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春浓-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老爷子看孙女紧皱的眉头,便又爽朗的笑道,“秀儿如此是担心我钟家吗?还不必这般,他人虽说说皇子,可我钟家也是百年世家,他动摇不得的?他要想求娶秀儿以正大光明的方式便是,此种小人姿态实在为君子所不齿。”
毓秀还愁眉不展,钟父当她实在气恨楚昭和赵纯算计她,便道,“他虽是皇子到底没什么实权。毓秀要实在气了父亲便想办法找人给他弄些麻烦事儿……”
“楚昭为人心机深沉,父亲别轻举妄动”,毓秀连忙道,要是楚昭察觉出来钟家在对付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钟父摸着胡子笑道,“斗筲之人,何足算也。他纵算计千万遍,我钟家人一身清清白白的,凭他能弄上什么脏污的东西?”钟老爷子亦是认同钟父这番话,两个人这幅坦荡荡的姿态,到弄的毓秀有些不上不下。
父亲和祖父这辈子注定当不了谋臣,他们两太直,也太刚。上辈子也是如此,若不是祖父太刚,凭借着钟家的威名怎么也不至于走上那条绝路。
到底一家人不能太过清正,祖父和父亲守着钟家这门清正的家风,其余阴门子里的事儿她来做便是。毓秀想清楚了,便垂着头告退。
——
大周氏之前的伤寒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已经好全了,如今每日还都得吃碗冰镇的绿豆汤来解暑。
毓秀早上起来请过安之后便来了大周氏房里做刺绣,温嬷嬷看日头上来了,母女两人额头上也都出了汗珠便拉着晚翠去了厨房,端来了厨子早弄好的解暑汤。
“小姐,夫人,先放下针线,免伤了眼睛。”温嬷嬷将汤呈了上去。
一早上的,动也没动却还是出了一身汗,大周氏接了汤,又叮嘱毓秀道,“只许喝一碗,你女儿家家的,这东西可不能多喝。”每个夏天大周氏都钟爱绿豆汤,本是寒门贫苦百姓爱喝的玩意儿,只是她素来怕热,便每天让温嬷嬷煮来吃,毓秀也是从小跟她学的。
“母亲偏偏每天吃,就不让我吃。”在自己母亲跟前,毓秀也免不了露出小女儿姿态。
“那如何能一样”,自己个儿喝完了一碗,又轻轻端着另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偏就毓秀伸过来手就打,“跟你说了你喝不得”,大周氏笑着将汤拿走,“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贪这点嘴?”也不逗女儿了,索性她到这个年纪,该懂的都得教了。
“这汤寒凉,女人喝了十天半个月受孕都不容易。我这般年纪也没那老蚌生珠的心思,可你就不一样了,花儿一样的年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母亲招来一个乘龙快婿——到那时母亲还指望着早抱上外孙儿呢!”
毓秀原本是笑着的,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偏开头,“哪有母亲说的那么快……”孩子,她上辈子亦是有两个孩子的,只可惜他们投胎到她这个没本事的母亲肚子里,都没得什么好结果。毓秀闭上眼,让眼里的滚滚泪水又回落进去。
装眯了眼睛,毓秀又用帕子揉了揉,“如今婚都没订呢,母亲就想着外孙子的事儿,您还不如赶紧催催我哥哥,帮我娶个嫂嫂呢!”
旁边大周氏还没说话,温嬷嬷却补了一句,“那可一定,姻缘这种事儿老天安排到头上,躲也躲不掉。”笑眯眯的看着在坐的人,“说起来又快科举了,老奴可听说了,这一届的举人当中十七八的少年郎格外的多,其中还有几个家世品格都非常衬得上小姐的……”
温嬷嬷还没说完,大周氏便连忙放下碗问道,“可做的真?”
“当然了,老奴嘴里哪有假话”,温嬷嬷说着手指头掰着,“就说有个姓黄的举子,这届成绩最出挑,最有望拿头名的,据说是江南那一代的,父母都是清官儿,家教森严。最主要他人生的俊朗,屋里居然还没个通房,是个管的住自己的,昨个我还瞅着李将军家那嬷嬷朝着客栈里打听他呢?”
大周氏也对这黄姓举子感兴趣,“想来是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一直没在女色上耽搁。”如此洁身自爱到是不错,只是还有点可惜,“到底江南那边有些远了,一来一回的太费事儿。”大周氏可不想让女儿嫁到外地去,出了事情她都没办法给撑腰作主。
一旁的温嬷嬷连忙道,“那还有一个孙姓的公子也不错。是周大人家的小儿子……”
温嬷嬷当起了媒婆一样的存在,不停的和大周氏评判哪家的公子哥儿好哪家的公子哥又不好,毓秀却是在这当口想到了别的——科举考试。
她锁着眉头,她记得楚昭登基前那些日子最缺银钱,上辈子这时候楚昭已经娶了自己,可钟家是书香世家并非商户,哪里有金银供他成事,他便起了卖官鬻爵的心思。
楚昭在众位皇子中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所掌握的实职不多,偏偏这次科举考试就让他一次翻身,不仅有了足够和众位皇子抗衡的银钱,还利用这次科举在朝中安插了绝大部分自己的人手。
或许这是一次绝佳的绊倒楚昭的机会。卖官鬻爵是死罪,或许皇上念着楚昭是他亲子不会杀了他,但他这辈子却绝不要妄想坐上那个位置——如果她能找到切实的证据,毓秀手在石桌底线捏成了拳头状。
按耐着心情听母亲和嬷嬷说了一会儿,也没听她们到底说了什么,直到快晌午的时候,她才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
正文 第二十七章:春风状元楼
七月盛夏,烈阳如火,大楚国的科举亦将在此时举行。
毓秀本想将楚昭会卖官鬻爵,买卖试题之事告诉祖父和父亲,但就如先前他二人所言,她并没有证据,所做所想均为猜疑。
以祖父和父亲老诚持重之人,绝不会轻易出手去调查这等事情。
她横不能将重生之事说出来吧?
“魏渊,今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望向天色,红日当头,毓秀转眸对魏渊道。
总是窝儿在府里,证据自不会从天而降。毓秀准备出去转转儿,不说寻找楚昭不法的痕迹。起码,散散心情也是好的啊!
祖父和父亲偏向保守,只防不攻,哪怕她和太子均被算计了,亦只是提高了他们的警惕……毓秀心知,这便是钟家保皇一脉的政。治方针,绝不插手夺嫡之事,但,不得不说,依然难免心中抑郁。
楚昭狼子野心不可轻视,钟家愿意保持中立,不伤不党,他却根本没有那样的心胸。
毓秀可以理解祖父和父亲的想法。太子嫡长之身,一国储君,钟皇后地位稳固,子女双全。太傅府位高权重,祖父官居一品,父亲清流好名声……可以说,钟家在大楚国,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世家。
本就是太子外家,若还心心念念,做出百般姿态护着太子,一副恨不得他马上登基的模样,当今就算性子太柔和,怕也会对太子产生怀疑。
钟家只能保持中立,做出两不相帮,忠君爱国的模样,这才是辅佐太子的‘正道’,“我去跟母亲说一声,咱们好好逛阵子……”只是,就算心里明白,毓秀依然觉得有些憋闷,“你去准备车马吧!”
“是,小姐。”魏渊点头应是,转身退下。
“小姐,咱们要出门吗?您是,只准备带魏大人了,那奴婢……”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啊!晚翠满面期待的小声道。
“当然要带着你了,要不然,你家小姐我谁来伺候!”瞧见晚翠天真的模样,毓秀低声笑了出来,伸手点指她的鼻尖,她调笑道:“还不去给你家小姐准备衣衫?”
“是,是,是,小姐,奴婢马上准备。”晚翠大喜过望,转身飞快的从箱笼中寻出足有七,八件新衣,“小姐,您看,这件梅花纹的纱袍怎么样?这可是夫人新给您做的……还是这件藕丝琵琶衿上裳,小姐上次进宫的时候穿过,漂亮极了!”
“或者,穿这件宝相花纹的冰丝缎,配上这件百蝶度花裙,绝对艳压群芳!”晚翠一件一件的展示着手中的衣衫。
在毓秀房中,她是专管四季衣衫,首饰头面的,对这些女子妆扮之物,她最是了解。
“我知道晚翠有双巧手,只可惜……”毓秀抿了抿唇,摇头道:“今日,你家小姐我要女扮男装,做个俊俏风流少年郎,不做女儿妆。”
“啊?小姐要着男装?为什么?”晚翠惊讶道,满面疑惑。
“这你就别管了,总归去准备就是。我记得你以前也曾给哥哥梳过头,男子的发式你应该会梳吧!赶紧的,别担误时间,一会儿子魏渊就该回来了!”毓秀起身,坐在妆台前,回头催促晚翠。
“是,小姐!”晚翠无奈,只得上前。
万般本事使不出来,晚翠只简单的帮毓秀绾了发鬓,又帮她画粗了眉毛,换上白衣官靴。这时,魏渊亦准备好马车,回来接人。
派人禀了大周氏一声,得了允许后,一行三人离开钟府,出门去了!
——
京城,状元街。
时至七月,没多久便是三年科举之日,无数十年寒窗,想一朝跃龙门的举子,均都早早赶到了京城,或结交,或苦读,各生百态。
状元街,是前朝一名三元及第,后官封首辅的奇才所赐之名,这趟街上,从前朝至今朝,两百余年,共出了六个状元,三个榜眼,七个探花,进士就更是不胜枚举,亦因而扬名。
这条街上,并无住宿人家,竟是俱客栈饭馆,每至科举之时,当真人声鼎沸,满目俱是读书人。
春风楼——正是这状元街上最大的一间客栈,楼高三层,精巧风雅,因曾出过状元,又被人称做‘春风状元楼’。
来考科举的嘛,谁不想得个好彩头,有这样的名儿,春风楼中也是人群庸庸。
红日当空,午时将近,正值午膳的功夫,春风楼中人来人往。
“客官里面请,老客一位……”店小二跑上跑下,声音豁亮。
“小姐,这里可真热闹啊!”
不远处,一行三人由远而近。梳双环髻,穿粉色衣衫,似丫鬟状的大眼睛小姑娘,满面惊奇的环视着春风楼,随后侧目看向,她身侧的白衣俊雅文士,“奴婢自进了府之后,就在没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
“傻丫鬟,叫什么小姐?我现在是少爷!!”俊雅文士挑了挑眉,用手中扇柄轻敲了敲丫鬟的头。
这俊雅文士,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俊俏,气质温雅,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的衣衫,大片的莲花纹在衣摆处若影若现。
一头乌发,被白玉冠束高高的束在脑后,映的面如白玉,显得似乎有些文弱,可一双斜飞入鬓的柳眉,却弱化了他的弱,只余英气勃勃。
“额,小,小姐……不,不是,少爷,奴婢知道错了!!”丫鬟抱着头哀叫,眼底带着玩闹的笑意,求饶道:“少爷英俊神武,大人大量,额,天资不凡,世间难得……就不要跟奴婢一个小丫鬟计较了!!”
“就你频嘴!”俊雅文士忍不住抿唇笑着,又转回头,吩咐一直随在‘他’身后的黑衣护卫,“魏渊,去上二楼,订个雅间。”
“是,小……嗯,少爷!”魏渊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领命上前。
无需细问,这一行三人,正是出门游玩的毓秀,魏渊和晚翠了。
那白衣文士,毫无疑问就是毓秀。
而毓秀——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