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债-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龃潘饭氯沃首忧袄矗⑺迪略鲁跚先沃首颖隳芄楣韵轮獗闶侨孟秩喂髯急负孟乱蝗我换坏娜搜
听闻朔国现任国主有五子,年长的已有七岁,此次前来交换的便是他的长子。可他们渠国就不同了,只有皇子澈一个,若真拿去交换,日后国主驾崩谁来继承大统。谁都知这质子便是弃子,常年仰人鼻息,王族气节必定荡然无存,又何以君临天下。再者说,渠国与朔国相隔几千里,即是车马昼夜不停,没个两三月也回不来。泱泱大国又岂可一日无主?哪里又等得到皇子澈回来继位?
朝臣们纷纷建议,不如寻一位与皇子澈样貌相似的少年代替,这朔国远在几千里外,谁都未见过皇子澈,势必能瞒骗过去。起初国主也是这么打算的,怎知这使者却道自个儿有一亲信在宫中当画师,他们国主素闻皇子澈仪表非凡,早已命他将皇子澈的画像画好送去了朔国。此言意图再明显不过,即是说你们渠国若是找人冒充顶替,他们朔国不可能不知。
若执意找人顶替,后果可想而知,两国维持了百年的太平怕是要一朝破灭。
国主还不敢将此事告知皇子澈,只愿他能在风雨欲来的前夕再享几日安稳日子,他打小便仁善,又怎忍见两国交兵弄得生灵涂炭,势必会以质子的身份毫不犹豫前往朔国。于国而言,皇子澈是储君,于家而言,他更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小便对他宠爱有加更是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只是想到他要离家几千里,这心便如同刀子在剜。
其实他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去年入宫的几名采女中有一名已怀有身孕,临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若是得一皇子,那皇子澈便能免了这质子的身份,让这新生儿代替便可。
心中被此事缠绕,这奏章便再也看不下去。抬眼望了望殿下两人,这跪了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只见左齐的脊背还是直挺挺的,皇子澈却软了下去,半靠在左齐身上,并且还小声同他说着话。
皇子澈小声道:“你信不信父皇一会便会叫咱们起来?”
左齐不理他,仍旧直挺挺的跪着,这冰冷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令他双膝已有些麻木。
国主长叹一声,只道罢了罢了,再让他们跪下去心疼的也是自己,便朝一旁的钱海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越过屏风入了内殿。
钱海会意,见国主走了便急忙跑下殿去,先将皇子澈扶了起来,并在他耳边小声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怪罪了,跪了快一个时辰,赶紧回去让奴才们好生揉揉,可别留下什么印子。”道罢又去扶一旁左齐。
两人相互搀着一瘸一拐的回了太子殿,锦儿见主子这副模样便也猜出大概,便连忙命人去拿活血化淤的膏药。
两人都将裤子撩至膝盖之上,锦儿见左齐的双膝明显要红肿些,便好奇问道:“陛下可是让你跪得久些,怎么都肿成这样了。”
闻言,左齐望了眼一旁的皇子澈,方才他一直靠着自己,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膝盖怎可能不肿。皇子澈自知是罪魁祸首,伸了伸舌头,略带了些歉意道:“这都怪我,若不是我压着阿齐,他膝盖也不会肿。”
私底下,锦儿总会忘记尊卑之分,皇子澈打见到她第一眼起便喊他锦儿姐姐,这时日久了,她便也觉得这皇子澈是自个儿的弟弟。她圆目微瞪,细声喝斥道:“你啊,就知道欺负阿齐,看这膝盖肿的……我得好好帮他揉揉,你呢,就自个儿揉去吧!”
皇子澈委屈道:“锦儿你好偏心。”说完便抓过药膏自己涂了起来。
上完药,锦儿伺候两人用过晚膳后,便问皇子澈今夜要让哪个奉仪待寝。皇子澈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今夜便让阿齐待寝吧!”
锦儿摇了摇头,只道这位殿下虽已成人,性子却同孩童一般想一出是一出。每月让奉仪待寝的日子屈指可数,若早晨在他房中寻不见人,便知是他又去了阿齐房中。锦儿不想让左齐背负不好的名声,便劝诫道:“殿下,我知道你与阿齐感情好,在寻常人间两兄弟同睡一屋也是常事,可你也该知道,历代有不少的伴读被视为娈童,你若是在意阿齐的名声,今后切莫再去他房中,若是传了出去,可让别人怎么看。”
皇子澈先是一怔,遂又扭过头去看左齐。他心中的少年英雄,他向来敬重的左齐怎么能是别人口中的娈童,再者他可从未有过此等心思,于是低声道:“今后……我自会注意。”
这一夜,两人皆是久久难眠。皇子澈很想起身去隔壁房间,可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锦儿的那句 ‘娈童’。
左齐未起身将蜡烛灭去,任凭它肆意燃烧着。翻了个身,将后背紧贴于床侧,这一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将他平和的心静搅得一团乱。随着蜡烛的燃尽,房间也落入黑暗之中,左齐本想屏去这杂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入眠,怎料廊前闪过一道人影。
左齐起身将门打开,只见皇子澈正冷的抱肩立于眼前,一见左齐,立时便咧嘴笑道:“外头可真冷啊!”
“知道冷就快些进来。”言罢,左齐便侧身将外面的人放了进来,关上门,又插上了门栓。皇子澈这时已钻进自己暖好的被窝中,他靠着床侧睡下,为自己留了许多空。左齐只穿着里衣,方才接触到外面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刚躺进被子里,左齐便开口道:“若是我没看见你打算在门外站多久?平日里你没心没肺惯了,今日锦儿就随口说了几句,你倒是放在心上了。”
皇子澈将他半凉半暖的身子靠了过来:“别人如何说我,我都不在意,可我不想让你背上不好的名声,今后你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又怎能是个娈童?”
左齐道:“谁告诉你我要做大将军的?”
“不做大将军那你这么努力习武作甚?”
“这只是我的爱好,就如同你爱哭,凡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被刺中软肋的人立时不满起来,伸手便去挠他的腰。左齐怕痒,一时躲闪不及竟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给制住了,连忙求饶道:“阿澈我错了,我错了,你快些放开我……”
皇子澈停住动作,手还箍着他的腰,掌下的肌肤隔着里衣传递过来的热度,使他久久不舍将手松开。抬眼间,左齐的脸与自己只有半尺之隔,对方紊乱的气息扑面而来。皇子澈脸上的笑意立时僵住,心底这抹突如而来的潮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
就在刚才,他险些要去亲吻左齐。
将手收了回来,背过身去道:“好了不闹了,都快些睡吧,明日我还要赶着锦儿来之前回自己的房间呢!若是被她见了定又要说我一通。”
左齐看着他的后背,答道:“好。”又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脸颊,不经意勾起一缕那人散落的长发。他把玩着指间的青丝,并在心底默默念道:秉旄仗钺也好,高步云衢也罢,那些于我而言都是过眼烟云。伴读怎样?娈童又有何不可?我纵是被天下人耻笑,只要能长伴在你身侧,又何必去计较那些虚名,这些……你都无需知道。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临近十五岁寿诞,皇子澈终于迎来仅有的一位皇弟,太卜祭祀过先祖后,为二皇子取名为惔,这便是皇子惔。
后宫一向是母凭子贵,一朝得子,便立即着封为娴贵妃。皇子惔生母只是区区监郡官之女,今夕诞下龙子,便也被封了淑贵妃,在这皇宫之内,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便属她与娴妃的品阶最高了。
可见在这时的渠国,能生儿子是件多了不得的事情。
皇子惔出生翌日,皇子澈便拉着左齐去看望他唯一的皇弟。还未入殿,便见后宫众妃嫔与众公主将内外围得水泄不通,好容易挤了进去,便看见皇后正抱着皇子惔,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要以为是她生的。
也是仗着皇后对他的宠爱,皇子澈匆匆将礼行毕,便走上前去:“母后,快些让我看看弟。”
皇后身子微侧,好让他能看见这襁褓中的二皇子,同他道:“就你心急,你姐姐们还没来得及瞅上一眼呢!”
他用手戳了戳弟弟的小脸,好奇问道:“他怎么生得皱巴巴的?”
皇后先是笑着瞪了他一眼,见怀里的二皇子被他戳得有要哭的迹象,便向后退了几步,道:“莫再戳了,一会儿该哭了。”说着便摆动手臂安抚一阵,见挤作一团的小脸终于平整下来,这才道:“你以为你刚生下来有多好看,不也是这个模样,等他长大了,指不定比你还要好看。”
皇子澈吐了吐舌头,调皮道:“骗人,我才不不信呢!”
探望完弟弟,皇子澈便又拉着左齐回了自己的太子殿,他问左齐:“你觉得惔儿而好还是我好看?”
左齐皱了皱眉,正经道:“二皇子好看。”
“左齐,你给我站住,你是打哪儿看出他比我好看的……”。皇子澈在他身后嚷道。
朔国使者到渠国已有一个多月,上任渠质子与此次前来交换的朔国质子,据说再有三日便能到达洛河城。皇子惔的满月筵于是被拖至三日后,内务府的人是这么说的:质子到来免不了要摆接风筵,与其隔三岔五的大费周章置办,不如并在一起,既省事也省钱……
谁不知后面那句才是重点,渠国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开源节流的境地,这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自然要好好烧上一把火,不然怎么去证明自己的才干?
国主早已命人拟好旨意,此次前去交换的是刚满月的二皇子惔,知情者只有上大夫左季昀、太尉叶一表与丞相祁明。那道金灿灿的圣旨就搁在国主每日批阅奏章的桌上,待皇子惔满月那天,便明旨昭告群臣百官,当然还有朔国使者。
随着时日的临近,互换质子一事便再也瞒不住,风声传到了皇子澈耳中,他自然想第一个弄明白究竟是他去还是皇子惔去。
这几日,千麒尽量避着皇子澈,他每每来求见不是用已经安寝打发便说自己在忙,总之绝不给他机会转圜已定的事实。再有一日便是皇子惔的满月筵,皇子澈刚听闻交换质子一事心中便起疑国主会将他留下,这几日又刻意躲着他,这想法便更为笃定了。他自思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父皇,好在他颁旨前求他收回圣意。
皇子澈直直跪在殿下,并言若是父皇不见自己那今日便长跪不起。老公公钱海见状立时便急了,上前劝了许久,可他面圣的决心难以动摇,只一言不发跪着。
两个时辰后,千麒终于在这自残的要胁中败下阵来,便命钱海宣他进来。
皇子澈是被搀着进殿的,足足跪了有两个时辰,这期间他不仅让脊背保持着直挺,更是连腿都未伸过。遂又想起那日他与左齐在殿前跪的一个时辰,自己就这么靠着他,将浑身的重都压在他身上,这么磨人意志的事情他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一进到御书房,皇子澈便又跪了下来,双膝刚接触到地面,立时便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他咬了咬牙,随即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
上一次哭是在半月前,那时他刚用过午膳,半个时辰后便闹起肚子来,直疼得他哭着喊着满床打滚。锦儿请来太医,服过药后一时也不见好,后来是左齐赶到为他揉了许久的肚子才逐渐消停下来,仍旧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别哭了’。这句话似有永久的魔力,不仅能治好病痛,还能催眠。
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