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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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所有的生机!
时大哥其实不该救她。她这样一个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人,空活着独活着有甚么意义呢?!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终于有一天,她投了河。她的生命无以为继。活着的每时每刻,都是熬煎,如身在地狱。死是解脱。另一个世界里有娘亲,有爹爹,还有她那苦命的孩儿。
可是,她仍然没有死。。
临江的一对渔民老夫妻救下了她。
两位老人家心地良善,为人慈蔼。非常的关心她。对她百般照料,直道:“蝼蚁尚且偷生,姑娘啊,无论怎样,命是自个的,你自个都不疼惜,怎么对得起生养你的爹娘。他们辛苦的养育你,不是为了让你这般轻贱这般糟蹋自己的。”
她的眼泪刷刷而下,如斯朴素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只是人若是能活得下去,谁又会想着寻死呢?
她没有告知那对老夫妇,她所遭遇到的事。再三婉拒了老夫妻的挽留,并发誓绝不会再度轻生后,老夫妻同意了她离开。
她随即来了梁城,这个她曾以为此生永不会再踏足的地方。
第14章 这样一个男人
老夫妻的话提点了她,她想,她必须得拿回沁玉珠,以告慰爹爹在天之灵。
沁玉珠是何家祖传之物,是爹爹生前视若生命的珍宝。她不能留给那样一个人!
他不配!
她要拿回来,埋在爹爹坟头。
另,当日突如其来遭遇重创,她措手不及以致心如死灰,根本不想问他缘由,问他何以要那般害她?
那时,她只觉得事实已然摆在面前,无论他是出于何种原因,他终是对她们娘俩下了手。
虎毒不食子,他连他的亲生子都能下得去手!
他怎么能!
他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她一直深爱着的人,她的枕边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时间能重来一遍,她惟愿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从来不曾爱过他。
她而今已是死过两回的人了,既然老天留着她的命,那么,她不妨弄个清楚,他那般做的意图究竟是为了甚么?!
为什么他不要他们的孩儿?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太突兀!她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得知她有孕时,那一脸的惊喜。
简直欣喜若狂!
他兴奋的当即抱起她连着转了好几个圈,朗声大笑。那清朗开怀的笑声,随着温煦的清风在空气中飘荡,久久不息。
他性子沉静自持,罕有笑得那般纵情,那般恣意的时候。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喜气洋洋的俊脸上,说不出的心满意足。更有一股独属于男性的孩气的得意与自豪。
待冷静下来后,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坐到他腿上,上上下下的瞧,末了凝住她的脸,神情懊恼,语气担忧的问:“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刚才转圈圈,会不会伤到他(她)?孩子会不会有事?”
直到她再三表示,她没有任何不适,他才如释重负,安下心来。凝望着她的眸光里,满含深情。
他说:“湘儿,我好高兴!”
他说:“湘儿,我希望是一个女儿,一个象你的女儿。”
她害喜症状严重,孕吐不休。他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
有一回,她晨吐得格外剧烈,他在一旁拧着眉看她,急道:“湘儿,咱就只要这一个,以后都不生了,不生了!”
他说得认真,白皙的面皮因焦急泛起薄红。堂堂一个世家公子——凌府的独生子,跟她说只要一个孩子!只因心疼她孕期辛苦。
原本就对她呵护备至,而那些日子,他更是恨不能将她当菩萨似供着。一个大男人,天天蹲在内宅守着她。
彼时,她觉得自己实在好福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心目中最优秀最出色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他对人冷淡,惟对她亲密柔和,爱意拳拳。他疼她宠她怜惜她,想她之所想,忧她之所忧。喜忧共担,自来悉力护她周全。
有夫若此,妻复何求!
她肚子里孕育着他的骨血,他们共同的血脉,共同的宝贝。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哪里料想,前几日还喜眉笑眼,性急的贴着她的肚皮,希冀能感受到胎动的人。会亲手给她端来堕胎药,哄着她喝了下去。
她回头想了无数遍,不能自控的想。
她肯定,他对那孩子曾有的期盼与欢喜不是假的。
所以,这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起出事前两天,他罕见的没有陪她,而是行色匆匆早出晚归。回来后,也不说话,只抱着她失神。
问他,他却是摇头不语。她只道他是累了。偌大一个凌府需要他撑着,家大业大瞧着光鲜体面,十足威势。但同时也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去维系去打理。
之前三年,他坚持陪着她在渝州老家为爹爹守孝,对凌府几乎是撒手不管。。幸得有个精明强干,对凌家忠心不二的老管家,替他守家。兼之,有时大哥从中帮衬,为他守成。
守孝期满后,她主动要求他带她回梁城凌府。爹爹已撒手人寰,何家只剩她一人。而她跟了他,便是他的人。
她舍不得折他颜面,让他无谓的背着入赘的名头。他横竖都听她的,真个事事依顺,只要她高兴。
回了凌府,他要接手的事务繁多。偏又遇上她怀了身孕,孕吐得厉害。他于是执意要陪在她身边照顾。
不管她如何劝说,都不肯改变心意。只说:“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但凡牵涉到她的身体,他就会变得固执。只认准对她好的。在这点上,她拗不过他。
出事前一晚,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感受到,屋内亮起了琉璃灯,有视线正盯着她。
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看到他正垂头定定的瞧着她的肚子。
“怎么不睡呢?”她问他。
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灯影下他眸光幽暗,眼神复杂难辨。
她觉得他有些反常,想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只让她睡。
她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他不语,片刻后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抚了抚她的头发。尔后手掌停在她的肚皮上轻轻摩挲。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可是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手似乎微微发颤。她于是睁大眼,定睛看向他。
惊讶的发现他的表情竟然显得悲伤,甚而有着难以言喻的脆弱。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抓住他的手,忧心的再次问他:“逸轩,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闻言,稍顿。接着抬眼迎向她的目光,却是对着她笑得温柔,是她熟悉的笑容。他躺下来,隔了些微的距离,将她揽抱入怀。
自她有孕后,他都这般抱她,生恐会挤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小心得不得了。
他轻轻拍抚她的脊背,柔声道:“乖,怪我,吵到你了。没事儿,我就是一时睡不着,你不要瞎担心。”
他的声音沉稳温和,一如既往的能立时有效的安抚她的心。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这个男人性情高傲,沉着刚毅。遇事素来张弛有度不慌不忙。
她就没见他慌乱过,着急过。仿若无论发生什么事儿,甭管多难,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这样一个手眼通天,凡事游刃有余似能呼风唤雨的男人,他怎么会有脆弱的情绪?
她在他温柔的拍抚中,渐渐安下心来。心头一松,浓重的睡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打从怀孕后,她就变得极其嗜睡,很容易困倦。
只在她失去意识,进入梦乡前,她听得他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他的声音非常轻。
直到她后来喝下那碗堕胎药后,努力回想,方忆起他那会说的是:“湘儿,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隔日,他早起,面色如常。那一日,他没有出去。一如平常陪在她身边。她硬是没有瞧出一丝的端倪,愈加确信自己昨晚真是睡迷糊了,他哪里有悲伤,怎么可能会脆弱?!
她万万没料到,他会安了那样的心思。就是这样一个极疼爱她的人,会在那天午后,翻覆了她的天地。
她当然不可能原谅!怎么原谅?!
他骗了她!他的确有事瞒着她。并不是她感觉有误。她只恨自己当时没能警觉到他的异样。
她怎么可能警觉呢?!
她全身心的信赖他,倚仗他,依恋他。全没有设防。他对她的种种好处,他对她由来的温柔呵护。在在的都让她不可能对他心生防备。
她相信他对她曾付出过的爱,不是假的。便是她事后瞧见了他书房里的那张休书,她亦如此笃定。
而他明明那般欢喜她腹中的孩子,缘何要下那样的狠手?
定然别有隐情。
只无论是什么样的隐情,她都不能原谅他!不能!!失去孩子的痛,她今生今世永难释怀。
他和她今生缘尽,再无转圜余地。他再不是她的凌郎,凌郎从此是路人。
到了梁城后,她在凌府周边转悠了好几天,由着心头蓦然而至的决心,她来到这里。但究竟要怎么进得凌府,她其实并没有主意。。
因不想暴露身份,也为了出行方便,她易了容。只除了投河自尽时,她卸了面具。其余在外时分,她都不以本来面目示人。
起先,她直接用的自时大哥那里取来的人&皮面具,女扮男装。
奈何,她身形实在瘦小,扮作男子,怎么看怎么滴“娘娘腔”。。更无意间招来一位有龙&阳&之癖滴纨绔。。。
她被其看中,成了他娈&童的人选。。对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非要带她回府。许是欺她孤身一人,那纨绔毫不遮掩对她的意图。。。
一副财大气粗,势在必得的样子。幸好,那时他身边只得一个小厮,倘若人再多些,她想全身而退大抵是不成的了。
为了逃脱魔&掌,她不得不假意应承,小心的与他们周旋。瞅准时机,趁他们不备,她给他们用了软筋散。
如此,她才得以免去那必然的不堪的羞辱,与未知的可怕命运。
倘使,那变&态纨绔发现她是女人,定当恼羞成怒。。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可以想见,她一个势单力孤的异乡女子,哪里会讨得到半分好处!
第15章 问情
经此一事后,她按照时大哥教过她的方法,另行自制了一个人&皮面具。为免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刻意扮丑。做出了“哑姑”那张丑得人神共愤的脸。。
正当她不知要如何潜入凌府,心生茫然之际。她在临近凌府的那条小巷里遇见了陈婆子。
对这个老嬷嬷她印象颇深,是一个心善的老妇人。她曾亲眼目睹过,陈婆子替一只溜进凌府后院,冀望进得厨房觅食,身患邋遢狗藓的半大癞皮狗给食喂药。
这样的人毋庸置疑是个好人。
她于是见机拉住了陈婆子。担心被她认出自己的声音,她索性扮作哑巴。做哑巴于她也可谓是一举两得。
既能避免引人生疑,又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清静。如今的她委实没有心力,与人结交,与人说长论短,谈天说地。
她只想要安静。
刚开始被陈婆子拒绝了,她失望之余,心底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很矛盾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她想,也许是她潜意识里便对凌府,对那人有着深刻而强烈的抗拒心理吧。无论凌府还是他,都是给她大恸之伤,令她痛不欲生,从此身陷不幸阴霾中的源头。
她当初决定离开,就是想远离他,远离这个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陈婆子到底帮了她,将她带进了凌府。
所谓世事难两全,既来之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