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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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一怔,摇摇头,说:“应该很着急,很伤心,很难过,很害怕。”
“阿芝,你的想象力仅限于此啊!”云歌语气里满是遗憾与鄙视。
“难不成还有别的?”江承紫很是好奇。
“有。”云歌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一句,“给我鱼肉吃,我就告诉你。”
“行,看在你这么落魄的份上,一会儿晚饭,给你清蒸一条鱼。”江承紫说。
云歌听闻,立马八卦起来,说江承紫昏迷这段时间,李恪脾气格外暴躁,蜀王府里有些不长眼的都被直接干掉了,云歌怕被殃及,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想着离家出走,避避风头。他收拾好自己的宝石,就出了王府。出了王府,它就蹲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脑袋上为自己的去处思量了好几个时辰。
它想到去蓬莱殿,但想着李愔那小子看它的眼神非常不友善,所以打消了去蓬莱殿的念头。其次,它想过去杨氏六房,但觉得很可能被自家主子找到,到时候说不定下场会很惨。另外,它还想过去柴令武家,但觉得还是可能被发现。
于是,最终就选择了去北郊找秦三公子。一则是秦三公子与蜀王并不太熟;二则是北郊秦府别业很偏僻,秦三公子也鲜少与人往来,清净;三则是秦三公子是医者,为人温文尔雅,对小动物极好。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秦三公子这个月斋戒啊,他这个月吃素啊。”云歌一副悲从中来的样子,一只翅膀作捶胸状。
江承紫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云歌哼哼地不高兴。过了一会儿,江承紫笑过了,云歌便问:“你咋不关心公子杀人的事。从前,他可不这样大规模地杀啊。”
“有啥好问的,是你不懂才会大惊小怪离家出走。”江承紫说着,很鄙夷地扫了云歌一眼。
“啥?我有啥不懂的?你可是没瞧见,蜀王那样子,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像是要吃人一样。”云歌很是夸张地说。
“他杀的些明显是别人安插在蜀王府的眼线杀掉。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他懒得在逐一去想别的方法处理,径直用了我这由头,简单粗暴地处理了。”江承紫向云歌解释。
云歌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别说,被杀的那些还真是有这样问题的。唉,真是惭愧。我还一直以为我是跟公子一起长大的,是公子的知己呢。真是知公子者,非得是阿芝也。”
“你家公子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江承紫说。
云歌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听起来很是傻呆呆。
“这又是跟谁学的?”江承紫笑着问。
“秦三公子的仆从。”云歌回答。
“秦三公子知道你能说话吗?”江承紫又问。
云歌摇着头,然后在屋内飞一圈,抱怨江承紫这屋内居然没有别的吃的了,强烈要求马上要吃鱼。江承紫便施施然起身,走到门外吩咐冬梅去蒸鱼。
吩咐完冬梅后,江承紫返回来看见云歌蹲在垫子上,像是人在坐着似的,她便想起白凤来,心里便越发疑惑:梦境里的昆仑,到底是真实的经历,还是自己的梦?
她很想找白凤来证实一番,所经历的昆仑之旅其实不是一个梦。于是,她倚着门框,缓缓地说:“云歌,我想求你帮我办件事。。”
“啥事?”云歌抬头问,随后又抱怨,“我就不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来看你,来看你,就准没好事。”
“你别抱怨,一小袋子珍珠作报酬,如何?”江承紫笑着说,这可是一只超级喜欢珠宝的鸟。
云歌很警惕,问:“你让我办事,居然都给报酬了,这事是不是很危险?”
江承紫摇摇头,径直说:“不危险。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将白凤带来。”
“不要,苍炎会杀了我的。”云歌摇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一边摇一边说,“阿芝,真不骗你,那只老鹰的脾气很不好。”
江承紫一愣,随即想到苍炎应该是很懂人类法则的,因此,它一直在竭力隐藏着白凤。而她这个提议是会害了白凤,苍炎肯定不会答应,甚至还会对云歌大打出手,更有可能,召集部下把云歌杀了。而且,白凤来到自己这里,确实很危险。
再者,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找白凤,不是非得它来这一趟的。只需要
“嗯,这件事确实是我欠妥,你不要去做,你只须去帮我瞧瞧白凤可还好。若它提出来我这里,你就对它说,不要来,等我空了去看它。”江承紫对云歌说。
“就这么简单?”刚还在打滚数落江承紫残忍,将它往火坑里推的云歌一下子停止打滚,很不相信地问。
“嗯,就这样简单。”江承紫对它轻轻笑了笑。
“那你等着,我明日一早就启程,报酬可不能反悔啊!”云歌强调了一遍,又将果盘里的一串葡桃吃了,这才说要去外面等着冬梅蒸鱼,吃完鱼后,就去养精蓄锐,明日好启程。
江承紫也不再理会它,任由它自行来去。
这一夜,夜色凉如水,不冷不热,正是长安最美好的时节。然而,江承紫的心里却有隐隐的担心。
第六百九十七章 合作点?
江承紫心里隐隐担心的是长孙氏。
长孙氏在这样大的变故里,在张嘉、李恪、李承乾的联手谋划里,也只损失了无关紧要的两房,而且这两房还是跟长孙无忌离心离德,经常给长孙无忌下绊子的。
说起来,这一场变故简直跟上一次独孤思南被下毒案件一样,简直是在帮助长孙无忌清除族内异己。
至于长孙冲,虽牵扯**威胁朝臣案,但此人十分狡诈,在这一案中,根本没留下任何实质的证据。而且,根据当前形势,他大可以将自己转为受害者。
于是,这一场震惊朝野、震动大唐官员界的大变故对长孙无忌父子来说,不过是出着太阳下的一场毛毛雨,根本无关紧要。
而且,这个中原因,绝不是长孙无忌父子洁身自好,浑身正气,不惧考验。
就他们先前对李泰、李恪的绑架,对李恪的蓄意弹劾,以及对长乐公主婚姻的谋划,这每件事都昭示了长孙一族的野心。
而这样的野心在这一场涉及各派势力的大变故里,在张嘉、李恪、李承乾有意为之的联手谋划里,竟没露出一点的破绽。
这说明,长孙无忌父子早就洞察了一切,成功地避开了雷区。而且,还有属于他们的谋划。
这样的长孙一族,必定是远比自己认识的长孙一族更可怖。
于是,江承紫隐隐觉得长孙一族将会是最大的敌人,且最难以对付。
该如何对付长孙无忌?
江承紫提了笔在纸上涂抹:大理想感化?还是杀之?亦或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
她毫不犹豫划掉了第一个。她不认为长孙无忌还是当年兼济天下的少年人,如今的长孙无忌跟长孙皇后的关系已是冰点,能做出让人贩子绑走亲外甥的举动来,又怎么可能让大理想来感化呢?何况,如今的长孙无忌背后还有一整个家族在掣肘,他根本就不是个自由的人。
退一万步说,即便长孙无忌想要接受她的大理想感化,他身后的利益者们必定不允许。
第二个方案便是杀之。
江承紫打了个问号,随后又划去。因为她觉得这实在是下下策。一是因为长孙无忌老谋深算,若是没策划妥帖,很可能被他反扑,下场悲惨;二则因为杀了一个长孙无忌,很难撼动长孙氏的根基。而要将长孙氏彻底打垮,又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来谋划。
大量的精力就需要多层次,多方面的谋划。而江承紫很明白,谋划越简单越好。反之,若是谋划太复杂,必定会露出破绽,被贼人有机可趁。尤其,在这京城之地,善于谋略者无数。而要布局将长孙氏彻底灭掉,就不可能绕开李世民。而这位帝王在剑南道事件上的手笔表明,他是比长孙无忌更可怕的存在,更何况人家是天子,所谓天子之心,深不可测。
因此,江承紫觉得不要万不得已,不能鱼死网破,走下下策的路。
于是,她手中的笔就在“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这个选项上悬了许久。最终,她的笔缓缓落下,在这选项上画了个勾。
“可是,合作点是什么?”江承紫放下笔,觉得这条路最大的难关就是在这里。
她坐在桌前,思索良久,也没思索出个答案。索性躺到床上,继续思考,思考得睡着了,也没理出个头绪。
而在长孙府邸里,又失却了两房的长孙一族开了一次家族会议。剩下的八房当家代表均来参加。大房正厅里,灯火通明,一溜的红灯笼,长孙无忌端坐主位,显示了长孙一族家主的权威。
“四房,七房,十房相继出事。各位,想必也有所觉悟吧?”长孙无忌开门见山。
各房家主死寂一般,耷拉着脑袋,不开口。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说:“你们若没觉悟,四房、七房、十房就是你们的榜样。”
“家主,你这是何意?”六房的当家小声问。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是长孙一族,理应同气连枝,有什么事都要商量,研究出方案。而不是背着我这个家主擅自行动。”长孙无忌朗声道。
“家主,你说什么事要商量。先前,我们各房也是将事提出来。家主却是一票否决,还说什么商量?”八房当家算是长孙无忌的叔叔,此番语气也很是不满。
“我否决,自是有否决的道理。说了剑南道与山南道,尤其是军中的事,长孙一族不要插手。你们非得不听,如今这也是自尝苦果,你们还有脸怪我?是你们跟随陛下久,还是我跟随陛下久远?”长孙无忌反问。
众人再度没有答话,正厅里的气氛非常凝重。
长孙无忌扫过众人,继续说:“恕我直言,你们的见识就只那么点,就不要擅自决定,擅自行动,丢人现眼了。否则,没光宗耀祖,反而祖宗积淀都快被你们败光了。”
“家主,你这说法就不对了。若没有我们从前的努力,长孙一族能有今日吗?你与皇后是光宗耀祖了,但她能坐稳皇后的位置,也全然是因了长孙一族的强大。”八房当家很是不服。
长孙无忌对这个叔叔也没啥好感,径直冷笑,道:“八叔,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受了皇后多少庇护,你们自己清楚。”
“就算是受了皇后庇护,今时今日,我们所谋划,难道不是让皇后的后位更稳固吗?”八房当家长孙金也索性抛开一切顾忌,明确反对长孙无忌。
“问题,你们的见识与眼界真能为长孙一族带来好处吗?你们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涉险。”长孙无忌毫不客气地指出,“若不是冲儿谋划,你长孙八房与十三房这一次也难逃厄运,长孙金,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长孙金一听,脸顿时涨红,连忙争辩,说:“我当时就是跟冲儿想的一样,只是去搜集证据的。想着搜集了证据,控制朝中大臣,让萧氏为我们作嫁衣,谁晓得萧氏野心这么大,手笔这么大。”
“是啊,我们也是想要控制朝中大臣,以便于将来有用。”十三房的当家已卧病在床,来开会的是十三房当家的长子,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存。
长孙无忌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们是真为长孙一族打算,还是另做小算盘,你以为我不知?”
长孙存一听,心里顿时就虚了。他们这几房发现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