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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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湾。
放眼眺望,远处庞大的战船仿佛小小的木雕盒一般微不足道,海岸边陡峭的悬崖背着阳光带起一片狰狞的阴影。
大海是那么辽阔,直到海平线与蓝天交融,它那平静的脸上才会显出阵阵笑容。
郭文莺站在甲板上,用千里眼向前望着,远处的海面上还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瞧见南陵军的船队影子。
徐海站在她身后,翘着脚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低问道:“大人,他们不会不走这条路吧?”
郭文莺睃他一眼,“放心,会来的。”
此地是进京的必经海路,在此处设伏,绝对万无一失。
猛然,一艘奔腾的海鹘船冲过他们的视线,两道白波伸开,仿佛卷起皑皑白雪向这边滚来,让人不禁想起一首诗:“乱石惊空,惊涛拍案,卷起千堆雪”。
郭文莺看着那艘海鹘船,不禁露出了微笑,这是今天的杀手锏之一。海鹘船是一种适用于外海作战的海船,其形状与上述内陆战船不同,前高后低,前大后小,如鹘之形,船上左右置浮板,形状如鹘翼翅助。为了造这艘船,可是花费了许多心力,愁得头发都恨不得拔光了。
又等了一会儿,前面的信号船打出信号,徐海轻吁一口气,“大人,来了。”
郭文莺点点头,“告诉弟兄们准备战斗。”
命令下达下去,船队迅速集结起来,响螺号和巨峰号,也开始向他们的船靠拢。
郭文莺所乘的是新英号,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又取了新南军的一个新字。作为南齐第一艘吃水量最大的战船新英号,必将在海战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远远的,南陵军的船队呼啸驶来,这次江太平也是下足了本钱了,七艘巨型战船向这边而来,在每艘战船旁还有各八艘护卫船,看那吃水量,似乎和响螺号与巨峰号相当了。每艘战船可运送三四千人,再加上护卫舰,这一行怕是有五六万人之多。
郭文莺紧锁着眉,注视着船队靠近,眼看着进到射程之内,沉声道:“传令下去,进攻。”
传令官迅速挥动令旗,片刻后海平面上便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这是即西北之后,再次以战争的方式体现了先进技术对战落后技术的重要性。
经过特殊改良之后的火炮装上了新英号战船,二十四门炮舱,巨大火力,加上西班牙的船帆技术,航速快,火力猛,完全碾压南陵军的水军。
七艘战船在猛力的炮轰下,被打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只片刻功夫便有两艘被击沉,水下一片片全是跳船的水兵和水兵尸体。
郭文莺最新设计的海鹘船,也发挥了巨大作用,这种适用于外海作战的海船,其航行速度比一般的船只要快得多,船体虽不大,火力却十分足。它迂回在护卫舰之间,大部分的护卫舰都是它干掉的。
在近距离水战中,南陵军开始第一次使用火铳,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到的火铳制造技术,乍一出现还真把郭文莺吓了一跳,不过在激战四个时辰之后,她笑了……
南陵军的火铳使用时间过长,居然炸了镗,从第一个士兵炸了手,发出惊声尖叫,炸镗好像会传染一样,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到后来所有手握铳筒的士兵,都忍不住丢了火铳。
有一半的士兵手都被炸烂了,再也摸不得东西。
武器失去威力,手都没了,这仗还打个屁啊?
南陵军就此大败,三艘战船在新南军巨峰号和响螺号的合力围攻下,皆被击沉。
此次江太平派出的七艘战船,仅有两艘战船带着十几只护卫舰逃了回去。
不仅水路失利,在陆路上,江太平的南陵军也吃了败仗。
三万陆军北渡,在老鸭山与徐横率领的新南军相遇。徐横以逸待劳,火炮连续猛攻,把南陵军打得哭爹喊娘,一路哭喊着逃窜而去。三万大军只跑了一半,剩下的都葬生在新南军的炮火之下。
江太平水陆连吃败仗,不得已水军退回泉州。
景德十九年二月十五,江太平率领人马撤出福州。
郭文莺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撤离福州,一时不及追击,等发现之时,福州已是一座空城。
正月十六日,郭文莺带兵驻扎福州,把南陵公原先的府宅当做自己的临时行馆,与漳州形成掎角之势,两方各占东南一半。至此,江太平便失去了他在东南的一半势力。
郭文莺步步紧逼,已把他逼到了犄角旮旯你里。江太平心中义愤,却也一时无可能奈何,索性在漳州建国,黄袍加身,称起了皇帝。
他定国号为周,世称周陵王,随后把跟随的功臣,全部封侯拜相,又大封后、宫,也算过了一把做皇帝的瘾。
※
郭文莺听说方云棠在福州,入城之日特意派人去找,也是怕他在战乱中受伤。可是找遍福州城,都没他的人影,问过大通票号的掌柜,也不知他去哪儿了。
她事情太多,虽心里担心他,却也没再多花时间,想着凭借他的本事,总归不会出事的。
东南局势暂时控制住了,因为秦叔敏和方大斗在其中斡旋,东南三省一时并没生乱,大部分城镇市县还是听令于朝廷。
江太平处处被人掣肘,只得偏居一隅,虽然得以自立,却一时不敢稍动。也算彻底被郭文莺打老实了。
郭文莺在福州住了几日,每日只是处理政事,江太平一跑,留下的烂摊子一堆。人心不稳,亟需稳定民心,还有一些战后事宜,一时把她忙得焦头烂额。
第二百六十一章 肉麻
她把蒋贸暂时从宁德调过来,让他任了福州知府,由他出面出榜安民,稳定人心。并发了讨逆宣言,誓死与江太平对抗到底。她亮出的口号是:有郭文英在东南一日,定不叫东南生乱。
此话纯属屁话,东南早就乱的不行了,一粒老鼠屎就能搅了一锅好汤,更何况江太平是一摊超级大牛粪了。
不过老百姓还是吃这一套,尤其是郭文莺做出一副不辞辛劳,爱民如子的姿态,在福建半省几个州县大开粥场,救济贫民。又在陆启方的谋划下,当街上演了一出‘勇救被乱马踩踏儿童’的好戏,顿时获得众多好评。
其实谁是真好,谁是假好,百姓心里都是有数的,只要你真心对待他们了,真心换真心,必然会收到回报。即便不作秀,百姓也会念你的好。不过陆启方惯会收买人心,在他的精心策划之下,郭文莺的名声在老百姓中间传的很快,人人都道她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是个真英雄,真豪杰。
郭文莺听得自己都觉脸红,她算什么英雄,无非是个被无耻恶人封敬亭,陷害摆布的可怜人罢了。
英雄?英雄都是逼出来的。
她正和陆启方念叨着封敬亭呢,云墨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王爷来信了。”
陆启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几日没京城的消息,他真有点放心不下。
“拿来,给老夫看看。”
云墨犹豫的看了眼郭文莺,见她没什么表示,只好把信递给陆启方。
陆启方打开信纸,只瞅了一眼,随后往郭文莺跟前一扔,“这怕是给你的吧。”
郭文莺狐疑地一瞥,只见偌大张信纸只写了几个字:爷想你了。
郭文莺顿觉脸上一烧,把信揉成一团抛窗户外面去了。这个封敬亭真是不要脸的厉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就是这个东西。被他这一弄,她还怎么见人啊?
陆启方睃她一眼,无限感慨的仰天一叹,“老夫没脸啊,走了这几个月竟连个纸片都不给老夫啊。”说着迈步走出房间,上一旁卖力感叹去了。
郭文莺顿觉脸更红了,埋怨云墨没眼力价,这种东西怎么拿给陆先生看了?
云墨心说,我刚才可是询问你了,是你不在意的。
这还是王爷精简了再精简的,怕旁人看见,悠着劲呢。若是任着性子写一封,还不定多肉麻呢。
※
这一日郭文莺正在衙门里办公,忽然有人通传,说是大通票号的掌柜来找她。
郭文莺忙令人领进来,她没见着方云棠,心里也甚觉不安稳。一见那杜掌柜,便道:“可是方公子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
杜掌柜叹口气,“大人,实不相瞒,咱们公子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郭文莺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大人上大通票号询问我家公子的前一天,其实那时候公子就不在了,只是咱们没当心,还以为公子出门办事去了。谁知道今天伺候公子的小厮青云回来,说是公子早就失踪了。”
郭文莺恼怒,“那日问你话时,你怎么什么都不讲?”
杜掌柜频频磕头,“大人息怒,确实是小人疏忽了。”
此时骂他也无益,郭文莺顿时有些烦躁起来,按说方云棠一介商人,别人也不会下狠手对付他。
不过按他在西北他出入瓦剌控制的荆州城的经历来看,他所做的也不是什么商人该做的事。一旦牵涉到皇权相争,里面的问题可大了。他失踪了这许多日,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
心里甚是担忧,也顾不得再办公事,忙点了一队人马,又叫自己四个亲卫跟着,还让胡掌柜把那小厮青云领过来,一路寻出了城去。
在路上,她问青云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云道:“前几日少爷就说要离开福州,让咱们收拾东西,可还没等走呢,就来了个人找少爷。那人跟少爷也不知议了什么,后来少爷就跟他出去了。我平常不管少爷去哪儿都跟着的,这回也不例外。那人带着我们出了城往黄瀑峡去了,在黄瀑峡找了两日,也不知在找什么,后来第三天的时候,那人和少爷发生了争执,竟动手打了起来。我要上前帮忙,被人击中脑袋打晕了。等我再醒来时,少爷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了一滩血,也不知少爷是死是活。”
他眼里含着泪光,想哭似又不敢哭,那自认好‘男儿绝不飙泪’的纠结模样,若不是郭文莺此刻心中悲痛,倒真有些忍俊不禁了。
按说那人既然能把方云棠带出来,应该是很熟识的人,两人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且先不论,既然现场没有尸体,那就说明方云棠还活着,最多只是受了点伤。
那么,现在他会在哪儿呢?
郭文莺下令士兵赶往黄瀑峡,既然是在此地失踪的,那定然也会留下一些线索。
黄瀑峡是闽地最大的峡谷,扬水河河水从峡谷直穿而过,长年累月奔流不息,峡谷中被水冲刷着,形成了许多天然溶洞。那里景色极美,若是夏日里,划着小船在里面畅游一番,也是难得消暑去处。
只是大冬天的,却只能上里面找冻去了。
他们沿着峡谷找了一日也没找到什么,时隔几天,就算有什么线索也几乎消弭了,寻起来并不容易。
横三找了几只皮筏艇,放到峡谷里,他们沿着绳索爬下去,想在峡谷水流中寻一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方云棠真出了什么事,那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在峡谷里了。就算抛尸,也是扔水里更好不是?
虽然郭文莺不愿意想这个结果,可是目前几乎都搜遍了,她真想不到他会在哪儿
坐上皮筏艇在峡谷中划行,这种小艇与小船不一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