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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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传言,杨氏族学堪比国子监。”有人点头。
“曾有寒门学子乔装混入杨氏只为能学一日杨氏族学的课程。我听过这个。”又有人说。
“传言,晋朝,有一江湖客救了杨氏族人,不要金银为答谢,只愿在杨氏族学学习一月。杨氏的武学——”有人说到这一传言,顿时住了嘴。
是呢,他们怎么忘记杨氏族学里,可不止文人的玩意儿,骑射与武术亦是让杨氏族学闻名于世的原因的。传言,杨氏族学里的骑射先生,那都是雄才大略之人。
“杨氏族学名声颇高,只是这位是谁?”还是有人言归正传。
“杨氏族学武术先生。”杨挺自报家门。
周围的人顿时觉得泰山压顶一样,能在杨氏族学里做武学先生的,那本身在武功与兵法上的修养那是相当高的。
众人没说话,杨挺道:“我原本在学堂潜心研究兵法,家主说杨氏进了贼人,我便来了。如今贼人擒拿,便不关我的事,各位的事,我也懒得掺和。但是,若谁要对我杨氏不利,我杨挺也可走出我那方寸天地。”
他缓缓地说,语气很平淡,但众人只觉得一阵阵寒意。
“开门,带走。”杨挺吩咐,然后亲自给王之姜和郑明和嘴里塞上布条。
上面的人开了门,团团围住的护卫们连忙将贼人从杨挺的手中接过来。一时之间,云顶楼上的人全都被带了下来。
张司直看了看黑压压的五六十人,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道:“蓝沁堂还是太小,换你们杨氏校场,何如?”
“好。移步校场。”杨恭仁答应张司直,回过头就吩咐人设案堂于校场。
云顶楼的危机因为杨挺的出现很轻易地化解。江承紫凝神听完云顶楼的始末,一方面感叹这联盟长老会真真是乌合之众,心没往一处走,劲没往一处使,还对彼此各种算计,真是凉寒人心;另一方面,她又再一次认识到名门世家的水果然深,一个族学武术老师都有如此高深的功夫与修为,而且敢夸下那等海口,想必是极大才学之人。
“阿念。”江承紫睁开眼睛,喊了一句。
“我在呢。”李恪正坐在案几边,一只手支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江承紫脸一下红了,别开眼,说:“外面都解决了,你不去看看?”
“我说过守护你啊?”李恪一本正经。
她轻笑,只觉得温暖,又害羞得不行,低头问:“你可知道杨挺这人?”
“杨挺啊,知道此人,现在杨氏族学的武学先生。”李恪回答。
“哦,是怎样的人?”江承紫问。
李恪还没回答,江承紫忽然听到后头房顶上的人说话了,她连忙竖起一根指头示意李恪不要说话,她凝神静听。
只听那人小声说:“来了高手,恐怕会被发现,撤。”
“这边厢,应该暂时没人有心力对付九姑娘,我们先向公子汇报。”另一人声音更低。
“嗯。阿唯他们在张司直身边,九姑娘必然在场,公子说了,云顶楼的事一结束,保护九姑娘的事,就交给阿唯。让我们速速撤出杨氏。”先前那人说。
“撤。”一人小声一个字,便只剩下窸窸窣窣离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彻底没声息了。
原来这些人真是要保护她的。若真是张氏一族的人,她也只能对张嘉在暗地里说一声谢谢,最多见着他的时候,脸色稍微好一点。至于他这个人,晴雨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冷不防再给个致命一击,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
周遭静默,只有近在尺咫的侍卫们来来往往的声音。江承紫吐出一口气,李恪连忙问:“听到了什么?”
江承紫摇摇头,说:“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树上那些人撤了。”
“没听出他们是谁的人?”李恪问。
“没有。不过,他们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他们是在保护我。”江承紫说。
李恪“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只站起身,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些人到底耍什么花招。”
“好。”江承紫松了一口气,她很感谢李恪没有一直挖根究底地追问。
“来,走吧。”他说。
江承紫站起身,整理了衣衫,戴好帷帽,与李恪并排而行,闲庭信步一般往杨氏校场而去。一路上,李恪略略提了提杨挺,说如果杨挺愿意,其功勋绝对不在李靖之下。
“是这样厉害的人?”江承紫十分讶异。
李恪点头,说:“我两岁时曾见过他一面,与他相处几日,他的才能不亚于李靖。”
“没想到杨氏居然卧虎藏龙。”江承紫感叹。
“什么卧虎藏龙,不过是每个人的志向不一样罢了。他的志向不在建功立业。”李恪说到这里,因杨初来报告事情,便没在说下去。
江承紫就那么跟着他,也一言不发,两人径直往校场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掌 套路深
校场在杨氏祖宅的东北角的一座小山下,而小山上碧瓦飞甍、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就是杨氏族学学堂所在。从校场往上看,族学学堂门口苍松翠柏,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年头,显出杨氏族学的历史悠久。
而眼下的校场上,刀枪剑戟沙袋木桩啥的一应俱全,校场的尽头是马场,据说养了数十种品种的良马。杨氏子弟无论男女入族学,皆都要学骑马。而男丁的话不仅仅是骑马,更是要学习在马背上骑射的本领。从这点来讲,杨舒越竟然不会骑马,可想当年杨老夫人是如何苛待杨舒越的。
“我杨氏一族,从来不是文弱的无能之辈,相反,每一辈都有赫赫有名的领军人物,你的祖父观王就是领军的佼佼者。”这是杨恭仁在洛水田庄闲聊时,对江承紫和杨青人说的。
今日看这校场占地与规模都不是做做样子,可见当日杨恭仁所言非虚。
江承紫今日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古代的世家大族,除了钟鸣鼎食金玉权贵,还有着严苛的规矩以及最先进的培养人的方法与机构。
从前,跟父亲谈论古代的世家大族,虽也会说到社会百分之九十的人才都集中在名门世家,但那时对于这些人才培养的事也只是浮光掠影隔岸观火地谈论,看得并不分明。
如今,她是真真切切地在感受真正的世家大族。
“已经清场了,审案已设置妥帖,请张司直上坐。”杨恭仁对张司直拱手说。
张司直拱手请了李恪、杨师道、杨恭仁以及老夫人旁听上坐,其余各房则是在各家席位上落座。更远处的马球场上,则是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嫌疑犯,蜀王府的侍卫和杨氏护卫共同看守着这些嫌疑犯。
江承紫因是六房之人,所以就乖乖地在阿娘身边坐下。
张司直开始审案,都走的是一般的流程,询问案情,传唤证人,又让仵作验尸。
来来去去,大半天就过去了。到暮色起斜阳落时,张司直已作出宣判:
认定王之姜与郑明和以私人恩怨暗地里命人去刺杀朝廷朝廷命官,事情败露后,不知悔改,反而挟持了各家来杨氏参加名门春日族学交流会的长老们,实在罪大恶极。着令即刻押解往长安,由大理寺与刑部亲自审理后,再启奏陛下,请陛下予以定夺。
“这事做得真是滴水不漏,漂亮得很。”江承紫暗暗喝彩。
本来这个案子该怎么判,难度大,弹性也大。若是判得不好,简直是老鼠钻风箱——几方受气。一边会得罪各家豪强,一边还吃力不讨好破坏帝王的计划。同时还可能让大理寺下不了台。
可如今,张司直走普通流程,竟然有理有据,将这案子判得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各家各方都不得不服啊。
一方面,他顺着这些人的解释,把此次对杨氏六房的暗害定性为王之姜与郑明和的与杨氏的私人恩怨,未曾触及名门联盟根本,就不会引起名门联盟的疯狂反扑,以至于打乱当今陛下瓦解旧贵族世家联盟的计划。
另一方面,这一次的判定,虽然都不触及各家利益,但这一次的事会让各家罅隙增大,这其中要退出联盟的可能就有杨氏。因为这一次,若是细细追究起来,恐怕责任最大的就是杨氏。杨氏经此一事,恐怕再也不愿意在联盟里呆着了,这种时候,放杨氏一马,便是瓦解了旧贵族的一大力量。
第三,张司直这种宣判,也算敲山震虎,同时,还避免朝廷在对待世家下刀这件事上操之过急。
呵呵,对待世家,就要跟吃烤全羊似的,一刀一刀慢慢来。
江承紫再次暗叹:官场乾坤学问大,果真是卧虎藏龙。
江承紫暗叹张司直处理得妙时,在场众人也因这结果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真正松下来,张司直忽然又说杨氏举办族学交流会,却识人不明,检查不力,让贼人有机可趁,亦该负有有连带责任。
“是,杨氏一族让蜀王与朝廷官员置于危险中,杨氏定会彻查。”老夫人很是老狐狸,不等张司直说完,就已站起身躬身行礼。
张司直也是起身对杨王氏一拜,随后则是一脸正气地说:“老夫人,此事不仅仅是杨氏内部彻查这么简单。这件事实际上已涉及律法。”
“啊?老妪不懂此事如何涉及律法了?杨氏几个参与此次事件之人,张司直亦宣判了。”老夫人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张司直也不理会她装糊涂,径直说:“杨氏举办族学交流会,本身是交流知识文化,促进社会繁荣,这是好事。但此种社会,各家竟带了大量私兵死士,且族学交流,却没有族中年轻学子参与,这就有结党营私抑或造反的嫌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汗涔涔而下,各家长老们顿时跪地,伏在地上喊:“张司直明鉴,我们这各家族学春日交流是历来的传统。昔年,王氏主办的时候,就有‘曲水流觞’的雅事。张司直亦是读书人,想必是知晓曲水流觞的雅事的。”
“我自是听过,亦知晓你们几大名门各自族学都有特别,每年春日会由其中一家作为东家举办春日族学交流会,以促进各家的成长。”张司直点头说。
“那就是了,这一次,我们就是参加族学切磋来的。”萧氏的大长老立马接了话。
张司直扫了他一眼,也能严肃地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即便带着护卫前去,但却也有年轻学子。我听闻,郑氏这一代中,郑元忠、郑元江兄弟俩善骑***诗文,此番族学交流,又为何不带二人?难道郑氏不想给有希望的后人以历练的机会?还是你们郑氏一早就知晓杨氏六房要入祖宅,又或者其实你们是共犯,早就起着这等不正之心?”
张司直的话语很是正直严肃,虽不咄咄逼人,但让人忍不住后退。
郑氏大长老郑明和已伏法,如今这里管事的人就是二长老,二长老听见张司直点出郑氏,大有问罪问责的架势,他连忙跪地,朗声道:“多谢张司直垂爱郑元忠郑元江两位后辈。同时,也请张司直明鉴。此次,各家都没有带族中年轻人,实在是今年春日无心于学术的交流与切磋。这日头从过了正月就高悬空中,一丝云也没有,各地灾荒,连日干旱,许多水渠都干了,就连渭河与洛河都快干了。这百姓是翻不动地,更别提春耕了。而山东虽然旱情与关中相比,要好一些,毕竟下过几场雨。但就是下过几场雨,强行播种下去,却也是因缺水出的苗都干死了。因天灾如此,本来这一次的族学交流会并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