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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美人临安-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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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得对岸想起了忽高忽低的歌声,宋酒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步一步往回退,想要寻到唱歌的人在何处。
  可惜两岸的树木长得茂盛,哪里看得见人影。
  宋玉恒和宋清盼就站在宋酒的身后,三人闭目静静听着那婉转的歌声。
  一曲毕,咏唱的人忽然换了曲调,唱的是《李延年歌》。
  “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咏唱的人竟将诗中的“北方”改成了“南方”,不过在此地咏唱,改成南方也合了情境。
  歌声未止,唱歌的人继续唱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宋酒不由一嗤,这唱诗的人未免太过断章取义,将然只唱了长篇《长恨歌》中的几句。若只是将这几句诗连在一起,就凑成了一个亡国女子的形象。
  在西施曾待过的浣沙溪旁咏唱这种诗,不是在暗讽西施是什么?
  宋酒心中不忿,轻启朱唇高声唱到:“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①”
  对面的声音停了下去,半晌没有听见声响。就在宋酒以为对方是怂了的时候,歌声又悄然响起。
  “苎萝妖艳世难偕。善媚悦君怀。后庭恃宠,尽使绝嫌猜。正恁朝欢暮宴,情未足,早江上兵来。捧心调态军前死,罗绮旋变尘埃。至今想,怨魂无主尚徘徊。夜夜姑苏城外,当时月,但空照荒台。②”
  “哈?”宋酒面带嘲讽,道:“这是在骂西施捧心,死得活该么?”
  宋玉恒抱着宋清盼站在一旁,看向对面,问宋酒。“九妹,你说世间竟还有这等人,将所有罪过都怪在女子身上?女子岂是祸国之人?”
  宋酒轻笑,“世间若是人人都有同一种心思,那才可怕。”
  沉默良久,宋酒唱到:“宰嚭亡吴国,西施陷恶名。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③”
  对面的歌声再未响起,宋酒猜想应该是找不到诗来咏唱了罢。
  用歌声怼了一回素不相识的人,宋酒心情大好,与他们一道欢快的游山玩水去了。
  对面的山林中站着两人,男子头戴簪花冠,身着宝蓝色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根缀有玉石的腰带。朗朗星目,薄厚适宜的双唇,鬓若刀裁的剑眉,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男子身后站着一个手抱七弦琴的女子,女子始终低着头,不敢弄出大的响声,恐惊扰了贵客。
  男子沉声问道:“她方才唱得如何?如实说!”
  女子是苎萝的歌姬,今日被男子花钱请到苎萝山上咏唱,不想竟碰上了游人与自己对唱。“若是比咏唱的技艺,她自是比不得婢。但她懂诗词,婢婢方才咏唱的诗皆是郎君教的,是婢输了。”
  “你晓得就好。”男子掏出几锭银子丢给女子,“拿着下山去。”
  女子一时没接住,那几锭银子落在地上的枯叶之中。女子慌忙去捡,也不顾枯叶弄脏了身上的衣裳。
  男子鄙夷的看了一眼慌忙找钱的歌姬,抬脚离去。
  待女子回神时,哪里能找到男子的身影。女子听着四周扑簌簌的落叶声,吓得浑身发抖。那位郎君就将她扔下了?
  山间的路上,一个伟岸的身形隐在草木间,往山下走去。


第六章 :捡了个人
  在苎萝游山玩水了一日,宋酒一行人又得启程了。
  白日紧赶慢赶,夜里停下来歇息,如此速度,花了四日,便过了璜山、歌山两地。
  五日后,马车停在了西罨(yǎn)寺山下。
  西罨寺是仙居有名的佛寺,雪崖禅师曾在此卓锡,即是在此地挂名。因有了高僧在此修禅,西罨寺的名气才渐渐传了出去。
  一路上走来平安无事,宋玉恒觉得有些奇怪。“我听说过了歌山,路上常有匪人出没,怎的一路上如此通畅?”
  宋酒轻笑,将手伸出马车外折了一枝脆枝。“一路安宁不好?难道真要匪人出来了,你才觉得正常?”
  仙居不愧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如今已入了秋,这里的树枝仿若开春时的模样,汁水饱满。
  马车行驶在不大宽阔的路上,抬头望去,尽是危峰入云,峭崖竦峙。
  宋酒也累了,让车夫停了车,下去稍作歇息。
  忍冬扶着宋清盼也下了马车,在婢女铺好的绒毯上坐下。
  宋玉恒和宋琦一道去寻水源,好充裕水囊。整队人马便停留在原地,或坐或站,捶腿揉肩。
  宋酒想着好几日没瞧见花发,也不知他和那些仆役相处得如何。因花发是外男,不是宋酒买来的仆役,所以不能随时跟在宋酒身边。
  宋酒派忍冬到队伍后方,将花发带来。忍冬应是,快步而去。
  片刻之后,花发满头大汗的跟在忍冬身后,朝宋酒走来。
  “娘子找我?”虽然入了秋,但行了一路,花发汗流浃背也是正常的。即便如此,他还是恭敬的朝宋酒拱手。
  宋酒倒了一杯苦茶递过去,道:“想着有些日子没瞧见你,招你上来看看。”
  花发咕噜咕噜的将茶水喝了,顿时觉得浑身清爽。咂了一口,花发挠着脑袋笑道:“多谢娘子记挂,花发一切都好!这几日同仆役大哥们相处,多少也清楚了宋家的规矩。日后也能从旁帮助娘子!”
  宋酒想了片刻,对花发道:“花发,我不打算带你进宋家。”
  花发和忍冬皆是一怔,相较之下,花发的惊讶要多于忍冬。他这几日都将宋家里边的事情听了个大概,如今竟然告诉他不用跟着进去了。花发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虽没有反驳,但能觉察出他的失落。
  宋酒看了看四周,见无人靠近,才解释道:“花发,以你的能力,做宋家的仆人实在屈才。再者,你去了宋家也帮不上我的忙。”
  宋家的后院,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媪伺候,男子哪能轻易入内?
  “我另有差事交给你去办,若是你办好了,我们就不愁在永嘉立足了。”
  花发疑惑地问道:“娘子既然回到家中,为何还要自立门户呢?”
  花发之前去调查过永嘉宋氏,觉得以宋氏的背景,宋酒没有必要再像在临安那样抛头露面的卖酒。
  “花发,你晓得花媪为何让你跟着我来永嘉吗?”宋酒倚靠在树干上,轻声问道。
  花发道:“娘想让我跟着娘子多学些东西。”
  “既然要多学东西,你就不该拘束在宋氏的大宅院里。宅院里都是些女人,你能学得到的,只是如何去算计人心。倒不如出去闯闯,拼出个锦绣陈前程来!”
  花发垂首,默默的思考宋酒的话。
  宋酒也不急着让他一瞬间就能接受,见他眉心暗暗揪起,便放他离开了。
  宋玉恒和宋琦打水归来,身上却多了一个人。
  “九妹!九妹!你瞧,我们去打水竟然捡到了一个人!”宋玉恒蹦跶着上前来,丝毫不顾宋琦在身后嘿咻嘿咻的背着一个壮实的男子。
  宋琦将男子丢在地上,揉着发酸的两肩说道:“他身上有多处刀伤,脑袋还被东西砸破了。”
  “还愣着作甚,赶紧去请随行的大夫来看看!”宋酒挥手催促吓得瘫软在树根上的忍冬,暗叹她的胆子还是太小了。
  忍冬巴不得逃离现场,赶紧支撑着身子起来,一溜烟跑到车队后方。
  片刻,大夫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哈!”就连大夫也被吓得吼了一声,皱着眉头解开男子的衣裳去检查伤口。“嗯……伤口不深,要不了命!”
  忍冬将宋清盼哄上了马车后,哆哆嗦嗦的站在宋酒身后,说道:“大夫你好好瞧,他上身染了这么多血,估计血都流干净了。”
  大夫没有说话,又去掰着男子的脑袋检查。
  那男子闭着双目,如同死了一般,任由大夫摆弄。男子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剑,暗黑的纹路在鲜血的浸染下,透着暗红的光亮。
  “啧啧,这是拿什么东西砸的?”大夫飞快的从药箱里掏出瓶瓶罐罐,扒开塞子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搽在头部的伤口周围。
  好半晌,大夫才用了白布条将男子的头部和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他这里……”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醒来估计会混混沌沌的,极有可能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
  宋玉恒惊声道:“那该怎么办?我们还得赶路,总不能带着一个累赘上路吧?”
  宋酒剐了他一眼,十分嫌弃。宋玉恒倒是不在意,嘀咕道:“七哥说的又没错,九妹你那是什么眼神?”
  宋琦这时开口道:“我认同七弟的说法,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上路,不大妥当。瞧他身上的伤口,定是惹上了仇家才会如此。”
  宋玉恒顿时眼亮,像是遇到了同道中人,附和道:“是啊,九妹。你看看他身上的伤,万一将仇家引到我们这里来,怪吓人的!”
  宋酒回头问身后的忍冬,“忍冬,你说救不救他?”
  忍冬犹豫的看了看宋玉恒,宋玉恒朝她不断地挤眉弄眼。她又朝宋琦看去,宋琦倒没什么神情,反正他一直都是那样。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宋酒身上,忍冬低声唯唯诺诺的说道:“娘子,婢瞧他怪可怜的……”
  宋酒赶紧接过话,道:“嗯,既然忍冬也认为该救,我们就带上他吧!”
  忍冬满脸震惊。但想到宋酒开口要救人,她身为宋酒的婢女,自然要跟着主子的意思走,便收了震惊的神情。
  宋玉恒抱着两手气呼呼的离开,宋酒在身后大声道:“七哥,人是你们捡回来的,自然要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是?我们如今在西罨寺山下,总不能当着神仙的面弃他于不顾吧?”


第七章 :傻人傻福
  自宋玉恒和宋琦捡了那名男子回来后,车队前行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是以日渐西斜的时候,宋酒决定到西罨寺借宿一宿。
  西罨寺的僧人热情的将他们迎进寺中,贴心的为所有人备好了素斋。一行人用过昏食之后,终于可以整顿歇息了。
  柔和的月色倾洒在寺中的地面上,犹如积水空明。寺院中燃烧的檀香味幽幽的飘散到各个院落,寺中一片安静祥和。
  忽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寺中的这片安宁。
  宋玉恒的牙关直打颤,舌头说话时也不大利索。他斜眼看着一边眼神凶狠如狼的男子,道:“你……你……你别动手啊!我可是……救了你的人……”
  宋酒听见声音,赶到门前便止住脚步,准备狠狠的嘲笑宋玉恒一番。“七哥,别怂啊!下半晌,你不是说要将他扔掉么?”
  那男子闻声朝宋酒看去,手中的剑却丝毫没有松懈,死死的抵在宋玉恒的脖颈上。“你们是什么人?”男子浑厚的声音一出,带着一股弑杀之气。
  宋酒眯了眯眼,道:“救你之人!”
  男子不信,一双眼眨也不眨,一直盯着宋酒。“有什么证明?”
  宋玉恒一听就来气,但又怕自己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被男子手中的剑要了小命。宋玉恒只得龇牙咧嘴的愤愤道:“你身上的伤,还有你头上的大窟窿,都是我们帮你包扎的。还要什么证据?我九妹冒着被你仇家追杀的危险,硬是要收下你!你这人还想恩将仇报?”
  男子凌厉的眼一扫宋玉恒的脸,又看向宋酒,斟酌着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只是他一动脑,脑后的伤口就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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