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灯-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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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韦恩跑下车道追着敞篷车,大声叫道:“不要忘了堵住鄂斯特摩,路迪!”
路迪随着飞扬的尘土消失了。木马队最尊贵的人回来了,摇着头喃喃说道:“这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
仆役带着大量的点心和鸡尾酒出现了。具备哥萨克人气派的大公爵,穿着一件长长的俄式外套,在腰间束紧,正以巧妙的戏法娱乐大家——他修长柔软的双手很灵巧,而孟菲斯朵夫人,虽然没有七层面纱,但一如所料,戴了一顶无边帽,神情恍惚地吟哦说她可以看到一个“光彩的木马队胜利”。整段时间里琼·韦恩坐在那里,如梦似幻地对着她的鸡尾酒微笑。“老爹”韦恩跑上跑下,誓言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冷静更有信心。
然后他们全进了韦恩的一辆大型七人豪华轿车——
“老爹”、琼、大公爵、夫人、唠叨、芭莉小姐以及奎因先生——驶向帕萨丹纳以及那场宿命的球赛。
接着“老爹”突然说道:“琼,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琼很尽责地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她的呼吸变得比较急促。“老爹”从他的右边口袋里拿出一个长形的皮盒子,把它打开,然后笑着说:“本来要等到晚上才要给你看的,但是路迪刚刚走之前跟我说,你看起来这么漂亮,应该给你先看一眼作为奖励。由我给你的,琼,喜欢吗?”
琼喘着大气:“喜欢!”然后是一堆“呃”和“啊”的惊叹声,他们看见的是放在黑天鹅绒上的十一颗顶级蓝宝石,如星星般闪烁——一支完美搭配的宝石的橄榄球队。
“呃,老爹!”琼低吟,用手臂圈住他并在他的肩头哭泣。
他看起来很愉快又有些装腔作势,他吸口气,合上盖子,把它放回原来的口袋里。
“今晚正式开启,到时候你可以决定是要用来做项链还是手镯等等。”“老爹”轻拍琼的头发,她还是靠着他抽鼻子。
而奎因先生望着原名巴特森的奥斯妥夫大公爵,以及原名卢卡姐莫的孟菲斯朵夫人,想着他们如此聪明,这么快就把那么贪婪的表情隐藏起来。
被他的宾客簇拥着,“老爹”直接走向木马队的休息室,挥开了职员、警察和运动员学生,好像是他拥有玫瑰杯以及从四方涌入的群众的灵魂。
站在门边的年轻人恭敬地说:“老爹,”然后在不幸徘徊在场外的人群的妒忌眼光之下让他们进去。
“他是不是很了不起?”宝拉低语,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但奎因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叫喊的声音:“嘿!小妞!还有‘老爹’在这里!”然后教练走过来,粗鲁地把正在紧短裤的路迪·克鲁特推开,然后眨着眼说道,“好啦,‘老爹’。说给他们听。”
而“老爹”这会儿十分苍白,脱下的外套甩到一张按摩桌上去。球员全都聚拢来,突然变得很安静。奎因先生发现自己被挤在像山一样高大的人堆里,有一个像河马般的球员对着他吼道:“嘿,你,不要再动来动去了,你看不出‘老爹’要讲话吗?”
“老爹”开始讲了,用极低的声音:“听着,伙伴们。上一次我在休息室里演说是在一九三三年。那也是一月的第一场球,那一天南加州大学与匹兹堡队在玫瑰杯对阵。我们以三十三比零大胜。”
有人大声叫喊:“耶!”但“老爹”扬起手来制止。
“在那之前我做过三次一月首场的演说。一次是在一九三二年,就在我们以二十三比十二轻取吐澜之赛前。一次是在一九三零年,我们以四十七比十四大胜美洲狮队的那一天。第一次则是在一九二三年,我们以十四比三底了宾州队。那是玫瑰杯史上我们第一次代表太平洋岸联盟打入全国决赛。再过几分钟你们就要出现在半数的加州人眼前,有几件事我要你们牢牢地记住。”
房间里非常安静。
“我要你们记住木马队已经参加过四次玫瑰杯比赛,而且我要你们记住木马队已经底了四场玫瑰杯比赛。”“老爹”说道。
他高高在上地站着,俯瞰着他们年轻热情的脸孔,然后他跳到地板上,呼吸掷地有声。
气氛突然松弛。球员拍着他的背;路迪·克鲁特抓住琼把她拉到一个橱柜后面去;奎因先生发现自己被木马队的中锋顶在门边,帽子盖住眼睛,就好像钉在墙上的蝴蝶一样;教练站着对“老爹”微笑,他也回报以微笑,但有点发抖。
“好啦,各位,”教练说着,“老爹?”“老爹”韦恩微微一笑把他们都挥开,路迪协助他穿上外套,一会儿之后,穿得最难看的奎因先生发现自己正坐在“老爹”的包厢里,就在五十米线的正上方。然后,当两支球队冲进球场的优美草地上时,在数千群众的嘶吼声中,“老爹”韦恩发出了微弱的叫声。
“怎么回事?”琼很快地问道,抓着他的手臂,“你觉得不舒服吗,老爹?”
“蓝宝石,”“老爹”韦恩的手插在口袋里,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它们不见了。”
开球!二十二个人跑成一团,看台上发出如雷响声,南加州大学的那一边狂乱地摇着旗帜……然后是动摇蓝天的吟哦,然后是死寂地、令人绝望地静默。
因为是木马队的安全卫接到球,往前冲,滑倒,球从他的手里弹出来,卡罗来纳的右翼扑过去——然后斯巴达队在木马队的九码线处高兴地跳着,卡罗来纳的球,第一当,斯巴达队得到一次四球达阵的好机会。
没有听到“老爹”韦恩的惊叹声,唠叨站起来高呼:“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喔,老天——加油呀,南加州大学!守住防线!”
“老爹”讶然地望着汉茨伍先生,仿佛三千年历史的木乃伊突然复活了,然后他喃喃说道:“不见了。有人——扒了我的口袋。”
“什么!”唠叨低语,他往后一跨,骇然地盯着他的雇主。
“可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公爵惊呼。
奎因先生静静地说:“你确定吗,韦恩先生?”
“老爹”眼睛盯着球场,不自觉地分析球赛,但双眼充满了痛苦,“是的,我很确定。人群中有扒手……”
“不对。”奎因先生说道。
“埃勒里,你是什么意思?”宝拉叫道。
“从我们离开韦恩先生的车一直到进了木马队的休息室为止,我们全围绕着他。从我们离开木马队的休息室到我们在这个包厢坐下为止,我们都围绕着他。不对,我担心扒手就在我们之间。”
孟菲斯朵夫人尖声叫道:“你乱讲!你忘了在休息室中,是克鲁特先生协助韦恩穿外套的吗?”
“你——”“老爹”愤怒地开口,准备要站起来。
琼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捏一捏,对着他微笑说:“别理她,老爹。”
卡罗来纳在第一当推进了两码。“老爹”手遮着眼睛,凝视着对方的守备。
“奎因先生,”大公爵冷冷地说,“这是一个侮辱。我要求我们全部都——你们怎么说的——搜身。”
“老爹”疲倦地挥了挥手,“算了。我要看球赛。”但他已不再像个小孩一样了。
“贵族大人的建议,”奎因先生轻声说道,“是很好的。
女士们可以相互搜身,男士们也一样。我们是不是全体一起离开这里到化妆室去?”
“挡住他们。”“老爹”喃喃说道,似乎他根本没有听到。卡罗来纳在第二当又向前推进两码,在所剩的两个当还得前进五码。他们看到路迪·克鲁特从背后拍了他的一名线卫。
两方锋线排山倒海地撞击,扭成一团,第三当斯巴达队没再前进。
“你有没有看出路迪冲开了防线?”“老爹”喃喃说道。
琼站起来,相当迫切地,示意孟菲斯朵夫人和宝拉走到她前面。“老爹”没有干预。奎因先生向男士示意。大公爵和唠叨站起来。大家都很快地走开。
“老爹”还是没有动。直到鄂斯特摩传了一个平飞球到达阵区,卡罗来纳的一个接球员跳起来接住球。于是卡罗来纳六分,南加州大学零分,球场大钟显示第一节才过了将近一分钟。
“挡下踢球门!”
路迪冲过斯巴达的线卫成功挡下射门球。卡罗来纳球员慢慢踱回到自己的休息区,开心得不得了。
“嗯。”“老爹”对着包厢内的空座位说,然后他直挺挺地坐着等着,老人就是这样。
第一节就这样过去了。木马队无法冲过自己的半场。
传球一直失败。斯巴达队的防守固若金汤。
“好啦,我们回来了,”宝拉·芭莉说道,伟大的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我们没有找到它们。”
过了一会儿奎因先生回来了,伴随着他的两个同伴。奎因先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摇摇头;大公爵奥斯妥夫看起来相当地傲慢;孟菲斯朵夫人气愤地甩着她的头。琼的脸十分苍白,她望着球场里的路迪,宝拉看见她的眼里都是泪水。
奎因先生突然说道:“我可以告退吗?”随后快步离开。
第一节结束时比数还是六比零,木马队仍然无法脱离自家球门门柱一带……鄂斯特摩先生以他不可思议但一再成功的锐利传球,把木马队牢牢钉在后场,木马队几乎无计可施。
奎因先生回来时,他擦着略为湿润的眉毛并愉快地说道:“顺便一提,贵族大人,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早先——我相信那是你的名字还叫做巴特森的时候,你是布朗郡一个古老家族里的骄子——你不是涉及了一个珠宝抢劫案吗?”
“珠宝抢劫案!”琼喘着气说,不知怎地她看起来如释重负。“老爹”的眼光冷冷地盯在大公爵突然抖动的胡须上。
“没错,”奎因先生继续说道,“我似乎记得收购赃物的要把你扯进来,贵族大人,说你是中间人,但是法官不信他的话,因此你得以自由。你在证人席上时极为迷人,我记得——使得整个法庭水泄不通。”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大公爵嘶哑地说,一点口音都没有了。他凶狠地对着奎因先生毗牙咧嘴。
“你这个小偷——”“老爹”韦恩开口,由他的座位上半直起身子。
“还没有,韦恩先生。”奎因先生说。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孟菲斯朵夫人说道。
“还有你,”奎因先生微微鞠着躬,“聪明的话就不要说话,卢卡姐莫夫人。” 宜拉用力地用手推他表示无声询问,但他只是摇摇头。
己似乎有些困惑。
没有人开口,一直到接近第二节结束的时候,路迪·克鲁特挣脱纠缠一口气推进了四十四码之遥,于是球停在卡罗来纳的二十六码线上。
“老爹”韦恩站起来,高兴地欢呼,甚至“唠叨”汉茨伍也用他那破锣嗓子叫道:“加油,木马队!”
“干得好,唠叨,”“老爹”露出鬼一般的笑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美式足球赛这么热心。”
三次进攻木马队又往前推了十一码:这是木马队第一次在卡罗来纳的十五码线得到第一当!上半场时间所剩不多。“老爹”声音嘶哑,偷盗一事显然被遗忘了。南加州大学失码时他呻吟出声,鄂斯特摩破解了两次进攻,球在卡罗来纳二十二码处,距半场结束只能再做一次进攻,木马队的四分卫下令摆出射门队形,路迪笔直地把球踢过斯巴达球门两根门柱正中央。
哨音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