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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上帝之灯-第40章

小说: 上帝之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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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勒里后面。索尼和爱丽丝则茫然地跟随在后。
  埃勒里踢开白屋的门。他手里握着左轮枪,从他握的样子看来,毫无疑问,弹匣已经补充过了。
  “哈罗,”他说着,踏进起居室里,“不是鬼魂,是奎因警官有血有肉的小儿子。天谴,或许吧,我跟你们道晚安。怎么——没有欢迎的笑容吗,莱纳医生?”
  胖子把一杯威士忌送到嘴边的动作暂停了。看到他脸上的色泽从丰颊上消逝真愉快。莱纳太太在一个墙角啜泣,而费尔太太则傻傻地望着,只有尼古拉斯·凯斯不是那么地震惊,他站在窗边,耳朵捂着,他脸上的表情有苦涩、有钦佩,而且很奇怪,有一种解脱。         
  “把门关上。”埃勒里身后的警探静静地分散开来。爱丽丝跌坐在一张椅子里,她的双眼圆睁,专注地打量着莱纳医生……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一个警探立刻冲向凯斯所站的窗边。但凯斯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像只巨鹿般地穿越雪地奔向树林。
  “不要让他跑走!”埃勒里叫道。有三个人翻出窗户尾随凯斯,枪都拨出来了。枪声随之四起,屋外的夜空点缀了橘红色的闪光。
  埃勒里到火边暖手。莱纳医生非常非常缓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索尼也坐了下来,双手放在头上。
  埃勒里四顾看着并说道:“我告诉过你,队长,从我们到了以后所发生的事,这些就足以让你对我所要讲的话有所清楚地了解。”
  一个高壮穿制服的警员简单地点点头。
  “索尼,昨晚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埃勒里古怪地继续道,“我承认得到了协助……好吧,我告诉你们,所有涉及这件不寻常的犯罪事件的人,如果不是天上的上帝的话,你们图谋麦休小姐的计划就会成功了。”
  “我对你感到失望。”胖子在椅子里说道。
  “我深深感觉到是个损失。”埃勒里微笑地看着他,“让我说给你听,多疑的人。当索尼先生、麦休小姐和我前几天到的时候,那时候是傍晚。在楼上,你费心为我们准备的房间里,我从窗外看到太阳下山。这没什么也不代表什么,当然啰,日落,就只是日落。一件小事,只有诗人、气象学家和天文学家会有兴趣。但这一次太阳对人类的追寻真理有重大关系……一盏真实的上帝之灯在黑暗里闪耀。
  “因为,你看。麦休小姐的房间在我房间的对面。如果太阳是在我的窗边下山的,那么我朝向西而她朝向东,到目前都还算不错。我们谈了话,我们上床,第二天早上我七点醒来——在冬天月份是日出后不久——而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阳光从我的窗子洒进来。”
  他身后的火发出嘶嘶声。穿着蓝制服的高壮警员不安地扭动。
  “你们不明白吗?”埃勒里叫道,“太阳在我窗边下山,现在又从我窗边升起!”
  莱纳医生带着些微的怜悯注视着他,色泽又回到他的丰颊上了,他举起他一直拿着的酒杯像是在致敬,然后他喝了,大口地。
  埃勒里接着说:“我并没有立刻感受到这不寻常事件的重要性,但它又回到我脑中,我隐隐约约地看到机会,宇宙,上帝,不管你想要怎么称呼它,它给了我助力使我得以了解房子怎么会由尘世消失这件事震撼人心的现象。”
  “老天,”索尼低声说道。
  “但我不能确定,我不相信我的记忆。我需要上天给我另一个证明,一个壁垒来强化我的怀疑。但因为雪一直下一直下,太阳不能露脸,我只好等待,我等着雪停的时候,等着阳光再次照耀大地。”
  他叹口气,又说:“等到阳光再次照耀时,那就再无一丝疑虑了。当它出现时我在麦休小姐的房间里,我们到达的那天下午是朝东的。但我今天傍晚在麦休小姐的房间里看到什么?我看到日落。”
  “老天。”索尼再度说道,他似乎无法说出别的话。
  “那么她的房间今天是朝西的。她的房间怎么可能今天朝西,而我们来的那天朝东呢?我的房间又怎么会在我们到达那天朝西今天又朝东呢?是不是太阳静止不动了?是不是世界疯狂了?还是这有其他的解释——一个异常简单的解释却阻绝了我们的想象?”
  索尼低声说:“奎因,这是最——”
  “拜托,”埃勒里说道,“让我说完。唯一合理的结论,唯一不会背弃自然法则,或科学本身的结论,就是我们今天所待的房子,我们所住的房间,看起来都好像是我们刚刚到那天所待的房子和所住的房子,但事实上却不是。除非整幢房子由地基处像个玩具般地被翻转过来,而那显然是荒唐无稽的,那么这就不是相同的房子。它从里外看来都一样,有相同的家具,相同的地毯,相同的装潢……但它不是同一幢房子。这是另一幢房子,它与先前的房子所有的细节都相同,只除了一点,那就是它与太阳间的相对位置。”
  一个警探在外面发出失败的讯息,明亮的冷月下吼叫声马上被风带走了。
  “你看,”埃勒里温柔地说,“所有事情都有定位了。如果这间白屋不是我们第一个晚上所留宿的那间白屋,是在太阳另一边的孪生屋子,那么显然是消失不见的黑屋就根本没有消失。它一直都在原位。不是黑屋消失了,而是我们自己消失了。不是黑屋移动不见了,是我们移动不见了。第一个晚上我们就被迁移到一个新的地方,四周的树木看起来都很类似,有类似的车道,底端还有个类似的车库,外围的道路也是一样地古旧和斑驳,什么都相像,只除了没有黑屋,有的只是一片空地。
  “所以我们一定是被搬动了,身体和行李一起,在第一个晚上我们上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前,被搬到这间孪生的白屋里。我们,麦休小姐放在炉架边的彩色石版画,门上原本装锁的空洞,甚至前一天晚上在前一幢房子里被丢到砖墙而破碎的白兰地酒瓶碎片……所有的一切都被搬到孪生屋子里,好在隔天早上增强我们还在原本房子里的幻觉。”
  “胡说八道,”莱纳医生笑着说,“这种胡说八道简直像走马灯的幻术一样。”
  “太美了,”埃勒里说道,“一个完美的计划。它是对称的,伟大艺术的极致,而且这也造就了一串完美的推理,只要我被安置在适当而正确的位置时。下一步是什么?因为我们是在晚间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搬移的,那我们当时一定是无知觉的。我想到我和索尼喝的那杯酒,还有隔天早上发麻的舌头和头痛。轻微下了药,而那饮料是前一晚由莱纳医生亲手调配的。医生——药物,非常简单。”胖子饶富兴味地耸耸肩,目光斜睨旁边穿蓝制服的警员,但是那位高壮的蓝衣警察脸上一无表情。
  “但是莱纳医生独自一人干的吗?”埃勒里说道,“喔,不,不可能。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这所有的事的……修好索尼的车,把我们和我们的衣物行李从一间白屋搬到另一间,再把索尼的车弄坏,把我们放回床上,把我们的衣物安排得一模一样,移动彩色石版画,壁炉旁的玻璃酒瓶碎片,或许还要搬一些第二间白屋里没有的小东西和装饰品等等。一件异常繁杂的工作,即使大部分的准备工作已经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做了。显然这是一个团体的工作,有共犯。除了房子里的人还会有谁呢?不过费尔太太可能是个例外,她的状况足以使她被排除在外,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埃勒里的眼睛发出光芒:“所以我指控你们所有人——包括年轻的凯斯先生,他很聪明地先跑开了——你们参与计划,阻止席维斯特·麦休合法的继承人取得藏着财富的屋子。”
  莱纳医生礼貌地咳嗽,轻轻地拍着手:“非常有趣,奎因,真的。我不知道看小说会不会让我更感动。在另一方面来说,你的故事里有一些个人的隐喻,我很佩服其原创性,但它不会不激怒我。”他转向穿蓝制服的高壮警员,“当然啰,队长,”他笑道,“你不会相信这种故事吧?我相信奎因先生惊吓之余有一点疯狂了。”
  “你别忙了,医生,”埃勒里叹道,“我们现在在这里这个事实就证明了我所说的事。”
  “你必须要加以解释。”队长说着,他似乎深不可测。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在早先的白屋里。我引你回到这里的,不是吗?而且我还可以引领你到孪生的白屋去,因为现在我已经知道幻象的本质。我们今天傍晚离开了之后,所有的人都回到这间屋子。另外一间白屋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他们不再需要它了。
  “至于地理上的伎俩,我想到我们走的岔路有一段好几里的弯路。两条车道都是从同一条路分出去的,一条比另一条远大约六英里,因为是弯路,就像是数字9。道路有一个大转弯,绕一圈回来可能要两倍的路程,所以一只乌鸦在这两间屋子间飞动可能有一英里的距离,但走弯路的话就有六英里远。
  “当柯勒妮亚号靠岸的那天,莱纳医生开车载索尼和麦休小姐及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会通往替代屋的道路,直接开到这里,原始的这间屋子。我们并没有留意到第一条车道。
  “索尼的车子刻意地被弄坏以避免他开车。开车的人会注意路标而乘客很少注意或根本不注意,甚至在索尼前两次造访麦休时凯斯也特地去接他——表面上是‘带路’,实际上则是避免索尼本身熟悉道路。第一天也是莱纳医生载我们三个来这里的。他们今晚同意我开车离开,那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趟单程路线,我们是从替代屋出发的,那是离镇上比较近的屋子。我们不可能会经过第二条车道而起疑心,而且他们知道短多了的车道不会加强我们的知觉。”
  “但即使是如此,奎因先生,”警察说道,“我看不出来这些人想达到什么目的。他们不能期望能骗你们一辈子。”
  “没错,”埃勒里叫道,“但不要忘了还没等我们弄懂这些伎俩的时候,他们已经染指了麦休的财产并随之消失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所有的幻象都是为了要给他们时间吗?有时间可以在无干扰的情况下拆除黑屋,必要的话把它夷为平地,以找出隐藏的金子财富?我相信如果你去看看隔壁的房子,你会发现那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了,所以莱纳和凯斯才不断地不见。他们轮流到黑屋去,一英寸一英寸地拆掉房子,疯狂地找寻着藏金子处,而那时我们都被困在替代屋里,因为超自然的现象,所以当我贸然试图尾随凯斯留在雪地上的足迹时,才会有人——可能就是这位可敬的医生——跟在你身后溜出屋子,索尼,打了我的头。我不能接近原先的屋子,否则整个幻象就会曝光了。”
  “那金子怎么了?”索尼愤愤不平地问道。
  “就我所知,”埃勒里耸耸肩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并再度把它藏起来。”
  “喔,可是我们并没有。”莱纳太太呜咽地说,在她的椅子里扭动不安,“赫伯特,我告诉过你不要——”
  “白痴,”胖子说道,“蠢猪。”
  她缩了一下,好像他打了她。
  “如果你没有找到财产,”队长率直地对莱纳医生说,“今天晚上你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走呢?”
  莱纳医生抿着他的厚唇,举起杯子大口地喝着。
  “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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