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邢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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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足够让她巴结的。没想到,足足过去了五六年,阮轻微和柏宁这样畸形的社会关系竟然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涂袄袄?她现在在黎安?”黎安阮家,正经的书本网,家传四代至今,代代都是学术上有所成就的知名人士,踏进黎安知名大家族的范畴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阮轻微,阮家第五代的独女,按照套路来的人设,就该是个清高骄傲的世家小姐。
就读高中的涂袄袄因为户口还没有变迁,一直都还跟着外公外婆在横海市读书。横海市是黎安下属的一座县级城市,早年因为沿海经济带动发了家,如今早就混成了以旅游业带动的新型海滨城市。
涂袄袄读高中的时候,横海市的高中总共只有两所,一所政府开设的公立学校“横海市第一高级中学”,一所由私人投资的高中“横海市私立高中”。当时的社会,世人对带有“公”这个字的词语总有一些盲目的追求,因而很多的富商子女都是横海高中养起来的,阮轻微自然也是如此。
涂袄袄是从横海市初级中学考上横海一高的,名次等第大约排在市里前一百名,在当时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了。
涂袄袄就读高一的时候,涂妈正在努力选评副高级职称,涂爸也常年奔波于外地取景,涂袄袄的人基本就是放养在外公外婆家,而她的外公外婆又鼓励孩子自己成长,对她的生活虽是无微不至但学习上到底都是涂袄袄自己摸索坚持的,在这种情况下涂袄袄读高一还能稳固学习,基本靠的就是自觉。
刚开始的几个月,在横海一中的涂袄袄和以往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瘦弱了一些,她的成绩甚至还一直保持的很好,直到高二入学之后,涂袄袄接连不断出现了问题。
最先出现变化的就是她待人处事的状态。涂袄袄是害羞的,但也是礼貌温和的,但高二开始的涂袄袄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甚至吝啬于开口,连表情都开始一成不变起来,全身上下都带着阴郁的情绪。再然后,所有的这一切又反映到了成绩上,她不像别的人梯度下降,反倒是一下子降得厉害,然后就维持在那样和她完全不符合的尴尬状态。而最致命的一击就是她高二第一学期学期末的一件事,她把柏宁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因为某种原因,柏宁最后的诊断结果只是轻微脑震荡和较少的软组织挫伤。
这时候的涂爸涂妈才意识到涂袄袄的不对劲,首先做的就是在接受学校处分后办理了休学,然后花了整整三个月和涂袄袄沟通,再然后,涂袄袄就在涂爸涂妈的安排下转到了横海市唯二的另一所高中“横海私高”。
万幸的是,转学之后,尽管涂袄袄的情绪依然不高张,但涂爸涂妈还是察觉到她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在涂袄袄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横海一高一直成为了涂爸涂妈心中于涂袄袄的一个噩梦。
“她现在,怎么样?”电话那头的阮轻微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可这颤抖里没有担忧,没有不安,反倒是像一些另类的兴奋。显然,她是不希望涂袄袄好的。
听到阮轻微这样的问话,柏宁犹豫了,她那天见到的涂袄袄,好的不能再好。
但犹豫之后她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我们高二打听到涂袄袄要被横海私高劝退的事吗?好像从那次劝退没成之后,涂袄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这几天打听来的涂袄袄,都是再正常不过。”没有阴郁,还会笑的涂袄袄。
阮轻微的声音一下子失望起来:“我知道了,不要放过她,盯紧一点。造谣嘛,不就是靠着真真假假?”
阮轻微的意思,柏宁自然明白。
※
阮轻微所说的盯紧包含了多少层意思,至少,从她离开横海一中之后的所有履历都被阮轻微搜刮了过来,她能让涂袄袄跌一次,就能让她跌第二次!
自那天见了涂袄袄之后,柏宁也没有闲着,她家人这一趟住院至少得有一个月,就是旁敲侧击,虚与委蛇,也够她涂袄袄那点破事传出去了。
柏宁一个二十多岁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和同年龄段的护士也还是说得上话的,况且她捧人的本事一向很好,没多久,康复科住院部的护士就和她打了个火热,涂袄袄的过往也想当然地以添油加醋的方式从一张嘴传遍了康复科的住院部,甚至康复医疗中心的治疗师也是有所耳闻。
“前几天那个来送饭盒的女生,还记得吗?听说她高中的时候就不是个善茬。”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抽烟喝酒勾搭人呗,风评差的不行。”
“我看挺好一小姑娘啊,你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这年头你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个好的?皮相好的苹果还有烂心的呢,更何况人了?”
“就831二床家的家属柏宁,高中和她一个班的,那会儿被涂袄袄故意推下楼,要不是运气好只是个轻微脑震荡,这会指不定怎么糟了罪呢!”
“人直接明了和你说的?”
“用得着吗?谁没事把自己伤口撕开撒盐啊?柏宁说这个的时候还处处维护涂袄袄,我看她也就是个心软的,这要换我,我还不让那个贱人连学都上不了。”
八楼的两个护士推着护士车碎言碎语地从颜辞身边经过,再看颜辞,他的的表情已经是凝固地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童辛妙:我们袄袄,这才多大啊,还是个未成年呢,就遇到了这样的校园暴力!
陆凡:格老子的龟孙儿,真他妈皮痒欠收拾!
褚安海:这不是一般的校园暴力,这是有预谋又系统性的校园暴力!
池冉:等等,我们是不是不在一个频道?你们确定她涂袄袄是被实施校园暴力而不是实施校园暴力?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袄袄:(瑟瑟发抖并开心地笑)我,我,我我超凶的!!!
颜辞:不是很懂你们兵荒马乱的过去…以及,陆凡,打架的话叫我…
※
嗯,的确不是普通的校园暴力,真的是有预谋系统性并且针对性的校园暴力。
☆、第25章
即便是脸色沉得可怕,颜辞却依然没有应激反应。
他听到这些是不赞同,甚至相当心疼,可谣言是涂袄袄的谣言,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即使他以相处三个月实习医的身份帮忙澄清了,那又怎样?再说,他也根本不能澄清,涂袄袄的过去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大多数人在大脑第一意识的刺激下,多半更相信坏的东西,因为坏的不好的东西才能更容易激起好奇和共鸣,但即便如此,涂袄袄的那点谣言对他们来说也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要么忘了,要么就积蓄着等待爆发,颜辞不希望事情会发展成后者的情况。
于情于理,这事儿都得涂袄袄自己翻清楚。气愤之余,颜辞也觉得这事儿实在没有道理。涂袄袄只不过是一个因为偶然骨折而来就医的病患,她那个同学何必要在未来和涂袄袄八竿子打不着的医院说这些东西?
到底,他还是更相信涂袄袄。
晚饭前的查房比早上阵仗要小一些,颜辞也只需要一个人到病人跟前了解一下恢复情况,不过十多分钟,他就从病房退了出来,正要回到康复医学中心的时候,却被谣言里的受害者拦了下来。
“柏宁小姐,有事?”颜辞看见柏宁心里自然不会开心,他表情不动如山,但语气怎么着都有点儿不耐烦。
柏宁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怎么都有一种要聊聊的感觉,不等颜辞细想,柏宁果然开了口:“颜医师,方便谈谈吗?”
这时候的颜辞手里正拿着文件板和病患资料做最后的记录浏览,其实颜辞的素养会督促他腾出一只手去接柏宁的咖啡,好让眼前的人不那么尴尬,但他依旧拒绝了,冷冷冰冰地拒绝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给小断腿造谣的女人面子。
颜辞从听到她的声音开始就非常不喜,虽然教养控制着他没有把情绪直白地展现在脸上,但多少影响了他的语气:“不方便。”
柏宁化了妆之后在普通人群里还是显眼的,颜值甚至还是招人的注目的,但邀约被颜辞这么随意拒绝后,她就像是被拍在墙壁上的湿巾纸,存在感极低。
颜辞随意扫过她之后便再没有抬过头,径直从她身边离开,换了另一边厢门等电梯。他不想和这个女人靠太近,哼,连涂袄袄都比不上。
被忽视的柏宁下意识便捏紧了纸杯,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崩坏,但到底还是保持住了,神情渐渐还变得势在必得起来。她笃定颜辞会留下来,而且她必须要让他留下来,因为他是颜辞,阮轻微认识的颜辞,而她柏宁这几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对过去的复制而已,一次重新让涂袄袄卑微到深渊里的复制。
“颜医师,关于涂袄袄,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吗?还是你也被她的外表假象所欺骗了?”柏宁口气轻快,眼神却也不断关注颜辞的表情变化,等她发现颜辞有所波动的时候,更是乘胜追击,“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地自甘堕落。”
※
颜辞终究还是跟着柏宁走到了空旷的楼梯间。柏宁给的那杯咖啡,被他搁在窗台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颜辞觉得自己是理智的,至少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都是如此,但刚才,颜辞觉得自己没法对涂袄袄的事情理智。那个会哼唧唧变成哭包的涂袄袄,又会忍住不哭变得特别特别乖的涂袄袄,会不靠谱生麻烦但从来不逃避的涂袄袄,无论是什么渠道,他都想尽力了解她,自己一直不认识的她。
临近下班的点,楼梯间没有什么人来往,对颜辞和柏宁说的私事来说,也算是个隐蔽的地方。但还是可惜了,因为很不巧,来送饭盒的涂袄袄这会儿正坐在七层半的楼梯上等颜辞下班。
涂袄袄觉得这几天她都很水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她揽了这送饭的任务后就持续水逆。
医院这么大,僻静的地方这么多,而她不过是来送个饭,不过是为了避免某人而不坐电梯,怎么还是要在这尴尬的楼梯间碰上…
来到楼梯间之后,颜辞便是开门见山:“特意找我总归有点目的,不如一次说个清楚?”他实在不希望柏宁下次还让他勉强,即便是涂袄袄的名义,他也不会舒心。
“颜医师是认识阮家小姐的吧?”柏宁并没有急着挑明白涂袄袄的声名狼藉,她需要先拉近关系,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征讨涂袄袄,而且她还需要确认一些事情,比如他颜辞和涂袄袄的深层关系是不是和她打听到的那样。
“阮轻微?她和今天的话题似乎没有什么关系。”颜辞自然知道阮轻微,毕竟他家到他爸那一代为止一直也是学术上的书本网,到他开始才从医,他和阮轻微多少也是勉强认识。
“当然有关系,轻微可是受涂袄袄迫害最重的人。阮轻微是我闺蜜,今天我可看在她的份上,才奉劝颜医师几句,你最好还是不要和涂袄袄再有往来,这男女朋友的关系能断还是断了吧。”
“什么…关系?”颜辞听到这当即把眉皱了起来,他想象过很多对话内容,但这一点是绝对没在他考虑范围,这样捕风捉影的消息绝不会在严肃的康复医疗中心传开的!
男女关系?这是哪里来的笑话?
柏宁没有错过颜辞脸上的错愕,犹疑片刻后开了口:“你们之间难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