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遇江少陵-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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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嗯商学院有一条银杏路,道路两旁栽满了银杏树,秋天满地金黄,夏季更是枝叶繁茂,树下长椅成排,歇息纳凉可谓一绝。
正是午后,银杏路上的学生并不多,廖鸿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肖像画的刻中画点,伽蓝只顾低着头走路。沉默之后再沉默,直到廖鸿涛又拿她之前的肖像作品说事,伽蓝终于闹起了小脾气。
“我头晕。”
不理会廖鸿涛蹙起的眉,伽蓝就近选了一条长椅坐下歇脚。婚宴结束一路走来,再加上前不久烈阳暴晒,她刚才确实是腿脚发软,步步虚浮,估计跟先前的饮酒有关,也有可能是被小老头间接气的头发晕。
廖鸿涛见伽蓝趴在长椅背上不看他,当即哭笑不得,看着伽蓝问:“我说你创作肖像画不用心,不服气?”
伽蓝没有搭理廖鸿涛,用沉默回应他:她不服。
廖鸿涛是没什么反应,伽蓝没有看,自然无从窥探,但廖鸿涛站在她面前沉默数秒,随后移步离开,伽蓝心里却跟明镜一似的。
老头该不会是生气,自己回南苑了吧?
伽蓝坐在长椅上侧转身寻找廖鸿涛的背影,只见距离她几十米的正前方,廖鸿涛正背着手走向三位S大男学生,那三位学生见到廖鸿涛分明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停止先前的交流,全都站了起来。
九月即将走进尾声,大学校园里热浪滚滚,其中一位男子穿着白T恤沐浴在银杏路的碎光下,许是背光的缘故,他的周身仿佛被刺眼的白光笼罩,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几位女生恰巧经过银杏路,纷纷看向那名 T恤男子,目光闪闪躲躲,分明透露着娇羞之态。
伽蓝终于皱了眉,老头这是要干嘛?
老头没干嘛,他和三位男学生相谈甚欢,最后竟然还拉她下水,朝她扬声喊:“蓝蓝,你过来。”
廖鸿涛这么一喊,那三位男学生瞬间齐刷刷地望过来。伽蓝背转身,悄悄拿出手机再次揽屏自照。屏幕里映着正在挤压笑容的她,脸颊泛红,一双漆黑的眼眸看上去有些冷淡……
收其手机,伽蓝霍然起身大步走向了洪涛等人,嘴角分明挂着一抹最适宜的笑容。
“老师,你找我?”在廖鸿涛身旁站定,伽蓝很成功地说出了一句废话。
廖鸿涛脚上露出笑容,看着伽蓝,简单地说明情况:“这三位男同学都是你的同校学长,我刚才已经征得他们的同意,你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一名绘制人物,写实肖像,十月长假之前,如果你能画出一幅,让我满意的肖像作品,我愿意向你道歉,至于哪份研究组绘画者的名单,我也会重新考虑。”
“谢谢老师,谢谢三位学长。”
伽蓝嘴角的微笑不变,双手却有些发痒,她真想对着廖鸿涛啪啪啪地拍掌,他老人家一副烟熏嗓,怎么就能把语言说的如此悦耳动听呢?
随机选三人,小老头仗着自己是老教授,一眼一行还真是任性呀!
十月长假之前画好一幅人物写实油画?她很忙好不好,再说他怎么就笃定她会同意呢?
道歉?道歉是什么东西,谁稀罕?
重新考虑研究组绘画者的名单?哎呦喂,未建筑系学者免费绘制肖像感情是什么香饽饽,她可实在是太稀罕了。
换作以前,伽蓝怕是要大逆不道地直接甩脸色走人啦,但这次不行,其他院系的学长正在一旁看着她,如果翻脸走人了,廖院长的面子丢不起啊!
同样注重廖院长的面子没有当即离开的人还有一个江少陵。
这日午后,江少陵也在银杏路,廖鸿涛朝他们走来之前,他正在和候延年 杜衡坐在长椅上轻声说着话。
肖像入画,江少陵兴致缺缺,但廖院长亲自开了口,江少陵不好拒绝。也许,勉为其难的人还有她。
他知道她叫伽蓝,还发现,她站在了廖院长身旁安静的微笑时,脸色潮红,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被水浸润,虽然笑意浮动,眼神却略显懒怠以至于连人都懒得看直接将视线凝定在了离她最近的候延年身上。
若论外貌,候延年与英俊无关,但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古铜色的皮肤很抓人眼球,阳刚气很重,候延年穿着短袖衬衫,一阵暖风吹起衬衫下摆,不小心露出了腹部肌肉……
伽蓝盯着他的腹部,那眼神太过灼热,也太过放肆,候延年抬手按住衬衫下摆,不自在地咳了咳。
还挺害羞。
伽蓝眼底这次是真的有了几分笑意:“学长,可以暂时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呢?”
候延年雀屏中选,还没反应过来,行动已比意识抢先一步掏出了手机。
伽蓝接过候延年的手机,低头输入她的手机号码。
杜衡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S大开学那天,杜衡曾无意中聆听过伽蓝的“交配论”,所以对她的印象很深。
眼下杜衡怀疑这姑娘的审美观有问题,江少陵和他们出行在外,这是第一次有女生无视江少陵,反倒对最不起的候延年情有独钟。
稀奇,稀奇啊!
杜衡戏谑心起,凑上前半开玩笑道:“小妹妹,大哥哥的容貌和身材也不错,要不要你多画一个?”
“大哥哥太耀眼,小妹妹不敢画大哥哥。”伽蓝还在跟手机奋战,甚至不曾抬头看一下杜衡。小样儿,若论插科打诨,眼前这小子又岂是她的对手?
伽蓝的唇舌功夫素来厉害,廖鸿涛清了清嗓子,暗示伽蓝嘴下留德。
杜衡不知厉害,见坑不躲,反而双脚里地直接跳了进去,好奇地追问伽蓝:“为什么不敢画?”
伽蓝输完手机号,无视在一旁不停清嗓子的廖鸿涛,抬起眸子对杜衡稍作打量:印染T恤,数字花纹九分裤,亮色帆布鞋,穿衣打扮很抢眼,但略显浮夸。
“大哥哥眉眼间隐约带着一丝邪气,学习和生活中都属于蔫坏型,所谓蔫坏本性入骨,画虎画皮难画骨,小妹妹画技拙劣,实在是不敢献丑惹大哥哥笑话。”
此话一出,杜衡瞬间黑了一张脸。候延年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江少陵转眸看着别处,情绪不明。
廖鸿涛尴尬地笑了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伽蓝的肩,并再次清了清嗓子,暗示伽蓝实话不能乱说。 杜衡黑脸只是一时,虽然觉得这姑娘说话不是一般的毒,但也没有太过不悦,只是抱着怀疑的心态看了一眼江少陵,又看着伽蓝问:“你确定你的眼神没问题?”
银杏树下,阳光被银杏的枝干叶片切割,闪烁的碎光跳跃在江少陵英俊的眉眼间,越发衬得一双黑眸神秘而又高深……
伽蓝略过江少陵不看,对杜衡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她把手机还给候延年,挂着笑容道:“学长,我已经在你的手机里存了我的手机号,等你课业不忙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目睹此景,杜衡哑口无言,心里却平衡了许多:我姑娘的审美观果然有问题。
“廖院长,我和我两位同学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话的人是江少陵。他眉眼淡漠,跟廖院长道别时候嘴角微有笑意,那笑容……纯属礼貌。
“廖院长再见。”
“廖院长再见。”
杜衡和候延年见江少陵离开,也连忙向廖院长道别离开。
廖鸿涛望着江少陵的背影,无限感慨地道了声:“江少陵这小伙子长得还真是好看,就连背影也令人无限遐思无限啊!”
伽蓝的额头直冒黑线:“老师,师娘知道你男女通吃么?”
廖鸿涛沉默几秒,中午替杜衡道出了心里话:“蓝蓝,要不改天让你妈陪你去眼科挂个急诊吧?”
午后阳光灼人,江少陵走在前面打电话,候延年翻看手机,盯着电话簿里新增的名字轻轻皱眉:“伽蓝?”
杜衡一愣:“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候延年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止步回头身后却早已没有了伽蓝和廖鸿涛的身影。
候延年若有所思:“阿衡,那姑娘是建筑系学生名字又叫伽蓝,该不会是那个天才绘画家吧?”
杜衡恍然大悟:“难怪欠缺审美观,原来是因为年纪小。”
候延年:“……”
见好兄弟,忽然沉默不语,杜衡后知后觉的辩解道:“益寿,我没有贬低你长相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候延年叹了一口气:“别说了,越描越黑。”
杜衡:“……”
伽蓝,据说她在童年时期就拥有超强的绘画天赋,绘制风景和建筑可谓是信手拈来。
据说她幼年师承廖鸿涛,不到10岁就已闻名业界。当时有很多人登门购画,所出价格远远高于职业画家,但其母不愿女儿的作品太早商业化,在征得伽蓝同意后,将一部分画作留在家里等她满18岁之后自行解决归属问题,另一部分画作则定期捐给非营利机构,用于慈善救助或是美术馆收藏。
伽蓝,在建筑系是名人,隔行如隔山,虽然S大外系学生都知道建筑系有一位天才绘画少女,但见过她的人很少,据说除了上课就连她的同班同学都很少有机会在课后同她说上几句话。
据说伽蓝的画一画难求,她有主画风景和建筑很少涉及人物肖像,那日午后,侯延年被他相中同宿舍的周强听说此事后,一直怂恿候延年给家人打电话,益寿,别犯傻啦,你知道她的一幅画有多贵吗,平时花钱买花还要吃闭门羹你倒好,人家亲自送上门,你这位大爷还不情不愿。
黄昏杜衡打完球回来也在劝他,我曾在美术馆看过她幼年的一副作品,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年龄,真的很难将那幅画和一个孩子联系在一起,那姑娘虽然说话不讨喜,但在绘画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她想画你就让她画,但最好是画完后把画给骗回来,要么卖要么收藏起来做得以后升值。
那天是9月25日,晚上八点左右,侯延年,拨通了伽蓝的电话,9月26日下午,侯延年依约前去建筑系找伽蓝,回到宿舍杜衡和周强问起绘画细节,侯延年,黑着一张脸,闭口不谈,致使杜衡和周强想入非非,一晚上脑细胞异常活跃,都没睡好觉。
9月30日,十月长假前一天,s市天气很好,伽蓝给候延年打电话,让他去取画。
江少陵最近一直忙于新产品的构思,现在已经不住校,已有好几日没和杜衡等人打过照面。
这天学校放假,江少陵有事找候延年,就临时回了一趟原先的宿舍。杜衡叫他回来,兴奋得像中了彩票一样:“少陵,益寿的肖像画完成了,你快过来看一看!”
江少陵走近,见那是一幅油画:候延年赤裸着上身,穿着黑色长裤,赤脚坐在室内的飘窗上,因为背着光,再加上身体微侧,所以阳刚的脸型在光影的衬托下男人味十足,魅力不容小觑。
油画中所有的光影和窗外的景致惟妙惟肖,仿佛真实的图片一般,逼真程度令人惊叹。
“天才不愧是天才,你看这照片,啧啧,足以乱真。”此刻杜衡早已遗忘少女目前的毒舌,他所欣赏的是少女绘画天才。
江少陵没说话。油画里,候延年腹部肌肉分明。江少陵嘴角有笑,却未达眼眸。
周强双臂环胸站在一旁,开起了候延年的玩笑:“难怪你那天黑着一张脸不愿多说绘画细节,原来是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宽衣解带,事后羞于启齿?”
候延年无奈一笑:“我不愿多说绘画细节,是因为那天她什么都没画。”
杜衡和周强闻言均为一愣,但是江少陵对此事有些