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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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可能是羊,却愚昧不察,还管不住嘴皮子,喜欢给是是非非下断论,不知自己轻率。
好在,黑衣女子桑节南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但对众口烁金这种攻击是很看得开的,说好听是通透豁达,说不好听是皮厚自私,反正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要说音落,喜欢自己服侍的公子,想要留在他身边,不求名份,本来并没有错。但她嘴上说得比做得好听,留在身边还不够,不惜用各种手段勾引,说是说不求名份,一见节南就浑身乍毛,嫉妒得眼神疯狂。
节南已然看穿她。
音落,还不如沉香。
沉香从来不会在一根绳上吊死,大概确实深爱盛亲王,然而最爱的应该是皇后之位,和盛亲王是一类人。
音落既没有容人的雅量,又没有大的野心,一颗脑袋一颗心,除了爱爱爱,什么都不装。
这时,音落泣泣诉衷肠,“世上只有我最爱公子,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连自己都能舍弃。”
世人称之痴情种,节南称之有毛病。
她也喜欢王泮林,为之痛,为之悦,心中之情一日比一日滋长,但她还是桑节南,不是喜欢王泮林的某某氏某某女,她有她的自尊,自信,自私,她没有膨胀的野心,却绝不放弃自我。因为这是桑节南的人生,不是王泮林的人生,她有责任守护她自己。
节南因此冷笑连连,“你为了你家公子真是什么都做,钻空子说自己是妾室,给他配上海棠花的香囊,就和你成了一对鸳鸯。听说你还装兔子钻进了被窝,可惜让你家公子卷了被子扔出屋子。今晚雷电交加,老天爷巡视人间,你就别满嘴胡说八道了,小心他老人家劈了你!”
音落惊睁双目,想不到节南连那件事都知道。
有书童这双小耳目,节南不知道也难,“以他人之名,行龌龊之事,真让我恶心。你小心思小动作太多,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他,所以他也没给过你好脸,而你能死缠到这会儿,已经出乎我预料。”
音落咬紧了牙,“公子对我本不是那么冷淡的,都是因为你迷惑他。”
“哦?他原来怎么对你?”节南垂眼一笑,终于藏不住尾巴了?
“原来的公子温文儒雅,从不对人,哪怕是下人,发脾气。我自小进府,一开始就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帮我度过很多难关,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真不在了,可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哪怕他回来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再没有从前半分温柔,但我确信他就是七公子。”
果然音落知道王九就是王七,节南心想难道真要贯彻“死人才会守秘”的密探行规?
“你算什么东西?!”说着说着,音落声音就尖锐起来,“你我都是孤儿,你不过就比我多了一房亲戚,压根算不上真正的千金姑娘,厚脸皮得死缠烂打,却凭什么——却凭什么——”
音落不想承认,但她亲眼看着公子对桑节南的宠溺纵容,甚至不曾在崔小姐面前展露过的炽烈情意。她不想承认,也不想让对方得意。
节南忽然手指一弹。
音落感觉什么东西滑入喉,吓得乱嚷,“你给我吃了什么?你想杀我,就像杀了莺莺一样?我一定要告诉老夫人,让她知道你有多恶毒。我知道公子真正的身份,就算公子怕你不悦而反对,老夫人却会为我作主。死了的人还活着,这可是欺君犯上,满门抄斩的罪,为了安阳王氏——”下一个字却发不出声音,哑了。
哑还不算,噗噗噗——连放响屁,虽然让雷声雨声掩盖,她自己却能感觉得到,立即憋红了脸。
节南耳力则不同寻常,当然也听得很清楚,笑道,“有趣有趣,总算不用听你鬼叫,又帮你排一排心里的臭气。”又从门后提出一只鸟笼,笼子里黄色小鸟扑楞着翅膀,“我虽然爱吃鸡肉,对这种都是骨头的小东西却没食欲,你千万别再往我头上扣罪名,我可担不起。”
节南又往门后歪歪脑瓜,“听见了?”
三道人影,走到门前。
音落的脸一下子白了,眼瞳里映着淡到疏漠的王泮林,冷若冰霜的王芷,以及高深莫测的王老夫人。
“九公子的丫头,认定九公子是死了的七公子,因此犯了欺君大罪,九公子若不收她进房,老夫人若不给她作主,她就要你们安阳王氏永远消失。”节南退后两步,给三位让出门前正位,“老夫人,干娘,您二位既然都听清楚了,且容小山告退,实在是夜深——”
告状谁不会?!
“小山姑娘叫醒老身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多留片刻也无妨。”王老夫人却不放人走。
王泮林轻笑,立即让节南恶狠狠瞪了一眼。
王芷扶着母亲,双眸沉寒,“音落,你自小卖入我王家为仆,家里从不曾亏待你,养得你比普通门户家的千金还娇气。你不但不感恩,竟心存歹毒之念,为满足一己之私,威胁我王家灭族?”
音落拼命摇着头,张嘴用力发声,结果全成噗噗噗。
相比气愤的王芷,王老夫人不愧是大主母,神情稳重,语气平波,“七郎已去,你为何就是放不下执念?这是九郎,他和七郎只是长得相像,并无其他共同之处。你一向细心,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呢?”
王泮林的声音似冬水刺骨,“我看她是魔障了,还是尽快找大夫得好。”
忘了夏令时改回来了,更晚了,不好意思哦,亲们!
☆、第398引 双面祖母
大雨变成了小雨。
南山楼里,桑节南和王老夫人,芷夫人对坐。
商花花睡在节南脚边的地铺,时不时睡眼惺忪眯开一条缝,看一眼节南,然后才又呼呼睡去
音落由王泮林和文心阁的人带走了。
发了疯的人,不可能留在王家,去了哪儿,节南没问,毕竟是王家家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辈子也不会再看到这个人。
王九是王七,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事关安阳王氏一族存亡,音落敢用它来要挟王家人,等同自掘坟墓。
音落向王老夫人装可怜,告发节南充当剑童,混在王九身边,毫无廉耻。今晚,节南就当着老夫人揭露音落的“强韧”,也算满足了音落当堂对质的愿望。一报还一报。
王芷见母亲和节南都不说话,想着居中调和,拍拍节南脚边的商娃,“这娃恁地黏你,认识你似得。”
节南笑笑,不好说自己是这娃的救命恩人,一大一小从凤来县那块死地闯出来的。
王老夫人大半夜被吵醒,脸上也不见疲累,精神好得很,“桑六姑娘与九郎真是有缘,从大王岭下来,又都到了都城,桑节南,桑小山,桑六姑娘,老身听了你的名儿那么多回,好奇得紧,今日总算见到人了,比我想得秀气。”
节南叶儿眼清亮,对这位老夫人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王七郎只留一句生平,正是王老夫人求来的。王七变成王九,王家大家长都不知道,更别说王七的亲生父母,但王老夫人知道,王芷也知道。万德楼是王芷的嫁妆,嫁妆多是母亲准备的,所以王老夫人极可能曾是万德楼的东家。王泮林把吉康他们喊来,老夫人也不惊讶,还单独嘱咐了吉康几句。
节南一直以为,文心阁与王泮林走得如此近,文心阁就跟王家开的一样,多是因为安阳王氏夫与文心阁有故交,还付了很多很多银子,如今看来另有渊源。
“以为九郎麻烦够多了,想不到六姑娘的麻烦更多,不过老身年纪大了,不想管你们这些孩子的麻烦事。只要不牵扯到家里,自己的事自己想法子解决,今后没空就别到我园子里晃,尤其还是深更半夜。”老夫人见节南不说话,心道懂事的,一边笑一边接着道,“你瞧我平时像唠叨的老祖母,却也是没法子,一大家子人动不动要我做主。”
节南完全没料到王老夫人会这么说。
“至于音落,瞧她在我身边时挺乖觉,九郎又刚回家来,她说想给九郎过个伴,请我成全,我也没深想——”老夫人捉了王芷的手起身,当真只是为了瞧一瞧节南本人,没打算问长问短,“我自己做坏了的事,当然要自己出面收拾,但人老了真是会犯糊涂。”
节南也赶紧站起来。
“娘,您说什么呢?”王芷扶着母亲,神情好笑,“对我那么严厉,对这孩子怎么一点脾气没有?”
“说我自己服老了,想要颐养天年,让他们别跟你似得,这么大岁数还让我操碎了心。不过呢,你到底我独生女儿,这些孩子却隔了一辈,我不管也没什么对不住的。更何况,这孩子也好,那孩子也好,都比你厉害,你可抓牢了,老了靠他们养你。”
王老夫人对女儿说完,回头看看干瞪眼的节南,“明晚认亲我们老的就不去凑热闹了,只是王家这辈上认的干女儿,你是独一个,虽然你这干娘不大稳靠,可王家还是能给你撑撑腰的。”
“谢老夫人。”节南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就看老夫人和芷夫人走了。
然后,节南叉着腰,用脚轻轻揉了揉脚边汤圆的小肚皮,“商花花,要不要被我拐啊?”
商花花迷瞪着眼,滚半圈,抱住节南的小腿,以实际行动回答。
节南很利索,将商花花身下的小方毯四角掖起,连娃子一起背在身后,也走了。
等王泮林回到南山楼,不见节南,也不见商花花,娃娃的睡铺上只有一张纸,写着“欲讨花花,拿信来换”。
书童跟进来,看到那八个字,哇哇道,“花花被人劫走了!怎么办?”
王泮林敲一下书童的脑壳,“一看就知是小山写的,你不要一惊一乍。”
书童恍然大悟,“拿信来换却是什么意思?”
王泮林上楼去,“自然是我的情信了。”
书童笑哈哈,“怎么可能?六姑娘才不是那种肉麻兮兮的姑娘——娘咧——”一缩脖,险险避开一只飞来的木屐,再看好整以暇睨着自己的九公子,舌头打转,“九公子说得太对了!”
王泮林的另一只木屐飞过去,“回你家公子那儿去,告诉他,他既然不准我去明日认亲宴,那他就得代我出席。他不去,就会错过一位故人,而且这回要是错过,这辈子也见不着了。”
书童刚要张口——
王泮林又道,“你要多问一个字,我就罚你去守鱼池,正好走了个丫头。”
书童掉头就跑。
王泮林上了楼,坐在窗下看书,直到日夜交替,湖光映出山色。
堇燊从窗口跳进来,还以为他在晨读,“你起得倒早,天还没亮,想来小山姑娘已经告诉你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王泮林合上书本,发枯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亮。
“神弓门三个暗点让人一锅端,天一亮金利沉香就和年颜上了前往香洲的江船,金利沉香眼上蒙着纱布,似乎看不见了。何氏财东欧四确实本事不小,能逼得他们没有立足之地。”
王泮林听了显得很惊讶,随即沉吟。
堇燊问,“怎么?”
王泮林摇摇头,“欧四这回用的手段我都知道。拿到了三家铺子的地契,他当恶地主,让他们走人,同时又警告了各家掮客,不得租卖房屋给那些人。这种手段,对一般人有用,对神弓门却未必行得通。你说让人一锅端,是全死了的意思?”
“是,除了上了船的那两个。”
王泮林突然起身,快步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