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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要买棺材吗-第8章

小说: 要买棺材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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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目疮痍。 

  楚凡胃里一阵猛抽,转身遮掩自己的失态。 

  江南拍了拍楚凡的背,“还有件事,跟我来一下。” 

  楚凡跟上江南的步伐,没走几步,停驻在一个深坑前。 

  “这个。”江南指示性地说了一声。 

  楚凡探头,是一副棺材。 

  此时此刻,这一年多的时间培养的对棺材的敏感,让楚凡瞬间联系上了自己要找的人。 

  楚凡的表情变化完全尽收江南的眼底。 

  刘伯的死,现场来历不明的棺材,江南再度肯定了楚凡这个诱饵的价值。 

  遣散了手下,江南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刘伯身前有和你说过他给自己买了棺材吗?” 

  楚凡的思绪还飘忽在往事中,愣了好久才答,“没。这几天跑外城,都没怎么和他说上话。” 

  江南步步为营,继续探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一个人,其实我们六扇门也在暗中追查他。” 

  运用六扇门这么大的组织为自己庇护,不失为一个好幌子。 

  楚凡果然从刚才的忧伤中来了精神,那扑闪的眼,就好像在问对方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还记得那次你托人在六扇门查的资料么?”江南自然早已准备好答案,就等着楚凡的这表情,“那是我整理的。前例可援,如果按照这个人一贯的手段,死者的亲属会收到一张买棺材的收据。我们没有在刘伯身上搜到任何收据,而刘伯又没有子女,剩下的……”江南慢慢得把视线放到了楚凡惊讶的脸上,收住了尾音。 

  “……”楚凡的心猛地被抓了一下。 

  一夜未眠。 

  楚凡忐忑不安。 

  虽然他与他没有过语言上的交流,没有过任何的接触,连正面都没有见过。 

  那一抹白影,隐藏得够彻底。 

  每每擦肩而过,仿佛他永远只能追随那个人的影子。 

  这一个夜晚,是漫长的。 

  楚凡甚至内心默默排练着,到时候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又该以何种语气。 

  此时的楚凡,恐怕已经忘了他对那个人的最初定位——是杀他爸爸的嫌疑犯。 

  这一夜失眠的,何止楚凡。 

  以六扇门总捕身份藏匿于刘伯与楚凡家中的江南,从入夜开始颤抖的身躯就没有停止过。 

  这是一种更强烈的兴奋。 

  迫不及待想要某个人败在自己的手中。 

  比起楚凡,江南对那个人的印象,几乎只是停留在档案中的文字上。 

  记忆唯一留给他的,只是当年那一个白色的背影。 

  那般与世无争,那般纯洁无暇。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干净? 

  江南决不会忘记初见的那次,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带给他的耻辱。 

  那个时候的他,正赤裸着全身,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兴奋的尖叫是那样淫 荡,他埋在女人双峰中的脸是那样贪婪。 

  那个男人的眼神是无动于衷,那身白衣是那么干净。 

  白色,彻底触及了江南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身下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父亲早逝,偏偏守寡的母亲欲求不满,茁壮成长的儿子成了性欲的牺牲品。 

  江南是憎恨那种交合的。 

  但当快感充斥全身,伦理毫无疑问沦丧。 

  最重要的,是身体的需求,而不是社会赋予的理智。 

  最终那个男人消失在房中,好像只是为了来看一场高潮的戏。 

  一场不同寻常的高潮的戏——江南的母亲在高潮的那一刻,死了。 

  江南的背脊隐隐作痛,他知道是他母亲在最后的快感时点,抓破了他的背。 

  与母亲苟合又如何? 

  道德伦理不过是伪善的人给自己带上的一个冠冕堂皇的面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的本性,无异于兽性。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干净,明明那个男人牵涉了那么多的死亡。 

  呵,有时候嫉妒,很不可理喻。 

  鸡鸣。 

  楚凡莫名松了口气,紧绷的弦松弛了下来。 

  仿佛他已经很自然地把那个人归类成非人类,不会在白天出现。 

  恰恰,这成了一个玩笑。 

  当慕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楚凡正很没形象的伸懒腰。 

  顶着熊猫眼,楚凡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有种,久违的熟悉。 

  “跟我来。”慕言动了动唇。 

  “恩?”原谅楚凡此时因严重睡眠不足导致思维休克,居然傻傻地抬脚就跟了上去,还不忘好奇地添一句,“去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爸的死吗?” 

  楚凡终于是清醒了。 

  等江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屋外已是空空如也,徒留粗糙的木桌上静静躺着一张收据。 

  收据上注明的物品,是棺材。 

  11。夫妻、情人、子 

  楚爸爸是一介高层主管的精英人士,才德兼备,为人和善,行事干练。 

  做人,就要风光,就要出人头地。 

  曾几何时,这是楚凡的人生目标。 

  曾几何时,这也是楚爸爸培养下一代的方案——树立一个好榜样。 

  楚爸爸努力了,也做到了。 

  商场得意了,情场也不落后。 

  这里的情,之于有贤妻孝子的楚爸爸,当然是情人。 

  其实楚妈妈是个各方面资质不错的女人,想当初在楚爸爸到处为求职而奔波忙碌的奋斗阶段,家里的日常生活都是由楚妈妈一肩抗起。 

  楚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是金子总会发光。 

  楚爸爸最终做到了。 

  按常理,楚妈妈可以享清福了。 

  可习惯了从前生活规律的楚妈妈,一闲下来就心神不定。 

  显然,这是一种后遗症。 

  再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女人,还要靠化妆。 

  天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懒,不是懒得打扮自己,而是不舍得花钱买那些不过几克却价值连城的粉末往脸上涂。 

  勤俭节约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在发了迹的楚爸爸眼里,楚妈妈的这种行为被划分到了视觉污染的区域。 

  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 

  凭良心,楚爸爸待楚妈妈一直很不错。 

  除了开始晚归,甚至不归。 

  身为女人的敏感,楚妈妈不会没有察觉。 

  没有哪个人有资格去指责楚爸爸的不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常理。 

  所谓常理,就是天冷了要添衣、肚子饿了要吃饭这样正常的理念。 

  情人,这是一个既讨人厌又讨人爱的角色。 

  她懂得逢其所喜,她知道避其所嫌。 

  她清楚什么时候要保持矜持,明白什么时候要放下自尊。 

  这样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情人,只饰演这么一个角色。 

  角色的底线,唯独一个‘贪’字。 

  有的情人贪钱,有的情人贪情,有的情人贪地位。 

  当量的积累达到质的飞跃,情人不再安分守己,舆论杂志上的故事就上演了。 

  情人开始觊觎正妻的位置,楚爸爸敷衍的谎言越来越拙劣。 

  情人,绝对是一个需要留心的角色。 

  将关系曝光,口说是无凭的。 

  需要的,是实物,是证据。 

  更形象的说,是艳照。 

  当情人放出狠话,将那淫秽的照片扔下,楚爸爸才意识到,他一生的成将就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情人是独自寻上门的,或许是想给楚妈妈一个下马威,可惜楚妈妈不在家。 

  楚爸爸脑海里有一根筋,就那么‘嘣’的一声断了。 

  身体的冲动远比理智来的诚实。 

  情人的指甲在上好的木地板上抓出刺耳的响声,刮的楚爸爸心里一阵发毛,手上的狠劲却是越发骇人。 

  “要买棺材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让楚爸爸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再回神时,家里的大门敞开。 

  玄关处,楚妈妈呆立。 

  转身。欲跑。 

  此刻,楚爸爸的脑海中只剩下杀人犯和目击证人。 

  所谓的夫妻关系早已是名存实亡。 

  抓回想要逃离的人,挣扎中,移向了阳台。 

  俩人之间几乎没有言语的交流,只是一味的你推我攘。 

  纵使当时双方有应景的对话,也改变不了现实的发展。 

  坠楼,是意外? 

  此刻,不会有人相信。 

  那当初目睹楚妈妈坠楼的小女孩,是否有看到这夫妻推搡的一幕? 

  即使有,十八层高的建筑,一个小女孩的话,足以采信吗?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 

  而在事发当时,楚爸爸下一个想到的,是毁尸灭迹。 

  尸,指的是情人的尸。 

  分尸的念头,是在几天后看到客厅正中央的那副棺材时,闯入脑海的。 

  后来想想,他甚至没有想过这棺材的来历就用它来藏了尸。 

  依稀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消灭尸臭的问题,楚爸爸趁着楚妈妈下葬那日,将分了尸的躯体一块块煮熟。 

  可是煮熟了食物,时间久了同样会腐烂。 

  满室的烟味混合着不明的味道,盘旋在卧室上空。 

  一个正常的人杀了人,不免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楚爸爸害怕一离开房间,床下的秘密就会暴露。 

  公司来电话,楚爸爸无辜旷工,理由模糊,态度不正,一封辞退信寄到了家里。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 

  房顶的吊灯,总是忽闪着惨淡的灯光,左右摇晃。 

  啪—— 

  楚凡下意识闭上了眼,却阻止不了玻璃清脆的碎裂声炸裂在耳边。 

  楚爸爸一路的努力和成功,楚凡看在眼里,就算是后来的堕落,楚凡的厌恶不过是痛心疾首的一种表现。 

  因为楚爸爸是他的榜样,是他的骄傲,是他努力的目标。 

  他的一切爱恨情仇都来自于楚爸爸。 

  而如今…… 

  赖以生存的信念倒塌了。 

  他的爸爸背叛了他的妈妈。 

  他的爸爸亲手毁了他们的家。 

  他的爸爸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他的爸爸…… 

  是他为之骄傲的爸爸…… 

  是他从小信任的爸爸…… 

  是他至死都敬爱的爸爸……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这些画面?”楚凡绝对不要相信这是事实,“那棺材是你卖给我爸的,是你杀的他,这些都是你制造的幻觉,是不是?你到底是谁?你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到这种鬼地方来?” 

  许久,慕言才开口。 

  “存根。” 

  慕言的回答,只选他愿意说的问题。 

  “还给你,谁稀罕。”楚凡气不打一处来,拿出皮夹里的存根扔到地上,“我才不会相信你那些无中生有的故事。我告诉你,我要回家!” 

  地上躺着的存根平整干净,完好无缺,谁也不知道,这薄薄的一张纸,曾被人精心珍藏过。 

  楚凡企图说服自己,那不是事实。 

  他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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