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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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这才收了嬉笑的心思,两人溜着墙边悄悄跑出来。
到了外面,她才放肆的笑了几大声,“你说,他怎么会在这儿?”
张明长道:“每次科考前皇上都会出宫一趟,是为体察民情,这也没什么。”
郭文莺摇头,“我看不像。”
她对封敬亭太过了解,若是平时倒还可以是体察民情,今日倒像是为了别的目的来的。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时间细究了,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了。
两人正要走,后面高淳和李玉追了出来,高淳高叫一声,“张兄,可是张兄?”
他跑得近了,长长行了个礼,“张兄恕罪,刚才我们兄弟两个一时眼盲,没认出张兄人来,恕罪,恕罪。”
几人在一起坐了得有近一个时辰,他们此时才认出来也确实有些搞笑了。
张明长微微含笑,“是我的错,没提点高兄。”
其实刚才没认出来的是高淳,李玉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知道张明长乃是甲科的状元,已经在京城做了高官了。人家不相认,就不愿意博一个攀龙附凤的名声。
刚才郭文莺两人走的时候,高淳突然道:“李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两人中有一个特别眼熟?”
李玉轻笑,“那是张明长,咱们当年的同窗,你倒忘了?”
高淳立刻扼腕,这才从后面追了出来。索性郭文莺和张明长正在说话,还没来得及离开呢。
高淳叹道:“张兄金榜题名已经位极人臣,可叹咱们还在过独木桥等着这届恩科能冲杀出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张明长道:“两位仁兄都是有才学之人,历经数载锤炼,此次定能高中的。”
“多谢张大人吉言。”李玉抱了抱拳,神态倒是难得的从容和沉静。
有他们两人拦着,这会儿张明长想走也走不了了,也就在这时候,封敬亭和齐进从楼里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听齐进道:“爷,不是说越热闹的地方越有可能吗?怎么咱们找了半天都没找见啊?”
封敬亭哼一声,若是那人那么容易找出来,就不用号称有将帅之才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出事
他们出了门正与张明长撞了个对脸,张明长不由心中暗叹,现在就是他想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他忙小步跑着迎上去,“哟,爷,您怎么来了?刚才都没看见您呢?”
封敬亭睨他一眼,这张明长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有头脑,有才干,也会办事,陆启方对他极为赏识。只是自己却不怎么喜欢的起来,想想也不知因为什么。约莫就是这小子当初曾拽过郭文莺的袖子,叫嚷着要娶了她吧。
他冷冷道:“张大人倒也是好雅兴啊,怎的也到这里来了?”
张明长点头哈腰的,姿态做得极低,堆砌在脸上的笑都快掉出来了。他道:“这不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吗?想看看这一届的恩科有多少才学之人。”
他是吏部侍郎,这届恩科进士的官职任免都要过他这一道关,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封敬亭微微颔首,正要走,忽然瞧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小个子的男人甚是眼熟,那人一副闲定神情,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沉静、内敛,半点没有慌张之色。还直瞪瞪看着他,倒好像与他并不相识似得。
他不由一怔,也不知这人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怎的就让他不错眼珠的盯了许久?
这会儿张明长已经告了辞,匆匆拉着郭文莺走了。
刚才郭文莺敢直勾勾的盯着皇上看,真把他一身冷汗都给吓出来了。这位祖宗胆子还真大,就敢和皇上对视了?
两人上了马车,郭文莺笑道:“你放心,皇上疑心病重,你越是躲闪越容易引起他的疑心,我这么盯着他,他反倒不容易看出我是谁了。”
张明长心说,横竖你们夫妻的事我看不懂,这游戏再陪你们玩下去,早晚我得疯了。
回到府里,天色已晚,玉碗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在家玩了一天的魔术才练会了,非要给他们表演了才肯罢休。
郭文莺含笑看着女儿倔强的把火石点了一遍又一遍的样子,心里不免叹息,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动手能力太差,太差啊。
好容易把女儿哄得睡了觉,她才把张明长叫来,跟他商量科考的事。还有两三天就要进考场了,这一届的主考是于德海,乃是于凤阳的长子,也是南齐有名的大儒。
郭文莺笑道:“这一位出题向来喜欢刁难人,他任了主考,这一届的举子算倒了霉了。”
张明长哼一声,“还能比我那一届更倒霉吗?”他那一届的考题可是有她的功劳的,当时拿到试卷之时,不知有多少人骂娘呢。
郭文莺笑了笑,张明长脑子够灵活,思维模式与她相近才能独占魁首,说起来若不是有她出的题,还成全不了他呢。
她道:“那你这个状元郎就辛苦辛苦帮我画画重点吧。”
张明长无奈叹息几声,还真得挑灯夜读把有可能出题的范围给她尽量缩小,做得比当初自己参加考试时还认真。
眼看明日便是科考之日,郭文莺收拾了书箱以及明日应用之物。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会儿已是掌灯时分,张明长听得清楚,忙叫人去开门,却见高淳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嘴里叫道:“张兄,张兄,救命啊。”
张明长微微一惊,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忙把高淳让进厅里,也没细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儿,赶紧先叫人倒上杯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不要急。”
此刻高淳哪儿还淡定的起来啊,他长喘了一口粗气,“李玉叫人给抓起来了。”
张明长诧异,“抓哪儿去了?谁抓的?”
高淳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我和李玉刚从客栈出来,本来想去买套新的砚台,结果刚出了客栈没多一会儿,忽然冲出来几个人,就问谁是‘李玉’,李玉答应了一声,那些人就拿出个麻袋往他头上一套,就给抓了走了。”
京城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前来应考的举子国家都是特别保护的,一般绝不会出现这种被绑架的事。
张明长道:“你可找巡防营了?没说什么吗?”
高淳一直惊魂未定,此刻才面色稍微和缓了些,他叹口气,“当然找了,出了事就找的巡防营,只是那几个人都是蒙着脸,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巡防营也没办法找到人。这明天就要进考场了,此时再找不到他,这一场他又没戏,就得再等三年了。”他说着又道:“张兄,我也是没办法才求到你这儿,四处打听你的住所,找了大半天才找了。张兄,你得救命啊,救救李玉。”
张明长顿时面沉似水,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是好呢?
这会儿郭文莺从外面走进来,她被人吵得也睡不了,索性起来,便听到高淳的哭诉。
她道:“此事倒也不难,叫巡防营连夜搜人,未必在天亮之前找到就是了。”
张明长叹气,“那巡防营也不是好调动的,一个举子丢了这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会全城搜查啊?”
郭文莺也知道他说的意思,只是这事关系到一个举子的前程,也不能等闲视之。
她道:“你私下去求求姜斌就是,他既然把那事瞒了下来,就趁机拉他下水就是了,他不敢不听的。”
这是妥妥的威胁了!
再者有郭文莺的话,姜斌也不敢不听,只是这事未免出的蹊跷,怎么就好好的把人丢了呢?
她问高淳,“李玉可是与人结了仇了吗?”
高淳摇头,“没有啊,李玉的性格很少与人相争的,何况咱们新近才到京城,还没一个月,每天都是在客栈温习功课,都不怎么出门的。就那日去玉轩楼跟你们遇上,就再也没出过门了。”
张明长皱眉,这事就更不对了,既然没得罪人,又怎么会有人随便抓李玉了?
他道:“你确定没遇上别的什么人吗?”
第六百五十九章 考试
高淳想了想,“也不是没遇上,我们出来玉轩楼的时候碰上那个最后比赛赢了的四川小子,他口出狂言,说有自己一人在,京城便无人敢与他对对。他拦着路咱们也走不了,李玉一时气恼,就给他出了个绝对,那小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他说着一拍大腿,“莫非是那个四川人使坏,因气不过李玉让他下不来台,所以收买人把他给抓起来了吗?”
张明长点头,“许是如此吧。”不然谁会抓一个举子?
郭文莺却道:“我瞧着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若只是个人恩怨倒还好些,牵扯到别的就麻烦了。”她说着又问高淳,“那个四川人住哪个客栈你可知道?”
“知道啊,就住我们同一个客栈离得不远,不过当天晚上那四川人就离开了,约莫是觉得丢人,不敢跟咱们碰面。”
郭文莺想起那日在玉轩楼最后三场比赛结束共选出了三个魁首,一个河北人,一个闽浙人,还有那个四川人。四川人的诗做得好,闽浙人的道德文章写得好,对对子则是河北人占了优势。
若这几人都没事也罢了,若是有事那才真叫麻烦呢。
高淳知道这几人都住哪个客栈,忙让他去打听这三人的下落,随后又对张明长道:“你还是去一趟巡防营吧。”
张明长叹息,“娘娘是打算管了这件事了?您明日就要进考场,何苦来哉。”
郭文莺也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不过若真是有人背后使阴谋,弄些欺诈手段,于国家选才十分不利的。她能不能中了进士倒也没什么,断送了这些举子的前程却是不该了。
就像当初她对张明长一样,好歹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张明长知道她的意思,只能趁着夜色去找姜斌。
姜斌很觉自己自从年前领了这巡防营统领的职之后,他就没好过,每天巡街巡的跟孙子似得,还一天到晚的帮着找人,真是命苦到家了。
他对张明长道:“这大晚上的好好睡个觉不行吗?非得上街上折腾什么去啊?”
张明长笑道:“主子发了话,你就辛苦一趟吧。”
姜斌哼一声,郭文莺就是个惹事的,都出了宫了还不消停。上回帮她易了一回容,他都吓得好一阵子没敢上街去。两位大王斗法,倒霉的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小鬼们。他对外都说是自己病了,这才刚好了几天啊,又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埋怨归埋怨,该办还得办,他连夜点齐了巡防营的营兵,开始四九城的搜索。
郭文莺正在府里等消息呢,不大会儿功夫高淳就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可了不得了,这三位都丢了,不仅是他们,各家客栈里都有举子失踪的事。个个都是文采极为出众的,粗粗一算竟有十几个。”
郭文莺道:“可报了应天府衙门了?”
“自然是报了,出了事就报了,我打听清楚了,李玉算是出事比较早的。我忙着四处寻找张兄的府邸,在外面耽搁久了,是以不知道这些举子的情况。不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