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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穿越之滔天大罪-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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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内力渡给别人,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对方这个身子骨,还得斟分酌量,过一点都不行。萧爻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还好外面的这只狼群啃人啃的快,铺天盖地的动静逐渐消弭,再等了等,宛如旷野死寂。
  慕云深的手里忽然一空,秋天特有的湿冷薄凉又裹缠了上来,他颇为惋惜的看着掌心,微微挑了挑眉尖。
  外面的动静是停了下来,却没有绝对的情况,兴许是人已经死了,但也有可能只是受了伤,暂时保了一条命下来,却不敢妄动。
  崔青青不是个好看的摆设,她从进屋子的时候,就瞥见了顾怀武背后藏着的□□,上有奎宿十六星,八暗八明,因咬合的木榫转动而随之改变方向与明暗,但一星灭必有一星生,总在平衡之数。
  这个应该就是段愁说过的“关窍”,毁了它,才有胜算。
  普通人相处,投机的一天勾肩搭背甚至相交生死,而几年时间下来,冤家也能点个欢喜的前缀。但崔青青不要说难过,甚至生不起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她没盼着这几位爷紧早黄泉里相见,就算仁至义尽了。
  崔青青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小瞧,她的年纪比顾怀武还大,但驻颜有术,粉嫩的皮肤,个头也不高,像个半大的少女,若是不看她的眼睛,很容易被迷惑心软。
  但慕云深和顾怀武却偏偏是造物里,专门用来克制她的。
  前者熟悉她的为人举止,后者则痴心一人,油盐不进。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姑娘的本事虽然厉害,但现在齐聚一堂,敌众我寡,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慕云深缓缓言道,温和的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单纯让人心里不舒服。
  崔青青打量了一眼局势,将扣在手中的短刀重新收回,她的长相很清纯,但眼睛如含一脉春水,妩媚而多情,像是独立长出来的,与其他四官有着明显的区别,勾魂摄魄。
  心智稍不坚定就会溺死在崔青青的眼睛里,这也算是一种媚/术,崔青青强于刀法,这上面的修行不算突出,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操纵别人,如果臻至化境,不分男女老少,皆能为她所用。
  也亏的崔青青练的不好,除了失心疯的矮冬瓜,也就剩下三个人还清醒着,慕云深的冷硬心肠不为情动,顾怀武一脑门儿心思的“清儿”,加上个看见女人寒毛直竖的萧爻。
  而其它人早已七荤八素,基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痴痴傻傻的想越过顾怀武这个碍事的屏障。
  忽的,这帮人又转变了目标,掉过头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机关轮/盘。他们都是顾怀武的兄弟,与崔青青本人的身份不同,多少要顾及一些,不能真的痛下杀手。
  顾怀武“啐”了一声,十分不齿于这种挑拨离间的做法,但被人缠着,一时也是无奈。
  就在这时,萧爻动了,后颈削的快而利落,一瞬间倒了一片,他拍了拍手,又回到原地,但同样的,优势也解除了,慕云深不算,二对二。
  那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矮冬瓜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牙白森森的,双唇血红,十分的渗人,崔青青看狗似的踹了他一脚,“别乱动,要命的就把你那些东西收起来。”
  这一脚踹在背上,听声音还不轻,但那矮冬瓜毫不计较,仍是傻兮兮的笑着,舌尖舔着后槽牙,也不说话。
  崔青青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踩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攻了过来,她针对的人一直是萧爻。
  他们之前交手,萧爻宁可多几条血口子,也不肯拔剑,崔青青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挑衅。
  短刀又抵在剑鞘上,但剑鞘是剑鞘,剑身已分离。
  崔青青的面前,忽然闪过一道绯红色的剑影,稀薄的光和风迎刃而碎,转而又合拢一处,山川归色,海晏河清。
  之前屡屡交手,萧爻不管身形还是剑法,都称得上“巧”,灵巧,迅捷,左支右绌却异常潇洒,现在却恍然朴实了,平平刺出一剑,不仅慢的肉眼可见,更是笨拙无比。
  后势已尽也不知道收手,继续这样下去,就会把前臂送到崔青青的刀下。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猛然回招,半空中绘出一道弧,涛涛江水奔腾东流,是挡也挡不住的恢弘,在这招之前,所有的投机取巧都只能兴叹。
  崔青青躲得开,但她是个武痴,非要缨其锋芒,双刀撞了上去。如此大开大阖之招,附着的却是绵软的内息,没能两败俱伤,崔青青恍如置身汪洋大海,多大的舟都是折叶一片。
  变故是忽生的,破碎的窗棂里又摔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有一半头皮都没了,手脚稀烂,只有里面的骨头是完好的,撑着破碎的皮肉,在地上徒劳的扑腾。
  萧爻被崔青青拦着,顾怀武也没闲着,正与矮冬瓜纠缠,没人顾得上这团烂泥一样的人。
  他脸上的皮已经没了,肉也给剃了一半,几乎看见骷髅骨,一只眼珠子掉了出来,挂到鼻尖上晃荡,没有人形,却还靠着回光返照勉强活着。
  这一摔不轻,他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是逃出升天了。
  其实机关和迷宫某种程度上很像,能造出来的人不一定能破,就算知道其中关窍了,有时候还要靠本事和运气。
  若不是这一身残碎的衣服还有些模样,连崔青青也认不出这血刺呼啦的人原来是段愁。
  段愁又在地上挪了挪,沙土都渍进了伤口里,他抬起那颗唯一完好的眼睛看了看,狂喜之后是一盆当头凉水,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了,也知道这副样子绝对活不长久。
  他一生最恨、最不服气的就是鬼斧,血缘至亲,叔侄成仇,可惜造化从重量刑,偏让段愁死在这个遗留下来的机关中。
  他忽然笑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人之将死,这最后一点气力却始终不散,段愁也是个偏执的人,他要亲手毁了机关才肯咽气。
  萧爻和顾怀武理会不上他,竟让段愁挨到了轮/盘边上,被一双冷冰冰的手拦了下来。
  慕云深看着他,神色严峻似竹下清风,手腕无力却不屈不挠,骇人的血腥当中微皱着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段愁就算只剩半口气,也能轻而易举的击溃慕云深。他凄惨的脸上攀爬着一个堪称恶心的笑容,一拳打向慕云深的胸口,另一只手随后而上,趁机扫了上来。
  慕云深非但不退,更向前一步,严严实实挡住了轮/盘。
  拳风炽烈,扑面而来,血肉没有外面的那层皮兜着,挥出去的时候溅了不少在慕云深的脸上,他睁着眼睛,不闪不避,却蓦地被人推了一把,这一拳落了空,结结实实打在了别处。
  萧爻闷哼一声,用肩膀将段愁顶了出去,没防备他还有一只手扫到了轮/盘,随即,段愁整个人像个破麻袋飞出老远,完全没了声响。
  他这一口气至此全用尽了,血肉模糊的躯体萎靡的倒在墙角,眼睛却瞪的浑圆,死死盯着绘满星宿的轮/盘,不肯闭上。段愁在等什么,怀着不甘与困惑,难得瞑目。
  “你不知道躲开吗?”这一拳的威力虽然大不如前,打在血肉之躯上仍是筋骨一挫。萧爻嘴边上的血还没抹开,横眉怒目瞪着慕云深,“如果想死,把少当家的躯体还回来,我愿意为他修坟,却轮不上你!”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火气,慕云深一怔,没反驳。
  若是要说,倘若慕云深让开,段愁的这一拳可以直接打在轮/盘上,整个机关配合起来无坚不摧,但阵眼却是普通的木头,连铜铁都甚少用到,必然受不了这濒死一击。
  但慕云深很享受萧爻此刻的气急败坏——如果段愁没有打伤他就更好了。
  “嘎……嘎……”
  像是什么东西一点点的裂开,声音很小,但接连不断,如麦秸地上蔓延的烈火,有了一点苗头的时候,已经完全阻挡不住了。
  萧爻还没反应过来,猝然“砰”的一声,木制的轮/盘就在眼前崩毁了,屑子洋洋洒洒如同群星,讽刺般的扣在萧爻头上。同时地表之下连绵传出寸寸碎裂的声响,整个后山的土层都翻过一遍,将隐在暗处的陷阱暴露于众。
  因此物饱受惊惧的崔青青终于如释重负,甚至多看了段愁的尸体一眼,若不是事有紧急,崔青青甚至愿意将他收埋。
  这机关算是彻底完了,连窝在屏障之后的人都听见了动静,脸色齐齐一变。
  邵清探身正想往外走,被常玉拽住了袖子,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在石壁上,饶是她娴静知理,此时心底乱成了麻,也难得有好脸色,“我去看看外面怎样了,都窝在这儿,倘若放火来攻,是守还是退。”
  这后面就是悬崖,通往山下。
  若事无转圜,趁早放下绳索,还能蹚下一大半的人,只是如此,实打实的败退,大家心里终归是个疙瘩,更何况那还是段赋的人。
  “你别去……你是他的遗孀,我顾不好你没脸去见他。”常玉难得说句人话,“我一家人都在下面的等着,别因为这件事耽误我投胎。”
  邵清冷笑一声,“我耽误你,你耽误我,谁也别想早一步。”
  “……”常玉心想着,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情势如何,自己与邵清永远不对付。
  最终,谁也拗不过谁,常玉走前面,邵清随后,都从屏障后钻了出来。
  一地的草木枝叶跟被犁过了一样,新土在雨水的滋润下露出獠牙,狰狞的陷阱全数损坏了,趴伏在泥泞里,满眼惊心动魄。
  而在这之上,还有三具尸体,两个身着官袍,已经被绞的面目全非,另有一个更凄惨,半边身子都没了,血淋淋的仰面倒着,痉挛的手指里紧紧抓着一个腰牌,镀金的字,贴在他胸口。
  越靠近当中积灰的小屋子,越能感觉到里面的风雨暗谋。
  邵清和常玉都是警觉的人,尚离一段距离,先停了下来。之前几番冲突,巨大的窗户口已经撞烂了,挑着些角度,既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又不至于让自己被发现。
  当顾怀武巨大的身影短暂掠过时,若不是常玉就在旁边摁着,邵清便管控不住自己。
  得转而失,一生漂泊无寄的人会失落难过,但时间模糊记忆,在更多的磨难之后总能看开接受……失而复得,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先等等。”常玉渐渐有些压不住她。
  屋子里除了顾怀武,明显还有其他人,上下倒腾着。这间屋子看上去空间小,简陋的厉害,但毕竟安放着金贵的物件,材料都是精挑细选的,捡剩下的大片零头才去盖了其它地方。
  所以这么颠来倒去的折腾,仍没散了架,晃晃悠悠几次差点坍塌下来的四面墙和屋顶,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
  邵清的骄矜与自持是做大小姐那会儿遗留下来的。她从小生长的环境与常玉大不一样,院子里那些姨娘们终日无事,浇花下棋,邵清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受到的关照也最多。
  她懵懂那会儿,不愁吃喝,诗书礼乐先学上了,先生都不懂的女红,姨娘们手把手的教,和她亲近。纵使邵清后来性子野了,终日舞刀弄剑的,也挥霍不了这些岁月镌刻的东西。
  在老太尉还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姨娘们成日里吊着心胆,也都是些外柔内刚的性子,当家的不在,别人也莫想欺负到家中,久而久之,邵清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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