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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莺雄-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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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久成心说,还能闹得哪出,要不是你外甥女,今天这出戏唱不出来,结果倒好,她没事了,跟着皇上还有吃有喝的,他们一干的官员们可倒了霉了。别人不知道还罢了,要是知道是郭文莺把皇上惹来的,不知有多少人会想杀了她呢。

    郭文莺进了公事房,封敬亭已经坐在书案那儿等她了,书案上摆了各色菜肴,菜不多,不过六菜一汤,但看着精致程度,就知道是从宫里端出来的。

    徐茂给两人盛了饭,又从别的公事房搬了把椅子过来,这会儿后面各个公事房基本都是空的,工部所有官员都在前面跪着呢。只他们两人在这儿吃饭,倒也清净。

    郭文莺吃了几口饭,问道:“皇上今天真打算在这儿了?”

    封敬亭冷笑道:“朕也不想待在这儿,这里大堂不是大堂,金殿不是金殿,一个工部衙门,还能真当成刑场不成?只是这些人非得逼着朕用狠的,朕思忖着,干脆就在这儿困他们一夜,让他们都好好想想,自己当的这是什么官,该不该做那些事。”

    “那皇上也不用在这儿陪一夜吧?”

    “朕就陪着他们,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朕想做什么事就绝对会不遗余力,往后也能多收敛点。”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过夜

  
    郭文莺叹气,他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也是不易了,南齐从太祖到现在,最勤政的可能也就是这位了。这么看来当初于阁老说他勉强还适合做皇帝,也没看错人。

    其实她也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真把所有人都给办了,就算要大面积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查谁,怎么查,都是个麻烦。今天能把齐怀山这个大蛀虫给揪出来,也算是运气了。封敬亭常说她运气不错,想做什么事都有人给垫梯子,她正想找齐怀山的证据,结果就有人给送来了,让她不惊叹都不行。

    想想今天这一天真是戏剧化的,她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局面。怕是连封敬亭都想不到,他只是单纯的想找郭文莺算笔账的,结果就变成了整个工部衙门的地狱。

    吃完了饭,封敬亭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对郭文莺道:“你若困了,让徐茂送你回去,要不你就在公事房里,不要到前面去了。”

    郭文莺摇头,“我不回去。”她做这个官本来就受人诟病太多,若是再搞特殊,怕不所有人都要针对她了。况且她舅舅也在这儿,放她一个人,她也觉得不放心。

    封敬亭点点头,她想留在这儿也不强求,总归放在身边看着也好。

    跟徐茂说让他预备张床,又预备上枕头被褥,等郭文莺累了,可以在这儿休息。

    徐茂自然慌忙下去办,他正要走,郭文莺追出去道:“大总管,文莺求你件事。”

    徐茂苦笑一声,“哎呦,我的主子奶奶,您跟咱们主子的关系,就别叫大总管了,这不是折煞奴才吗?有事您吩咐就是。”

    郭文莺笑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劳烦弄些点心馒头之类的,用油纸布包起来,好携带的那种,一会儿我悄悄给舅舅送些去。”

    徐茂自是点头,外甥女心疼舅舅,这也无可厚非。

    到了这会儿工部衙门的大门早不让进出了,什么消息也传不进来,传不出去。不过徐茂自是例外,他想出去,想弄点吃的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公事房等了一会儿,徐茂就拿着一包点心进来,说是在附近铺子里买的,好吃不好吃的,凑合着垫补点吧。

    郭文莺道了谢,揣着点心包溜溜达达的往前面走。这会儿刑部衙门的几个门是封了,不过衙门里面却是可以走动的,只是时不时有羽林卫巡查,看见了总会问一声。好在郭文莺与金吾卫和羽林卫的人也算混的熟了,倒也没什么人不识相的逼问她。只是碰见齐进的时候,未免递给她几个白眼。

    郭文莺自是知道齐进在埋怨自己,说到底今天这场祸事真是她引起来的,他这几记白眼,她挨了也不亏。

    揣着糕点进了前厅,这会儿封敬亭正坐在主座上喝茶,那些官员们除了几个个别的站着,其余大部分都在地上跪着。

    这会儿已入了夜,几个时辰跪下来,大部人都有些盯不住了。

    郭文莺走过去,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卢俊清,低声道:“舅舅好歹吃一口,这要挨到明天早上,胃里肯定难受。”

    邓久成凑过来,“文莺,皇上真打算在这儿过夜了?”

    郭文莺点点头,“多半是要到明天早朝了。”

    邓久成哀叹,他是绝对的受害者,他老老实实的啥都没做过,却要陪着这些人在这儿受罪。不过还好他没什么可交代的,也不用跪在地上受那份苦。

    他伸手从油纸包里摸了两块点心,上一边偷着吃去了。这厅里人太多,光前面一排就围了个水泄不通,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卢俊清和邓久成趁机吃了几块点心,好歹先垫补点,省得胃里磨的难受。

    这一夜是异常的难熬,时不时的便有人被从厅里抬出去,有吓昏的,也有身体不支累昏的,没有人给水,也没人给饭,全都这么干熬着。

    前半夜郭文莺还勉强撑着,到了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便跟卢俊清道:“舅舅,你要不要到后面睡一会儿去?”

    卢俊清到底年岁大了,身子又不好,还真有些盯不住了,闻言一喜,“真能下去休息吗?”

    郭文莺点头,“你跟我走就是。”

    她带着卢俊清到了后面公事房,让人给他找了一间,也没床,两张书案拼在一起也能凑合一夜。

    等她回到自己的公事房,房里已经摆了一张床,书案和椅子都移了出去,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和枕头,看着就舒服。她让徐茂把自己的被子拿给卢俊清,把褥子叠起来,一半压在身下,另一半盖在身上。她也是累极了,躺着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爬上她的床,把她揽进怀里,她嗅到熟悉的味道,便那人胸前蹭了蹭,宛如小猫一样,随后又沉沉睡过去。

    次日醒来,天光已经放亮,看看身边封敬亭已经走了。昨夜他应该来过,抱了她一会儿便又走了,她叫徐茂进来,问道:“皇上可是上朝去了?”

    徐茂道:“皇上天没亮就起驾了,六部尚书和侍郎大人们也都跟着走了。”

    “那那些工部官员呢?”

    “还在前厅里拘着呢,皇上说了,什么时候大人醒了,什么时候就放了他们。”

    郭文莺自然知道这是封敬亭为了她着想,她尚睡着,这里人多嘴杂的,被人瞧见了多有不便。那些人被拘在前面,她做什么也没人知道了。

    她洗漱完,又叫徐茂把床搬回去,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随后才从公事房里出来。

    伺候完了她,徐茂自赶紧回宫去了,宫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皇上也是离不开他的。

    这会儿拘在前厅里的官员也都放了出来,过了这一夜,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还有的昨晚流汗太多几乎虚脱的。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这种折磨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工部衙门里的亲卫们都撤完了,这些人终于能自由活动,大声说话了,他们自然不敢大骂皇上,只是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始作俑者。所以一整天郭文莺都在打喷嚏,怨念太深,逼得她实在没办法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左侍郎

  
    这种状态下,工部已经无法正常办公了,许多人请了假,郭文莺也干脆回家去了。在家里睡了一天,次日一早才精神抖擞的来了衙门。

    只这一天,朝堂之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部尚书蒋明河和左侍郎齐怀山都被投入了刑部大牢,其余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都开始不同程度的进行审查,朝堂有大理寺和都察院专门成立督查司,作为临时督查机构,对六部的各种收支账目、账册、还有吏部人员任免考核等都进行了细致的审查。

    一时之间六部官员人人自危,为此还有人编了首儿歌,说是“当官好,当官好,京官难,京官难,六部尤其难,宁做县令不做京官,宁做京官,不进六部”。可见这六部官员有多难做了。

    好在这一场大面积的审查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就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为了维护京城稳定,这场惊心动魄的审查也终于消弭下去了。一帮子六部官员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家家户户放鞭炮,庆祝终于解脱。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官员落马的,被查出各种问题的不在少数,都教刑部定案,菜市口杀人杀的,血渗进土里都积了老厚。

    许多人背地里都说这回科举中进士的可有福了,六部空出那么多官位来,正好是给这些新科进士们准备的。

    与此同时朝廷对官员任免也进行了一次调整,尤其工部,这回损失的人最多,便有一些人被提拔了上来。工部尚书由原户部侍郎胡德免就任,而工部左侍郎则定了郭文莺。

    圣旨一下,整个工部都哗然,谁也没想到郭文莺会任左侍郎,都对着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在外包养戏子,还跟皇上不清不楚的,更有御史上奏,说郭文莺私德有问题,不能就任侍郎。

    不过那位御史被皇上叫进御书房聊了一天,再出来时,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说起胡德免,还是郭文莺认识的老朋友,不,老仇人。当初她为了筹粮,把时任户部侍郎的胡德免给从被窝里掏出来,连打带吓唬的,把胡德免都吓出病来了,有一阵子晚上都不敢单独出门。

    胡德免一看给自己做副手的是郭文莺,工部大门都不敢迈进了,请了三天病假,磨磨蹭蹭了好几天才到工部报了到。第一天召集工部官员开会,连看都不敢看郭文莺一眼。

    其实他也不算胆子小,只是当年那本写着他各种劣迹的册子,是郭文莺给他的,那就说明郭文莺知道他做过的所有事,正在这风口浪尖上,他是真怕郭文莺把他给抖搂出去。更何况人家是皇上的心腹,心腹中的心腹,他哪敢得罪啊。看看蒋明河和齐怀山的下场有多惨,就知道这工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郭文莺。

    所以他就职后的第二天就把郭文莺叫到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大概意思就是以后你可以在工部横着走,想干什么干什么,他绝不加干涉。

    对于他这么上道的态度,郭文莺还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正好她要改革工部的一些规章制度,没人干涉拦着,倒更方便她下手。

    朝廷的旨令已下,只需要到吏部领了文书和官印,履行了上任手续,她就是正式的工部侍郎了。南齐以左为尊,她这左侍郎说起来比邓久成的右侍郎还高着半格,一个女人能把官做到她这份上也算是罕见了。

    郭文莺连升了数级,身上的官服也由先前的紫色变成了红色。和从前麒麟武将服之间的区别,就是官服上的朴子不一样了。文官一品绯袍,绣仙鹤;二品绯袍,绣锦鸡;三品绯袍,绣孔雀;四品绯袍,绣云雁;五品青袍,绣白鹇;六品青袍,绣鹭鸶;七品青袍,绣溪敕;八品绿袍,绣黄鹂;九品绿袍,绣鹌鹑。

    她现在是三品文官,衣服正中的朴子正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她的常服与公服都是特别定制的,虽都是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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