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勾情,弃后独步天下-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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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霖未抬头，只是让雪竹进来，他现在住在总兵府内，倒是不习惯让总兵府那些有心要爬龙床的丫头伺候，且一路上雪竹进退有度，完颜霖对她倒是没有反感。
一如最近的相处一般，雪竹将酒菜摆好之后，便站在一旁伺候完颜霖用膳，而完颜霖吃到半饱之后也会让雪竹坐下一起吃。
“皇上，可有眠月的消息了？”吃了几口之后，雪竹便表示自己没有胃口，斟酌之后询问道。
“已经派人去找寻。”提起苏眠月，完颜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一个月不曾见面，也不知她是否清瘦了。
“皇上放心，眠月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她一向独立又聪慧，更有武功傍身，寻常人定难以对她不利。”雪竹说着轻笑起来，似是回想起与苏眠月相交的日子，柔声道：“第一次见到眠月的时候便知她并非池中之物，之后得知她是女儿身，雪竹曾一度难以接受，哪怕不能和苏公子相守至少可以爱慕，却不曾想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看来，其实不论她是苏公子还是苏姑娘，雪竹都只能望其项背。”
“的确，眠月并非寻常女子可比。”完颜霖点头，对雪竹的评价表示赞同。
“适才在厨房的时候，听厨娘和烧火丫头说起眠月，都崇敬的很，雪竹这才知道眠月在先抵达的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不但安抚了民心，连军心也因她而安定，不愧是能得皇上青睐的女子，能力果然非同。”雪竹一脸的崇拜之色，眼中尽是与有荣焉，“虽雪竹做不到眠月这般，却也会以眠月为楷模，不期望能被军民所爱护，但能被军民记挂于心中此生亦是无憾。”
完颜霖眉头一皱，他才到总兵府，得知的皆是徐克所禀报的官方消息，尚未知苏眠月的行动。
见完颜霖闻言并非喜悦之情，雪竹浅笑道：“有眠月一心辅佐皇上，也是皇上之福，是恒渊国百姓之福，唯有皇上这般的真龙天子才能配得上眠月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得眠月者得天下，雪竹在此恭祝皇上于眠月白头偕老，一生恩爱两不疑。”
欠身行礼后，雪竹便将酒菜收好端出去，只是走到门口之后脸上的笑意却被冰冷所取代。
身为女人太要强了并不好，卧榻之畔岂容他人安睡？苏眠月，你的强势只会成为你和完颜霖之间最大的障碍，你毁了我一颗真挚的心，我便毁了你的情！
屋内，完颜霖脑海中回荡着雪竹的话，他一直知道苏眠月在民间很有声望，却不知道苏眠月竟然在军中也有这般的威望。
而那句得眠月者得天下更是让完颜霖忌惮不已，他身为帝王并非是靠女人上位，即便是需要一个和自己比肩而立的女人在侧，也决不允许这个女人在军民心中的分量与他抗庭，甚至是超过于他。
夜深人静之时，苏眠月在暗卫的引领下来到完颜霖正在研究军事地图的房间中，虽说只有一个月不曾见面，可苏眠月却觉得他们分别了好久，果然恋爱中的女子都是喜欢腻人的。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自完颜霖身后环抱着他的腰肢，苏眠月将脸贴在他温暖的背脊上感性的开口，“都说小别胜新婚，才月余不见，我便如此想念于你，这样的我真的让自己好陌生。完颜霖，你会不会瞧不起这样的我？”
因苏眠月吹了不少冷风，此刻贴着完颜霖后背的小脸还透着阵阵寒气，完颜霖背脊挺直由她环抱着，却不急着转身将苏眠月拥入怀中。
昏暗的烛火之下，完颜霖眸光闪烁不定，半晌才开口问道：“若我希望你以后都留在我的身边，不再行走江湖，只做我生命中的小女人，你也愿意？”
“别闹了，你明知道不可能的。”轻笑一声，苏眠月紧紧的抱住完颜霖精瘦的腰身，低声道：“我不喜欢被拘束，即便因你而不能浪迹江湖，却也无法安心做个深宫妃嫔，你该知道那样等同于折断我的羽翼，从此后我将会再无快乐可言。更何况，我是你的右手啊，还要与你并肩打江山。”
抚摸着完颜霖的垂下的右手臂，苏眠月语气中含着心疼之意，自是察觉到完颜霖的身子一僵，知道完颜霖在意身体上的残缺，只能无奈的低叹一声，她还是没能寻到可以助他康复的药。
“打下江山之后呢？还是不能为了我而久居深宫吗？”完颜霖眉头紧蹙，一再的想要试探苏眠月的底线，又或者说是他自己的承受底线。
“你要守江山，而我对朝政无能帮不了你什么，自是去我的江湖逍遥快活。”咯咯的笑出声，仿佛已经看到那样的日子是多么美好，苏眠月晃晃完颜霖的手臂，语气略带娇嗔的道：“完颜霖，待你平定天下有了继承人之后，我们携手江湖可好？”
完颜霖眸光一闪，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并未正面回答苏眠月的话。
苏眠月也不在意，既然打定主意要相守，便要全心为对方所想，于是便将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说与完颜霖听。
最后，拉着完颜霖坐下，苏眠月低声道：“我想去夜探天澜国大军，弄清楚上官霈到底会不会发兵攻打林州城，以及慕霆这次大动干戈的真正目的何在。”
“不可。”完颜霖直接拒绝，语气凝重的道：“一旦你被上官霈扣下，天澜国定会毫无顾忌的出兵，届时恒渊国不但无力抵抗百万大军的战火，也交不出一个苏眠月来谈和，割地赔款怕是也不能让慕霆收兵。”
苏眠月一窒，她没想到完颜霖拒绝她的提议没有半分是为她的安全做考量，上扬的嘴角以诡异的弧度僵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终究，在完颜霖的心中江山为重，而她只能是附属品吗？
正文 第248章 失去你要这天下何用
苏眠月的计划尚未实施，天澜国大军的号角已经吹响，这是要进攻的节奏。
两军阵前，上官霈戴着修罗面具立于马上，叫阵副将声音洪亮的使马儿惊鸣，不停的在原地践踏，阵阵的鸣鼓之声更是震耳欲聋。
城墙之上，苏眠月与完颜霖皆着便服，俯首眺望着天澜国的百万雄师，仅是在气势上便不是恒渊国的军队所能抵挡的，尤其十万对百万的悬殊，林州城的将士无不严阵以待，一张张脸庞都绷的紧紧的，握着长矛的手更是青筋暴露。
只扫了一眼，完颜霖便与苏眠月下了城墙，两人的心思都颇为沉重，这场战分明必输无疑，唯一需要他们思考的是战争能够拖延几天，给百姓们多少时间逃离林州城。
“天澜国大军一直静待不动，为何会突然发兵？”苏眠月抬头，问向正在看地图的完颜霖。
完颜霖手上一顿，答道：“上官霈治军严谨，想要探听他的消息并不容易，暂时还无人回报。”
完颜霖承认自己在上官霈身边安插了人，苏眠月倒是不觉得意外，总觉得天澜国突然叫阵有些不合常理。
目光狐疑的落在完颜霖身上，苏眠月猜测道：“该不会是你的行踪泄露，上官霈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问完苏眠月又觉得不对，疑惑道：“若是针对你，便不会是叫阵这般简单，难道是他们知道我在林州城？”
这一个月来，苏眠月的行踪一直很隐秘，没道理完颜霖刚来她的行踪就被泄露。
想不出所以然，苏眠月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眼下守住林州城才是上策。
站在完颜霖身侧，与他一起看着地图，听完颜霖讲布阵之法以及克敌之道，苏眠月的眉宇却渐渐皱成一团。
“林州城的百姓，你打算如何安置？”完颜霖的作战方案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地方最大的损失，却没有关于善后的一丝一毫，苏眠月只得主动询问。
“上官霈并非狠戾之人，即便破城也不会残杀百姓。”完颜霖淡淡的开口，指着林州城的方向道：“林州城虽不是要塞的首要之地，但林州城的存亡会直接威胁到建州城的存亡，一旦建州城破，恒渊国危矣。”
“所以，你是想要用林州城数以万计的百姓来换取国之安危？”苏眠月抬头，看向完颜霖的眼神变得陌生。
在大局来看，舍一城而救一国十分理智，可林州城并非非割舍不可。
“错，我是以林州城来换你的安危。”完颜霖亦抬头，神色依旧那般淡然，声音却清冷的寒彻人心。
半晌说不出个不字来，苏眠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入心窝，疼的她连移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世人皆可骂她祸水红颜，唯独完颜霖不该这般给她定位，他明知她为恒渊国付出多少，为他付出多少。
“我苏眠月的命，一向由我自己做主，绝不会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冷冷的开口，在完颜霖那双满含深意的目光下，苏眠月僵硬的转身离去，心头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几欲昏厥。
若助他夺得江山的代价是他的无情弃，那她的坚持又算什么？
“小月月……”完颜霖的心狠狠一抽，直觉告诉他，一旦让苏眠月踏出门槛，他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大步上前将苏眠月揽入怀中，下巴摩擦着她头顶的秀发，完颜霖低喃道：“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若失去你，要这天下何用？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不论史书如何记载，我完颜霖誓不放手，对你的心至死方休。”
张张嘴，苏眠月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吐不出一个字来，痛彻的心扉在缓缓复苏，唯有抬手覆上他的手掌来表达自己与君同进退的决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眠月隐去眼角的湿润，沉声道：“完颜霖，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世俗的看法，只求一颗真心相待。但用那么多的人命来换取我的安宁，只怕我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
知道是自己误会完颜霖的心意，苏眠月决定将内心的想法言出于口，以免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紧紧的回握着完颜霖的手，苏眠月轻声道：“恒渊国的存亡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家仇要报，所以天澜国大军压境的理由，必须让它成为笑谈，如此方能让天澜国的雄狮不再威武，也能保住恒渊国百姓的性命。城池，不可丢一座，百姓不可枉死一人，这是你曾对自己和那些忠心下属立下的誓言，否则当初我们大可直接杀入皇宫灭了完颜震，而不必这般费尽周折拿回皇位，不是吗？”
苏眠月的话触动完颜霖的心，让他不得沉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有欠妥当。
拿下揽着自己腰肢的大手，苏眠月转过身来，仰头与完颜霖四目相对，扬唇轻笑道：“你曾说过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是需要保护的温室花朵，是能够与你并肩而立的女子，我有我的骄傲，你有的自豪。完颜霖，不要让儿女情长遮掩了我们的雄心壮志，时机一向不等人。”
欠起脚尖，在完颜霖的下颚上落下一吻，苏眠月翩翩然退后，语气轻快的道：“你的身份不适合出面，却必须要坐镇总兵府，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苏眠月既然是红颜祸水，总要让天下人知晓我的美不是吗？”
冲完颜霖挥挥手，苏眠月转身之际运用轻功朝两军阵前而去。
因天澜国的大军忽然有进攻之举，林州城的百姓有些慌乱，许多人都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形势不对便趁机离开，他们终究只是寻常百姓，只求一条生路。
苏眠月一路飞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