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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穿越之滔天大罪-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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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多一点,说不定以后长命百岁呢?倒是你,骨子里头带着病,来回奔波……怎么下山了?”
  “我不放心。”慕云深捏住了他不安分的指尖。
  门外头,阮玉正在听墙根,里面起腻的声音比风雪更甚,活生生恶心掉了小姑娘遍体的鸡皮疙瘩——合着人果然是会变的,慕哥哥死而复生时,可能头撞了南墙,鬼迷了心窍,天下人这么多,偏看上个倒霉催的。
  小丫头一跺脚,被柳白瓮的拐杖勾住了后颈子,抓个正着。
  “做什么呢?不回去好好养伤。”柳白瓮板着脸。
  他的鼻子灵敏的很,阮玉身上的血腥与药味并未散开,可见她口中的“伤势不要紧”只能信一半,兴许比不上萧爻沉重,更不危急性命,但短时间里也休想行动无碍。
  “柳叔!”阮玉噘嘴,“你们都下山了,那魔宫怎么办,我还以为他这次回来是……”
  她瞥了一眼角落里闭着眼睛煎药的欧阳情,随即没再说话。
  “他在盘算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这把年纪了又能猜出什么来?”柳白瓮“哼”了一声,“只是朝廷这次是动真格的,段赋被擒,沈言之下落不明,你哥一动作,又让赵自康那老小子吃了亏,天不翻才奇怪了。”
  “柳叔,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阮玉的吊梢眼一挑,不依不饶的盯着柳白瓮,“啊!疼……”
  柳白瓮手里的木棍敲了敲阮玉的脑门,“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天下大事全都见怪不怪了,所谓‘争权’和‘夺利’自古以来的手法都差不多。”他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柳叔虽然舍不得你,但这次你得亲眼去看……”
  看天下之大,看人心险恶,等回来的时候,阮玉便是脱胎换骨一个新的人物,在慕云深的布局里,得能自己独当一面。
  阮玉瞬间便明白了柳白瓮话里的话,她整个人往柳白瓮的背上一扑,两人踉踉跄跄往前踱了好几步,柳白瓮笑,“大喽,重喽,背不动也抱不动喽。”
  “不大不大,还不到嫁人的年纪……”阮玉眯着眼睛,“等我跟哥哥一样长成个大高个儿,背您上山!”
  “等着呢等着呢。”柳白瓮托着背上的阮玉,慢腾腾走了两步。角落里假寐的欧阳情被动静惊醒,厚重的眼皮子一挑,借着黄昏的余光看了看他们,转而伸出一只胳膊,搂紧了身旁的大木箱。
  和欧阳情那副上了年纪,古朴褪色棺木般的箱子不同,萧爻房间里也叠着三个从段赋手中抢来的箱子。他这几天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阮玉也不敢随便处理了,便笼统堆在这儿,用布包扎着,怕孩子们好奇打开,看见里头骇人的东西。
  萧爻劫后余生的庆幸转眼散了个干净。他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顺归其位,经过一场大战,竟隐隐有些勾称兄道弟,惺惺相惜的预兆。
  他昏迷时,噩梦似的重复着慕云深教授的几招剑法,萧爻甚至有时候灵光一现,迷迷糊糊中,却又带过了这一茬,没能想起生死边缘酝酿出了什么。
  而那堆在墙角的木匣子里,才真正滋生着残缺和死亡。
  “段赋被赵自康抓了……”慕云深没去理睬他的迷蒙的目光,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天晚上阮长恨重创朝廷的军队,赵自康没敢久留,带着段赋南下入京,你要杀他,得去京城。”
  慕大公子向来是话少的那个,不轻易安慰人,不轻易白耗功夫。现在的段赋已经穷途末路,去留心这样一个人,在慕云深眼里实属浪费。
  “那就去京城。”萧爻刚从昏迷中醒来,嗓音本就低哑,此时一沉,更脱了少年人的毛毛躁躁。
  “还有,我当初猜想,段赋手中必有名册才能驱动如此多的江湖名门,而今看来,是我疏忽了……他背后那唯唯诺诺的傀儡皇帝才真正是个对手,懂得制衡,懂得易改,还懂得肃清。”慕云深一顿,冷淡薄情的脸上,忽然有了丝笑意,“萧爻,你想做千古罪人吗?”
  “江山阻截,南北为政,我要和他赵家双分天下!”
  依慕云深的野心,不要说双分,就是整个儿的把他赵氏江山揣在手里,都嫌不够大。但现在若是当真举兵造反,权臣当道,藩王割据,肯定各自为营,他能得到的,最多也是笏迦山这一方寸之地。
  但若双分天下,赵明梁仍然声势浩大,余下的零碎封地,只能选择阵营投靠,而不敢自立为王。赵明梁残暴有目共睹,萧故生贤良亦众口相传……慕云深这把算盘打得精妙,萧爻和天下他都想要。
  “……”萧爻心里头的小人又不安分的躁动起来,这次想揍一顿慕大公子。
  “你这贼船我自己爬上来的,还出力推了三千里,早下不去了。”萧爻心有戚戚,莫名觉得十分不甘心,“慕大公子,你是不是老早吃定我了?”
  “是!”慕云深毫不犹豫。
  “……”好皮囊,黑心眼儿,慕大公子这位魔教头目果然不同凡响。
  又这样过了几天,萧爻腿脚腰腹所有的伤口都长了新肉。欧阳情的医术到底比楚婷好上许多,又是个十分注重皮囊的,没留下什么狰狞可怖,值得胡编乱造一段传奇故事的疤痕。
  萧爻就地在笏迦山下把匣子里的人头埋了。他只知道老板和老板娘都姓“郑”,兴许还是个假姓,墓碑上便没多刻什么,问邻家讨来两坛酒藏在坟前,说等来年开春喝,老板娘喜欢这个。
  他拍了拍手,刚将挖开的雪阖上,指节处冻得通红。慕云深站在萧爻身后,默默撑一柄伞,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衣服,因他身形颀长俊秀,倒也看不出臃肿。
  “慕大公子,”萧爻忽然出声,他跳起来踱了两步,将手揣在怀里,眼神没准点的乱瞟,“走走走,家里我还藏了一坛,回去喝。”
  连死人都骗,也不怕遭天谴。
  然而这一声并未能喊动慕云深,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两座无字碑上,怔怔的出神。
  “慕大公子,你愿意埋进我家坟堆吗?”萧爻的声音忽然从伞下面传出来,他的眼睛还没恢复,跟着柳白瓮学了些盲人的技巧,比如神出鬼没。
  萧爻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可能还比不上你魔宫的后山……逢年过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指不定就踩在你的坟头上,但热闹,还有酒喝。”
  他的眼神晃了晃,勉强辨认出慕云深的鼻子和眼睛,两人的个头差不多,呼出的白气都纠缠在一起。慕云深一低头,咬着萧爻耳坠子道,“好啊。”
  眼睛一不好使,其他感官却越发敏感,萧爻整个腰背都绷紧了,“慕大公子,先人坟前请自重。”
  “两个前辈如此喜欢你,怕是不介意。”慕云深话音里带着笑,却也就此放过了萧爻,他最近将合欢门的书研读透彻了,调戏起人来,越发面色不改,得心应手。
  “等风雪停了,将这两座坟迁到笏迦山上去吧,笏迦山上有好酒,你可以陪他们慢慢喝。”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直到萧爻的伤全好了,欧阳情也没提起要慕云深面皮子的事,倒是萧爻紧张兮兮的想毁约。
  他的眼睛还没大好,想必是当时伤到了更里头的东西,虽然欧阳情信誓旦旦的说没事,但看周围仍然朦朦胧胧。
  尽管如此,萧爻某种程度上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瞧上的是慕大公子的脸面,这要是活生生让人扒下来,怎么算自己都很吃亏。
  “慕大公子整个人都是我的,不分开卖!”萧爻心里是这个想法。
  他这几天护食护的紧,慕云深颇为受用,从而反映到了待人接物上,连农妇的两个孩子都不怎么怕这煞神。
  而那说好守在暗处的智远和尚,大抵是远远看见了莫老妖孽,没赶上前,左右徘徊了一阵,绕道下了山,这几日也不知醉眠到了哪里。这时候才想起正事来,缩在草垛后,敢又不敢的盯着屋顶晃荡双腿的阮玉。
  智远是个酒肉和尚,更是个前辈高手,退隐江湖多年,新一辈人里大多听过他的故事,却也早把他剔除在当今武林之外,所以想起来,容易形成一个固定的形象——暴虐,不讲理。
  却不知这人恩怨分明,重情重诺。
  他已经答应过暗中接应,结果萧爻重伤,几乎走火入魔,连阮玉手臂上也缠着几处白布条——“接应”到这般地步,他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阮玉心里一声冷笑,她虽说本事不如大和尚,但不是个傻子,周围有个人暗暗窥伺她早察觉到了。这处屋顶不算高,但目光越过草垛还是勉强可以……更何况,和尚的脑门在雪下反光的刺眼。
  “看你怎么翻出花儿来?”阮玉心想,能忍到现在不欺师灭祖,她都开始佩服自己最近的修养了。
  但也有可能日子过得好,骨子里的安逸便泛滥起来,好不容易出的太阳晒着,指头都懒得动。
  她与萧爻逃出半里亭的那个晚上,周围鬼哭狼嚎。萧爻满身的血,半死不活,身材又高大她许多,阮玉便只能半拖半抱……一脚深一脚浅的跋涉了几个时辰。
  小姑娘平生能抱怨的机会不多,能依靠的东西更少……怪只怪智远给了承诺,却没能践行。
  “徒弟哎。”智远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缩在屋里烤火的萧爻闻声支起半扇窗户,和慕云深一人捧杯茶开始听戏。
  “哎哎哎……”
  悉昙连着鞘从屋顶上插下来,直直沿着和尚的眉心,斜在他双脚之间,陷进了积雪中。智远忙往后退了两步,“徒弟徒弟,你莫要这么不讲理。”
  “我拜你为师了吗?”阮玉一挑眉,又道“这也叫不讲理?”
  “……”和尚搓了搓手,斟酌着言辞给她赔罪,“徒弟啊,那天去的不只你们几个,莫莲生那老妖精也在,我若遇见他,肯定大打出手……这里头的恩怨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阮玉冷哼道,“打你一顿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插在地上的悉昙剑鞘分离,稀薄的微光自剑刃上泛起,扬开一片白雪。
  大和尚只能一弯腰,贴着地面滑出去了。
  也幸好,阮玉用不惯手里的这把钝剑,否则这时候连人带剑往下一沉,智远肯定摔个狗吃屎。
  “啧……”阮玉弹了一下剑身,那圆融的剑光怎么看都兼具佛性。这东西太平时节用起来是美名,乱世用起来就是没命,倘若不是手边没有其它兵刃,阮玉还真不稀罕。
  同样的,落伽山要不是而今式微,没什么活动的人了,悉昙也流落不到阮玉的手上——这可是掌门信物!
  和尚庙的掌门信物在个十几岁的丫头手里,还一脉相承,名正言顺,成何体统?!
  “徒弟啊,你可知你手上的剑,多少人求之不得?”智远瞧出了小姑娘心头的郁结,颇有些气不顺。
  其实武林中多少掌门信物华而不实,或一方翡翠私印,或什么珠宝黄金,但能象征身份就行,而悉昙却是一柄不系穗的武剑。
  杀人都不好使,居然有脸称“武剑”。
  阮玉没吭声,静静地看他怎么圆。
  “跟你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智远说这话,居然还有点欣慰,“跟我一个脾气……悉昙是顶西边传过来的剑,路途遥远,千山万水,我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还未及出师,便打了个包袱去了‘佛’的原乡。”
  “去过才知道,最脏污的地方,没有素白的花……那儿可比中原乱多了,他们信神,家家户户第一个孩子都要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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