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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霸官-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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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去也。
    都,去也。

☆、第438引 求你一战

令人窒息的屋子,令人眩晕的灯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团影子,节南感觉自己的魂魄好似被一股力量抽离出身体,手脚渐渐发凉。
    她不能懂,不能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相确实惊心,但同时也让她松了口气。年颜还是那个沉默但爱护她们的兄长,师父仍值得她所有的尊敬,宁折不屈,并不是韩唐那样为了野心卖了良心的人。
    中毒也罢,阴寒也罢,也不一定没得救,只要找小柒来——
    结果是,年颜让王泮林一刀毙命。
    就算她心里一清二楚,知道王泮林那一刀想要的是凉姐姐的命,也是为了她才出那么重的手,她却不能转个身就像没事人一样,小鸟飞进王泮林的怀抱里去。纵使她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根本不在意他人言辞,但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才是要命。
    年颜倒下的瞬间,节南曾自私地想,若是二选一,她宁可死的是良姐姐,因为小柒不在,她可以死死瞒住小柒,小柒不用陷入两难。
    然而,节南万万想不到良姐姐竟会自尽,用决绝悲壮的方式嘲笑她的庸人自扰。世上谁能懂年颜和良姐姐,被一张面颜束缚在怎样的地狱里,只有彼此相知,一个走了,另一个就了无生愿,随流言纷扰,不过求个同年同月同日死罢了。
    “这样也好,世人再难苛待他们。”
    那声音,其实并不冷,但在节南苦痛的脑里盘旋,就成了凉薄。
    待到声音的主人捉了她的手臂,那体温烫得让她跳了起来,半空回身,甩出一道碧光。
    蜻螭出鞘!
    半片浅绯衣袖飘落,血色映红了粉白相思花,王泮林将手放到背后,淡眼望着节南,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松开了唐刀。
    “拾起你的刀。”节南的肩因呼吸起伏,唐刀上年颜的血渍未干,刺红了她的双眼,她怎能视若不见?
    蜻螭划出一道光弧,嗡嗡振着,嘴皮子发出的声音,没有经过大脑,“我桑节南,向你求一战,不论谁胜谁负,一笔两清。”
    误杀,也是杀,她要过自己那一关,唯有此途。
    王泮林墨眸眯冷,足尖一挑,刀回手中,“若能让你踏过心里的坎,别说应你一战,我这条命给了你又有何妨。”
    节南眼里又起水雾,他总是懂她的!他懂她不知道和稀泥,做不到为情忘义,就是这么个坏性子的姑娘,而且要面子,死要面子,不能傻呵呵就此放过自己。
    堇燊从门外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年颜和良姐姐气绝身亡,节南手持蜻螭,而王泮林唐刀在手,竟是要对战的架势。
    “小山姑娘?九公子?你们这是——”堇燊话未完。
    “我本要杀良姐姐,不料误杀年颜,小山既是年颜的师妹,总不能放过我这个凶手,堇大先生观战就好。”王泮林说得简短。
    堇燊拢眉,再往年颜和良姐姐的的方向看了看,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从王泮林一句话里听来,倒也没法说节南不对。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大概都不会比这两人处理得更好。
    节南出剑!
    王泮林正要提起唐刀,却料不到堇燊突然跃到他身前,一手按下他的刀柄,同时挥刀架开节南的剑。
    节南没打算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揍,立刻往后跳开,数朵剑花极快得收成一根银线,蜻螭反手背起,冷冷道,“堇大先生劝得了今日,劝不了明日,我和他只有一战才能两清,否则我就过不去。”
    王泮林推开堇燊的手,“不错,而且我还要速战速决,堇大先生不用多劝。”
    堇燊一边暗赞节南剑术精绝,一边头疼王泮林不自觉,叹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过还请九公子别忘了为何而来,以大局为重,而小山姑娘也该知道,这人一旦动用内力,会有什么后果。”
    节南当然知道,但也不能因此就睁一眼闭一眼,不过——
    她看向王泮林,“你到底为何而来?”还以为他只是来找她的,却原来是顺便。
    “我为你而来,顺便办点事。”要不是堇燊提醒,王泮林还真将那点事抛到脑后了,“不是什么大事,比不得你。”
    王泮林的没脸没皮,这时只能让节南心酸,不想听他粉饰太平,转向堇燊,“还是堇大先生说吧。”
    堇燊看王泮林默默颔首,才道,“盛文帝请小山姑娘找的两张图,九公子已拿到手。据毕正说,北都大战之前,他和大匠们造出一种厉害的黑火武器,只是当时已来不及大量投造。赵大将军就将武器藏了起来,把标着地点的地图分成了四份,除他自己拿一份,另三份让人带出了城。”
    王泮林见节南毫不吃惊,“你已知晓?”
    节南点头,“我手上有四分之一,崔衍知今晚大概能拿到四分之一。你却怎么从崔相手里拿到的?”
    看来这一战只好暂放一旁,地图一旦拼齐,就能开始破解秘密武器的隐藏地点,接下来要怎么做,王泮林的脑瓜是不可或缺的。
    “那份地图由赵大将军交给我父亲保管,从来不在崔相手中。我本来也奇怪为何盛文帝会搞错,但年颜方才提到盛文帝的亲信长风是隐弓堂的人,我想极可能是他故意误导盛文帝,不让盛文帝比魑离先拼齐地图。”王泮林对节南的神情观察入微,“小山,不战了?”
    节南蹙眉,苦笑,“这节骨眼上,我要是只顾私人恩怨,年颜会化厉鬼来缠我的。他说了那么多,想我阻止隐弓堂和魑离的野心,我不可能不管,又怕我一个人脑子不够使。”语气一肃,“但你别再跟我耍无赖,咱俩专心做正事。”
    王泮林敛眸,“不如这样,把你我这一战换成谁能先找到这样武器,等地图拼完,你我各凭本事,结果不论谁输谁赢,就算两清。”
    节南想了想,眼中清亮,“好主意。你和堇大组队,我跟着崔衍知,各尽全力争赢。”
    王泮林抬抬眉,语调带嘲意,“对你不大公平,你那位姐夫可能拖你后腿。”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节南收起蜻螭,往外走。
    希姐儿手里挥着一张纸,差点撞上节南,“云不悔,你这封信什么意思?别以为像绝笔,我就不找你算账……”
    节南拍住希姐儿的肩,“将他二人尽快合葬,葬哪儿还请告诉我一声,我住鞠英社所在驿馆。”
    希姐儿一怔,冲进去。
    无月夜,人静哭,远方有风,呼啸。

☆、第439引 拼图游戏

九月二十八,大今南颂两国蹴鞠大赛,正天府比往日热闹得多。
    但这日清早,崔衍知见节南一身梨白裙,飘过长廊,眼圈粉桃红,好似哭过一大场,便对身旁的林温挑起眉,“还说那晚没什么事。”
    林温丈二摸不着头,“真没多大的事,就是这姑娘的桃花运颇旺,连海花楼当家希姐儿都被迷住了,缠着她,说什么一眼钟情,非要娶她。六姑娘当然不允。两人正闹着,海烟巷的良姐姐来了,将大家遣散,大概就是当和事老,然后六姑娘出来,我们就一道回来——”
    见崔衍知要跟过去,林温一把拽住,“你不是已经问过她了么?她也说没什么。而且,就算推官大人你觉得真有什么事,也等今日比赛打完再问,老将军在外头等咱们呢。”
    林温才说完,百里老将军的大嗓门就喊起来了。
    崔衍知没办法,只好往驿馆外走去。
    林温瞧在眼里,无心笑道,“你当六姑娘是你闺女啊,操心那么多。”
    崔衍知好气又好笑,“我在意她,自然关心她,怎么就成她爹了?”
    崔衍知大方承认自己喜欢桑节南,林温也干脆直说,“六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上万德商楼经商,让两大家族认她干亲,还能一个人跑到这儿来晃荡,哪里是咱们能管头管脚的。可我瞧你,那晚听我们去了海花楼就板一脸黑,不像她爹,难道还像她爷爷?”
    崔衍知皱眉,“她是报喜不报忧的姑娘,天大的难事也不会显在脸上,我以前小看了她,如今只希望她不要事事自己担着罢了。那晚你被良姐姐请出去的,里头发生什么,你压根不知道,但我却可以肯定有事发生。”
    林温挺惊奇,“让崔五郎屈尊降贵,不再由你说了算,我这是瞧花眼了吧。”
    “如你说言,不能将她当成一般姑娘,那就当成你这般的损友罢。你要是像她般精神不振,魂不守舍飘来飘去,我也会操心的。难道因此你就成了我孙子吗?”崔衍知其实会说笑。
    林温一个拳头打过来。崔衍知跳开,反扫好友一脚。两人打闹着跑出去。
    却不知,节南并没有走远,一直暗中盯瞧两人,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驿馆大门外,听着蹴鞠小将们连声喝驾,马蹄嗒嗒远去,这才走回自己屋里。
    今日年颜和良姐姐下葬,她不能穿丧服,只能穿白裙,远远看着棺椁入土才回来。至于那位希姐儿,和她一样都是糊涂蛋,人在眼前时抱怨一大堆,人走了才发觉世上亲人又少了一个,眼泪比她这个姑娘家还多。不过,希姐儿经过这回,似乎沉稳不少,颇有继承人的架势了。
    两人轻轻跃上廊栏,穿窗而入,向节南抱拳。
    节南不惊,悠哉哉对其中一人道,“吉康,堇大先生带了多少人来?”
    吉康答,“一船不到百人。”
    文心阁的人,说话都似十分真诚。堇燊,吉平,吉康,皆似如此。
    后来节南才知道,文心阁有一条上训,说话三分诚七分礼,斯文有道,莫作东郭。
    什么意思呢?
    说话十个字,三个字是真的,七个字只是给人面子,装斯文有道理,但不要像东郭先生那么傻。
    这条阁训后来兔帮沿用,但这时的节南丝毫不知情,眼珠子往上翻了翻,后悔别的事。
    她怎么那么傻?
    直接让王泮林与堇燊组队,王泮林不就能运用整个文心阁的力量了吗?
    本来,丁大先生属意的接班人可是她,她要是拿到梨木牌,这船人就归她调派,所以完全是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充胖子。
    一船不到百人,那就近百人,近百个聪明的脑袋瓜!王泮林别说失忆,就算天傻,也有机会抢先!
    她那晚就该一战到底,这会儿也不用算计来算计去,还是发现自己手下没人。
    不过,节南面上绝不显弱,“都好了吗?”
    “好了。”吉康递上一卷文心小报,又将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帮忙打开,“这是原物,包括九公子手里的两份。”
    “我需要一个时辰,你俩可以出去转转再回来。”节南铺开小报,里面夹着四张山水图,需要她比照包裹里的原物察看。
    另一年轻人跨前,“此图乃祥丰所绘,祥丰留在这儿,六姑娘若哪里有疑惑,可直接问。”
    节南到文心阁探望吉平时见过这人,他是文先生,当时和吉康一块儿,透过她看月兔姑娘,目光崇敬得不得了,而她还不知道他们看着自己的画像长大,只觉古怪。
    “我守外面。”吉康走了出去。
    节南对祥丰笑笑,“你画画跟丁大先生学得吧?”
    “是。”祥丰比吉康文瘦,宽额大鼻,憨俊。
    “我看过丁大先生雕得年画,你的画风与他雕版的风格相类,线条极细致,所以山水好似工笔。”节南说着话,一边将心思放在四幅画上。
    祥丰回道,“这四幅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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