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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美人临安-第39章

小说: 美人临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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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刀子从男尸的胸膛刺入时,妇人尖叫了一声。
  宋酒瞧见钱改容正面不改色地缓缓剖开男子的胸膛,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不受外界的干扰。
  多年前听到的那件事渐渐浮上心头。


第六十二章 :可疑妇人
  钱氏九郎时年七岁,正巧碰见临安发生了一件连环火烧房屋的案子。案件中所有被焚烧的尸体都焦黑如炭,间隙中还露着些没有烧尽的肉粉色的皮肉,空气中还能闻见炙烤动物之后留下的脂油味道。
  去验尸的仵作一瞧见尸体便吓得直吐酸水,只差没把肝胆给吐了出来。只有七岁的钱改容面不改色地接近尸体,在一片喧闹声中旁若无人般得检查尸首,还做了解剖。最终,靠着钱改容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腋窝下发现了线索,才将罪人缉拿归案。
  那一次,是钱改容在临安城的第二次扬名。第一次是靠范公赐名,第二次便是他靠从容冷静的性子以及独特的验尸手段在临安出名。
  半个时辰过去,钱改容终于验完尸体。
  钱改容洗去手上的污糟,一边脱掉身上的素衣,一边说道:“无中毒的迹象,身上并无刀伤。胃中有不少河中的杂草,是溺水身亡。”
  何平禄与郑进前相视一眼,一股暗流在两人之间流转。
  两人此刻都有同一个想法:一个大男子竟然会死于溺水?
  妇人一听到钱改容的陈词,颓软跪坐在地。
  宋酒眼尖地瞧见了这一幕,问道:“大娘可是哪里不舒适?”
  妇人晃着双手,“不不不……”
  另外三人也注意到了妇人的反常,觉着此事有蹊跷。
  何平禄厉声问道:“下跪妇人,你还有何隐瞒的,赶快说来!”
  “官人,民妇不曾隐瞒,不曾……”话里的慌张错乱藏也藏不住。
  宋酒向来擅长通过人的神情推测一些事情,见妇人这般害怕,便上前对堂上的何平禄请求道:“何推官,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这位大娘,望官人准许。”
  何平禄微微转头,看了郑进前一眼,见他点了头才说道:“准!”
  宋酒蹲下身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妇人,问道:“大娘可认得那盘中的一对青绿耳环?”
  这一问,本是宋酒的初初一探,却将妇人骇得连话也说不顺了。“认……不不,不认识。”
  宋酒笑得单纯无害,看着妇人空荡荡的耳垂,轻轻地说道:“可我听说,那对耳环是大娘你的呢!大娘的耳环怎会跑到他的手中呢?”
  他,指的是那具男尸。
  “他是我当家的,我的耳环怎么不能在他手中?你是甚的意思,难不成是我杀了我当家的?”似是觉得宋酒在冤枉她,妇人顿时激动起来。
  “那大娘可否解释耳环为何会在他手上呢?”
  妇人顿时缄口不言。
  “那我再问你,你丈夫那日出门是去做甚?”
  妇人淡淡地回了句,“逛庙会。”
  宋酒一笑,这倒是对得上男子的身上为何会有平安符了。
  “大娘,我可听说了,你丈夫那日出门时还往村里的李五娘家中去了呢!”宋酒顿了一下,似是在自言自语,“听说李五娘虽是守寡在家,但容貌可是村里百里挑一的呢!”
  “你胡说!”妇人一下撑起身子,骂道:“我跟了他一整日,他连那寡妇家都没进过!”
  说罢,妇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无力地坐回地上,一脸呆滞。
  宋酒满意一笑,起身,道:“何推官,您看此案不就有些眉目了么?”
  堂上的三位官人此时也都明了,杀死男子的人便是这妇人。
  何推官一拍惊堂木,妇人这才勉强撑着跪好,只是两眼实在是空洞得很。
  “堂下之妇,你可认罪?”
  妇人脸颊上淌着泪,哽咽地磕了一个头,“民妇……认罪。是我杀了他,民妇认罪……”
  宋酒瞧见妇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舍,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郑进前终于开口问那妇人,“你为何杀你丈夫?”
  “哈哈哈……”妇人笑得凄惶,“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整日就想着逛楚馆,到酒楼去逍遥。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孩子饿得哇哇叫,他却不管事。我就想着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那你为何要嫁祸给宋酒娘?”
  妇人抬头,看着宋酒哼笑了一声,“她?听说她是酒楼的东家,酒楼的每一个好东西,来一个我害一个,来一双我也能害一双!”
  宋酒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她总觉得妇人隐瞒了些什么,不愿说出来。
  何平禄拍板定案,“妇人黄氏杀其亲夫,犯十恶罪之四条,按律处以死刑!”
  妇人被差役拖着下去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一眼放置在角落处的那具尸体。
  “宋酒娘,既然你与本案无关,便自行离去吧。”何平禄眼下只想将宋酒赶走了,眼不见心静。
  宋酒叉手,道:“劳烦各位官人为宋酒正名,宋酒在此谢过!”
  此次的杀人案终于定案了,宋酒本该松口气的,可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一路步行回家,到家中时,天色又晚了。
  宋酒一身疲惫,行至庭中,见屋内的烛火燃着,便走过去瞧一瞧,却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橘黄的烛火下,王之焕正弯着身子握着宋清盼的右手,一笔一划地写着。一只大手包裹着一只小手,在宣纸上上下移动。
  从她这里,只能瞧见王之焕那亦仙亦邪的侧脸。没了往日的高远淡漠,唇边的那一抹笑意也沾染了些人间的烟火之气,却丝毫不损他的仙人气质。
  阿盼被圈在他的怀中,乖顺地跟着他的笔势走,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她斜倚在门边,含笑看着烛火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恐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能让她真正卸下防备,好好欣赏他,才能真正意识到王之焕其实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远在天际的仙人。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王之焕侧过脸,抬眸,见她就站在门外。
  她身子半倚,脸上虽是疲惫之色,嘴角那一抹温暖舒适的笑却动人心弦。那双鹿眼微微眯着,似有万千流光从中倾泻而出,点亮了门前的夜色。
  王之焕松开握着宋清盼的手,竟是走过来迎她。
  “阿酒来了?”声音里也带着暖意,像饮了一杯淳厚的酒酿,才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
  宋酒微微一笑,跨步进门。
  王之焕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该来看看他的字,进展很快!”
  宋酒这回也懒得挣脱他的手了,任由他牵着。她实在累得很,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不愿做。
  宋清盼兴奋地举起宣纸,炫耀道:“娘亲,你瞧,师傅夸我写得好!”
  “阿盼这些日子进展神速,是该夸奖的!”宋酒笑着接过宣纸,他写的是楷字,一笔一划也是工工整整的。也有些不对的地方,王之焕也圈点了,甚至在一旁写了一个例字。
  不得不说,王之焕此人如仙人降在尘世,这字里也带着一股仙气。如此有仙气的字,若是写行书更是仙气十足了。
  不过他为了照顾清盼,写成了楷字。宋酒心下一笑,他倒是有心了。
  “郎君的字,翩若惊鸿,不拘一格,仙意缭绕。好字!”她向来不吝赞美之词,好便是好,该夸的还是得夸。
  王之焕两手取过她手中的宣纸,放回桌上,道:“阿酒若是喜欢,我每日写一幅字与你!”
  宋酒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她仿佛能看见大把大把的银子在向她招手了。“这个主意不错!郎君的字价值千金,若是我哪日落魄了,拿着郎君的字指不定能小赚一笔银子!”
  王之焕只是笑笑,却是相信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瞧出她一脸的疲惫之色,王之焕推着她往门外走,“你先去净手,也该用昏食了。用过昏食后再去歇息。”
  王之焕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也知晓了宋酒每日都要以梅花浸水净手的习惯,是以才催促她去。
  “对了,明日你同我出城一趟。有一事,想必你也想知道。”
  宋酒疑惑,问道:“何事?”
  王之焕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催促她赶紧去净手。
  宋酒默然,既然他不说,她也懒得问了。
  反正明日总会知晓的。


第六十三章 :神仙驾临
  城外的堤岸,许是受了雨水的滋润,今年的杨柳长得格外柔顺。夏风过处,万条垂下绿丝绦,依依摇摇地,堪比临安美人如瀑的青丝。
  临安的风光里缺不得西子湖畔,亦缺不得摇曳东风的杨柳枝儿。
  一辆马车驶过堤岸,朝着东南向的村庄而去。
  城外多为百姓的聚居处,虽不似城内的繁华热闹,却别有一番清净的意味。
  说是清净,倒不如说是清贫。这是宋酒下了马车之后的第一感觉,不是清净,而是切切实实的清贫。
  都说临安富庶堪比汴京,那是说话之人没瞧见这些地方。本朝有规定,为防夜里失火殃及百姓性命,各家各户的房屋皆要由石料来搭建。
  可眼前,有的房屋是由黄土垒起来的,上方搭着干黄的茅草。有的房屋稍微好些,搭建屋子用的是木材,但遮盖房顶的依旧是干黄的茅草。
  为数不多的便是由砖瓦搭建的房屋了,想来是村庄里较为殷实的人家。
  宋酒感慨,“若是钱寺丞瞧见了这等屋子,不知又是何等的忧心?”
  王之焕缓缓从车上下来,说道:“他的职责还轮不到担忧这些,大理寺内堆积的案子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这些,另有人操持。”
  他今日并未再着荼白的宽袖衣袍,而是换了一件素色交领的便服,外衬一件比便服的颜色还要深一些的素色背子。细细看之,交领上还各绣着一株青莲。
  那株青莲似沾染了他身上的仙气,竟似活了一般,欲摆脱丝线的束缚,从交领上飘然而出。
  王之焕的眼像极了望尽大千世界的神仙的眼,无论瞧着什么,在他眼中都是一丝丝缭绕的白烟。这该是何等的境界,才能修炼得如仙人一般?
  宋酒蓦地想起一句话:朝见王之涣,朗如行玉山。
  那是前朝的青莲居士赠与裴十四的一首诗,诗中夸他玉树临风,俊朗如行走在玉山上一般。她擅自将裴十四的名字换成了王之焕的,竟是贴切得很。
  “想些什么,如此入神?”
  宋酒回神,摇摇头,“无。郎君是否该告诉我来这里为的是何事?”
  王之焕微微一笑,眸中的缭绕烟雾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没了那股高深淡漠的距离感。整个人就如寻常人家刚散学归来的翩翩郎君,儒雅识礼,宽厚近人。
  “昨日被判以死刑的妇人便住在此地,我派去查探的人查到些有趣的东西,所以带你来瞧瞧。”
  宋酒双眸微张,有些错愕。她明明吩咐了原叔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他又是从何处听说的?
  “郎君怎知昨日发生了何事?”宋酒问道,话语中带着质问的口气。
  虽说王氏的郎君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可王之焕似乎管得太宽了。
  宋酒不着痕迹地远离王之焕几步,像耗子见着猫一般,全身戒备。
  她对王之焕所知甚少,少得只知道他是太原王氏最年少的一辈中才华绝绝的郎君。少得只知道他年纪轻轻便高中魁首,名满天下,却似闲云野鹤远离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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