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第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瞥开眼去,看天上圆月,悄然吐气。人在家里才可以做真实的自己,而她曾经那么讨厌回家,但当那个家毁于火海,她才明白世上再没有地方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一切。虽然不清楚王泮林不肯回家的理由,至少此时此刻,他对他姑母展示的这份真性情,足以让她羡慕。
“前几日三司找我们说茶引的事,你肯定拿这个当借口,让连城不得不见你,算我的功劳才对。”芷夫人女扮男装行商,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
王泮林却定心,“我以榷务司和纪老爷的名义说事,但让连大当家松口的,是因我发现了云茶岛私自包出茶树的事实。”
芷夫人显然不知私包茶树之事,先是一惊,随后手掌击桌面,“蠢!即便三司对茶区搜刮得厉害,也不该铤而走险私出茶树。云茶岛更养着贡茶,一旦传出去,掉脑袋都可能。他姓连的不怕,他茶场千户茶农都不怕死么?什么脑子,这是?!”
“所以,姑母只要拿捏着这事,连大当家蹦跶不了,至于那些已经包出的茶树,我也有法子解决,姑母只管安心搬到岛上去。”王泮林说到这儿,推一碟桃酥糕给芷夫人,“姑母,我要冷烟山。”
芷夫人似乎料错了,听到冷烟山三个字,推回那碟桃酥糕,同时推去一碟荷香饼,问道,“居然不要银矿铁矿,却要一座无出产的荒山?”
王泮林一手扣住桃酥糕,一手推回荷香饼,“姑母给不给?”
芷夫人吃一口荷香饼,没动桃酥糕,“等我搬出去才给。”
节南心叹,听听,这是啥对话?她赚个几千贯就累成狗,那两位则把山当成碟中点心,要来推去。唉,她突然很想念喜欢炫富的老爹,并为自己曾鄙视自家俗富而痛心疾首。年少无知真笨蛋,钱就是钱嘛,分什么俗和不俗!
王泮林拿起一块桃酥糕,走到节南面前,往她手里一塞,道声吃。
节南捏着糕,瞪着眼,就是不动。
王泮林回头对芷夫人道,“姑母,我近来不易消食,让小山姑娘代我吃,算作你我约定,可否?”
芷夫人笑点了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瞧桑姑娘不愿意代你吃呢。”
王泮林转过眼来,墨玉眸里笑深深,“麻烦——剑童。”
节南吃了,身不由己地,却还帮自己找理由,心想又不是毒药。
芷夫人听得清楚,“我身边要是有这样一位本领高强的姑娘,从此也不必女扮男装,看谁能小瞧了我是女子。”
王泮林就道,“我的剑童不就是姑母的剑童?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姑母只管开口。”
节南看王泮林的目光立刻凶狠,但对芷夫人淡淡一笑,“多谢芷夫人看重,只是我如今寄住在亲戚家中,外出并不方便。”
“是了,姑母虽不知小山姑娘的身份,可能已经听说过她的事。”王泮林的语气让节南感觉落井下石,“她是军器少监赵大人和侧夫人的侄女,不久前因救了崔府六姑娘而成为伴读。”
芷夫人再度诧异,“玉真姑娘从门楼上掉下来那么大的事,我怎能没听说?原来就是桑姑娘舍命救人?了不起啊!再加上身手好……”
节南呵道,“芷夫人,我姑丈姑母不知我会使剑,不然就更当我乡下野丫头了,更何况我这一招半式的功夫难登大雅之堂。”冷冷扫王泮林一眼。
王泮林总算敛起刁心,“姑母,寄人篱下不易,伴读亦低人一等,小山姑娘的秘密如同姑母的秘密,都不可与外人道。”
芷夫人有数了,“放心,我要是喜欢跟各家女眷来往,这会儿就一起挤着听戏了。小山姑娘,我不会同任何人说起你会使剑的事。”
跟着王泮林喊小山了。
节南莫名相信这位夫人,连忙谢过。
“只是泮林说得不错,伴读低人一等,我瞧你聪明伶俐,不如跟在我身边,我教你赚嫁妆,那才实惠呢。”芷夫人很中意节南。
节南想不到芷夫人当真希望自己跟着。
王泮林却反手帮节南婉拒,“姑母,小山姑娘初来乍到,我们即便欣赏她,也只能等适当机会,不然她姑母,还有崔相夫人那边,都说不过去。”
节南接过去,“只要芷夫人需要,又在小山能力之内,一定相帮。”
“就如同当了我的剑童这般。”王泮林道。
“正是。”节南顺口说完,心里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芷夫人看看王泮林,又看看节南,忽然失笑,“好啊,小山,你既然当了泮林的剑童,今后我便不客气得向他借用你了。”
姑侄二人,一唱一和,就把节南变成真剑童了!
…
来来来,今天咱来个四更好伐?加更感谢一直以来的打赏和推荐票鼓励!另外再让我皮厚,预支月票120加更!凑个四更给大家哈!
有关天天三更四更万更的请求,主要是我现在燃烧的都是存稿,最近因为回家已经连续7,8天没有码字,存稿基本烧干,我又是写得很慢的渣,所以实在为难,请大家见谅。
能给大家福利,一定给!
你们了我的!
已经是我更得最勤快的一本啦!(未完待续。)
☆、第155引 有用的人
夜湖似海,涛声静,节南双手提着一盏琉璃大灯,跨过门槛,走上曲廊,小楼立入眼帘。
身后,脚步轻和。
从芷夫人那儿出来,王泮林没再去花厅,只道回南山楼。
节南叹口气。
她可以直接走的,但芷夫人让丫头给她这盏灯时,她接了。
既然接了,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底,而且她还有话要问这人。
“小山姑娘的右手为何使不上力?”一路无语,才进南山楼,王泮林就打破了自己的沉默,“看你杀人轻松提灯累。”
“右手废了。”这人知道她会剑,知道神弓门,知道赤朱,节南不觉得有必要隐瞒这种明摆的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神弓门数年前一场血洗更替,看来小山姑娘站错了边。”所以,又是赤朱,又是废手。
虽然他看不出这位姑娘半点悲惨,哪怕在凤来时让老百姓欺告,容貌毒成青鬼,却只瞧得见她一人挖饭桶吃饭的悠游自在。他也没见过,还有那样半吊子报仇的,却让人感觉痛快淋漓。心中有仇有恨,又不能报,就应该像他才对,活得不快活,死也不甘心,行尸走肉混过日子。
从成翔到安阳,再从安阳到都城,家里仍防着他逃跑,却不知他让某人一脚踢上船的刹那,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找到回家的理由。
节南将大灯往地上一放,离南山楼只有几步路,这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贵公子总不会掉进湖里去,“正好,我也想问九公子,你从何得知的神弓门?”
“我在北燎都城待过一段时日,寄住在一位当官的朋友家中,听他酒后说起。”王泮林垂着眼,看那盏琉璃转心灯上的美人图。
节南冷笑,“哪位朋友?”
王泮林眸中闪金,淡道,“小山姑娘不必凶神恶煞,北燎哪个官酒后失言并不要紧,神弓门如今已是大今密司。而且,小山姑娘既然心生叛意,敢于阻碍同伴执行任务,还怕神弓门公诸于世?”
节南十指蜷紧,感觉手心微汗,“九公子,你不觉得自己知道太多了么?”
“小山姑娘心里后悔没在大王岭上灭了我的口?”王泮林一笑即敛,神情莫测,“怎么办呢?我这人不会特意为谁守密,除非——”
节南笑眯了眼,“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对我有用。”湖上微风吹来,拂动王泮林的双袖。
不似其他男子,他腰间不戴一件小物什,连装铜板的荷包也无。
节南挑眉,敢情她还拿了他唯一的饰物。
她拿王泮林说过的话砸过去,“你说伴读姑娘低人一等,并不适合我,难道剑童就高人一等,适合我了?”
王泮林目光漠远,“小山姑娘与我相识这么久,早知我有些话不上心,又何必自欺欺人。非要我坦率直言,看中的是你一手好剑,只想用你帮我办事不成?”
“终于……”节南笑出声来,“我和你相识没那么久,分不清你哪些话不上心,只好当作都不上心。不知九公子有什么事要办?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千万别小瞧我的剑。”
她只有这一样本事拿得出手了吧——
“保我这条命。”
节南听到王泮林这话,愣住了。
开玩笑么?王泮林是王氏第九子,其父贵为三宰之一,而南颂尊崇文官,朝堂职责纲纪分明,皇上都要看三宰的脸色,并不能为所欲为。现在他却说,要她保他那条命?
谁会要他的命?
或者他要做什么事,让人想要他的命?
“小山姑娘聪明,该知仅凭你自己绝不可能对抗神弓门,又身中赤朱,撑了一年仍来听命,可见解不开这种毒。我替你想了想,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节南撇笑,不言语。
王泮林顿了顿,语气散漫,“灭了神弓门。”
节南的眼瞬时一眯,闪现犀利寒光,“九公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听途说也敢出主意。”
神弓门是大今盛亲王的趁手兵器,因盛亲王也是摄政王,神弓门虽然属于暗司,却能获得最好的资源供养,力量滔天,近年门内更有化暗为明的呼声,高官们闻弓色变。
“小山姑娘说得是。”王泮林但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倒一颗丸子在手心,“却自问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
节南太识得那药丸的样子了,吃惊问道,“你怎么会有赤朱解药?”但她几乎立刻就知道答案,“簪珠儿!”
王泮林将丸子重新装回瓶中,看节南眼巴巴的馋脸,眸中渗笑,“总共十二颗,可为小山姑娘续一年的命。如何?小山姑娘仍只想当一回的剑童,还是打算改变主意,多当几回了?”
“可是崔玉真那儿……”对节南而言,当伴读也罢,当剑童也罢,两者区别不大,只是王泮林比崔玉真难应付得多。
“以小山姑娘的本事,做到两不误并非难事。再者,崔玉真很快会嫁人的。”王泮林说完就往小楼走去。
节南喊道,“嫁谁?”
“不管嫁谁,总要嫁的,尤其还是个老姑娘。小山姑娘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南山楼,我便当你应了。”王泮林进了楼。
节南也转身出去,经过假山鱼池时,瞥见石头上明晃晃放着一桶鱼食。那些小鱼苗,听见她的脚步居然不躲,纷纷聚过来游挤。于是,她忘记自己要戒什么来着,贱手喂鱼。
“你们也挺不幸的,跟了个说话不上心的家伙,估摸喂你们也不会太上心,要长一寸都艰难……”
节南自己嘀嘀咕咕,倒出一肚子闷气,嘴上说尽某人的恶劣,心思却不禁往“很快嫁人”的崔玉真身上飘,好奇那么一个大美女,最终花落谁家。
她忘了,一桩换一桩,今日来开工,好处还没拿。
而她忘了,某人也不会替她记着。
“剑童!”书童蹦现。
这下忘得更彻底,节南将手里的鱼食全撒下了水,讪笑一下就走,“可巧,我正要睡觉去,九公子那里你伺候着吧。”
书童拽住节南的袖管,“你走哪儿去?”
节南盯着那只倒霉袖管,含糊其辞答道,“我不用每日进府,九公子有事自会找我。”
书童忽觉一阵劲风,连忙抬手挡眼,等会儿再看,哪里还有节南的人影。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