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妃君子-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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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一个狡诈奸猾的人,她此刻正脆弱地躺在自己怀里。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心,让它止水不动,就连,只要想到找人给她解毒,他都无法接受。
他自己不能解毒,别人也不可以。
如果……她会怎么样?
柳行素忽然靠着他坐了起来,目光迷离炙热,手将他推在车壁上,深深地吻了过来。
气息全乱了,意识也全乱了,只剩下柳行素柔软的吻,绵长的攻势。
他要抬起来的手,也无力地放下了。
柳行素吻得深入忘情,但舌尖才伸出来碰开了他别扭地紧咬的齿关,忽然被什么呛住了,她推开了他的胸口,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太子端正的发冠都被她一番胡闹扯落了,他将柳行素的背按着轻拍,柳行素还是咳嗽不止,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但吐出来的没有五脏,只有一颗黑漆漆的丸子,骨碌碌地沿着疾驰的车掉落下去了。
柳行素止住了咳嗽,软弱无力地倒回他的怀抱里。
白慕熙将她抱住了轻晃,“你还好么?”
她散落在脖颈间乌润的秀发一绺一绺地滑落,露出那平滑的肌肤,在本该有男子喉结凸起的地方,忽然变得平坦无物了。
他不可置信,手指近乎激动地探到她的喉尖,什么都没有。
闭着双眼的柳行素又咳嗽了几声,才又紧紧地靠住了他,“殿下……”
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兀地撞入意识之中。白慕熙犹如心弦断裂一般,目光一冷,“去郊外!”
“诺。”
外边传来一道呼应声。
柳行素的手再度如菟丝花般缠绕上来,紧紧地纠缠眼前的树,脉脉地咬他的脸,落在耳边的话语声犹如传自渺远的天外,“殿下,你喜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我一句话都不说。
算了还是说一句。
我们柳大人用女儿身行走江湖,一定是有一点过人之处的,比如,我们下章说。
☆、第39章 巫山不是云
小春正要跟着柳行素走,她跳上了自己的车; 莫玉麒伸出双臂阻拦在道路中间; “小春,你听我说……”
小春打马扬鞭; 轻叱道:“让开!”
马儿受惊了,抬起前蹄就是不走; 但也嘶鸣起来。
想到小春嫉恶如仇; 性子高傲不喜欢人骗她,莫玉麒心想; 若是现在放她这么走了,兴许她一辈子也不愿理会自己了。
大门口; 卫峥挣断了被徐义理扯住的衣袖,肃容道:“徐大人; 我一番诚心应邀; 没想到你竟用如此下作手段,那个少年,还有斟酒的美人; 全是设计好的?”
卫峥人也不傻; 徐义理嫁女在即; 自有酒宴,为何此时单单请他和柳行素喝酒。这本来便耐人寻味; 太子撞破厢房好事,柳行素一副中了毒的模样,更是令他大生狐疑。再撞见姗姗而来的牡丹;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徐义理今日自知惹怒了太子和柳行素,忙拉住最后的卫峥,老脸通红,“卫大人,卫大人留步,今日确实有误会,那柳大人原本便有龙阳之好……”
卫峥陡然脚步一顿,冷厉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他的脸色有些可怖,徐义理吓得一僵,几番在嘴里滚过的话脱口而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若不是如此,太子今日何以驾临徐府,二话不多说便抱走了柳大人。”
他这个“抱”字咬得紧,卫峥听了,眉间的褶痕更深了。
卫峥一直以为,柳行素爱献媚皇帝,又素喜在太子跟前进献谗言,两人才走得近,今日在徐府陡然撞见太子他始料未及,竟然未曾细想,徐义理一番似是而非地点拨,倒让他看得更透了。
原来,原来柳行素与太子,早已勾搭成奸。
他们在荆州想必早已做绝了好事,一想起来,卫峥便一阵恶寒。
他一面唾弃柳行素这谄媚之徒,一面又唾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爱与那人过不去,柳行素哪里配他惦记着,她哪里配……
身旁忽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胡说八道!”
卫峥和徐义理皆惊讶地看来,只见小春跳下马车,手里扯着一根皮革编织的马鞭,杏眼瞪圆怒目地指着暗中编排柳大人的两个人,惊得卫峥想拽住她一把,却捞了个空,眼下两位的正主都不在,他们的身份怎敢与两位朝廷命官横的。
卫峥皱眉:“不是?”
“徐大人,你拉我家大人来喝酒,图谋不轨,居心不正!眼下事情败露,不思己过,反而暗中中伤我家大人,是何道理?卫大人你本来便与我家大人针尖对麦芒的,你敢说,你便对她没有偏见?”
犹如当头棒喝,卫峥对柳行素的确有偏见,他自己知晓,只是方才见他二人举止亲密,又加之徐义理乱嚼舌根,便真觉得柳行素早已对太子自荐枕席雌伏于下……
如今想来,没有证据之事,妄自非议实在不妥,便冷横了徐义理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去。
卫峥心气高,绝不会为柳行素的事道歉,不论如何,她同太子关系近是事实。
倒是徐义理,被小春唬住了,心里暗暗发毛,若是她再到柳行素面前说几句,这事难免不会惹怒太子……
这可大大不妙了。
……
白慕熙目光挣动地看着美目盼兮的,应该说是女子,几番平复和挣扎,都耐不住几乎被逼溃。
她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习惯了辩口利辞,却总是被她轻易撩拨得忘了该怎么回话。
柳行素的呼吸吐出缕缕香雾,她的鼻里舌尖,全是淡淡的甜香,她方才在那间屋子里待久了,将药粉吸了不少,就连身上也全是那种香料的味道。
走了一程,香味挥发出来,整间马车里都是香味。
白慕熙没回话,她就攀上来继续问:“殿下,你喜不喜欢我?”
他才意识到,怀里的人,身段如柳,比一般女子还要纤细,肌肤比一般女子要滑,手也玲珑细腻,他真是愚了,竟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她一直故弄玄虚,在他面前卖傻充乖,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在回荆州的路上,他就该看出来,她躲躲闪闪的,不像个正常男子。
只是……只是,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发现了,心里没有一丝被骗的怒火,反而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愉悦。
“喜欢。”
说出来的时候,说不清是释然多,是坦然多,还是紧张要多。这个狡猾的女人,要确认他的心意,可她什么都不说。
空手套白狼,多高明。
而他却束手就擒。
身体被唤醒了一股熟悉的燥意,令人不安,而柳行素显然太满意他的回答,整个人随着马车的颠簸扭动得更厉害,更频繁,幸得此时已到了郊外,车安稳地停在了旷野,淡薄的日色,车内的温度一截一截地上升,秋阳也闷出了暑意。
车夫适时地下了车,将马车拴在一颗大树上,郊外的风轻飘飘的。
太子的护卫很快赶到,但没有一个人挨近,默默地退了数丈远。
白慕熙早就乱了道行,不比往日冷静,何况碰上柳行素,他从来就不冷静,她还一门心思在他身上乱摸点火,车里的汗味也跟随着香味弥漫开来,更点起了滔天的火。
他的手摁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缓慢地靠下来。
“柳行素,孤不想在此时动你,你最好安分点。”
柳行素吹了口气,“殿下……”
声音轻柔温软,吐出喉结珠后,那阻碍发声的东西没了,此时自然是女子细腻的软语。
白慕熙望着身前的女人,她的脸颊娇红如榴,薄汗青衣透,如沐浴在日光水影里的一尾青鲤,他突然后怕起来,她是女儿身,她竟胆敢欺君罔上,刚才还差一点就……
他闭了闭眼,“你真是,胡作非为。”
“嗯,我还有更胡作非为的。”柳行素吃吃地笑了,一只手从他的衣领子里钻了进去,滚烫的热度一下烫到了他。
他咬牙,“孤没有那么多毅力,不要玩火。”
柳行素偏过头笑,“谁同你玩火,殿下方才说喜欢的。”
车里的香味已经足够浓郁,常人吸了一点都会受不住,何况他明明动心了,他眼眸一暗,手拉下了她的衣裙……
车夫已经退了足够远,众护卫也纷纷背过了身。
卫六话多,抬头望了望天,便忍不住暗笑起来,“天朗气清,风霜高洁,良辰美景。”
一旁来了个话更多的卫二,“兄弟,赌一局,谁上谁下。”
卫六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小瞧我们殿下?”
卫二一愣,继而有理有据地分析:“太子与柳大人平日里走得近,也看不出谁强势谁弱势,这事么,依照我看,谁动情深,谁甘心在下边。我赌殿下在下边。”
卫六挑了挑眉,“你这是来事情?好,我就赌柳大人。下注一个月的俸禄。”
卫六耿直道:“好。”
话音刚落,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个声音当然不是白慕熙的,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欢愉到了极致,痛苦到了极致。
“这……”
卫六阴笑摊手:“这当然不是殿下,俸银?”
卫二脸色一白,两个人偷偷摸摸不在这头守着,为了一个赌约,偏要铤而走险,凑近了听个仔细,但卫六没高兴多久,马车又传出了他们太子殿下的声音,低沉急促,夹杂了一两声沉重的喘息。
可见正是难解难分时,两人齐齐皱眉。
嗯,到底谁上谁下?
两人屏息以待,等到云雨消散,待太子出来,自然便见分晓。
于是两人就在原地等,后来靠在了树上,再然后靠在了石头上。
卫六脸色发苦,“太子这也……太久了。”
卫二也跟着托腮,“是挺久的,大抵男男之事,同男欢女爱不是一回事。”
“此言有理。”
卫六掐了一根断草刁在嘴里,望着远处还在背过身一本正经地等着的兄弟们,不觉心生同情。这是傻站了多久,又还要傻站多久?
柳行素整个人都沐浴在汗水里了,又痛又涩的身体让她勉强支起一只胳膊,而靠着她的男人,也是大汗淋漓,她靠在车内侧,轻笑着喘气,却被他圈住了手腕,柳行素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孤又被你摆了一道。”
她眨了眨眼,“有么?”
男人握住她的手坐起来,衣袍半敞,发冠被她扯落了,袖口被她撕破了,看起来狼狈而滑稽。但两个人是不对等的,反而是他稍显克制,她衣衫齐整。
白慕熙想生气都对这个女人提不起气了,她是他的了,他又不能真对自己的女人发火,只是,“你没中毒。”
她笑得狡黠,轻轻抱住了他的肩膀,“嗯?何出此言?”
白慕熙捏她手腕的手掌微微用力,闷在她发间的声音瓮声瓮气:“中毒的人,一直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你们懂了吗,中毒的人是木樨不是柳行素。作为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柳行素对男人不可能没有防备和戒心,如果木樨不来救她,她也不会让人占什么便宜的。至于为啥自曝身份,就有几个原因了。
☆、第40章 心有双丝网
听到他的话,她笑而不语。
贺兰山的师父和师兄们都宠着她这个唯一的女弟子; 师父对她尤其照拂; 她原先身体不好,生孩子后更加虚弱; 也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什么奇珍异草都熬了药对她灌下去了。
柳行素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