阻。本来这种事儿就不是他一个孩子该管的,何苦把自己搭进去?
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姓于,名沐英。”
郭文莺不禁撑掌,她说怎么看着这孩子那么眼熟,原来是于凤阳的亲孙子,当年她和封敬亭路过于家时,就曾见过一面,那时他不过三四岁,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少年了。
这于沐英也是少年意气,不懂官场规矩,凡是总要讲一个方法手段,她们想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原也不用自己动嘴动手。
她笑着在他头顶摸了一下,“你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就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大个儿
郭文莺进了考场,张明长也是提心吊胆的,这两日一直在考场门前探查究竟,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从吏部请了假出来。
他早就等候多时,瞧见她从考场出来,忙迎过去,“哎呦,祖宗,你可算出来了。”
郭文莺笑笑,“可别这么叫,我又不姓张,是你哪门子的祖宗?”
张明长叹息,他倒是宁可她姓张,还是她的祖宗,那还不至于给他找那么多麻烦呢。
旁边停着一辆马车,两人上了车,郭文莺把考场遇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包括有人用鸽子传递答案案,去背置之不理。
张明长笑,“这么说你这一科中进士的可能很大了?”
郭文莺不由笑起来,这人想法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她道:“我中不中不打紧,你就不想上报朝廷,还这些三年寒窗的举子们一个公平吗?”
张明长道:“报倒是可以的,只是怎么揭露出来也是麻烦,不过要是我说,干脆就别管这事了。了,您还是先回宫去才是真的。”
郭文莺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既然她不想管,那就索性让举子们自己闹事去,只要闹大了,就不愁朝廷不管。
她倒也不是为了稳固朝纲之类的,只是觉得这些举子不易,考到白了头,最后却得到一个不公平的对待,单纯想着为他们出头罢了。
马车停在一家药铺跟前,张明长说要去拿点药,先下了马车。郭文莺百无聊赖的在车上坐着,忽然有一匹马向这边缓缓而来,马上坐着的正是路维新。
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郭文莺还真有点想他了,当即从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对着他扔了过去。
那马走的不快,到了近前,突然跟天女撒花似得,路维新先是一怔,随后喝道:“是谁?谁在戏弄小爷?”
郭文莺掀起车帘对着外面一笑,故意用嘶哑地声道:“你是哪门子的小爷?爷在哪儿也给我瞧瞧?”
路维新抬眼一看,那人有点眼熟,声音也熟,只是怎的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他露齿一笑,“你又不是个娘们,爷到底爷在哪儿,怎么能叫你瞧见了?”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郭文莺有些好笑,这一两年她跟他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还真不知他现在脸皮变得这么厚了。爷在哪儿?难不成他还打算对着她脱了裤子吗?
她扬扬眉,又抓了把瓜子扔过去,“你要真想给我瞧瞧,你就上车上来,我等着你。”
路唯新心说,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他好好的在路上,怎么就碰见流氓了?还是色他的流氓?
这是瞧着他脾气好,好欺负吗?
若是旁的什么人,早叫他一鞭子打过去,非抽的她满脸开花似得。可眼前这个人不仅觉得熟悉,还给人一种很新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一下。
他笑着从马上跳下来,拎着鞭子往车走去,随后几步跨上车,一边掀着车帘一边笑道:“我倒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子想看看爷的玩意?”
他掀起车帘,与郭文莺正对了个脸,这小子黄是黄了点,怎么看着更眼熟了?
他这边一愣神,郭文莺“噗嗤”笑出声来,“你不认识我了?”
路唯新道:“你是谁啊?”
郭文莺假装叹口气,“真枉费我从前整日和你在一起,日夜不离的,你倒这么快把我给忘了。”
路唯新心道,日夜不离?这话怎么说的那么慎得慌?他什么时候跟个男人日夜不离?
他唬着一张脸吓唬道:“跟你说,爷可是从不搞基的,你是哪儿来的小子,居然敢肖想爷的大个根了?”
郭文莺“噗嗤”笑出来,这一笑就再也憋不住,越笑声越大,到后来前仰后合的,就差满车打滚了。
看她这乐不可支的模样,路唯新更觉心里没底了,一时也不知这小子在笑什么。不过她这样子,倒是越发的眼熟,很像。。。。。。?
他脑中正闪着念头,突然郭文莺不笑了,端正身子,一脸正色道:“唯子,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一声“唯子”顿时把路唯新给喊傻了,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那就是郭文莺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伸手在她脸前指来指去,声音明显惊愕万分,“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在坤宁宫养病吗?
郭文莺摇头叹息,“我说你也是,咱们才多少日子没见啊,你就硬是不认得我了。”
路唯新上下打量她看了许久,也不知她这是用了什么药,不仅肤色变了,五官都不一样了,就这形象谁能认出来啊?若刚才不是看她好玩,没一鞭子抽过来,否则这会儿还不悔的肠子都青了。
郭文莺看他那傻呆呆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抿着嘴,“怎么?不敢说话了?刚才还说要把你那大个的给我看呢,这会儿倒是吓得缩回去了?”
路唯新摇摇头,叹息道:“行了,我就说说玩玩,你也别取笑我,我就真想给你看,你就看啊?”
郭文莺挑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备不住我就看呢?”
她也是气封敬亭不顾两人约定对别的女人亲热,心里有些不平衡,想着凭什么男人可以找别的女人,女人就不能找别的男人了?
封敬亭不稀罕她,她还不稀罕他呢。
横竖不能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吧?
路唯新看她投过来的眼神,顿觉一身的燥热,他本来就喜欢她,这些年也是因为她一直不娶,这会儿哪儿经得起这般**。竟恨不得当真想要在车上脱了裤子,给她看看了。
不过理智告诉他,他真不能干这种事,先不说她身份如何,就是以她平日的为人,他真要敢亮给她看,她就敢给切了。好好的何必找这种不自在呢?
他道:“行了,姑奶奶,别耍着我玩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出宫来了?皇上说是你病了,我还想着找个好大夫给你进宫瞧瞧去呢。这怎么好不央的就从宫里出来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一人看
他道:“行了,姑奶奶,别耍着我玩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出宫来了?皇上说是你病了,我还想着找个好大夫给你进宫瞧瞧去呢。这怎么好不央的就从宫里出来了?”
郭文莺恨声道:“还不是宫里那一位给害的?”
她把前因后果一说,包括玉碗公主挨打,两人起了口角。后来封敬亭醉酒之后居然宿在了夏美人宫里,还骗她说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夏美人手里拿着一块验贞帕子到她跟前请罪哭诉,那还有个假吗?他还咬死不认了,这是把人都当成傻子吗?孰可忍孰不可忍,凡事都得有个限度,她自来最见不得别人欺骗于她,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与其看着他勾三搭四的不守前约,倒不如趁早出宫算了。
以后天涯海角,她逍遥快活,有什么不好?
听着郭文莺说完这一桩桩一件件,路唯新真是气愤填膺,恨声道:“对,文莺,你做得对,宫里那个憋屈地儿没啥意思,真不如在宫外自在。你要是想天涯海角,以后我陪着你就是。”说着忽然脸上一红,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