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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濡湿面颊的雨-第31章

小说: 濡湿面颊的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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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上杉心想,明明是你随便怀疑我,还讲得这么好听! 
  君岛则在一旁颔首称是。 
  由加利忍住泪水,放大音量,企图为自己脱罪。 
  “那是藤村干的!我曾经阻止他,可是他说没关系,要我把钥匙借给他。” 
  “结果你怎么做?”我探身追问。 
  由加利终于像小女孩般一面啜泣一面说:“那天晚上耀子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要到事务所工作。我认为机不可失,立刻前往西麻布,用事先配制的钥匙开门,里面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我一清二楚,再加上她到目前为止都未发现,所以我很轻松的拿了爱玛仕的围巾和一些耳环。 
  忽然,我发现衣橱后面有个大型的黑色手提箱。我心想,通常这类东西是用来放钱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满万元大钞。我吓了一跳,心想该怎么办?这么多钱,我没胆量偷,转念一想,何不和藤村商量看看?就先离开公寓,打电话给藤村,告诉他这件事。藤村马上表示他要来,叫我给他钥匙,所以我们约在麻布税捐处前碰面,我把钥匙交给他。” 
  “然后你就回去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害怕碰到耀子老师。” 
  “可是……”我正想问:“你不是打扮成耀子的模样离开的吗?”却被成濑打断了。 
  “那么,耀子是谁杀的?” 
  “可能是藤村吧。”由加利怄气似的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呀?”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看着由加利坦然回答有关耀子死亡的问题,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被拉来这里的时候。当时听说耀子老师行踪不明,有一瞬间,我猜想会不会是被藤村杀害了。但星期一我问藤村,他表示完全不知道老师的事。” 
  “由加利,耀子星期六晚上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事?” 
  “啊,那个嘛……”由加利浮现厌恶的表情。“这样说也许不应该,但耀子老师很善妒,我真受不了。” 
  “怎么说?” 
  “她打电话问我是否正在和藤村交往。这当然是因为她担心如果这是真的,很多透过藤村获得的工作和情报会转落到我手中。她在电话里很愤怒,不客气的说:‘我听说藤村劝你自己写作,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你就是我的对手,希望你先知会我一声,别背着我做。’我听了很生气,决定再多偷一点东西。” 
  我望着成濑。成濑深沉的眼眸也正望着我。我知道我们正想着同一件事:川添在信中所说耀子“在意的事”,果然是指由加利和藤村的事。 
  “由加利,磁碟片是你偷的吗?” 
  由加利猛摇头,但或许她又在说谎。 
  “我没有偷那种东西。” 
  “但是,你偷过和工作有关的资料。” 
  “那是因为……”由加利暧昧的颔首。“耀子老师太小气不借我,我心里很气,才故意借用一下。” 
  “我明白了。”突然,我感到很累。我深深叹口气,站起身来说:“我想告辞了。” 
  上杉也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耀子小姐的事实在很遗憾。” 
  “是的。” 
  “关于这件事,她母亲已向警方申报失踪,请求协寻,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换句话说,在此之前,耀子可能在某处停尸间长眠,或者在海中随波逐流,甚至已沉入海底……想到这里,我难过的低头不语。 
  “还扯上令尊,实在很抱歉。”上杉突然变成慈善家,温柔的安慰我。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栋智慧型大楼,走进新宿杂沓的人群中。 
  “喂,君岛,你太粗暴了,快向村野小姐道歉!”上杉略带愤怒的对君岛说。 
  君岛无奈的低头向我致歉。 
  我突然觉得一切只是一出戏,转身走向房门,嘴里说:“我先走了。” 
  “我送你。”说着,成濑站起身来。 
  我摇手说:“不必了。” 
  可能是置身男人群中感到不安,由加利哀求似的对我说:“美露小姐,请你别走。” 
  “不。”我摇头,静静说:“你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 
  进入漂亮的无人电梯中,我觉得对由加利所说的话像箭般刺入我心中。美露,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说教了? 
  羞耻和无奈让我憎恶自己,我挺胸冲上街头。 
  半夜,正独自浅酌时,对讲机铃声响了。 
  “哪一位?” 
  “成濑。” 
  我摇摇晃晃走去开门。 
  “你醉了?” 
  “就像你所见到的。” 
  成濑打量我,仿佛看着希有动物。“嘿,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喝醉。” 
  “说得也是。”我醉得高声大笑。“因为一直都没有机会。你也要来一杯吗?” 
  “我开车来的。” 
  “是吗?” 
  成濑身穿白衬衫、深蓝色夹克,打扮和平常不同。我望着他雅致的领带,微笑道:“为什么这身打扮?” 
  “会长叫我来安慰你。”成濑有点失措的说:“让你受牵连,真的很抱歉。” 
  “已经过去了。”我在杯子里注入冰透的白葡萄酒。很透明的液体。不知道这是第几杯了。“我擅自从你的店里开回耀子的车。” 
  “是吗?没关系。”成濑温和的一笑,拉过椅子在我对面坐下。“你开车去兜风了?” 
  “你真会猜。” 
  成濑微笑。“有关你的事,我大致猜得到。” 
  直到刚刚为止,我一直开着耀子的车,以高分贝的音量播放耀子喜欢的灵魂乐,并且回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我去了她母亲家,在雨中眺望七彩光线映照下美丽而巨大的高尔夫练习场。之后,我经过她在青山的事务所,仰望她在西麻布的家,最后在夜间营业的六本木花店买回白色的卡萨布兰加。这是一趟感伤之旅。 
  “算了,反正我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你把车开走吧。车子的贷款也是你在付吧。” 
  “不,没关系。我目前忙着处理杂务,能暂时放在这里一段时间吗?” 
  “怎么回事?” 
  “车店的经营者换人了。” 
  “谁?” 
  “君岛。”成濑以食指轻摸因冰凉的葡萄酒而起雾的杯子,留下指印,然后用手指捏起我做来下酒的蘑菇沙拉。 
  “等于是对你的惩处喽?那么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要去加拿大。” 
  “加拿大?”我惊讶的望着成濑。 
  成濑微笑说:“我那边有朋友。” 
  “什么时候去?” 
  “这边打理好就走。” 
  我期待成濑做什么呢?不,似乎并未期待什么。 
  当我这样想时,成濑又吞吐的开口:“你……” 
  但就这样没了下文。 
  我默默想像他接下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你想和我一起去吗?你、你…… 
  但是,我并未问成濑,不但如此,为了忘掉他的话,我又继续喝酒。酒精浓度很高,比冰还冷的液体滑下喉咙。我想,如果也能如此咽下我的自尊该有多好。 
  有一阵子,我们沉默无语,只有冷气机的马达声和音量低微的爵士乐响着。 
  成濑从口袋掏出万宝路淡烟把玩。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说:“真的非常感激你。” 
  我凝视杯中的葡萄酒。 
  成濑又说:“很难相信曾在这里和你同居一室。” 
  “真的,我们老是争吵不休。”我也笑了。 
  成濑走近我身旁,但我并未起身。他沉吟了几秒,下定决心似的说:“那么,再见了。出发时间决定后,我会和你联络。” 
  “好。” 
  感觉成濑已走到玄关,我缓缓回头。他正穿上外形雅致的黑色凉鞋。 
  我蹒跚站起,走到成濑身旁。玄关鞋柜上的卡萨布兰加散发出醉人的芳香。 
  穿上鞋子打开门,成濑回头,忽然想起似的说:“我忘了,能把耀子的照片给我吗?” 
  我迟疑半晌,然后很坚决的回答:“耀子被发现以后,我要将它烧毁,在那之前,就放在我这里吧。因为这是她失踪以后,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像。” 
  “好吧。”成濑颔首。“那就麻烦你保管了。” 
  凝视我片刻,成濑转身离去。走廊上的跫音逐渐远去。 
  仿佛遗失了一件无可取代的东西,我抱紧自己。和博夫独自离去时感受到的寂寞不同,这次心更痛,忧郁更深沉。 

  
  

 
13



  耀子失踪已超过十天。我每天阅读报纸、看电视新闻,等待耀子,但耀子并未出现。 
  藤村的事刊在翌日的报纸上,标题是“赌徒自桥上摔落致死”。篇幅不大,内容也很简单:藤村在雨中不顾众人制止,走在栏杆上而摔落运河死亡。不过,因为雨衣口袋内杠龟的赛艇券超过一百五十万元,因此警方正循意外和自杀两条线深入调查。 
  藤村偷窃一亿元、涉嫌杀害耀子和川添、君岛在其死亡现场拼命追赶、由加利以共犯身分遭上杉软禁……这一切只有当事人知道。即使耀子的尸体被发现,可能也只有当事人了然于胸,警方还是会以意外或自杀死亡处理吧…… 
  这天,父亲表示要回北海道,打电话找我出去。我前往约好碰面的大京町寿司店,父亲正喝着冷酒,比较几份刊载藤村死亡事件的报纸,似乎已从同行那儿得知事件的大致轮廓。 
  “最近好吗?” 
  “爸,您还没回去?”我面无笑容的望着父亲。当我置身困境、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这种父亲真是靠不住。 
  父亲随意点了几样菜,替我斟酒后说:“我明天就回去。” 
  我隔着雷朋墨镜注视父亲锐利的眼眸,问:“这段日子您在哪里?” 
  “在你身旁。”父亲津津有味的啜着从酒杯溢到碟子上的冰冷田酒。“那位叫由加利的女孩好像留在上杉身边做事了。” 
  “做什么事?” 
  “谁知道。也许当上杉的女人。但总比被迫签约当A片女星或送去妓院好。” 
  “是吗?”我想反正人各有际遇,下次若去见上杉,也许站在电梯前鞠躬行礼的会是由加利。但我不打算再去那儿,也不会再见到由加利吧。何况,我也不想再见到她。 
  “对了,事情都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我淡淡叙述事件梗概。 
  父亲一边颔首一边默默聆听。“那个叫成濑的男人怎么了?” 
  “把店交还给上杉,说是要去加拿大。” 
  “哦?”父亲嚼着晒干的青鱼子说:“我觉得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成濑吗?” 
  “不。”父亲微微叹息。“照理说结局应该没这么单纯,应该有更多事情会瓦解。” 
  “可是,已经死了三个人呢。” 
  “我知道。但结束得太干净俐落,这就是问题所在。”父亲说完没有再开口,尽情喝醉后,把我留在寿司店,转身离去。 
  我独自走回住处。我赞成父亲的话,的确,事情结束得太干净俐落了。 
  那笔钱几乎全部收回,上杉专注于生意,成濑忙着把店交给君岛和办理出国手续,我每天茫然若失的从楼上眺望新宿二丁目,恢复原来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一切并未改变。 
  只有耀子仍在某处旁徨流连。我无法想像耀子出现时,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但这种法惧和忧虑,或许就是对父亲所说有更多事情会瓦解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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