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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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顿时觉得很没力气,连打李愔这小子也懒得打了,只颇为哀伤地说:“阿芝姑娘,我们也算旧相识。在益州江府,你还救过我的命,算起来你也是我的恩人,怎么喊得如此生分?”
江承紫看他神情哀伤,不由得一愣,暗自想自己不是一直这样叫他“殿下”或者’魏王”吗?
李泰看她神情,似乎是没意识到什么不同,连忙又说:“论起来,我也是三哥的弟弟。你怎么的叫老六就是叫阿愔,叫我就叫魏王?”
“这——”江承紫窘迫,一时语塞。
她很想说:他是李恪的亲弟弟,你又不是。
不过,这种话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大逆不道不说,还有挑拨皇子关系的嫌疑,旁人一做文章,杨氏六房都要被牵连。
于是,她只得赔笑脸,反问:“平素,我不都是叫魏王或者殿下吗?这都是习惯了。”
原来是习惯呀。
李泰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他觉得这不是很好的习惯,必须要让阿芝改掉。便又得寸进尺,道:“那这习惯可不好,希望阿芝姑娘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你叫老六阿愔,便也叫我阿泰,或者青雀。”
“你好有脸,让阿芝姐姐叫你青雀?你不知道青雀是谁人叫的?”李愔从青云身后伸出头,一脸鄙视。
江承紫倒是一头雾水,她虽学了不少礼仪,但对于称呼这个事,她还真是没注意过。所以,她一脸茫然,看着李泰,想要他给答案。
李泰却也没反驳李愔,只是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说:“抱歉,阿芝姑娘,是我方才一时失言。你平素私下里,可否依着三哥叫我阿泰?”
江承紫本想拒绝,但看着这小胖子很是沮丧的样子,便说:“私下里,倒是可以,但在别处,却还是要礼仪有序的。”
“嗯,就私下里。”李泰无比乖巧地说,很急切地看着她。
江承紫被她看得毛毛的,总觉得这胖小子阴沉沉的,心想着小孩子的世界真心不懂,还是不要逆着算了,今天过后尽量不要打交道就行了。
“好。”江承紫露出灿烂笑容,像是幼儿园老师对待小孩子似的,问,“阿泰,你来这里似乎是找我的?不知有什么事情呀?”
她本来比李泰高,这一年又长高了不少。李泰似乎除了横向发展就没长高。于是,这一刻,她态度亲切地询问。李泰看着她的笑脸,顿时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她是叫他“阿泰”了,但这感觉怎么就像是母亲在询问孩子似的。
李泰蒙了,一时忘了回话。
“就说你自恃小聪敏,沽名钓誉久了,连基本礼仪都不知了。啧啧。让阿芝姐姐叫你阿泰,叫你了,问你什么事,你却还不回答。啧啧,做兄长的,也不给我这弟弟做个榜样?”李愔还躲在青云身后,但一点都不妨碍这小屁孩伶牙俐齿。
第六百三十三章 秀
李愔与李泰剑拔弩张,而且李愔这小屁孩显然是伶牙俐齿,挖坑不止,埋人不息的典型孩子。
江承紫只想扶额叹息,一则是与小孩子相处果然特头疼;二则是这俩孩子还小,竟然都这么狡猾。
宫廷果然是养人的好地方啊。
“阿愔,你来找我,还是找你表兄呀?”
江承紫为了阻止李愔继续作死激怒李泰,致使场面不可收拾。她于是丢下发呆的李泰,转过身来问李愔。
“我是来找你的。去了杨府,你大兄说你来国公府拜见你义父了,我便赶过来。谁知一来,就看见不要脸的。。。。。”李愔从青云背后站出来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神还是瞄着李泰,提防着他突然袭击。
“什么事,十万火急的?”江承紫一听李愔又要作死,立马打断他的话。内心却是狂吐槽:上次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有一张贱嘴啊。
“很要紧的事。”李愔一脸严肃地点头。、
她实在想不出李愔这小朋友到底会有什么要紧的事。难不成是杨淑妃让他来带什么消息的?或者是李恪出了什么事?
她这么一想,也是紧张起来,连忙问:“什么事?”
李愔一本正经地说:“前次你与我三哥来蓬莱殿拜见我母亲。那时,你说要为我指一条明路,不知阿芝姐姐可还记得?”
江承紫听见李愔问这话,不禁松了一口气,暗自笑自己关心则乱。若是李恪出什么事,淑妃那种做事谨慎的人断然是不会让李愔这小子来通知她的。
她松了一口气,心情愉悦,便笑着说:“当然记得。”
“你还说过你虽女子,但也是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知可还记得?”李愔扬着一张清秀的小脸,神情非常严肃。
“记得。”江承紫点头,很好奇这家伙要说什么。
“那阿芝承诺过,要带我找到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既能不让旁人猜忌于我,离间我与大兄关系,对皇权无危害,还能为朝廷效力,活出作为皇子的责任,作为人的价值。不知,阿芝可还记得?”李愔缓缓地说。
江承紫再度暗叹,这宫廷就是养人啊。七岁的小破孩竟然表达能力这么强,还将这话说得更绕口令似的。
“你都说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我能随意胡言糊弄你?”江承紫反问。
李愔没说话,那眸光固执,直直地瞧过来。
江承紫被看得有点发毛,便将声音放柔和点,问:“怎了?阿愔,是担心我不过是诓你的么?”
李愔想点头,但觉得不该点头,便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说:“阿芝姐姐,可你为何都不来看我?我有很努力地阅读各种典籍,每日里锻炼身体。”
李愔再聪敏也不过是个孩子,此番侧面说出自己的担心,眼泪不觉就在眼里打转。
江承紫看着这粉雕玉砌的孩子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是心疼得不行。她温柔地低声说“阿愔,我初来长安,家里许多事情要打点。而且,格物院正积极筹备。再者,前段时间长安风起云涌,你三哥不在长安。我得替他盯着点啊。”
她声音温和,像是哄委屈的小孩。
“那,那我可不可以经常来找你教我?”李愔已止住泪。
“殿下,那不合适。”月姑姑是懂规矩的老宫人,立马就阻止道,“九姑娘是闺阁女子,与你差别不大,且与你三哥有婚约。你常常去找她教你,旁人会说闲话,对九姑娘名声不好。”
“可是,我,不常常去,谁人教我?”李愔很是苦恼。
“月姑姑无妨,我不在乎这种世俗的玩意儿。我是他三嫂,他便是我弟弟,旁人若是说三道四,那才是下流腌臜之人呢。”江承紫被月姑姑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李愔了。
“这么说,阿芝姐姐是答应教我?”李愔很高兴地问。
“能不答应吗?你可是李恪的弟弟,我就算再不喜欢哄小朋友,也得要答应你啊。谁让你是跟他相关的人。要改变他的悲剧命运,就要把与他相关的人的命都改一改吧。”江承紫在心里暗叹,很想扶额叹息:这工作量可真大啊。
但她面上还是带着笑,像是极其喜欢小孩子似的,柔声回答:“我说话算数。不过,六房初来乍到,过一阵子要嫁我长姐,我母亲也需人照料,再加上格物院的事。你若来找我,恐总会扑个空,就如同今日一般。”
她这算是委婉地拒绝他经常来找他的提议。
“无妨,我来找你便是。”李愔很固执地说。
“今日是在你姑姑家,这是一家人还好。倘若在别处,终究不太好。再者,我这忙起来没个轻重,也指不定会跑哪里呢。你小小年纪不怕劳苦倒是罢了。让月姑姑也跟着受累,总是不太好。”江承紫继续说。
李愔撇撇嘴,生气地说:“你这话我是听懂了,你是不想我来找你。”
好吧,这孩子真是聪明。
“不是不想你来。而是我得了空,就差人给你送帖子请来玩,岂不是更好?”江承紫陪笑着。
“你当阿芝都跟你一样闲?他若是男子,就她的见识,早就入朝为官了。如今只是碍于身份,事情却是一样都没少做。”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李泰插嘴。
李愔扫了李泰一眼,便瞧着江承紫,可怜兮兮地说:“那阿芝姐姐一定要记得给我下帖子呢。”
“一言为定。”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柴令武的仆人已将他从大厨房那边找过来,他一抹额头,笑着问:“今天是什么风,两位殿下一并光临寒舍?”
“见过表兄。”李愔与李泰一并向柴令武行礼。
“你们俩来找我的么?”柴令武打趣道。
李愔扫了李泰一眼,说:“我是来阿芝姐姐商量点事。”
“你这小没良心的,骗我一下都不肯。”柴令武一脸受伤状,捂着胸口作心疼样。
“骗人不好。”李愔很严肃地说。
柴令武哈哈一笑,夸奖他有意思。江承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就是个演技派好不?说得自己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似的。
“那魏王呢?”柴令武又问李泰。
李泰答话就比李愔狡猾且老道,他没正面回答柴令武,而是说去柴令武的酒楼里的菜式很是新颖,算是岔开了话题。柴令武也是吃货一枚,一听说有人夸奖他的酒楼,连忙就很高兴起来,询问李泰是去过酒楼了。
李泰便一一作答,说不仅去过酒楼,就连刚新开的茶楼也去了。
柴令武这更来了精神,笑道:“阿泰”一边厢招呼众人去另一处觉庐小筑。觉庐小筑是柴令武的私人院落,隐藏在花木扶疏处。这里平常只有从小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小厮们打扫,算作是心腹之所。而他没事的时候就窝在这边院子里,任凭谁来了也懒得理。
一行人顶着五月间的烈日到了“觉庐小筑”,顿觉一股凉悠悠的荫凉之气扑来。江承紫二话没说,而没跟他客气,径直在门口脱了鞋,只着内袜踏入厅堂。这厅堂是木地板铺成,座位靠垫并不正式,随意地扔着。厅堂的一侧的窗户一并开着,窗外是葱茏的草木,在日光映照下,像是一大块一大块碧绿通透的玉。
江承紫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调皮地对柴令武说:“义兄,我就要这个位置。”
“阿芝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你可别忘了,这也是你家。”柴令武笑道。
“堂兄,阿芝姐姐不过是你义妹,怎么就能把这里当她家了?”李愔被冷落了,便不高兴地撇撇嘴。
柴令武一边让人上茶点,一边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孩子常年关在家里,自是不懂。阿芝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义女呢。我父亲让她上了族谱,还赐了柴氏的名字。她可是有柴氏之名的。对吧,阿芝?”
“嗯,我还有柴氏信物。”江承紫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玉佩扬了扬又收起来。
虽然她只是晃了一下就收了起来,但在场的人,包括老眼有点昏花的月姑姑可都瞧清楚那是长公主与其驸马的定情之物。国公爷竟然送给了杨九姑娘。
月姑姑先前就知晓这姑娘厉害,也知道柴绍去了一趟蜀中就收了杨九姑娘为义女的事。她与青云偶尔与淑妃闲聊此事,也知晓柴绍收她为义女不过是为大唐保护人才罢了。她真心没想到柴绍收义女却是收得实心实意,收得如同柴氏嫡女。
这姑娘真不简单,也不知道跟着蜀王,这蓬莱殿与蜀王府到底是福还是祸。
月姑姑经历了两朝,看了许多的风起云涌,也见识了许多的能人。这月姑姑最初是跟着萧后伺候的,也见过炀帝夫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